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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古代架空)——芮德

时间:2025-07-06 07:03:28  作者:芮德
  “那你可知那......山神现在在哪儿?”苏及问得有些着急。
  三夫人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醒来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苏及不再问,心道起码还活着。
  出了牢房,两人找苏刑借了匹马,欲直奔赵府。
  苏及待陆英上了马,走到马旁挨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陆英将他拎上去。
  他仰头疑惑地看去,对上陆英好整以暇的目光:“人美心善?”
  苏及一讪,心说除了“美”一字,别的可都不沾边,他眨眨眼:“一时情急,陆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陆英垂眸扫过他的一张脸,笑着缓缓道:“怎么会,二公子在夸我,我定会好好放在心上。”
  “……”
  那就当我是在夸吧。
  陆英伸手,苏及先是一愣,把手递过去,陆英微微使力将人拉上了上去。
  苏及刚坐稳,马往前猛地跑起来,他一时不察,差点栽下去,好半天堪堪稳住身形,只听前面的陆英道:“二公子若是坐不住可以找个趁手的东西稳住。”
  哪里有趁手的东西?
  苏及垂眼盯着面前一道腰身,默默回道:“......坐得住。”
  “那二公子当心些,马的速度快,军中也常有人坠马而亡的。”
  “......”
  苏及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气,赴死般伸手抱住前面结实的腰身。
  他心头不由责怪苏刑太抠,偌大的衙门今日偏偏只有这么一匹马?
  马跑得渐渐平稳,隔了会儿,陆英的声音又顺风传来:“你要找的那人叫什么?”
  苏及顿了顿:“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婆娑教的人都叫他圣子......那年我误入婆娑教时,是他放我逃走。婆娑教灭后我曾打听过他的消息,却一无所获,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总得当面道个谢。”
  陆英直视前路:“我也救过你,不止一次。”
  苏及先是一愣,听出了几分不满,不知怎么突然想笑,反正前面的人瞧不见,他弯了弯嘴角:“陆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陆英:“......”
  两人进了赵府,拿着要收拾嫌犯遗留证据的借口进了三夫人的别院。
  果然,两人在墙角找到了包裹住的神女像。
  东西已经拿到,两人打算回去,路上得知贺管家已经回来了,苏及便想着和贺管家打声招呼。
  他向小厮询问贺管家此时在何处,那小厮告诉两人这个点贺管家应该在书房,苏及和陆英又往书房去。
  他们还未走近书房就听到一阵喧闹,一看又是赵府的二少爷,旁边还坐了个妇人,见小孩跑得热了,拿出手帕给小孩擦汗。
  这妇人一身华贵衣着,头上缀满珠钗,虽然已有些年纪,但保养得当,仍瞧着美艳。
  这就是二夫人了。
  苏及盯着二夫人手中的手帕瞧了半晌,一旁小厮正欲引着人进去,苏及却叫住他:“既然贺管家不在,也不便打扰,改日我再找贺管家......好好聊聊。”
  两人出了赵府,陆英发现苏及神情怪异,问道:“怎么了?”
  苏及站住脚,回身打量起赵府那块偌大的招牌,喃喃道:“怎么人人都要将我当作棋子......”
  陆英也就罢了,堂兄......哎,也算了,毕竟是一家人......可这赵府竟也要将他当作棋子?
  陆英听了却道:“一子不容二主,二公子要做也只能做本侯的棋子。”
  瞧瞧,这话如此霸道,也就陆英说得出来。
  可不知怎的,苏及竟生出几分委屈,他盯着陆英酝酿了一会儿,突然拱手高喊:“侯爷,您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
  陆英握住他的一只手腕,手下的皮肤腻细腻,腕骨出突出一块,他拇指拂过,竟有些爱不释手,眼神有些沉:“哦?二公子想要如何做主?”
  ......
  夜里,云川楼。
  贺管家收到苏及的帖子,邀他吃酒,他虽不解,但毕竟是县衙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赴约。
  贺管家到时,苏及已喝了半壶青梅酿,他往另一只空杯斟了酒:“想不到贺管家当真来赴约了。”
  贺管家奉承道:“官差大人邀我,岂有不来的道理,只是......不知为何约我来此处?”
