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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慕礼也在旁边，问道：“那个覃阮，就是你之前在群里说的，你那位被咱大哥欺负的朋友？”
顾霄和秦一祝齐齐看向说话的时慕礼，皆是欲言又止。
双胞胎顿时嗅到了可疑，当即连环问。
“这么久了，咱大哥还没把人哄好？”时沐姚啧啧摇头，“他不行啊，这什么效率？”
“大哥真喜欢覃阮？”时慕礼扶额，“看他俩刚才那相处模式，还冷战呢？”
事实上，已经不是上次那件骑马的事了，而是更严重……
顾霄和秦一祝对视一眼，深感无奈但都不说。
“别瞎想，也别捣乱。”秦一祝提醒，“想知道实情自己问顾叔时叔，别去招惹覃阮。我可告诉你们了，现在的局势对你们家挺不好。”
毕竟谁能想到，覃阮竟然是傅老爷子的孙子。刚才看见穿小西装的覃阮时，不只他惊讶，顾家两位长辈都没收敛好表情。
秦一祝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顾叔时叔的表情难看成那样。
但说来说去，都是自作孽。
“秦哥说的对，你们别瞎打听。”顾霄也这样说，他又看看远处，拨开秦一祝的手，“不说了我去找覃阮，拜拜。”
顾霄离开，秦一祝瞧瞧遥远处正在傅老爷子身边的顾砚庭，微妙地觉察到那家伙好像在憋大招。
正此时，时沐姚气定神闲地抿一口酒，摇晃酒杯：“我们没那么莽，这件事又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能做什么？倒是……”
她看看远处花园，挑眉：“刚才赵麟去找覃阮了，这说说总没什么吧？”
秦一祝“嗯”了一声，反应两秒蹙眉看回来：“那家伙找覃阮干什么？”
“你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的？”时沐姚啧声，“是个人有眼睛都看得出赵麟对覃阮有点意思吧？”
秦一祝震惊，旁边的时慕礼更是惊讶。
“……”时沐姚摇晃高脚杯的动作顿住，看向她弟：“你也没看出来？”
还真没看出来，时慕礼沉默。
秦一祝原地思忖，离开这里去找顾砚庭。
同一时间，老宅后花园，覃阮散散步，去偏角落里的摇摇椅坐下，仰头看着夜空。
【没有星星。】他说。
【但是有月亮诶！】014立即接嘴，【而且很圆！】
覃阮的腿少给点力，坐着的摇摇椅便轻轻摇晃起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轮圆月，轻声说：“在地球，中秋节月亮也这么圆。”
到那天，外出的小熊猫爸爸和小熊猫妈妈就会回家和覃阮团聚，带很多礼物，还有月饼。
014不问，但能感受到覃阮想家了，本想着说点什么话转移注意力，此时旁边传来道声音。
“好巧，你也出来透气？”
温和的声音，含着些笑意。
一主一统齐齐望过去，看见来人是赵麟。
“能坐在你旁边吗？”赵麟看看覃阮身边的空位。
覃阮沉默片刻，起身往边上站了点：“你坐吧。”
赵麟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就坐，而是温着眉眼看覃阮：“抱歉，我的话冒昧了，你会讨厌我吗？”
“……”覃阮沉默一瞬，有话直说，“我没觉得冒昧，也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你。我只是不习惯和人靠太近，换做是别人这么说，我也会站起来的。”
“这样吗？”赵麟微笑，“那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你说。”覃阮点头。
“你是傅爷爷的孙子，回来这么几天了，为什么没把姓改回来？”赵麟的声音温温和和，将礼貌和距离感控制得恰到好处，“是不想吗？”
如果不张嘴的话。
“傅爷爷没和我提起这件事。”覃阮说。
“你可以主动找他提。”赵麟还是笑脸，“赵家和傅家交好，两位长辈让我带你熟悉熟悉圈子，如果你是傅姓的话会方便很多。”
说着又一顿，“你主动提，傅爷爷肯定会很开心，他很喜欢懂事的孩子。”
“……”覃阮看着这位笑脸人，须臾后点头，“你说得对，我会提，但不是为了应承你的圈子里的注意事项。”
是为了傅爷爷开心。
【……】014咂舌，【这个家伙，怎么好像在灌输给你他那套处事方式？】
覃阮没应014的话，被夜晚的冷风吹得凉飕飕，他打算返回老宅，对赵麟点点头：“我先回去了。”
告别后往里走，身后的人叫住他，依旧是用那道温吞的声音：“据说两位老前辈曾经给幼年的我们定过娃娃亲，你知道这件事吗？”
覃阮定住，头顶问号：【这又是什么设定？】
