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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子——历史小城

时间:2016-01-16 20:09:55  作者:历史小城

  清明节,他们父子三人一起去给夏妈妈扫墓。夏寒悄悄地告诉夏妈妈,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有个人给了他答案。想通之后真的轻松了许多。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仿佛自己夺去了母亲的生命和幸福,甚至还夺去了父亲的爱。但是现在他想通了,并不是自己夺走了母亲的生命,而是母亲赐予他以生命。
  五月末,夏寒回杭工作,依旧是住在钟老头家。而此时《史疏》再一次截稿了,《逝7》也写了将近一半。夏寒为钟老头惊人的速度而吃惊。钟砚卿喝着茶慢悠悠地解释道:“《史疏》进入南北朝篇也有一段时间了。南北朝,你懂的,就是乱嘛。为了避免一本书中出现两个主题,缩短了篇幅。顺带一提,《逝》,我写不动了,《逝7》就是结局了。”
  自这日之后才过两天,钟老头就说他已经把《逝7》写完了。夏寒用最快的速度将《逝7》浏览了一遍,然后说不行。
  《逝7》接着《逝6》的故事。“我”发现了王子临双重人格的事实。还有,其实根本就没有王子攸这个人,那只是王子临的另一重人格。什么妹妹被母亲带着跳江却找不到尸体,都是她幻想出来的,跳江的只有她母亲一人。她根本就没有妹妹,她是独生子女。
  正好太医的扮演时限到了(“我”不会变老,为避免他人起疑,王子临规定,角色扮演要有时限。虽然易容术可以使人变得苍老些,但毕竟正常人的寿命有限。演了一段时间后就要安排该角色死亡),“我”于是向王子临提出恢复自由身的请求,王子临竟然答应了。“我”成了继徐未香之后的第二个自由人。
  这就是结局。
  夏寒说:“再想想吧,这样的结局还是有些仓促,未免落了俗套,而且字数也不够。”
  

☆、二十七、隔壁老吴

  “你怎么还不去码字?”夏寒从厨房里出来,穿着灰色的围裙。钟老头正在玩他的二胡,听到夏寒的声音后停下来,说:“写不动。”“你今天一个字都没有写。”“没有灵感啊。”说着便拉起二胡来,曲子是《病中吟》,好不凄惨。
  钟砚卿刚陶醉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夏寒:“晚饭弄好了吗?”“还没,我才刚开始弄。”钟老头叹了一口气,说:“生活如此多艰。”夏寒被他逗乐了,说:“你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被钟老头骗去了一个灿烂的笑。
  吃过晚饭后,钟老头拿着棋盘去找隔壁老吴切磋棋艺了,两三个小时后才回来,还说要出去散步。“可现在都已经很晚了。”夏寒已经换上了睡衣。“你要是不怕我被绑架的话就留在家里。”“我又没说……”钟老头开始毛手毛脚地扒夏寒衣服。
  夏寒脸上顿时烧起来:“我我我自己换!”说着把钟老头赶出房间去。钟老头为自己的机智感动不已,同时为这一顿豆腐、心满意足。
  钟砚卿带着换好衣服的夏寒去小巷子里散步。巷子从横交错,每一条巷子都幽深不见底。路灯昏黄,但好在头顶明月照亮了每一块青石板。走在这样的巷子里,对身心都是一种享受。
  小巷路径复杂,夏寒害怕迷路,便说要早些回去。钟老头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自信:“这种路,我走一遍就记住了。”
  突然,乌云蔽月,夏寒拉着钟老头的衣服颤抖着说:“那、那是什么?”只见右边巷子的光线昏暗处有一团绿色光晕。
  钟老头显得相当淡定,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个啊,是高压电。夜间高压线周围有时会出现一层绿色光晕,俗称电晕,这是一种微弱的尖端放电。”
  夏寒立马投来崇拜的目光:“你懂的好多。”钟老头谦虚地说道:“老夫只是记性好而已。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尖端放电是什么。”
  在这之后,他们又四处走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了。其实钟老头根本就没有逛尽兴,他是怕夜风太凉,自己皮糙肉厚的没关系,把夏寒冻着了就不好了。
  隔天一大早,钟老头就去叫夏寒。“这么早做什么?”夏寒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夏寒难得撒一回娇,钟老头却残忍地将他从被子中剥出来,说:“咱们一道出门去。”夏寒努力将眼睛撑开来一条缝:“去哪儿?”“西湖。”
  夏寒听后欲哭无泪,皱着小眉头说道:“你要去练字自个儿去,干嘛非拉上我。”“我又没说要去练字。家里印泥没了,我要去西泠印社买印泥。”
  夏寒马上就崩溃了,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买个印泥起这么早做什么?”“这不顺带早起散步嘛。”钟老头说着便用蛮力将夏寒从床上抱出来,拖去卫生间了。
  夏寒被钟老头伺候着洗漱完毕了以后,总算清醒了一些,但是脑袋还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认命般的跟着钟老头去了西湖。
  西泠印社建在一个小山丘上,风景宜人,但是人烟稀少。在工作日的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在节假日的时候,这边会有一点儿人,基本上都是往隔壁楼外楼去的。
  进了西泠印社,钟老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栋藏在深处的建筑物。外表看起来古色古香的,但里面确实现代化的店铺,卖各种印章印泥,另外居然还有玉制的茶具。
  在离间,老板抱着一只胖猫躺在竹制藤椅上。老板看上去五十多岁左右,有些面熟。等一下,这不就是钟老头口中的隔壁老吴吗?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钟老头完全可以叫隔壁老吴关店回家时捎个印泥给他,何必要亲自一大早起来跑一趟呢?
  但是呢,钟老头年纪大了,做事讲究情怀。隔壁老吴显然也是这样,见了钟老头不着急谈正事,而是先把人请到外间喝茶。
  “碧螺春还是龙井?”“龙井。对了,给他一杯白开水就行了,要温的。”“没问题。不过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来我这儿。”“你当真健忘,我不是也有带张祈来过几回?”“那是张祈死皮赖脸跟来的吧。”夏寒这时□□来一句:“可是张祈看着不像是这种人。”
  钟老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隔壁老吴也附和道:“张祈总是笑得高深莫测的。”夏寒笑道:“我怎么看不出来?”钟老头将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因为你傻。”
  隔壁老吴笑着站起身来,对夏寒说:“让你只喝白开水显得我待客不周。我这里还有云片糕,你要不要?”夏寒一听眼睛都亮了,立马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老吴去拿糕点的时候,被他抛弃在里间的肥猫走了出来。由于肥猫的身形过于庞大,所以使那四条小腿显得十分的短,整只猫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肉球。
  老吴问了他家猫一句:“你也要吃吗?”肥猫理都不理自家主人,面无表情地走到夏寒脚边,用脸蹭了蹭他的裤脚,然后十分灵活地爬上了他的座位,趴在他的大腿上不动了。
  “真是难得”老吴拿着云片糕回来,说,“它很少这样亲近别人。”“话说你在店里养猫,就不怕它把东西弄坏吗?”钟老头问道。“它很安静,经常趴在一个地方好久都不挪窝儿。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成天摆着张臭脸。”“难怪这么肥。”
  钟老头和老吴聊着聊着就下起围棋来了。夏寒则在一旁认真地吃着云片糕。虽然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用过早餐,但夏寒还是将这碟云片糕吃了个干净。
  两个老头子下了好几盘棋才尽兴。等钟老头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夏寒已经靠着椅背睡过去了。一人一猫好不和谐。
  钟砚卿附身将夏寒叫醒,肥猫灵活地跳下地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夏寒揉着眼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却因腿软向前倾倒,被钟老头顺势抱住。
  那只猫确实是肥,压得夏寒两条腿直发麻。
  

