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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次的见面(近代现代)——客兮

时间:2025-07-09 07:51:16  作者:客兮
  “多久?”
  “你没回来的时候一直在睡。”游辞将怀里皱巴的外套放到一旁,低头捋平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但他真的不想去医院:“其实没什么事。”
  “你说你快猝死了。”
  “怕你不答应。”
  闻岸潮反问:“你觉得我会不答应?”
  “……不。”游辞有些想叹气,“你会答应。”
  说过之后,他感到落寞分外的沉重。
  闻岸潮还在看他,身体都微微向前倾:“睡不好多久了?”
  游辞躲着,产生抵触心理:“说了就这两天。”
  连前排的司机都知道这是假话。但闻岸潮没有再追问,他说:“我等会儿要去公司,要不你去我床上睡?”
  他说的如此自然,谁也没有多想。游辞看了眼时间,忽然问:“你不吃午饭?”
  确实到了饭点,闻岸潮告诉司机:“先送他去珑樾府,让人把饭送上去。”
  司机应了一声。
  闻岸潮打开手机,递过去:“吃什么?自己选。”
  游辞没接:“我是说你不吃饭。”
  闻岸潮:“我在公司吃。”
  游辞听笑了,发出极短促的两声。他说:“你不会吃的。”
  没想到那场盛大的心碎后,每次再见,都是互相纠结睡不睡、吃不吃的问题。
  闻岸潮没他纠结,言简意赅道:“你睡你的,我吃我的。”
  “我睡够了,”游辞用胳膊盖住眼睛,“送我回家吧。”
  闻岸潮也同意,但是问他:“晚上来接你?”
  游辞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维持着原样,忽然说:“以前是,开始的时候……会很警惕。”
  闻岸潮:“嗯?”
  游辞:“我说,你在旁边睡觉的时候。”
  两人一时都未说话。
  “刚开始很不习惯。就觉得,怎么会多了个人?你睡着好久,我都没有困意,晚上也醒来好几次。”
  那时候,是身体不习惯。
  “后来才变好。忽然就好起来了,比自己睡都要好。”
  是好很多,只要你在,就睡得快、睡得沉。警惕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习惯了。
  游辞沉默很久,道:“我先自己睡睡看吧。”
  最后还是拒绝了。
 
 
第84章 门缝
  靠闻岸潮缓了一次,游辞回去后勉强能睡着了。
  当时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后面睡眠质量如何,都不能再去找闻岸潮。每次见面,都要花好久时间才能缓过来。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偶尔也有那么几个片刻,脑子里是没有那个人的。
  似乎也在好起来——似乎。
  但是闻岸潮有联系他。
  一个多月前,游辞删了他以后,就关闭了“加我为朋友时需要验证”功能。
  堵死自己的路,但给对方留了条门缝。
  闻岸潮:【你现在几点能睡?几点醒?】
  近乎奇迹地,他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过来了。
  这一天竟然真的来到,在游辞完全不抱期待的时候。
  *
  几天前,电话接通时,闻岸潮正坐在车里,文件摊开在腿上,一页都没翻。
  医生的声音稳而缓:“这类状况,我们临床上通常称为关系性应激障碍。”
  “他没有遭遇事故,也没有……”
  “我明白。”医生打断得很温和,“但有的人在关系里投入太深,一旦断掉,就会出现那种——支持系统突然没了的反应。看着不像情绪崩溃,但其实会直接影响身体,像失眠、吃不下东西、节律乱掉,有时候甚至会有比较极端的念头。”
  “我这边有个患者,在某段亲密关系终止后,连续三个月只能抱着前伴侣的睡衣睡觉。不是情绪脆弱,是神经系统找不到新的‘安全锚点’,只能反复模拟原来的状态。他现在能靠你睡着,大概率是因为你们那段关系,他可能比你以为的更依赖你。”
  闻岸潮看向挡风玻璃上慢慢凝起的一圈水雾,以及隔着夜色浮动的街灯。
  然后,他问:“那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药对他没用。”
  “药只是辅助手段。”医生说,“最重要的是恢复节律——定点睡觉、固定的睡前程序、避免社交刺激,还有,尽量别触发他情绪波动。”
  “他不是还在联系你吗?”