  苏及夹了口青笋,脆嫩的青笋在舌尖炸开,他咂咂嘴,好酒配好笋,这才是扬州。
  见贺管家喝下酒,他道:“只是想问问贺管家为何要杀赵金山而已。”
  贺管家脸色变了变,压下心中慌乱,装傻道:“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我家老爷不是那两个妇人所杀吗?还是苏刑大人亲自审的。”
  “唔......没错,表面上确实是这么回事。”
  苏及点点头,给两人的杯中又倒了酒,他自顾喝下,又抬手示意贺管家也喝。只是贺管家哪还喝得下,他也不再管,又给自己倒上:“不过啊,我发现这期间出现了十分多的巧合。”
  “从一开始我便觉得冥冥之中有所指引,路过大夫人种花的院子,碰上发现三夫人夜泣的小厮,瓷片上的蓝色水迹......”
  “当这些巧合足够多时,那就不妙了,”苏及看了眼对面僵硬的人,“贺管家,你说呢?”
  贺管家不自在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大人,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在赵府这么些年,老爷待我有恩,你说我为何要杀老爷!”
  “对啊,我原也在想,直到今日瞧见二夫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原因。”
  苏及抬手,手中正是二夫人给二少爷擦汗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朵精细的牡丹花,也不知陆英是怎么拿到的,而这同样图案的帕子恰巧正握在贺管家手上。
  苏及见贺管家慌张地将自己的帕子塞回怀中,不由摇摇头:“那日我瞧着贺管家用着这样的手帕就多看了一眼,只觉得贺管家颇有雅趣,没成想竟将这图案给记住了......这也是巧合,不过我想这个巧合应该不是贺管家安排的。”
  苏及摇头叹息:“赵老爷怕是到死也想不到,自己的二夫人会和管家给他戴了一顶绿帽——”
  “啪——”
  贺管家拍着桌子站起身,身前的青梅酿一大半荡出了杯子:“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毫无证据!”
  苏及只看了一眼半湿的桌子,只觉得有些可惜:“原是没有证据的,只是贺管家怕是没想到,仵作已经将赵老爷剖尸验了毒,正好与那蓝雪花液里的毒相同。”
  “怎、怎么可能!”贺管家神情惊慌,“老爷已经下葬了!我亲眼瞧见的!”
  苏及笑呵呵道:“剖开肚子,取出内脏,再缝好,在你眼皮子底下下葬.......似乎也不太难,哎,就是这法子有损阴德了些,不过我那堂兄应该不在意这些。”
  “......”
  见人不语,苏及只好继续道:“所以赵金山并非中神女像之毒药而亡,而是另一味毒药。那日大夫人将赵金山迷晕,将圣水换成了蓝雪花汁液。随后你借着赵金山睡熟的工夫往被替换的圣水中下了另一味毒药,眼看着赵金山喝下,在你面前毒发身亡才离开,随后三夫人进入确认赵金山已死,以为是大夫人得手,这才又自导自演摔碎了东西......”
  “你本想在赵金山死后将下了毒的圣水替换,可却无意得知大夫人和三夫人也要杀赵金山,并且这杀人的时间竟和你极近,这才生出了嫁祸给她们两人的念头.....你一定在想是老天在助你,这样一来,你既杀了赵金山,连同府中另外会与二少爷争夺家财的夫人也一并除去了。”
  苏及不由一叹:“......这二位夫人怎么也想不到,杀死赵金山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贺管家一张脸逐渐阴暗,待苏及说完,他掩在身后的手抬起,露出手上的刺刀。
  苏及瞧了一眼有些惊讶,可他仍坐在桌前,嘴角噙着笑:“贺管家这是要杀我?也对,我看起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样子。”
  贺管家神情阴狠起来:“我本不愿的,只是大人太聪明,将这一切猜得分毫不差。”
  说着抬手要刺过来。
  “贺管家别急啊!”苏及忙出声,慢悠悠打开身侧的窗户,“先看看再决定杀不杀我。”
  与云川楼一街之隔的正是另一家酒楼,名曰川香楼,两家酒楼建立之初就跟打擂台似的面对面,窗对窗。
  贺管家转眼看去,二楼的窗户大开着,与苏及身旁的窗户相对,正好能将对面的场景瞧得一清二楚。
  他脸色一变,对面的正是陆英......和二少爷。
  陆英倚在窗边,冷冷看过来。
  一旁的二少爷正吃着东西,似乎听见动静,也跟着往外看,这一看便高兴起来,他放下筷子朝对面的贺管家挥手打招呼。
  “……”
  苏及瞧见贺管家迅速灰败的神色,由衷评价道:“瞧着赵二少爷那双眼睛,和贺管家确实有几分相像,特别是这个时候!”
