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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不息(推理悬疑)——liy离

时间:2025-07-08 07:29:35  作者:liy离
  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划破凝重的空气,值班警员迅速接起,扩音器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电流声。
  紧接着,呼啸的风声盖过嘈杂人声,一名老刑警的声音格外清晰,迅速在指挥中心办公室里蔓延:“三街芦花胡同发生持刀伤人案!”
  男人嗓音沙哑、年迈,夹杂着一丝疲惫的喘息,“行凶者被群众制服,受害者腹部连中三刀,不清楚是生是死,急救中心已经迅速发车!”
  “通知附近派出所立即出警!”接线员猛地转身,对着调度台厉声喝道,他脖颈青筋暴起,声音在指挥中心内炸开。
  余寂时的脚步蓦地顿住,程迩恰在此时回首,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四目相对,呼吸都不约而同地滞了一瞬。
  程迩眸色骤然沉暗,眉骨下压,喉结滚动间,发出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走,我们也去一趟!”
  尾音未落,钟怀林与许琅已交换眼神,四人步履生风,迅速冲回办公室,取了车钥匙,便直直冲出公安局大楼,朝三街芦花胡同奔去。
  夜色如墨,晚高峰过后,长街空旷寂寥,格外瘆人,笔直的道路无限延伸,仿佛没有尽头,两侧建筑如巨兽骸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朱漆斑驳的四合院、低矮破旧的平房、直破天空的摩天大楼,都被笼罩在浓重的夜色之下。
  稀薄的月光艰难穿透云层,在柏油路面上投下朦胧的光晕。汽车引擎的轰鸣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偶尔响起的鸣笛声在建筑间回荡,平添几分诡谲。
  芦花胡同距市局不过十分钟车程,透过车窗,余寂时远远望见案发现场——
  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黑暗中撑起微弱的光圈,红蓝警灯交替闪烁,将斑驳的灰墙映照得忽明忽暗。
  救护车刚刚驶离,顶灯划破夜色,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细碎声响,混着围观者窃窃私语钻入耳膜。
  胡同两侧是年久失修的四合院,苔藓在墙根蔓延成绿潮,裂缝中渗出阴冷淡霉味,裹挟着一丝血腥气,弥漫四溢,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激得他脊背窜起一阵战栗。
  程迩猛打方向盘甩尾停车,余寂时已扯开安全带,推门刹那,夜风灌入袖口,他这才惊觉掌心早已被黏腻的汗水润湿,心跳声震耳欲聋。
  五月的风本该裹挟着燥热,此刻却渗着反常的凉意,一丝一缕剖开夜色,将寒意细细密密地扎进皮肤里。
  警戒线被拉得很长,直直延伸,将整个十字路口团团围住。
  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立在人群中央,神色冷厉,抬手一挥,指挥着警员进行人群的疏散,嗓音沉沉,警员们应声而动。
  而有一人精立在原地,执笔疾书,和同事一起对路人进行问询,做相关的笔录。
  余寂时跟在程迩身后,他跨过警戒线时,绷带般的黄胶带在腿侧簌簌震颤,他视线扫过混乱的中心。
  两名警员正钳住一名男人双臂,用力一拽,银色手铐咔嗒咬合的声音十分清脆,在一片沉寂的夜色下格外清晰。
  那人踉跄着被推搡向警车,后颈暴起青筋,在蓝红警灯下格外明显,他嘴里似乎还呢喃着什么话,呜呜咽咽,余寂时听不清楚。
  地面上,一滩血泊在强光下显现出来,鲜红色尚未凝涸,蜿蜒流淌,每一滴喷溅的轨迹都格外狰狞。
  动脉血特有的艳色刺得人眼球发胀,余寂时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出当时刀子入腹时的迅猛和狠戾。
  而而此时此刻,一名老大爷枯瘦的手指颤巍巍指向嫌犯,脖颈前倾,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的嗓音混着痰音,手臂在空中晃动,袖管灌满夜风,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时的场面。
 
 第240章
  老人说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喉结随着吐字上下滚动:“那小子嗖地就从巷子口窜出来,真真是吓人一跳!”