  “偶尔。”
  “你如果愿意帮忙,不用谈情绪,给点结构性的支持。他会恢复得快点。”
  “这样不会让情况更严重?”
  “你不是他治疗的条件,但如果你愿意参与,你是被他认定的‘安全信号源’。即使关系终止,这个认知不会那么快消除。”
  *
  闻岸潮从不在白天发消息,总是凌晨之后发,恰好是失眠最难熬的那几个小时。
  游辞多次忍住没有回。在迷惘般的快乐过后,他想起了过去一个多月的时光——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清楚,每分每秒是如何度过的。
  不敢再回去了。
  闻岸潮:【不一定要来我这,我在东边安排了个安静的地方。你可以一个人去,不见我。】
  去你呆过的地方睡觉吗?
  真是太施舍了。
  游辞闭上眼睛消化着,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复这条内容:【不用。我最近能睡着了。】
  闻岸潮:【时间?】
  游辞:【知不知道我把你删了】
  闻岸潮:【不知道】
  老实巴交的一句。游辞有点想笑,眼里却是悲伤。
  不回了。他扣住手机。
  半个多小时后,又自暴自弃地坐起来,打开灯:
  游辞:【我删你是为什么】
  隔了十几分钟,那边发来一条——【不想我打扰你?】
  结尾是问号。
  你从不打扰人。游辞咽下这句话,那种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又回来了——真恐怖,真的要离这个掌控我身体的人远一些。
  他于是没再回了。
  第二天晚上,主意却变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感性逐渐压过理性。
  有个问题他真的想不明白,偶尔觉得没可能,偶尔又觉得很有可能。
  当情绪的某个高峰猛然来到,他还是冲动地问了:
  游辞:【你是不是有人了】
  发完有些后悔,但他忍住没撤回。
  五分钟后,闻岸潮:【没有】
  后来又补充,【你先有】
  没想到那句承诺还奏效,游辞先感到的却是难过。
  闻岸潮很快又问:【你有了?】
  游辞看着屏幕发呆。
  过很久,他打:【会有的】
  那边没动静。
  都这样了,还争这种输赢,有什么意思?游辞遮着脸,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了会儿。
  眼睛在发热,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闻岸潮:【我不是不希望你走出来】
  果然——没有什么意思。
  游辞吸着鼻子,问他:【一直没有,你怎么办?】
  闻岸潮:【我不会有】
  游辞:【你也一直没有?】
  闻岸潮:【你过不去,我就一辈子空着。】
  游辞很久没动。
  他其实也没有死,只是在等待这种感觉过去。
  他不再贪心地凝视着这句回复,最后删除了聊天框,打开设置页面,勾选“加我为朋友时需要验证”功能。
  *
  临近周末,徐洋在下午四点发消息过来,内容简单粗暴:【下班别跑,晚上带你吃高级的。】
  游辞:【这么突然】
  徐洋回复:【盛子昂请】
  那家伙出差回来有段时间了,但是连着好几次约不出来,徐洋有些不满,盛子昂临时提了个婚礼的邀请。
  “有吃有喝还有节目,地儿也不错。”盛子昂在电话里说,“弥补一下,你干脆叫游老师一起来。”
  晚上下班,他们仨在学校门口汇合。游辞上了车就看请帖,皱眉道:“这种场合得随多少份子?”
  “你要真想随,我给你转。”盛子昂说完就笑笑点开手机,“你是给谁随?新郎那我都没打过几次照面。”
  徐洋抢过话头:“随钱随人随喜咯,重点是好吃的到底有多好吃?”
  “真挺多。”盛子昂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这场办得规格很高,新郎本来是做基金投顾的,早些年资源小佬,后来有点风波,沉了小半年,但最近挺过来了,项目又有起色。新娘和他是同事——”
  “办公室恋情?”徐洋插话。
  “不是狗血那种,最困难那段时间去领了证。情比金坚。”
  徐洋却跟游辞吐槽:“你千万别搞同事,知不知道,你们系张老师和我们系的王老师离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游辞:“好的。”
  徐洋看着他。
  游辞笑一下:“我没事了。”
  盛子昂插话:“你俩最近没课吧,要不要去旅游?”
