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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尹真人

时间:2016-01-05 20:15:05  作者:尹真人

  当第一个人手持□□冲上城楼时,城楼已是一片漆黑,大雨浇灭了象征着和平的红色灯笼,那个士兵表情平静,像切西瓜一样破开了守城士兵的胸膛。
  一声怒吼之下,无数身着黑甲的将士从城楼下攀登上来,呐喊声此起彼伏,守城的广西官兵已经无力阻挡,转眼间,惨叫和嘶吼就已经消失,转化为了黑夜一般深深的沉默。
  安国公李允跨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站在城楼之下,静静的等待着进城的士兵为他打开城门,他征战一生从无败仗,这一次也是一样。
  城门前的吊桥缓缓放下,李允向着无边无际的黑色天空扬了扬□□,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副将,吩咐道:“将旗子扬起来!”
  转眼间,数十面写着“周”字大旗在他的身后出现,李允得意的看着身后几万精兵,朗声下令,杀伐声瞬间响彻云霄……
  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的南宁城终于在洪水和强兵的冲击下不攻自破。
  “主公!快走!”
  郭汜此时已是狼狈不堪,银光闪闪的铠甲之上还残留着不知是谁的鲜血,他一把推开房门,却没有发出声音。
  越九仙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表情十分平静,那如少女一般姣好的面容依旧苍白无比,房间中一片漆黑,只能够看到桌案上的金色雕花香炉中散发的悠长青烟。即使是兵临城下,他依旧是一脸平静,扭过头来微笑的看着慌乱的郭汜。
  云汶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们快走吧!李允的军队进城了!”郭汜看到二人依旧坐在那里,心中十分着急。
  “好。”越九仙也站了起来,身上依旧背着玉玺,他伸出手去抓住云汶的手,柔声道:“扬名,我们走。”
  “那……郭将军……”云汶的面孔上出现了几分为难的神色。
  “我死守在这里,如果能有一线生机……”“郭将军早已准备好献城了吧。”
  越九仙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寻常的问候而已。
  郭汜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手中的宝剑已经忍不住要出鞘,他为越九仙出生入死,却没有想到越九仙会这样说。
  “那天你应该听到了我对扬名说的话。”越九仙微微一笑,伸手拔出郭汜的宝剑,“这几日军情紧急,城楼上却只有数十人把守,你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吗?你大概只等到我一走,便将城池献出去了吧,这可是你们郭家第二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从未这样做过!”郭汜高声辩解,“水已经淹到了城外,就算他们驻扎在山上也是狼狈异常,我是没有算到他们今日夜袭故而放松守备,你怎么能说……”
  “罢了。”越九仙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掌却已经抚上那宝剑的锋刃,只是轻轻滑过,一道新鲜的血痕便出现在他的手掌上,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沁出,也许是那盏香炉中的香料已然烧到了尽头,空气之中瞬间浓香四溢,犹如置身花海。
  “花宴……”郭汜看到越九仙手上的鲜血,面孔已是惨白一片。
  花宴之术,以血为毒,中者必死无疑。
  郭汜的面孔已经变作青白,下盘颤抖不已,突然之间,越九仙只是微微抬手,郭汜沉重的身躯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然而留在他身上的却不是血液和可怖的伤口,而是一根银针。
  “元辰。”越九仙回过头去,扭头看看躲在暗处的云沁,吩咐道:“他至多可以昏迷两天,你快带他走,我还没有输,还不需要他为我死守,为我殉国。”
  说到这里,越九仙的面孔上又出现了诡异难辨的神色。
  一如既往的大雨滂沱,尹子缃安静的坐在床前看着梁枕月,他依旧什么都没有变。尹子缃突然觉得一直看着他这样面无表情很不习惯,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脸,摆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只是他松手的时候,梁枕月的脸颊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王爷!”
  门外,李风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他一身是水,也没有敲门。
  “怎么了……”“王爷!城破了!我们赢了!”
  李风的脸上激动无比,继续道:“安国公的军队果然神勇,居然趁着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攻城,南宁城的守军都没反应过来!”
