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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古代架空)——芮德

时间:2025-07-06 07:03:28  作者:芮德
  他睁开眼,见陆英收回指尖:“我见二公子时常咳嗽,这是旧伤?”
  苏及不自在的偏了下头:“从前被呛坏了,难以治愈。”
  他咳嗽多年,苏父请了诸多名医也未能治好,早已成了旧疾。
  陆英又伸了指尖,贴在苏及喉咙处,他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低声问:“我以为是陈家那场大火所致。”
  哪场大火?唯有当年陈家的那场大火。
  苏及垂下眼皮,沉默半晌。
  陆英虽早已知道苏及身份,可自他答应了开封查案后便再也未提过,现在听他如此平常地说出来,不知为何,苏及并未觉得担忧或是惧怕,反而觉得舒了一口气,仿佛一直现在漂浮的东西总算落了地。
  苏及有些恍惚,他似乎守着这个秘密太久了,久得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
  他到底是苏及?还是陈兰?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有一日他也死了,他希望这世间还有人记得他是陈家第十六子。
  苏及勾了下嘴角:“陆大人这位问题倒是出其不意,本以为陆大人会对贪墨案或是陈家大火感兴趣.....”
  陆英收回手,语气淡淡道:“你是陈兰还是苏及对我来说并无区别。”
  陆英的眼尾总是有些上扬的,冷淡又冷漠,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丝睥睨,可眼下那双眼睛却十分认真,认真得给人一种怪异的柔和。
  苏及心念一动,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层层树冠:“那我就来讲讲陈兰的故事吧,想来陆大人早已查清了。陈兰的娘本是扬州有名的绣娘,画金刺绣满罗衣便是她,后来被巡查的湖州布政使司陈焕之看上,收为小妾,生下陈兰。陈兰长至十岁,他爹因贪墨被定了死罪,其余家眷均要被流放至北边荒蛮之地……”
  “那日夜里,陈兰的娘将他叫醒,府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哭声哀声遍起,他娘知我水性好,便将他藏在水缸中,他由此躲过了一劫。”
  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可那一日的场景好似都刻进了苏及的骨髓中,所有画面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抽丝剥茧般的疼。
  苏及嘴角挂了一丝苦涩:“我......他只记得烟气四处弥漫,却不敢探出水缸,肺病便是那时染上的......”
  他眨了眨眼,林间变了一番景象——房屋皆被烧成了废墟,梁柱东倒西歪,地上有烧得看不出模样的尸骨,肢体怪异扭曲,死状惨烈。
  夜里的哭喊已消失不见,偌大的陈府化为一片炼狱......
  苏及没有找到她娘,他从大火后的废墟中走出,又用十年时间改头换面,成了苏家二公子,苏檀之,而有关陈兰的一切皆被他抛在身后。
  可他又没能完全抛却,他身上还背着三十七口人命,无论如何,他得替他们活下去。
  不远处仓术正召集其他人准备出发,苏及站起来,拍下身上掉落的残叶,朝陆英笑了笑:“我这身体不知还能活多久,若真有那么一日,还请陆大人帮我在湖州立个冢。”
  苏及知道这对陆英来说轻而易举,也不管对方答没答应,自顾着朝其他人走去。
  身后,陆英捡起落下的一片残叶,叶子缺了一半,被他握在手心,陆英垂着眼,似对着残叶,又似自言自语:“本侯不会让你有那一天。”
  ......
 
 
第43章 圣子
  所有人休整完毕继续赶路。
  过了晌午,路上的腐叶越来越厚,一脚下去几乎没过了脚背,他们似乎已经进入地支山最深处。
  四周升了雾瘴,众人赶紧服下备好的药丸,又用面巾捂住口鼻。
  仓术在最前面带路,可他发现原本掩在腐叶下的小径断开来,四处找了半天也未寻到新的路,便朝陆英道:“大人,前面的路似乎没了。”
  陆英眉头深锁,他领兵多年,对危险异常敏锐,隐约觉得有更为可怕的东西正在逐渐靠近——这山中比他所想更为凶险。
  陆英高声道:“尽快找到出路,先离开这里。”
  苏及听他语调微沉,也向四处看去,发觉山林有些不同寻常,山中雾气犹如活了般,不断变幻着方位,似乎......要将他们困在其中。
  所有人在雾障中四处打转,他们甚至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雾气中时不时传来惊呼声,不是撞了人就是撞了树,扰得阵脚大乱。
  陆英只好停下脚步,凝神听了半晌,突然道:“往东走,有水声。”
  于是一行人静下来,果然听到细微的水声,于是循着水流的方向寻找,没一会儿,前面听见仓术传来高喊:“侯爷,路找到了,在这边!”
