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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胶片(近代现代)——青小雨

时间:2025-07-08 08:10:57  作者:青小雨
  “下头有什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女人似被对方提醒了般,也或许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她突然就陷入了沉默,那双眼里的喜怒哀乐渐渐空洞,许久后,她才干哑道:“下头什么也没有,连光也没有。”
  这话让肖淳瞬间想起了自己之前脑子里闪过的画面,黑暗的地底,连光也没有,一个人影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那不是预知,而是记忆。可到底是关于谁的记忆?
  有种强烈的不祥笼罩了肖淳,他浑身发冷,裹紧了被单,听着女人继续道:“我犯了错,因为犯了错才会来这里。”
  肖淳抓住了关键:“犯了什么错?怎么来的?有人送你来?”
  “我不是故意的。”女人陷入了回忆中,将手喂进嘴里,咔嚓咔嚓咬起了指甲,“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他们都说我胆子小,成不了事,我只是想证明给他们看,我胆子不小,一点都不小,他们不敢做的事,我敢做。我敢。”
  女人的话音愈发模糊古怪,咕噜咕噜的,发音含在嘴里,听不清楚。
  肖淳皱眉,余光瞥见了另一头缩在床里的安静女人,她终于动了,从床上飞快地爬下来,又拖拽下被单,裹着被单藏进了床底下。
  她将被单努力地撑开,铺平,堵住了床底,三面的床底很快都被堵死了。
  肖淳意识到不妙,谨慎地后退,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随时准备着躲开。他的后脑勺磕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激灵,视线往上一抬,看见了于顾。
  于顾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膝盖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肖淳突然就走神了,想:如果于顾真有别的企图,就这无声无息的能耐,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能被对方推进深渊。
  刺啦刺啦——
  有拖拽的、爬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又像是指甲用力刮过墙壁。
  肖淳喉咙动了一下,视线缓慢回落,于顾弯腰,大掌盖住了他的眼睛:“你确定要看?”
  “……”肖淳一咬牙,猛地打开了于顾的手。
  然后他就毫无防备地在极近的距离对上了一双泛白的没有瞳孔的眼睛。和前狱友一样,又不一样。
  明明该在下层说话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它手脚并用以诡异的姿势趴在了洞口边沿,按理说这个高度它根本不可能上得来。
  女人头发披散,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肌肤泛着粗糙的青灰。肖淳这时候才注意到,它刚才啃咬的指甲早就没了,别说指甲,它的四肢根本没有皮肉,只有白骨。胸口上聊胜于无地覆盖着薄薄的皮肤,整个胸口塌陷下去,凹出骇人的形状。
  它皮包骨头的脸几乎和骷髅没有太大区别,眼窝凹陷,鼻孔轻轻地翕张,仿佛在嗅闻什么美味。
  肖淳一动不敢动,于顾在他身旁蹲下,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它不会做什么。”
  肖淳:“……”
  “你唤醒了它的记忆。”于顾平铺直述地道,“死前的记忆。”
  肖淳沙哑开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女人,话却是对于顾说的:“你怎么知道?”
  于顾没解释,肖淳凉凉道:“这也不能说?”
  “你总会知道的。”于顾捡起一块小的玻璃碎片,朝下层丢去,喀拉一声,女人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头,循着动静又慢慢爬回了35层。
  肖淳的冷汗爬满了背脊,又慢慢地干了。
  他裹着被单坐在洞口边,看着下方那不人不鬼的玩意在地上爬动、嗅闻,它一直在找什么,但没人知道它在找什么。
  也许是吃的?
  在这里待久了的人,对食物都会有种偏执的狂热。
  肖淳根据对方刚才的话,推测道:“它不是npc……它跟我们一样。应该就是死在第221层。可它是犯了什么错进来的?跟我们有共通点吗?”
  于顾没有回答。
  肖淳心不在焉:“它身上没一块好肉了,当时是打算吃自己的肉过活吗?”
  于顾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浑身气压很低。
  “或许是死于疼痛,也或许是疯了。”肖淳垂着眸子,视线虚无地落在一点上,“或者伤口感染……什么都有可能。”
  于顾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玻璃碎片:“也许是被狱友吃了呢?”