  “那越……叛军的将领呢?”尹子缃问道。
  “还没有找到,广西将军郭汜失踪,他的主子,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叛军将领也没有找到,不过相信等不了多久就可以斩草除根了。”李风提到安国公的军队,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
  “斩草除根……是吗?”尹子缃没有看他,而是一脸静默,阴暗灯光下,李风也看不清出他的表情。
  在狂风中奔波了整整一天一夜,越九仙和云沁终于到达了云溪谷。
  就好像多年前的紫茗郡主一样,国破家亡,狼狈不堪,最终来到了云溪谷面前,坐上了那条通往世外桃源的救命小船。
  只是那条小船还在,等在越九仙面前的却不再是接引人神秘又亲切的微笑,由于不相信云溪谷原先的居民,越九仙将这里的人全部换做了他救下的村民,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里的村民早已逃得毫无踪影。
  “我们回去吧。”越九仙深吸一口气。
  小船随着溪水的走向漂流,穿过鲜花盛开的山谷,穿过黑暗无人的山洞,最终到达了云溪谷的渡口。越九仙也来不及感慨物是人非,急忙带着云汶来到了通向地宫枯井。
  云溪谷仿佛与世隔绝,谷外已经是风雨大作,云溪谷中却是风平浪静,薄薄的云覆盖着天幕,甚至还可以看到隐约透出的月亮和繁星。
  枯井之旁,繁花之中,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他穿着白色的衣衫,身体纤瘦,手中拄着一把白色的纸伞。
  在那由于充沛雨水带来的缠绵雾气之中,他静静的回过头来,用一双云中星子般温柔的眼睛看着越九仙。
  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多前,越九仙第一次见到他的弟弟,苏卿刚学会走路,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躲在母亲的身后……
  “哥哥。”苏卿拄着纸伞,每一步都似乎走的十分艰难。
  然而此时的越九仙已经明白,苏卿早就放走了尹子缃,他许久没有给苏卿喝过自己的血,那蛊虫已经变得有些不听使唤的在他体内游走,看起来他的腿已经要不行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越九仙抬起头,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苏卿,缓缓道:“你将他放走,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我死,你一样会死。”
  “如果我不放他走,你真的会拿他威胁皇帝吗?”苏卿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越九仙的脸,笑道:“你骗得了他,却如何骗的了我,你想要将他留在这里,用他的身份回到皇宫罢,你的心可真狠呐,你牺牲了自己的妻子,现在连儿子也要牺牲吗……你就算有了那江山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还有女人愿意跟你生孩子吗?”
  “你从小就是个懦夫,现在居然敢背着我做这种事……”越九仙的面孔上一片死寂,伸手取下挂在腰间的苗刀,与尹子缃的金红色苗刀不同,越九仙的刀是雪白色的,刀刃的光芒如同云间月色一般,却引人战栗。
  “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苏卿淡淡一笑,似乎着意于激怒他一般,“你的妻子向梁枕月通风报信,你的儿子又果断的离开了你也许他此时已经回到了皇帝身边做他钟鸣鼎食的王爷了罢,你薄情寡义,终究会为人所弃,家国天下,你难道真的觉得只是阴谋诡计那样简单。”
  “没有背叛我的人就站在我的身后。”越九仙一脸嘲弄的看着苏卿,“那么你又如何,你贪生怕死,又利用唐蜉蝣为你杀人换取黄金,就算什么都知道,你的徒弟还在为了你的安危出生入死……”
  “哥哥,别说了。”苏卿面无表情,“看到你这张脸,再听到你的声音,我真的觉得很难受,不如你一刀杀了我。”
  “好。”越九仙被戳到痛处,扬起长刀向苏卿的身上砍去,却被云汶一把抓住手臂。
  “扬名?”
  越九仙睁大眼睛,眼神中仿佛有几分恐惧。
  “算了吧,他毕竟是小公子,留他下来,也是一份血脉。”云汶平静道。
  “扬名,你的意思是,我输了?”
  越九仙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仰起头看着云汶的眼睛,越九仙的眼睛依旧大而明亮,微微下垂的眼角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少女。
  “是啊。”
  迎着一阵不知从何处来的山风,云汶轻轻的跪在了地上,他的目光平静而温柔,就好像真的是遗贤山庄中救人于危难的甘大夫。
  就在尹子缃失去香料的那天,是他劝越九仙偷偷点燃了尹子缃救命的香料,如果不是这样,也许那夜之后梁枕月和傅子熙再看到的尹子缃,就已经不再是尹子缃自己了。
  即使到最后,他也愿意陪着越九仙出生入死,却不愿意再看到他孤苦伶仃,为了别人的错误留下的毒血而疲于奔命。
  纵使生死不见,这世上有个血脉相同的人也是好的。
  “对不起,哥哥。”,苏卿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五个字,也随着云汶跪在了地上,“虽然你当年害了我,但最终也是我害了你。”
  越九仙低下头去,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山间静谧,他闭上眼睛,好像真的来到了肃穆的朝堂之上,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沉默不言的人,又何止两个。
  “罢了,罢了……”
  越九仙叹息一声,俯下身体,抬手咬破了自己的中指,那鲜红色的血珠像珊瑚珠一般滚滚落下。越九仙轻轻拉起苏卿的手,将自己受伤的手指正贴着他的手腕上轻轻跳动着的血管。
  苏卿突然感觉身体一阵抽痛,想是那蛊虫在越九仙血液的引诱下忍不住想要出来,苏卿强忍着疼痛,可是他早已脸色苍白,额角上的头皮也已爆出了青筋,牙齿不由自主的紧紧咬住下唇。
  “小卿,忍着点,千万别动!”