【那个……】014搓搓手指，【意外，意外……】
“……”他无奈，转身看向身后的Alpha，“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怎么想？”赵麟又问。
“没有想法，我会找傅爷爷说，以前的事就留在以前吧。”覃阮婉拒，转身继续往前，后面的人却提高些声音问：“你喜欢顾砚庭？”
覃阮再次定住，头顶上问号多出两个，回头满脸迷惑地看着赵麟。
“刚才在楼上，他一直在看你，你对上他的目光就躲开。”赵麟弯着眼平静地说，“很明显哦。”
覃阮很直白地说，“那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他。”
“所以是不喜欢？”
“嗯。”
“那我呢？”
“你……”
覃阮话头停住，在嘴里打个转，蹙眉：“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我怎么样？”赵麟声音依旧温和，“覃阮，我挺喜欢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这几句话单个字覃阮都认识，连在一起听得他脑壳嗡嗡响。
赵麟想跟他发展不单纯的感情，人类将之称为爱情。
这是覃阮第一反应。
可他们都是男生。
覃阮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似乎是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就像前阵子，顾霄误以为他喜欢顾砚庭，秦一祝也那样以为。
在覃阮的思维里，喜欢可以是朋友间，也可以是欣赏，更能是单纯的喜欢，不一定非得是爱情才能说成喜欢。
但是这些喜欢都是建立在相处时间久了之上。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赵麟忽然就扯到了喜欢。
他蹙眉看着赵麟：“可是我们才认识。”
“我们可以慢慢相处。”赵麟说，“既然你不喜欢顾砚庭，也没喜欢的人，那我就有机会。”
【……】覃阮询问014老师，【人类都这样吗？我们小熊猫不是这样的。】
【这题有点超纲了。】014表示也不懂。
覃阮摇头：“不要，我拒绝。”
他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的人，距离大厅近时，又遇见了过来的顾砚庭。
覃阮看他一眼。
顾砚庭今天穿的黑色西装，和平时其实差不多，只是今天头发简单打理了下，看起来更好看。
覃阮本要绕开直接走，想起刚才赵麟的话，顺便想到顾砚庭的两位男性父亲，一些好奇冒上来，想问但又不能问，顿了顿脚步欲言又止。
顾砚庭抬眼看向花园里面色冷漠的赵麟，低头看覃阮的发旋：“交警队刚才联系我，你是不是没戴手环？”
覃阮一怔，抬头：“我忘了。”
视线里变成了覃阮的眼睛，顾砚庭目光微动，抬起自己的右手折叠袖口，露出手腕上两枚手环。
老宅灯火通明，一簇光正好打在顾砚庭手臂上，覃阮视线忍不住去瞄曾经被他留下过一圈牙印的地方，现在那片已经好了。
他视线上移，看见顾砚庭衣袖掀开的手臂内侧，有一条很长的疤，虽然伤口早已经愈合，但那狰狞得如同蜈蚣的疤痕却一直留在了手臂上。
覃阮看着顾砚庭从手腕上取下一枚手环递来，没接，定在原地看着他的伤疤，想起之前顾霄说的话。
——他发病最严重那次，用刀割破手臂维持清醒。
覃阮回神，接住手环，低头佩戴，目光却不时去看正在整理衣袖的顾砚庭。
长久沉默后问：“你为什么有两枚手环。”
“刚才交警队来了一趟，没找到你就交给我了。”
“哦。”覃阮点头，才想起他的手机放楼上了，沉闷着要离开，定了定脚步，对他说：“谢谢。”
“不客气。”顾砚庭，“祝贺回家。”
覃阮怔忪两秒，反应过来，又说了谢谢，旋即沉吟片刻，实在没忍住问：“顾砚庭，你的病好点了吗？”
“好了很多。”顾砚庭注视他的眼睛。
“那就好。”覃阮终于绕开他，走两步再次停下，“你别伤害自己，生病要找医生。”
“知道了。”
人走没影后，顾砚庭收回目光，看向仍处在花园的赵麟，正此时，遥远处藏着的几个人全部挤出来，动静可不小。
时沐姚挑眉，整理裙摆，拨动头发：“呦，两位被那小可爱拒绝的Alpha先生，要我们陪你们一起看看月亮吗？”
顾砚庭：“。”
第30章
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 宾客逐渐离去，覃阮四处寻找傅老爷子，之后在二楼休息厅见到。
傅老爷身边簇拥着几位覃阮不熟的人, 其中正有顾砚庭的两位父亲。
他脚步顿了顿, 还是上前, 来到傅老爷子的身边站定：“傅爷爷。”