  “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对狱友出手。”肖淳看了眼那堵死的床底,“对方到现在还活着。哦,也可能她是npc,不会被吃掉。”
  肖淳一手狠狠扒拉了把头发:“我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于顾又不说话了,肖淳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转头看他:“我说对了?它不是死于被狱友吃掉,是不是?”
  “也许是,也许不是。”
  “那就是了。”肖淳笃定道,“你知道我说对了。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于顾看了眼肖淳还没消肿的额头,想伸手摸一摸,又停住了:“你总会知道的。”
  “你不是新人。”肖淳之前也说过这话,但这回他无比笃定,盯着于顾,“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我跟你一样有倒计时。”于顾道,“还有88天。”
  倒计时不可能作假,但肖淳还是无法相信,他心里隐隐有种直觉:“只有在这里待得够久的老油条才会对生死习以为常,才会什么都知道。”
  “我有精神创伤,有后遗症。”
  “……”
  于顾拿生病作借口,肖淳便抓了对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额头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只是觉得会有用。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想摸就摸,有什么好顾虑的?”
  他从下往上看着男人,温润的眼睛黑亮,当他刻意想讨好一个人时,没有人能拒绝。
  于顾的手指滑过那肿胀的肌肤,不敢用力,视线黏在肖淳脸上:“还在疼吗?”
  “疼。”
  “去床上休息吧。”
  “不去。”语气里含着几分不得到答案不放弃的执拗。
  于顾叹气,指尖触碰着那一点温热,掌心往下一挪,盖住了那双过于聪慧的眼睛。
  他的视线渴求又隐忍地舔舐过对方高挺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唇瓣,终于承认道:“我不是新人。但我真的有倒计时,时间跟你一样,没有骗你。”
  肖淳一把抓下于顾的手,眼睛一亮,又一黯,随即想到什么,猛然往后仰头,挪开了几步。
  于顾手指还伸在半空,看他:“怕我也是鬼?”
  “你是吗?”肖淳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我是,你会不会也有可能是?”于顾语出惊人,往下层瞥了眼,“在你提醒她之前,她还好好的,根本不记得自己死了。”
  肖淳一怔,只觉后脑勺直冒凉气,于顾看着他:“也许你也不记得了。”
 
 
第10章 饥饿站台09.
  肖淳被这个假设惊呆了,他认真又混乱地想了想,竟是找不出破绽。
  自己莫名其妙会打架了,反应速度很快,肌肉含量跟自己印象里的不同,而来这里之前的记忆——办公楼、霓虹灯、敲门的前下属。它们扭曲在一起,模糊,遥远,再要仔细去想细节,竟想不分明。
  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
  他刚在8楼醒来时,就隐约有古怪的违和感,但那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死了?”肖淳张口,面部肌肉僵硬,手指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窟。这一瞬,他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停了。
  一种无法形容的森冷包围了他,连面前的于顾也显得诡异至极。
  他下意识狠狠掐了把虎口,会疼,摸自己的脉搏,在跳,探自己的鼻息——
  动作还没做完,被于顾拉住了手。
  于顾无奈地看他:“我就随口一说。我不是鬼,你也不是,别自己吓自己。”
  肖淳怔怔地看他:“但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于顾拉着他的手,将他按坐在床边,半蹲下来,一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他的桃花眼深邃而专注,这样看人时显得格外痴情,好似这一刻只要肖淳乐意,不管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肖淳为自己生出的这个念头感到吃惊。
  他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移开了,又偷偷地看回去。
  “你只是饿昏头了。”于顾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安抚,轻声道,“你这两天没吃东西,饿昏了头,心情焦虑又睡不好。你以为你能找到线索,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你很沮丧,你很混乱。现在任何人说了什么,你都会很容易相信的。”
  肖淳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节奏,周身的冰冷似乎也在渐渐散开。于顾掌心的温热覆在膝盖上,肌肤和肌肤相贴,那是活人才有的温度。
  “等你吃饱了饭,冷静下来。”于顾大拇指不知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膝盖,“你就能明白过来了。”
  肖淳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内心涌入了一股陌生的情绪。他手指微动,想要摸上男人的脸,反应过来便僵在了原地。
  他转开头,从对方手下挪开自己的膝盖,局促又茫然地想:于顾说得可能是对的。是自己饿昏头了。
  他又想起来什么,忙问:“你不是新人,你到底是谁?在这儿待多久了?”