  他覆满厚厚老茧的手在空中比划着,“他手里拿着把刀,扒拉着站在那块儿看象棋的小伙子,噗嗤噗嗤噗呲就是三刀,当时我们这群人吓得把棋盘都打翻了,多亏老孙的儿子……”
  他每说一个拟声词,枯瘦的胳膊就跟着颤抖一下,话音未落,老人突然踮起脚尖,褪色的蓝布鞋在石板路上擦了擦,青筋凸起的枯瘦手臂费劲八叉地勾住身旁年轻人的脖颈。
  他咧嘴一笑,眼尾的皱纹层层,漾开,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喷着唾沫星子,拇指往年青人胸口一戳,“这小伙子可不得了,健身教练,当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把那杀人犯肩膀扳住,啪地一摔,跟摔麻袋似的掼在地上了!”
  余寂时循声望去,昏黄的路灯下,白石棋盘歪斜地躺着,石头并不平整,但表面是光滑的,上面横横竖竖,被划分出楚河汉界,显然是象棋棋盘,此时歪歪斜斜倒在地上,檀木棋子散落四处,一枚“帅”字棋正卡在石缝里,红漆剥落。
  被拽到民警跟前的年轻人站得笔直,肩胛骨在薄薄T恤下绷得极紧,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在下颌线悬停片刻,终于啪嗒砸进锁骨凹陷处。
  他脸颊涨得通红,双眸微微发亮,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对警察说道:“其实当时根本就没多想,也没考虑危不危险,当时事情发生了,我一下子就冲上去了!”
  做笔录的民警掀起眼皮,他的目光掠过那局残棋,笔尖在纸上停顿片刻,墨渍晕开,紧接着询问细节:“当时人冲出来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
  老大爷顿时来了精神,他搓着骨节突出的手指,两片薄嘴唇开合间,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警察同志您瞧……”
  说话时,他身子微微前探,带着股陈年烟草味,伶仃手指指向石桌,“我们就是在看象棋嘞,我们这两条巷子的街坊邻居,平时年纪大没什么工作的,或者是下班早的,就在这张桌子上下象棋,大概是从下午三四点钟老爷儿不晒的时候就开始,一直下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回家睡觉。”
  见老大爷这般配合,那名民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肩颈线条不再僵硬,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那名受害人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年轻男人接过话头,声音低沉:“被捅的叫刘俊杰,就住这附近,和我年纪差不多。”
  他顿了顿,喉结微动,似在斟酌措辞,片刻后紧接着说道,“他是附近小学的老师,也是个棋痴,每天下班没什么事,就爱凑在这儿看大爷们下棋。”
  他抬手指了指歪斜的石桌,指尖微微发颤,像是仍心有余悸。
  “那行凶者呢?你们认识吗?”另一位民警紧接着追问。
  众人面面相觑,眉头紧锁,努力回想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却纷纷摇头
  空气一时凝滞,民警笔尖在纸上疾走,记录下证词后,几人默契地侧身,目光齐刷刷投向不远处站得笔挺的大队长,见他微微颔首,众人这才合上笔录本,收笔归队。
  大队长接收到程迩递来的眼神,缓步上前,眉间沟壑深陷,眼底忧虑沉沉,他抬手,覆满厚茧的掌心轻轻落在老大爷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最近哪哪都不太安宁,直到您几位喜欢下象棋,但这周都尽量少出门了,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话音落下,老大爷深深吸了一口气,干瘦的胸膛起伏,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他想起方才那抹刺目的刀光,又忍不住瞥向地面。
