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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数十晚(近代现代)——深窥

时间:2025-07-13 08:00:52  作者:深窥
  这木门的锁扣不是城里那种能精确对准的。木门钥匙偏长,人须得探钥匙进去,找到地方卡住钥匙,一扭,才算扭开了锁。常舟俞眼前模糊,扭了好半晌,才开了门。傻子跟在他后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常舟俞把骨灰盒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傻子站在他背后,等他回身跟自己说话。
  但常舟俞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怔怔站了会儿,打开抽屉,看见那一沓钱。他又走到衣柜面前,慢慢拉开柜门。他看见那件红裙子,看了良久。他蹲下来,手指摸到衣柜深处,扯出了一条铁链。他抚摸一下那条链子,又将它放了回去,而后起身,关好衣柜。他看向这间屋子,屋子里两张窄小的床,那台电视机,那架煎饼果子机。
  这就是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他在这间屋子里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妈妈带给他的。她骗了他太多次。他一开始委屈,后来恨,最后,像是麻木了。
  如此狭小,如此破败。这到底是间屋子,还是间囚牢。
  他对霍芬敏的死亡是有预见的。因为他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勤劳温柔,柔润有致的母亲,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形销骨立的瘾君子。他看见她手臂上出现的一个又一个溃烂的伤口,也见过她发瘾的样子,每一次,他都以为她要在那样的痛苦中死去。
  他有时候也会想,她一直不联系他,不回来,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桥底下或是出租屋里。警察通过电话告知他霍芬敏的死讯——这一幕甚至在他梦里出现过。
  可每一次,当他动了念头想走后的不久,她就回来了。
  他有时恨她,有时恨自己。
  屋子里没有开灯,木门紧阖,只小厨房那扇门还敞着,从那里漏进来的熹微的光照亮了晦暗的室内。
  这几年,好像就这样在他的眼前荒唐地过了。
  常舟俞转身抱住了傻子。温热的,活着的,在他身边的,他爱的,爱他的傻子。
  他想,他的人生什么都不剩了,除了他现在紧抱着的,等他回来的人。
  一切都结束了,也重新开始了。
  -
  常舟俞准备带傻子离开了。
  傻子的衣物不多,他叫傻子一天带两件过来,傻子三天就带完了。而他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不打算带上大物件,所以一番整理下来,两人的行李并不多。
  只是,他对要去的城市没有把握。他不想回家乡,也不想留在附近。如果他要带着傻子离开,他们就要去一个新的地方,远一点的地方。
  常舟俞跟伍斐芝说了他家的事。听闻霍芬敏的死讯,伍斐芝怔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背。他向伍斐芝问一个建议的好去处,伍斐芝说帮他去打听打听,过两天给他答复。
  不出意外,斐芝姐明天就能给他说道一下所了解到的讯息,常舟俞想着。
  常舟俞正把收拾好的行李都塞进衣柜里码好,突然,屋门就开了。
  “陈强被抓了。”齐望锐斜倚在门框上,吊着眼角,笑道。
 
 
第50章
  齐望锐搂着一个身穿金色亮片吊带裙的女孩,坐在灰色的皮质沙发上。他摸了一把女孩光滑的手臂,问:“现在就穿上吊带了?”
  女孩说:“对呀。不好看嘛?”
  “好看。”齐望锐又摸了把她的脸。
  在齐望锐对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位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他们各自搂了一位女孩。当齐望锐在和女伴时说话时,对面其中一位拿过桌面上的玻璃制品。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猫,外形讨巧可爱,只是猫肚子装了水,猫尾巴和猫鼻子处分别接了根吸管。那青年从抽屉里摸出一张锡纸,往锡纸上倒了些呈粉状的晶体。他将卷起的锡纸口对准猫尾巴那侧的吸管,用打火机烧烫晶体,蒸发出来的白色烟雾就顺着吸管,涌进了壶里。
  齐望锐看着他,笑道:“就你爱弄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青年不以为然:“多漂亮的小猫。”说着,他见过滤后的烟雾就要从猫鼻子那头喷出来,连忙用嘴含住了。
  齐望锐咽了咽唾液,放开身边的女孩,拿过一个葫芦状的过滤壶。女孩见状,说:“我帮你啊,锐哥。”
  用锡纸烫出的烟雾通过水的过滤,在另一个吸管口涌了出来。齐望锐含住管口,吸入气体,闭着眼睛慢慢感受。
  女孩蹭到他身上,说:“锐哥,也给我尝两口。”
  齐望锐说:“你想吸就吸。”
  包厢内的青年面前都放了一个壶状的物件。那头刚烫完,趁青年吸食间隙,女孩就立刻蹭上去,这头就着吸管口吸。
  待那些粉状晶体都烫完后,男男女女都躺到了沙发上。他们开始脱衣服,室内的每个人都变成了一头饥渴兴奋的野兽。
  一天一夜后,那些仿佛无止境的兴奋才散去大半。
  有人敲了敲包厢门:“望锐。”
  屋里的人都捡起衣服,随意穿上了。齐望锐倒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进来。”
  那人关好门,凑上来对他附耳道:“陈强前几天被抓了。”
  齐望锐睁开眼,说:“陈强?!”
