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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奸犯君(古代架空)——有情燕

时间:2025-07-09 07:50:26  作者:有情燕
  一问下来,他又想找短刀了。
  秦不枢,云藏身边最亲近最厉害的幕僚。云藏能自西凉东进,一路势如破竹、诸侯拜服,有七成拜这位幕僚的出谋划策造就。
  “而且,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河北州牧派来刺杀主公的暗卫。”青衣书生在床前蹲坐下来,饶有兴趣地拨弄他下巴,“正是我收买了袁初的属臣,提前晓得了你们刺杀的计划,方才布下罗网,守株待兔。”
  雾谭只觉一股火气涌上脑门,他偏头,将秦不枢逗人玩似的拨弄躲开:“那你救我,到底想作甚?抓活的进献给你们主公问话吗?”
  秦不枢歪了头,揉了揉他发顶:“我都这么救你了,当然不会。不过原因之后再说,你先别激动,乖乖养伤。”
  云藏最亲近幕僚的鬼话,雾谭不信:“我告诉你,休想。你们用任何酷刑,我都绝不会出卖袁大人。”
  秦不枢只得继续揉他发顶:“好好好。你背后箭还没拔呢,不闹不闹。我帐里多有公文机密,不会进外人。我先去找军医学习一下如何拔箭,回来帮你弄。”
  雾谭感觉自己被当小孩哄了。可他被绑着,还仅能依靠此人治伤,便只得继续趴着生闷气。
  三日后晚上,秦不枢学成归来,开始给他拔箭。他看不到秦不枢是怎么拔的,反正剜肉地疼,手法定然不好。拔前拔后,浇酒撒粉,简直撕心裂肺。但雾谭也不傻,晓得自己决不能叫出来,全程咬死了一块布,忍住了,连吭声都没发出。
  弄完之后,他眼前一阵阵黑,半天缓不过劲。耳边是秦不枢的声音:“这下我信了,你确实是个忠诚的硬骨头,不会轻易出卖你们袁大人。”
  雾谭又歇片刻,能抽过气了,才问:“……你到底为何救我?”
  背后湿凉,那人还在用帕,为他擦拭血污。
  “当然是因为你有用,”秦不枢悠悠说,“俗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救了你,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雾谭听得气笑,伤口又一阵剧痛。然后他被秦不枢按住:“休动,再涌血我得给你重新抹酒,那可不是一般地疼。”
  雾谭也识时务,便暂且不言,由着自己被来来去去地翻弄。直至绷布裹好整个胸膛,稳当了,他才继续道:“你使计害死我十几名兄弟,却要我效忠于你,这是什么道理。”
  秦不枢道:“我的计谋不过是进一步加强防备。即便无我,你以为凭你们一群人,就杀得了我主公?”
  雾谭不想跟巧舌如簧的书生辩话,这是自讨苦吃。他干脆直言,自己一家老小被扣在河北,受用袁大人提供的吃住,恐怕不能为公子效力。
  秦不枢却说:“那你更回不去了。你以为任务失败,我主公大军压境,暗卫在袁初那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你一家老小还能活着吗?”
  轰然惊雷。
  雾谭其实没有一家老小,但有一个老父亲,扣在袁大人手里。
  可直至后来,十几年过去,他也再没有听到过父亲的消息。
  夜色已晚,这里只有一张床榻,秦不枢给他上完药,便在床边趴着睡了。辗转到半夜没睡着,他睁眼,借着一丝透进帐中的月光,看见了面前人满脸泪痕。
  杀手也会哭啊。
  秦不枢往里挪了挪,与雾谭挤上一张席,伸手仔细地为他揩脸。
  “虫儿飞,月儿睡,天上的星星眨眼睛……”
  刚唱一句,手就被雾谭拍开:“真难听。”
  秦不枢点点头:“好,难听。我不唱了,你也别哭了。”
  雾谭眼前更为迷蒙:“我哭关你何事?”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怎么不关我事?”秦不枢说得面不改色,“你掉一滴泪我就唱一句,看谁膈应谁。”
  自此雾谭认清了秦不枢的第一个属性:臭不要脸。
  从此他下定决心,今后即便做了他下属,也绝不再给这个可恶书生说任何一句好听的话,要字字都怼。
  雾谭混在云藏军中,通过秦不枢的运作,很快得到一个合理的身份:从附近村落抓来服役的马夫。又不久,秦不枢假装路过马棚,说这马夫瞧着功夫不错,就顺理成章要走,做了自己侍卫。如此,雾谭才正式留在了他身边。
  起初,雾谭在帐外守他;后来,干脆被邀进了帐内守他。雾谭觉得作为侍卫直接守在床前警戒,太过奇怪,秦不枢缩在被中蜷起来,这样解释:“你不晓得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想刺杀我。守近点才最为安全。”
  雾谭抱着剑,翻了个白眼:“袁初打不过你们主公,都快成冢中枯骨了,谁会刺杀你?”