  越九仙话音未落,一阵穿透肌骨的剧痛便沿着苏卿的肩膀迅速流窜到他的手腕处,他的血管开始不自然的凸起来,那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出来。
  随着那东西的扭动,苏卿的皮肤被虫子小小的牙齿一点一点撕扯开,就在最后一刹,苏卿的手腕突然破裂,鲜血喷涌而出,那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小虫是很饥渴,正在努力的试图钻进越九仙的身体里。
  就在这时,越九仙飞快的放开了苏卿的手腕,调整气息,转眼间,鲜血化毒,花香四溢中,那小虫已经死亡,尸体也被这剧毒一般的血液化作了脓水。
  苏卿的手腕瞬间血流不止,他失去意识,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越九仙向他的伤口上洒了一把香粉,又撕破他身上的衣服,帮他紧紧的缠了起来。
  “我都已经帮你到这里,你还会晕死过去。”越九仙伸手拍拍苏卿的脸,无可奈何道,“小卿,你好好活着吧,从始至终你都不如我,你永远是个死不起的懦夫。”
  

☆、芳宴

  地宫之中依旧华丽无比,越九仙沿着那曲曲折折的石梯拾级而下,他每下一层,就会伸手拂去那墙壁上点燃的蜡烛。
  云汶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越九仙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去,微笑着看着云汶。
  他伸出双手,向云汶打了一串手语,“我说话真的很难听吗?”
  “没有。”云汶笑着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还是说话吧,现在这里这么黑,你这样我反而看不清。”
  “毕竟现在也是个老头子了,你难道不是吗?”越九仙笑笑,伸手又拂去一盏灯,“走吧,走到里面去,我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好。”云汶点点头。
  黑暗之中静谧无声,突然,越九仙拔刀挡在了云汶面前,向云汶露出一个警惕的眼神。
  二人都没有再移动,万籁俱寂中,有细微的声响从洞口传来,仿佛是洞口机关开启的声音。能够开启机关的只有越九仙、不知踪迹尹千霜和刚才昏死过去的苏卿,越九仙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机关开启后,传来的却是一个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个女子,她的呼吸声十分粗重,断断续续,似乎已经伤痕累累。
  “白芷。”越九仙皱着眉头,口中隐隐念叨着一个名字,他拉着云汶飞快的冲上台阶,“是白芷回来了。”
  白芷站在影影绰绰的黑暗中,她行动迟缓,用手扶着墙壁摸索着向下走去,从地宫深处隐隐约约的火光中,可以看出她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那昔日里如花朵般娇嫩美丽的皮肤此刻已是血迹斑斑,每走一步都似乎十分艰难。
  “白芷,你怎么了?”越九仙看到白芷受伤,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谷主,你果然在这里。”白芷说着就要下跪,却被越九仙一把拉住,他十分紧张,又感觉有几分心疼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芷实在支撑不住,便沿着台阶坐了下来,缓缓道:“那日我去找到了夫人,南宁城就已经……我和夫人趁乱混进城里,却没有见到谷主,夫人猜到你们来到了这里。李允入城后没有杀人,他修好了堤坝,便开始查城中所有居民的户籍,我与夫人实在没有办法,便偷偷出城去,却没想到他竟然派高手跟踪我们。我们特意从后山走陆路进山谷,没有坐船,却将他们引入谷中,夫人与几个姐妹在抵抗,我趁机跑来这里查看……谷主……我们实在该死……”
  白芷的声音极轻,仿佛带着愧疚,又仿佛是因为实在虚弱的身体。
  “郭汜实在不是李允的对手。”云汶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夫人她们都还在外面?”越九仙问了一句,提起长刀就要向前走,却被白芷伸手拦住,她坐在地上,紧紧抓着越九仙的衣角,摇了摇头。
  “夫人叫您快走……”白芷无力道,“李允的手下都没有见过您,如果您去迎战,万一给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回去,岂不是将自己逼入绝路……”
  “现在我也是绝路了。”越九仙苦笑着看看白芷。
  “您快走吧,夫人说过,玉玺里还有秘密,只要解开玉玺的秘密就还有机会,地宫迟早会被他们找到,您现在如果离开,胜负还是未知数。”
  “玉玺?!”越九仙伸手摸摸自己身上的包袱,惊喜道:“我真是被苏卿气昏了头脑!”
  他这个表情不同于尹子缃开心时流露出的猥琐,反而像是少女买到心爱的首饰时撒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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