  “对。”
  “他怎么被抓了?”
  “条子查得越来越严,据说是盯陈强盯了很久了。陈强可能也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
  “连他都被抓了……”
  “望锐,最近你还是要多注意。虽然你家里有关系,但如果真到你爸出面的地方,就挺麻烦的。”
  “嗯,”齐望锐说,“我知道。”
  齐望锐突然往外走:“那我现在走了。你帮我看着点他们,散干净就撤。”
  “好。”
  齐望锐推了把常舟俞的门,门没锁。他径直推开,斜倚着门框,说:“陈强被抓了。”
  常舟俞手一顿,不动声色地关好衣柜门,转头说:“怎么,你专门过来给我来道喜?”
  “道喜?”齐望锐稀奇地笑,“你会不会太绝情了,小舟舟。”
  常舟俞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他,说:“是么。”
  齐望锐说:“你大概知道,陈强买卖的量,够他死几个来回。”
  常舟俞点点头,说:“所以啊,他被抓了,难道不是可喜可贺。”
  齐望锐盯了他片刻,拍拍手道:“真绝。”他走进屋子里,说:“亏得陈强是真喜欢你。”
  常舟俞冷笑了一声,没接话。
  齐望锐的冰还没散完,现在身体里还有兴奋的余韵。他走近衣柜,正想打开柜门,常舟俞就疾步走过来,手一抵,挡住了。
  齐望锐说:“怎么?”
  常舟俞看着他,说:“你想干吗?”
  “我还能干吗?”齐望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常舟俞的脸,呵气在他脸上,说,“我过来,不干你,干什么?”
  常舟俞脸色一变,连忙躲开了那些携着古怪的味道。
  常舟俞说:“从今天起,你再来找我,我就直接报警。”
  “报警?”齐望锐最忌讳听到警察两个字,他心里郁气顿生,面上只哧笑道,“报警,把我抓了,也把你那个妈抓了?”
  常舟俞说:“我妈已经不在了。要抓,就只抓你。”
  齐望锐惊讶地说:“你妈死了?”
  常舟俞说:“你嘴巴放干净点。”
  齐望锐吊着眼角,笑:“怎么,你妈死了,难道你不是解脱了?你不开心?”
  常舟俞说:“如果你死,我才开心。”
  齐望锐猛地逼近常舟俞,甩了他一巴掌:“你别以为你妈死了,你就能这么对我说话。”
  常舟俞的头被打偏过去。齐望锐句句话不离霍芬敏,常舟俞听得刺耳,那些积攒的愤恨和屈辱此时一股脑窜进了他的脑海里。他反手甩回一耳光,凝视齐望锐霎时间被打红的脸,慢慢地说:“是吗?我不光咒你死,我还打你。怎么,打脸的感觉怎么样?”
  话未说完,常舟俞的喉咙就被齐望锐一把掐住了。齐望锐的脸变得扭曲狰狞:“臭婊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他一边死死掐着常舟俞的喉咙,又打了一巴掌,他按着人往床上压下。他看着常舟俞痛苦的神情,颅内兴奋不已。他另一只手开始扒常舟俞的裤子。
  常舟俞涨红了脸,拼命反抗。但此刻齐望锐的状态明显是兴致高涨的,力气也要比之前大得多。而常舟俞平时不干重活,不出门,力气甚微,根本无法挣脱出来。
  齐望锐说:“你他妈之前卖屁眼卖了三年,现在倒要立牌坊了?你去报警啊。你去啊。你敢吗?你看看警察管不管你。操你妈的,你他妈还敢打我。咒我死是吧?那我今天就把你弄死。小婊子。还真他妈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了。”
  常舟俞开始感到窒息。
  他的脸色由红变紫,嘴唇呈青紫色,眼白几乎要翻了出来。齐望锐盯着常舟俞濒死的脸,掐住他的手指稍稍放松了劲,而后彻底扒下了常舟俞的裤子。他一放缓手劲,常舟俞就大喘着气,挣扎着反击。齐望锐烦躁恼火,正准备再甩一个巴掌下去治治常舟俞,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拳头砸倒在地。
  他刚撑起身子,还没来得及看向来人,就又被紧接着砸到他颧骨上的拳头重新砸摔在了地板上。
 
 
第51章
  常舟俞的脖子被彻底解放,他猛地咳了两声,而后大口大口地喘息。他眼前发昏,耳边隐约能听到拳拳到肉的撞击声。他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意识。他捡起裤子穿上,而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傻子紧紧抿着嘴,平时在常舟俞面前漆黑澄亮的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灰压压的阴翳。他的面色因为愤怒而涨红,他紧咬着牙齿,面颊两侧的腮边显现出坚硬的弧度。那头短而粗的头发更像是立了起来,宛若根根分明的刺。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拳一拳地挥下去,每一拳都砸在了齐望锐的脸上。
  在常舟俞面前,齐望锐借着没散干净的冰,短暂地呈了上风。可他的内里实际上早被酒、毒、美色腐蚀得糜烂,他几乎就是个空有矜贵外表的躯壳。这副躯壳像被扎了个洞的袋子,不知什么时候,里面的东西都漏光了,如今只剩下虚浮的皮囊。