  “我是于顾。”于顾选择性回答,捻了捻拇指,“你只用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骗你。”
  肖淳顿时生出了火气:“你——”
  轰——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食物平台已缓慢到了30层。
  肖淳顿时紧绷起来,缠紧了手心里的布条,拿起了武器。
  于顾站起身,走到了洞口边,肖淳的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了他的背影上——宽肩窄腰,睡衣下摆撕扯得稀烂,隐约露出紧窄的腰肌。他的腿长而直,双手随意往兜里一揣,仿佛穿得不是一身睡衣,而是西装,不对,在这种场景下,更像盔甲。
  他淡然平静,又无声的强势坚韧。
  肖淳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不自觉就盯得久了点,眼睁睁看着那道挺拔帅气的背影渐渐僵硬了起来,耳根和后颈泛起了红,衬得那颗红痣鲜红亮眼。
  肖淳:“……”
  肖淳脑子里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松,那股火气也跟着偃旗息鼓了。
  他忽然就没了计较的动力。算了,多想无益。
  好在今天的平台上没有出现执法者。上头的无论是人还是npc都遵守了规则,平台上很干净,没有弄得恶心又混乱。
  一些餐盘已经空了,被强迫症似地叠放在角落。于顾看了看,伸手拿了不远处一盘披萨,整块的披萨上洒满了诱人的酱汁,上头有蔬菜碎和培根,混合着酸甜味的肉酱。
  有碳水有蔬菜有肉。
  肖淳收回视线,喉咙动了动,绕着平台转了一圈,谨慎地选择了一份不大不小刚刚好的海鲜烩饭。
  同样的有碳水有肉有菜,份量合适——虽然只一餐也不算管饱,但不会麻烦到平台离开前还吃不完。
  肖淳饿坏了,成人份的烩饭被他吃得一滴不剩,连油光都干干净净。
  几乎在他卷走唇边最后一粒米的同时,平台轰地下降,他赶紧将空碗放回了平台上。
  烩饭稍微有些咸,没有水喝,肖淳抹了把嘴,转身去洗手台接了生水几口灌下。
  都到了这份上,已经没有资格再讲究什么了。
  于顾也过来喝了水,顺便洗了脸,他仰头时水珠顺着下颚滚落,吃饱肚子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松散感,懒洋洋的,像是提不起劲又像是对什么都意兴阑珊。
  明明身处这样未知又危险的境地,对他而言,却像是根本不算什么。
  肖淳打量他,于顾回头看来,黑眸里清清楚楚盛着肖淳整个人。肖淳突然就生出了莫名的感触——在这样的境地里,幸好他的伙伴是于顾。
  “看什么?”于顾挑眉问。
  一滴水珠顺着他的眉峰滑落,肖淳下意识想伸手去擦,又克制住了。
  他的视线描摹男人英俊的面庞,想着如果两人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相遇会是什么样,能不能做成朋友。
  噢,他们本来是校友,甚至是一个社团的,却从未有过交集。
  如果不是意外落入这里,自己在国内,对方定居国外,又不是在同一个行业,恐怕也就这样错过了。
  错过?
  肖淳心跳漏了两拍,脑子里有什么地方偷偷绷紧了: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个词?
  “我只是在想……”肖淳移开视线,找了个借口,“那上头还有各种酒和饮料,那也算是一份食物?”
  于顾扯起破破烂烂的睡衣衣摆,擦了把脸:“是。”
  “……谁会倒霉透顶的开局就选酒水啊?”一旦绑定酒水,其他食物就不能碰了,除非有人愿意交换。可在这种地方,吃饱比酒水重要多了,不会有人愿意换的。
  这样一来,就算是在10层以内都能自己把自己饿死吧?
  这得多冤啊?
  于顾闻言一顿,抬眼看了肖淳一眼,那眼神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以至于肖淳甚至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以为自己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肖淳:“???”
  *
  这天晚上,肖淳听着监狱里的唾骂、哀求、哭嚎,照例心烦意乱。
  红灯模糊昏暗,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他在睡前小心翼翼看了眼楼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清楚。他听到于顾的声音,在身后整理被单,道:“它不会上来。”
  “可它白天就爬到洞口边了。”
  “最多只能到那儿。”于顾道,“只要你不违反规则,它不会来。”
  肖淳转身走到床边,看于顾的背影:“违反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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