  贺管家:“......大人要干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贺管家别着急啊,是二少爷说想吃川香楼的豆包,我们这才带他去的,你看他还未吃完,要不我们再聊一聊?”
  贺管家握着刺刀的手垂下,他心知大势已去,木然道:“大人,赵金山……是我杀的,正如你所猜的那样。”
  “哦,还有呢?”
  “......”
  贺管家打量起桌前神情自若的人,这人年纪不大,看起来是个温顺的青年。
  眼下青年并不看他,喝完最后一杯青梅酿,望着空空的酒杯露出些不舍来......这青年不像别的衙差,一副文弱书生样,脸上总是带着些笑,叫人看了并不会叫人放在心上。
  可他如今已经明白,这些只是表象!
  贺管家长长一叹,垮下肩膀:“赵府大公子赵名之……也是我推入池中的。”
  苏及得了答案,这才点点头,又朝门口方向无奈道:“堂兄,你也是个县丞,怎的如此爱偷听?”
  门被撞开,苏刑信步走了进来,一涌而入的官差将贺管家制住。
  苏刑:“你早已知道我在门外,怎能算偷听。”
  待人被押走,苏刑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当年赵府大公子是这贺管家杀的?”
  苏及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啊,我就是随便诈一诈他。”
  苏刑:“......”
  苏及往楼下看了一眼,陆英已经带着吃饱的赵府二公子出了川香楼,两人隔着一层楼相望。
  不待苏刑再说什么,他起身踏出门口,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堂兄,这账还没结,记得付钱!”
  苏刑:“......”
 
 
第40章 咬人
  苏及踏出川云楼,赵府的下人正好寻来,领走了赵二公子。
  苏及朝陆英走去,自他走出门口陆英就早已看向他,等人最近,陆英问:“二公子想要的做主只是这样?”
  从赵府抓个人,再给苏刑报个信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苏及弯了弯眼睛,破了案,也报了仇,他心情大好:“已经足够了,若是没有陆大人,贺管家也不会坦白得这么快,你看,这赵二公子果然是他的脉门!”
  陆英似乎对贺管家的下场不是很满意:“嗯?只是这样?我可以再多替你做主。”
  见陆英并未说笑,苏及忙摆手:“不劳烦陆大人了!这个仇我已经报了。”
  谁知陆英却道:“二公子的仇报了,可我的还没有。”
  苏及一噎:“难道陆大人和贺管家还有别的仇怨?”他并未听说二人有过嫌隙……
  陆英回道:“你报的是他利用你之仇,我报的是他利用你之仇。”
  ……这不是同一个意思?
  苏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半晌:“……这两者有何区别?”
  陆英盯着他看了会儿:“我不是说过,要做只能做本侯的棋子。”
  言下之意,苏及报的是作为棋子的仇,可陆英作为执棋之人的仇还没报。
  睚眦必报果然名不虚传……
  “……”苏及顿了顿,问到,“那侯爷想怎么报仇?”
  酒家门外的灯笼摇摇晃晃,似点进陆英的一双凤眸般,看得人胸口忽明忽暗:“二公子还是不知道为好。”
  “……”
  此时天色已晚,川云楼和川香楼要打烊了,三三两两的食客醉醺醺地走出店,见直直伫立在中央的两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苏及往后一退:“天色已晚,先回家吧。”
  好好好,这事虽与他有关,但贺管家的下场如何并不关他的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两人并肩往回走,路上已空无一人,街边酒肆的旗幡斜插在楼檐上,猎猎生风,灯笼摇摆,在墙上映出鬼魅般的影子。
  这些倒是寻常,可一户人家突然传来犬吠声,一两声后又没了声响。
  陆英停下脚步,苏及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陆英紧盯着浓雾弥漫的夜色,道:“苏刑走早了些,可惜要连累二公子了。”
  “什么?”
  苏及还未来得及弄清楚,一眨眼的功夫,前面宽阔的街道边已站定了四个人,来得悄无声息,他们的浑身隐在暗处,手上的剑尖却泛着杀意的冷光。
  苏及惊地站住脚:“这些是什么人?”
  “杀我的人。”陆英往前一步,神色阴冷,“可惜的是四个人还杀不了我。”
  四人无声朝陆英袭来,铁器相击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苏及回过神,心下震惊,这些人竟真是来杀陆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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