  徐洋锤他:“你又来了!外行人,我们老师没课的时候不代表就在休息好吧!”
  他们打闹一阵,盛子昂继续说:“就在环贸楼上那个厅,有露台,晚上灯打得好,景色也漂亮。听说有现场乐队,还有个冷餐区,全是日料和分子菜。甜品是定制的蛋糕塔,里面会藏戒指。”
  徐洋叹了声:“这帮老钱,果然细节拉满。”
  游辞在看请柬上新郎的名字:“江泽炜……战略副总?”
  徐洋凑过来:“哇,职位都写上去了吗?这么装X。”
  盛子昂干笑两声:“那是我圆珠笔写的备注,毕竟不大不小一号人嘛。怕酒过三巡说错话。”
  徐洋随口道:“我还以为他高调。”
  “他这次婚礼确实挺高调,听说是调岗前定下的,婚期没改。”
  进场的时候灯已经调暗了些,舞台前灯光调试正进行,厅里满是人声,酒香和音响测试混成一股轻微的躁感。
  三人被引到靠后侧的一桌,桌牌写着“合作方”。
  坐下来以后才发现一桌十人,西装剪裁得体,说话压着声调。徐洋小声感叹几句:“坐错桌了吧?”
  盛子昂:“慌什么!我们配。”
  游辞笑一下。
  “你们最近没怎么看新闻吧?”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说话时手指还搭在香槟杯上。
  “哪个方向?”
  “城投那边。前两年估值撑得高,现在往下掉,有些盘子不太干净,被盯上了。”
  盛子昂竖起耳朵。
  游辞正拿纸巾擦手,动作顿了一下,余光扫那几人一眼。
  “听说连‘周扒皮’那块儿也出事了,主项目线上的资金断了三周,还在死扛。”
  周扒皮?游辞脑中浮现一张女人的脸。
  “他们最近不是刚上新吗?”
  “是,上线了,但看得懂的人都说——那是强撑。”
  “内部那谁不是病倒了吗?年初那阵子。”
  “可不敢让外面知道。”
  徐洋百无聊赖道:“什么时候上菜啊?”
  游辞回过神:“不知道。”
  有人接着道:“还有个比较棘手的消息,那个老案子好像重新定性了。”
  “又是哪家?”
  “不是你们熟的。具体我也不能说,反正……挺重的。”
  有人补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定性改了?是往上判的那种改?”
  桌边短暂地静了几秒,像是默认。
  有人抬起酒杯,轻轻碰了一声:“说点喜事,今天可是红事。”
  盛子昂竟突然抬起酒杯,与陌生人说道:“那老案子不是定音了吗?还能翻出来?”
  说话的人看了他一眼,神情没变,只是把酒饮尽:“谁说定音?都是阶段性搁置。”
  “哪一块的事?”盛子昂语气轻松,“不会是咱本地那个靠地产起家、后来手表比头发多的老哥吧?”
  另一个人笑了下,不咸不淡地说:“你刚回来吧?最近就知道了。”
  “那我回头补补课。”盛子昂摆摆手,不再追问。
  话题就此断了,杯口碰撞声重新热闹起来。
  游辞侧过头看了盛子昂一眼,目光轻轻地、有一点点迟疑。
  这时徐洋忽然拉了他一下:“看前面——”
  游辞顺着方向看过去。舞台正对的第一排坐着几人,灯光刚好打在其一人脸上,侧脸轮廓被勾出清晰的线。
  闻岸潮。
  他身边坐着老周,不知说了什么,两人一起笑了下。
  徐洋:“哥也来了?旁边那个是他新女友吗,怎么看着像姐弟恋?他原来好这口。”
  游辞:“……”
  远处,主持人已经在请来宾就座,音乐声渐渐收低,灯光变得柔和。婚礼正式开始。
  前排的灯光更亮了些。闻岸潮微侧着头,刚刚喝了点香槟,放下杯子时,老周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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