“宴会结束了？”傅老爷子转头看着他，“困了我让人带你去房间休息, 房间早些时候就打扫出来了。”
覃阮笑了笑：“还好, 没怎么困，我过来看看您。”
“我这还有点事情在谈。”老爷子看着精神抖擞, “对了，你来的也是时候，正好一起说说话。”
他说着收敛温和的笑意，看向另一边的两个Alpha, 对覃阮说：“小阮, 这两位刚才和你介绍过, 不过我想你以前应该听说过。”
覃阮随着傅爷爷的视线看过去，对上时燕的目光，并没给什么反应, 只是点了下头：“时总, 顾总。”
时燕脸上的表情凝滞, 闻言还是笑着“嗯”了一声。
“我听说，我们家小阮和顾霄、顾砚庭、秦一祝那三个孩子认识, 还相处过一段时间，虽不到知己的程度，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友情在的。”傅老爷子倚在沙发上，姿态声调都平静和气, 可在场站着的人都能从他的气势中体会出愠怒。
“这样说起来，覃阮可以亲切地称你顾枫一声顾叔，叫你时燕一声时叔，就算这孩子此前我还没接回来，你这两位叔叔看在他和你们的孩子相处融洽的份上，也该对小阮和善些，毕竟好孩子永远值得我们尊重，你们说是不是？”
时燕脸上扯出个笑：“是，您说的对。”
顾枫的眉心从始至终皱着，闻言看了眼覃阮，静默许久后说：“老爷子，我想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他此言一出，在场其他几位不清楚内情的人倒是一怔，纷纷看着顾枫，再看看站在傅老爷子身边的覃阮，敏锐地嗅到其中的火药味。
时燕听了顾枫的话，后背一凉，猛抬眼看过去。可顾枫却直说：“您也知道，我们是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才出此下策，砚庭的病不能再拖。您也有孙子，明白做大人的心情，总会有着急失去判断的时候。如果当时我们知道覃阮是您的孙子，或许还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当然我们肯定会找您商量。”
“这件事难道不是应该先取得我的同意吗？”覃阮这时候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如果这个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平常的家庭的孩子，你们仍然不会找他们的家长商量。现在说这些，是因为我的家长是傅爷爷吧？”
他直视顾枫的眼睛。
在场的另外几位老总惊讶地捂着嘴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震撼根本藏不住。
顾枫深吸一气：“孩子，打断大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给他这个权利。”此时沙发上的傅老爷子开口，气势威严，“小阮，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你直接说出来。”
全场寂静，旁观的那几位老总站着不动，既害怕又不想走，都站在旁边紧紧盯着覃阮。
时燕伸手抓住顾枫的手腕，后者表情扭曲，沉着声音喊了一声：“傅叔。”
“你站着听他讲。”傅老爷子倚着沙发背，“如果还真心叫我一声叔的话，顾枫，就给我把你浮躁骄傲的性格收起来。”
覃阮的确有话要说，也有问题要问，他并不为顾枫冷冰冰的视线所动，很神奇的是，他即便平常偶尔害怕顾砚庭，可此时却一点不怕这位比顾砚庭看着凶很多的Alpha。
他想，肯定是因为傅爷爷在场，给足了他底气。所以覃阮开口先提到刚才顾枫那一串话中暗戳戳针对傅爷爷的内容。
“顾总，您说傅爷爷明白做大人的心情，爷爷现在也的确在帮我打抱不平，但他和你们不一样，请不要将他归为你们一类。你们的行为是自私的，不考虑无辜人的后果，傅爷爷不是。”覃阮字字平静，思路清晰，“你在试图让傅爷爷共情你，为此还说是为了顾砚庭的病，把你和时总摘得干干净净。”
覃阮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时燕，提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时总，我有个问题，你们的计划顾砚庭当时知道吗？”
时燕脸色僵了下，顾枫顿时有些火冒三丈：“这是为了他，他为什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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