  秦不枢指了指帐外另一个侍卫的方向:“比如说,他。”
  雾谭眉头一跳。
  “我乃布衣,却能爬到这个位置,主公麾下眼红之人只多不少。在主公面前讨不着好的人,就会想杀我。毕竟我背后什么势力都没有,死了,至多主公伤心一段时日。说不定最后被利用完毕,主公也会想杀我呢。”
  雾谭听得嘴角也跳:“……真是疑神疑鬼。”
  秦不枢伸出爪子,拽拽他衣角,捏起可怜的语气:“好雾谭,你我相依为命,我只敢相信你,你可不能叫我被人一刀砍死了。”
  雾谭叹了口气:“放心,死不了,常言道,祸害活千年。”
  于是当晚,他就开始在秦不枢床前蹲守起来。夜色静谧,帐内帐外并无风吹草动,这晚应会是个平静的安眠夜。
  可他这么瞧着床榻上盖被熟睡,只露出十根指头和一个脑袋的漂亮人,听着他极其缓慢匀净的呼吸,越瞧、越听,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不太懂,这种略有燥热的奇异之感是出自为何,不过,他明白自己不能再瞧下去了。
  这军帐大,最上面还有结实的横梁。雾谭腿脚使力,跳了上去。
  蹲在此处守护,稍隔一些距离,刚刚好。
 
 
第103章 瞒病
  没过太久,雾谭便弄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云藏接到了皇帝,可以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为军心安稳、以及给天下一个交代,丞相柳邵必须处死。
  那个青衣书生,自恃才高,满肚子坏水,一向做什么都尽在算计和掌控之中。可为了这个柳邵,这个只在赐死时见过一面的柳邵,他跟发了疯一样。
  他亲自拦下云藏命令,又阻止柳邵自尽,仿佛被勾了魂,念念有词地要去找云藏,不能把账全算在柳邵一人头上,他想要柳邵活着。可等皇帝先一步下罪己诏保下柳邵后,他反而变得失落了。一连几日回到帐中,皆倒头就睡,未曾跟自己闲扯或拌嘴哪怕一句话。
  过好几日,秦不枢平复了些许心境,才肯讲清。
  他对柳邵一见钟情了。
  他想占有这个人,所以,他急匆匆拦住不让人死,又跑去找云藏求情。这样他救了柳邵的命,便可以把柳邵拉到自己身边来,让柳邵也以身相许。可他未料,皇帝的情意比他更深。他第一次一见钟情,不到片刻,便落了败。
  之后秦不枢打开话茬,对着梁上的雾谭絮絮叨叨了许多。比如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是个断袖,且还是断袖中相对少有的上位;比如一见钟情真是很神奇,他看见柳邵便眼红心热,脑子几乎都丢干净;比如感慨自己可怜的错付,以后自己定然再不会遇到一个能这样动心的人、一份如此真挚的感情了。
  具体在叭叭什么,雾谭都没听,他只觉得吵。
  “你明早还要去给你主公效力,再不睡,我就给你打晕。”
  秦不枢一噎,不敢再叭叭,被子一捞,乖乖睡觉。
  雾谭继续坐在房梁上,睁着眼,坐到天亮。
  原来是一见钟情。
  原来是以身相许。
  行军时,雾谭为秦不枢挡下了三次刺杀。云藏入主京城之后,雾谭便开始找秦不枢要钱,训练更多的影卫。
  他的作用,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将这个总在风口浪尖弄涛的书生,保护到最好。
  至于别的。
  从眼见那人为追求柳邵疯魔、并亲耳听清他确认了自己是个怎样的断袖后,他就再没想过了。对柳邵,那人还有过转瞬即逝的热烈;而自己对他,从最初,便全部都是藏着的。
  因为藏着,自己成了他最要好的兄弟、最信任的心腹;因为藏着,自己可以在任何时候听他倾诉任何心声,随意评价风凉话;因为藏着,所以没有开始,没有开始便没有期待,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
  四年,五年,他本以为能这样守一辈子。
  直至他又眼见着,那书生提起一腔飞蛾扑火的热烈,去喜欢了一个人。
  为了那个人,书生不仅走上更为危险的弄权之路,还在背地里劳累,呕血,原本尚可的身体日渐消瘦。身体已经要垮掉,却总是不按时喝药,因为他要全数承接云藏不想打理的政务,他的公文根本就批不完。
  而那个人,不知书生的付出,还在无理取闹,还进一步整出危韶之事来给书生雪上加霜。
  秦不枢快死了,快被权谋和这场无望追逐生吞了。
  而雾谭看着,也快疯了。
  他始终守护并不敢碰的人,身体被毒成半残,真心被践踏,遍体鳞伤只求一个不白费都求不到。
  一切缘由,都是因踏进这场权力角逐,要为那个人争夺皇位。
  坐在房梁上,看着下面床榻上的人咳嗽不止,还在挑灯批阅公文,这样的一天又一天,雾谭不是没有想过,要不,干脆……把他捆了,把他带走,带到天涯海角去;把他关起来锁起来,世上所有纷扰都与他无关,不准他再伤神,只准看大夫、只准乖乖养好身体。等他养好了,等他养好了,就……就……
  再往后,便不敢细想。
  自己只是影卫,至多算一个朋友,闲时被叫来解闷,忙时连想都未必想得起。自己有什么资格,染指他的人生。
  幸而秦不枢这样精明之人,虽则重情,溺得太久,也能反应过来。在得知或许唯有墨门能解毒后,他终于答应,放下这个让他遍体鳞伤之人,此间事了,他们就走,去找墨门治病,再不回来。
  那大约是他距离某种成功,最近的一次。
  只是未过多久,杀云藏成事的那一日,秦不枢就喷溅了满地鲜血,栽在了自己跟前。
  ……
  之后种种分合,在雾谭梦中走得极快。因为渐渐地,秦不枢与他越来越没有干系了。造就那场吐血的不过是个误会,误会解开,便是正缘。他的痴心妄想终于可以彻底埋葬,去北境前,他第一次当面对秦不枢讲出自己心意,看着对方面上的震惊、迷惘,和流露的无尽歉疚。
  这样就可以了。所以他走了,走时也不需要告别。
  在北境吹沙子的近十年里,雾谭曾无数次回想,倘若,如果。
  如果当年,在那人至为失望之时,他半夜拿绳索一套,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等什么“此间事了”,先下手为强,真将人捆走,从此远离是非……
  会否,现今结局全然不同?