  鲜红血迹尚未干涸,在昏黄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夜风裹挟着一缕血腥味钻入鼻腔,一丝寒意瞬间钻入四肢,顺着脊背攀爬,直窜天灵盖。
  他猛地一哆嗦,忙不迭点头,嗓音沙哑:“好,好……”
  余寂时与程迩目光相接,二人不约而同地向那位大队长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往车上走。
  甫一踏入市局,指挥中心内,刘俊杰抢救失败的消息便如先一步抵达,大屏幕上的数字骤然跳动,死亡人数又添一笔,余寂时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无力感顺着脊背攀爬而上,直冲颅顶,令他指尖发冷。
  恍惚间,长街上的画面再度浮现,刺目的探照灯下,那滩暗红的血迹蜿蜒刺目,像一把钝刀,生生剜进眼底。
  余寂时目光一滞,忍不住阖了阖眼,喉间似堵了团棉花,令他难以呼吸,胸腔一阵沉闷、窒息。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逝去,如同流沙,一粒一粒从指缝间漏尽,缓慢,无声,却永无休止。十年前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还在眼前挥之不去,无论少年时的他,还是如今身着警服的他,终究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这时,肩膀上传来一阵温热,程迩就站在他身旁,眉目舒展,神色平静,一双丹凤眼潋滟着细腻的春波,一圈又一圈,将他温柔地包裹。
  见他稍稍回过神,程迩薄唇轻启,轻声吐字,嗓音低缓似叹息:“没事,一切都来得及……”
  余寂时眼眶微热,喉结轻滚,终是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苦笑的弧度。
  二人刚走出指挥中心,便见钟怀林与许琅从技术部大步而来。
  冷白的廊灯下,钟怀林眉间沟壑愈发深邃,疲惫地轻吐出一口浊气,将一叠资料递给程迩:“这是行凶者的档案。”
  顿了顿,他嘴角扯出个荒诞的弧度,摇头嗤笑,“说来好笑,这个周仁松原本也是要吞药自尽,但监控显示,当时胶囊刚被他含进嘴里,那个健身教练就把他的肩膀板住向前一按,他没咬住,把胶囊吐出来了,这才被活抓。”
  生死一线,竟系于如此荒谬的瞬间,余寂时一时也沉默了。
  余寂时的目光不自觉偏移,落在程迩指间那叠微微泛光的纸页上。
  冷白灯光下,左上角那张电子证件照显得格外刺目,照片里的男人细长脸型,浓眉下嵌着一双圆润的眼睛,嘴唇极厚,抿出憨厚的弧度,连定格时唇角那抹上扬,都透着一股老实巴交的温吞劲儿。
  与监控画面里那个双目赤红、面部肌肉扭曲的凶徒,简直判若两人。
  程迩指尖轻翻,余寂时视线迅速扫过,一目十行,字字句句刻进眼底:
  周仁松,男,41岁,京城市本地人,无业,离异。
  八年前,大厂裁员潮席卷而来,他未能幸免,失业后沉迷游戏,浑噩度日。
  次年,妻子携子离去,法院一纸判决,彻底斩断他与骨肉的最后牵连,曾经引以为傲的大厂履历,成了他脱不下的长衫,求职屡屡碰壁,尊严被现实碾得粉碎。
  最终,他变卖奋斗半生换来的学区房,搬回父母留下的城中村老屋,翻盖后余下两百来万积蓄,自此放纵沉沦,吃/喝/嫖/赌,挥霍无度。
  如今钱财散尽,怨毒滋长。反社会的种子在心底扎根疯长,最终发生今日这场血案。
  一声极轻的叹息从余寂时唇间溢出,他眼睫低垂,缓缓摇头,眸底情绪晦暗难辨,有惋惜,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怒,与彻骨的憎。
  就因为这个人的一念之恶,刘俊杰,那个才三十出头、朝气蓬勃的青年教师,生命戛然而止,陨落如流星。
  夜色如墨,浓稠的雾气裹挟着寒意,丝丝缕缕渗入,蔓延到监控室的每个角落。