  于是在傻子强硬横悍的重击下,齐望锐毫无反抗之力。到后来,他只能瘫在地上,任由傻子的拳头砸向自己。他的脑袋被砸得无力地往一侧偏。
  常舟俞起初感到畅快,到后来,眼见傻子打得越来越重,而齐望锐像是失去知觉的模样,他渐渐犯了怵。
  他当然巴不得齐望锐死,但如果傻子真的在这里打死了齐望锐,齐望锐的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傻子肯定会遭殃。他们不光走不了,并且等待他们绝对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报复。
  思及此,常舟俞连忙上前拽住傻子的手。傻子的手臂肌肉硬得像石头。他拽了一下,没拽动,只好用双手紧紧抱住傻子挥拳的那只手,喊:“阿河,别打了。”
  傻子还处于怒不可遏的状态中。他的胸膛急速起伏,额头甚至出了汗。
  地面上的齐望锐歪着头,没了什么动静。他的眼眶、颧骨、和鼻梁一直涌出鲜红的血。此刻那张脸上糊满了从各处溢出来的血,其中一只眼睛肿成了个球,瞧上去甚是骇人。
  常舟俞将傻子的手箍在自己怀里,说:“别打了。别生气。”
  “他打你!”傻子气忿地说。
  “你已经帮我打回去了。”常舟俞安抚他,“你看你打得他脸上全是血,我都没流血。你已经帮我出气了。阿河。谢谢你。”
  常舟俞抱傻子抱得很紧,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傻子身上,傻子仍激愤道:“他打你!”
  常舟俞说:“你打了好多下,够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傻子说:“我就要打死他!”
  常舟俞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打死了他,我们就走不了了。别生气了,阿河。”
  傻子并没有因为常舟俞的话而缓和愤怒的神色,他盯着地上的齐望锐,拳头还捏得紧紧的,只是没再试图不管不顾地去打人了。
  常舟俞抱着傻子的手,扯着傻子远离齐望锐。直到走到离齐望锐几米远的地方,常舟俞才放缓了箍着傻子的手劲。
  两人搂扯间,地面上的齐望锐逐渐缓过了意识。他晃晃脑袋,而后慢慢地爬了起来。他直直看向常舟俞身边的傻子。他打量傻子,努努嘴,偏头吐出一口血沫。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对常舟俞说:“你不出门,都能勾搭上新男人,骚味挺重啊?”他扭头看了看,踉跄着走到桌子旁,霍霍滚出一大长段的卷纸,捏在手里,咬着牙拭擦自己脸上的血。傻子下手全凭蛮力本能,力度又重又狠,擦到那些伤处时,密集的疼痛感让齐望锐感到无比恼怒。他随手将纸巾扔在地上,抬步朝常舟俞逼近。
  傻子挡着常舟俞面前,作势又要去打齐望锐,被常舟俞用力拦了回来。
  齐望锐脸上的伤口还在渗出血来。他用那只完好的眼睛上下打量傻子,森森然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今天敢这么打我,看来,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傻子怒道:“你打小鱼,我就打你!”
  齐望锐再次打量了傻子一遍,受伤的眼睑处汩汩地冒出血。他哼笑一声,说:“原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随着他嘴角一动,面部肌肉也被扯动,他感到又是一阵剧痛。齐望锐转头对常舟俞说:“你能勾搭到的就只有这种又穷又傻的人吗?”
  常舟俞憋着怒火,并不出声。
  齐望锐说:“现在怕了,怂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他指着傻子,对常舟俞说:“你打我那巴掌,我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个人,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死的吧。”他盯着常舟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说完,他蓦地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他剜了眼傻子,又斜睨了眼常舟俞,踉跄走了。
  常舟俞望着齐望锐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蓦地重重沉了一下。
  傻子站在常舟俞身前,还直盯着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常舟俞低头瞥见傻子恶狠狠握着的拳头,伸手过去,轻缓地摩挲,说:“好了。他被你打跑了。别气了。”正摩挲着,就叫他发现傻子的指关节破了皮,他忙扯过傻子的手,细细观察一番,说:“你看你都把自己的手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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