  但没有如果。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他只希望那人一生和乐安宁,就行了。
  梦醒之后,枕边隐有泪痕。另外,腹部的绞痛又有些犯起。幸而这次他找大夫买了足量麻沸药丸。雾谭就着水用下五六粒,背起他的小包裹,再度出发。
  又过十日,他终于回到京城。进城查看身份时,禁军发现是他,拱手恭迎,说,陛下与太傅大人在宫中等候将军多日,就等将军回来,盛宴款待呢。下官立刻派专人护送将军入宫。
  雾谭一手不动声色压着腹部,道:“不麻烦你们。你们只需传信到宫里报给陛下与太傅,我单骑前往宫门就好,不惊扰百姓。”
  禁军未察觉不对,还称赞恭维将军仁德,应下,放行。
  其实,是他需要中途再拐去看一回大夫,让给开些较为烈性的吊精神与止痛之药。否则与那人相处数日,乃至十数日,他决计瞒不过去。
  路上,雾谭见到许多不同。
  街头巷尾,人头攒动,生意吆喝不停,比当年热闹了不止一点。且时近傍晚,也未见哪家店面收拾东西关门。雾谭问了一位路人,才知道,如今京城已无宵禁,秦太傅为此专门立一新法,管理和鼓励夜市商贩。
  另外,雾谭还见到家家自主挂红挂彩,像是要庆祝什么。一问再知,原是京中有消息传遍,陛下过几月会与秦太傅正式大婚,会保留太傅大人现有诸多名衔的同时,为其加封皇后。此时去年京中就多有在议,彼时尚有争论,但今年又一丰收之年后,争论便没有了。只怕宫里已在筹备了呢。是以宫外迫不及待庆祝起来了。
  最后,雾谭拐进一小巷,敲开老郎中的房门。
  当年为给秦不枢治病,京城大夫与他无一不识。他很快被邀进去,几句话间,老郎中明白了来意,开始望闻问切。
  只是,老郎中面色越切越严肃。最后他放开雾谭小臂,劝道:“将军,您身体绝不可再下猛药控制症状,否则药性一过,必将在数日内气血逆行攻心,很可能病发身亡;您只有立即静养,缓缓调适,才能保上一两年啊!”
  数日。成婚,还有几个月。
  回过神,雾谭这样说:“开药吧,保我七日平安,七日就够。”
  老郎中眼中含泪,依然不肯松口:“您这是何苦呢?虽则寿数天定,可……哪怕多一天,也能多做许多事情。”
  雾谭道:“没有了。我在世上没有事情可做了。”
  看不到那人成婚,就看不到罢。
  为方便服用,他请老郎中开的也是药丸,这比汤药药性更烈。雾谭谢过,将剩余所有金子留给了老郎中,服下药,出门。
  印象中,那两人身居高位,也总扣扣搜搜的,因前几年整个大玄都贫弱不堪,他们以身作则,不愿奢靡。这回进宫,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华贵丰盛的晚宴,还有歌舞相伴。这场景和那两人搭在一起,雾谭擦了好几次眼睛。
  但由于是接风将领的正宴,有官员在旁记载,宴上说的都是必须的场面话。他坐在下座,那人坐在陛下身边,与之同案。
  大约秦不枢也想尽快将场面话过了,没掰几句,便说:“陛下,雾谭将军与臣有旧,难得回京,不知可否请他入宫小住呢?”
  云何欢吓得手一哆嗦,险些拿不稳酒,却道:“当然可以了……太傅想留便留,不必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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