  所有人松了口气,朝着声音走去,苏及走得稍慢了些,突的被草藤绊住,眼见要摔一跤,又被一只手扶住,原来陆英一直跟在身侧,他缓了缓神:“多谢陆大人。”
  说话间抬起头,又僵住,苏及看着陆英身后,浑身毛骨悚然起来。
  不远处一双绿眼透过层层雾瘴,正紧紧盯着他们。
  那.....那是什么?
  陆英若有所觉,侧过身,也瞧见了。
  绿眼越走越近,透过浓雾露出真身——是头狼。
  不过似乎又不是寻常的狼,它身躯庞大,是普通狼身的两倍,站起来比人还高,灰白的毛发被雾气打湿,一绺绺贴在身上,几颗牙齿若隐若现,似乎对眼前的猎物垂涎已久。
  “这、这狼怎么长得如此高大......”苏及惊惧地咽着口水,反手抓住陆英的手,使了十足的力。
  陆英挑眉看了一眼,这似乎是苏及头一次主动握他的手,手心还有汗,看来人是吓得不清。
  他拇指安慰地擦过苏及手背:“我曾听闻有些小国因兵力少,会用秘法驯养猛兽,用于迎战,不过培育的法子早已失传,没想到竟在这儿见到了。二公子莫怕,长得再大也不过是头畜生。”
  听陆英说得如此镇定,苏及稍稍放心了些:“陆大人可有把握?”
  他本以为陆英没有十成把握,也该有七八成,谁知陆英想了想:“没有。”
  “......”
  “若是仓术在,倒是能合力杀了它,可眼下他们不知去了何处,似乎有些难。”
  苏及这才发现毒瘴已经变了方位,其余人早就不知所踪。
  他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灰狼,心头苦笑一声,连陆英都没有把握能逃脱狼口,更别提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了,难不成今日真要丧命在此处了?
  陆英见他眉头僵硬,一脸苦涩,不由笑起来,食指弯起,轻按他眉心:“二公子放心,我说过,定会让你活着。”
  苏及一门心思都在能不能活下来上,压根没注意陆英的动作,他心道,能活不活可得老天爷说了算......等等,陆英什么时候说过让他活着了?
  他正待问,陆英却往前踏了一步,将他挡在身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他微微侧过头,嘴上挂了丝笑:“二公子,天快冷了,做件狼毛裘衣送你如何?”
  苏及动了动嘴,婉拒道:“......多谢陆大人,倒也不用。”
  他实在无法想象将眼前怪物的皮扒下来,又披在自己身上是何种景象,但他敢肯定自己不会觉得暖和......
  陆英回过头,抽出刀,又自顾自道:“还是算了,这东西太丑。”
  “......”
  那灰狼不知听没听懂,见陆英拔了刀,它低吼一声,微微伏下身,露出尖牙朝陆英袭来。
  陆英不急不慌,脚尖轻点,也飞身砍去。
  灰狼虽体型庞大,可身形灵活,它躲过陆英砍来的一刀,又跃向空中,仗着巨大的身躯将猎物拢在身下,伸出前脚的利爪。
  苏及躲在树后,他几乎能想象那利爪的可怕,似乎能撕碎所有东西,心头不由得为陆英担忧起来。
  只是陆英比灰狼速度更快些,他以一旁的树干做借力,飞出灰狼的身下,躲过狼爪,又回身用手中的刀划中灰狼的左前腿。
  陆英垂头看了眼刀尖的血,心中奇怪,这狼只有本能,似乎没有受过训练,并不知道如果与人作战,难道并非秘法所驯养?
  灰狼落在地上,喉间发出低鸣,似乎因为前腿的疼痛发了怒。
  它低下身体,腹下几乎贴着地面,后退猛然用力,以更为快速的朝陆英扑来,利爪与尖牙在半途纷纷显露。
  苏及看见它满嘴尖牙,彷佛要将陆英撕咬进腹中,他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陆英当心!”