  步履无声,余寂时跟随程迩穿过幽暗长廊,直直走向中央监控室,推门刹那,巨型电子屏清晰落入眼中,审讯室的画面在监控屏幕上无声流转。
  审讯室里,周仁松深陷于铁椅之中,他肩胛骨松弛,懒懒抵着椅背,脖颈后仰绷出,嶙峋的弧度,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正苦涩反复吞咽。
  那呼吸声粗粝沉重,干裂的唇瓣神经质地颤动,皲裂里渗着血丝,泪水在他猩红的眼眶中不断积蓄,倏然决堤。
  泪水蜿蜒爬过颤抖的面颊,最终砸碎在领口里,他哽咽时肩头痉/挛,每个音节都像从肺腑里撕扯而出:“都怪你们……”
  他尾音支离破碎,反反复复,控诉声渐渐低微,在唇齿间含混不清,仿佛什么恶毒的诅咒。
  是和刘少荣一样的话语。
  “全是…你们的错……都怪你们……”
  监控室内,两名值班警员正襟危坐于监控台前,屏幕之中,粟队双手撑在审讯桌上,身躯前倾,眼神冰冷,言语犀利,周仁松却入定般纹丝不动,瞳孔涣散。
  粟队猛然拍案,声音骤然低沉:“周仁松!”
  声波在四面墙壁间来回碰撞,可当事人恍若未闻,干裂的嘴唇不时蠕动,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装聋作哑!”年轻警员忍不住厉声呵斥。
  周仁松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审讯仍在继续,但一方疾言厉色,一方岿然不动,如同隔了重重的屏障。
  
 第241章
  监控室内,空气凝滞得近乎凝固。
  程迩与余寂时目光相接,彼此眼底都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似乎是属实看不下去了,两人几乎同时转过身去,往审讯室走。
  此时此刻,粟队依旧紧紧盯着周仁松,两相对峙。
  粟队神色冷冽,双眸轻眯,指尖轻缓地敲扣桌面,而对面的周仁松却似烂泥般瘫在椅上,肩胛骨垮塌,抵着靠背,凹陷出扭曲的弧度,干裂的嘴唇不停蠕动着,喉结上下滚动间,溢出几声含混的疯言疯语。
  “吱呀——”
  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死寂,粟队深吸一口气胸膛明显起伏,眸光一斜,眼风扫过进门的二人。
  短暂的眼神交汇后,他下颌微收,轻轻颔首,朝身侧搭档打了个手势,两人利落地合上案卷,紧接着,余寂时随程迩入座,视线掠过电脑屏幕,审讯记录上大段大段空白,看上去格外刺眼,唯余几行语焉不详的供词。
  周仁松此刻正歪着头痴笑,涎水顺着下巴流淌,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痴傻疯癫的状态,像是被什么邪/术/蛊惑了心智。
  余寂时轻掀眼皮,静静地注视着他,呼吸微凝,心下思索,该如何才能唤醒他的“神志”。
  “刘俊杰抢救无效。”这时,程迩忽然开口,他端起双臂,后仰靠上椅背,修长双腿交叠,神色冰冷,嗓音寡淡,“人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周仁松猛然抬头,他浑浊的眼球骤然一缩,一抹癫狂亮光飞逝而过,如野火燎原,一抹强烈的激动从瞳孔中喷薄而出,他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愈发粗重,愈发急促,渐渐地,他喉间溢出咯咯咯的笑声,愈发疯狂,愈发肆意。
  紧接着,他仰了仰头,一丝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顺着脸庞蜿蜒向下,他忽然深深吸一口气,重新低下头,眉头紧蹙,腮帮子微微隆起,脸颊渐渐涨红。
  余寂时微微一愣,面前这张扭曲的面孔,竟然与记忆中的刘少荣倏然重叠,同样暴/突的太阳穴,同样咬/肌/痉/挛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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