  陆英只来得及旋身躲过,衣摆却被利爪抓破。他低头看了眼衣角,不满地皱起眉,神情更为认真起来。
  苏及后怕般握住拳,他发现因着狼身高大,且身形迅猛,近战对陆英来说极为不利。
  陆英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抬起手中的刀,刀刃上的光在空中划过,周边半人高的杂草被切割在地,刀风带着地上长短不一的树枝冲灰狼袭去,有的树枝撞上树,在枝干上刻下痕迹。
  苏及看得乍舌,总算知道为何陆英能在少年时便领兵作战,甚至三役三胜,击退瓦剌。
  灰狼在地上滚落一圈,它的右前腿也被箭雨一样的树枝划伤。
  苏及松了口气,如今灰狼的两只腿都受了伤,战力弱了大半,看起来更加不是陆英的对手。
  灰狼摇摇晃晃站起来,它朝天长嚎一声,跳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苏及有些意外:“.....这是逃了?”不知该说灰狼比他想的更弱,还是该说陆英比他想的更强。
  “这狼似乎并未受过训练,倒是更好对付些。”陆英收回刀,走到苏及身边,上下扫过,似乎在确认对方没有受伤,“不过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会出现更多猛兽。”
  苏及心下了然,看来那只巨狼不是逃了,而是去搬救兵了。
  陆英朝天上放了一个信号,雾障不知何时已经散了,苏及正欲继续找路,陆英却拉住他,微微倾身,一双幽深的眼睛越来越近。
  苏及一顿,刚刚缓下来的心跳又快起来。
  只见对方从他头上取下一片草叶:“我刚刚似乎听见二公子唤我的名字了,在开封时也唤过一次。”
  苏及顿了顿:“刚才一时着急。”
  “着急吗?”陆英捏着草叶根,草叶在二人面前打着璇儿,“原来二公子是在担心我。”
  “......”苏及扯了扯嘴角,噎住般说不出话,陆英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在担心陆英受伤。
  只是这话怎么被陆英说出来就有些变了味儿了?
  见苏及一时无法反驳,陆英似乎得了趣,心情大好,一扫衣角被抓破的不虞。
  两人又继续在林中探路,却始终没有找到出路,也没遇上其他人。
  他们不但还迷路了,落了单。
  又过了一刻钟,苏及看了看天色,担忧道:“若是再晚些日头下去,这林中只怕更危险。”
  陆英脸上却不见忧色,只见他用脚踢开地上杂草,露出地上一块细长的石头一样的东西,有一指的长度。
  陆英:“二公子可看得出这是什么?”
  苏及蹲身察看,有些疑惑:“这似乎是骨头。”
  他不知陆英为何问他,这山中有猛兽,猛兽之间又互相蚕食,或者以猎食其他弱小兽类生存,留下骨头并不奇怪。
  陆英却又问:“二公子可看出这是何种动物的骨头?”
  听陆英这么一说,苏及盯着骨头看了半晌:“这是......鸡骨?”
  陆英笑了笑:“二公子聪明,我方才发现几处,不但有鸡骨,还有鱼骨。”
  鱼骨?苏及心下生疑。
  猛兽猎食留下骨头倒是寻常,只是猛兽大多行于陆地,能行于山间又能游于水中的并不多见。
  陆英又踢开另一处:“还有这一处,二公子觉得这是什么?”
  苏及伸头看了半晌,这东西倒十分熟悉,竟让他想起了他大哥在醉仙楼买的......红油鸡爪。
  他有些不敢确认:“这是......鸡爪?”
  山中有吃剩的鸡骨能说得过去,可鸡爪子就说不过去了......
  苏及抬头,见陆英神情平静,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人吃的?!”
  这山中竟有活人!
  陆英背着手,抬头环视被挡的密不透风的山林,眯了眯眼:“你我虽不能在山中存活,但或许有高人能在山中来去自如。”
  “我方才发现这些骨头的丢弃之处都有一个共通点,”陆英用手中刀柄挥向一笼草,那杂草占了半尺地,叶边有利齿,叶心为血红色,在山林中并不十分打眼,“这种草叶不知为何物,但这些骨头大多丢弃在它附近。”
  苏及喃喃接道:“说明有人行径此处......”
  他话音一顿,明白过来:“那高人将草叶当作记号,往来于毒瘴之间,若我们循着他的方法也定能找到出口。”
  两人开始四处寻找血色的草叶,找了几处后发现果然有骨头,倒是验证了陆英的猜想。
  只是这骨头的摆放并无规律,似乎是被人随意丢下的。
  苏及寻得久了,眉头挑起,隐隐有个猜测:这高人似乎偏爱吃鸡爪......
  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人顺着骨头当真出了毒瘴。
  视线豁然开朗起来,他们似乎进了一处三面环山的山谷。
  四周是光滑的岩壁,鸟鸣清晰,从周围的山顶传来,几股流水从一方山壁流下,由西向东,经过山坳,在前面不远处汇成一条溪流。
  在林子里呆久了,一时见到如此开阔的景象,苏及只觉得眼前风景如画。
  溪水清澈见底,几条鱼顺着水流游下,他不由得踌足欣赏,却见陆英正看着不远处,神情莫名。
  他跟着看去,心下吃惊,难道这就是那个爱吃鸡爪的高人?
  不远处,黄牛悠闲地行走在溪流中,溪水没过四腿,一个青年盘腿坐在牛背上,他身穿青衫,身后背了一顶草帽,身姿悠然,与四周景象融为一体。
  青年转动着手上的线绳,抬头认真地看着天上迎风飘飞的东西——他正在放风筝。
  苏及远远看着,良久,无声笑了起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圣子还如从前那样贪玩。
  陆英见他神情,似乎猜到了什么:“这就是婆娑教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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