☆、二十八、死局

  钟砚卿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给之前写的《逝7》半成品补了个稍微有内涵一点的结局。
  “我”恢复了自由身,离开王子临之后,“我”做了一个游医,一则为了维持生计,二则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自己不会变老的事。
  七十年后,“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回了一趟南京,发现现在居然是洪武六年(1374)。时间居然在倒退。
  “我”找到王子临,王子临告诉“我”,她其实有想过,如果“我们”照这样活下去,会不会活到现代。这显然不可能,因为如果和现在的自己见面,时间会错乱。而且,根据蝴蝶效应,“我们”几个现代人,活在过去的时间中,就算只是做个市井小民,也会对现代人们的生活产生巨大影响。
  王子临活到明末的时候,时间像是被重启了一样,她又回到了秦朝。这等于是将一切清零,不会影响时间的正常运行。
  她找到了徐未香和上官世政,但是没有找到王子攸和张硕。她又重新见证了一遍历史,重新活了两千年。
  “我们”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点,历史会重启。王子临的循环时间是两千年,“我”的大概一百年左右。这样一来,“我们”留在历史中的痕迹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清零,等于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会影响原来的历史。
  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循环后,“我”活腻了。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件令人作呕的事了。就像你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一样,无趣到了极点。
  “我们”被丢在时间的圈子里,只有死才能结束一切。然而王子临对“我”说:“活着,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我”疯了,王子临也疯了。疯了,都疯了。
  夏寒对这个结局表示很满意。钟老头对《逝》的完结倒没有什么情感起伏,好像这个不是他写的一样。他正摆着一副未雨绸缪的样子,忙着收拾行李去内蒙古。他说要在那住两三个月,以躲避各大媒体的采访。
  钟老头像个江湖神算似的,老气横秋地说:“那些采访大都千篇一律。翻来覆去都是问同样的问题。哪一次不是将答案背熟了、再将它在摄像机前一次又一次地背出来?我跟你讲,这次的问题肯定是‘将此书取名为《逝》有何深刻含义?是他们身处的时间魔圈还是他们本身’‘王子临这个人物的文化内涵’‘人物塑造手法’‘徐子夜及王子攸的命运悲剧与社会意义’‘人物原型与创作过程’。反正逃不开这几个。哦还有,出版社给我安排的签售会你也帮我推了。只要你出面,出版社那边好搞定的。”
  钟老头动作很快,飞机票都订好了。临出门时,钟砚卿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一个在家要注意安全。太晚了不要出门,陌生人来了不要开门……还有,觉得人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工作可以推给张祈没关系,那家伙可喜欢干活了。天气热,不要出去瞎跑。自己搞不定的事可以找隔壁老吴帮忙,他人很好的。”
  夏寒一一应了,笑着送他出门,还不忘提醒他:“不要以为把《逝7》写完就可以无事一身轻了,别忘了九月底《史疏》要截稿。”
  在钟砚卿写《逝7》结局的这一个月里,夏寒的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夏寒几乎每天都去隔壁老吴家一趟。老吴会为他准备各式各样的漂亮甜点。今天荷花酥,明天梅饼;今天桂花定胜糕,明天紫薯山药糕。变着花样来,不会腻。夏寒吃饱喝足后,便会抱着老吴家的那只肥猫揉一揉捏一捏。这要换做别人,猫大爷肯定会生气。也不知怎的,肥猫好像很喜欢夏寒的样子。它平时总是一张别人欠它二百五猫粮的脸,一见夏寒就立刻变作初春的少女,眼底秋波送不停。看的老吴心里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不知道平时是谁伺候它吃喝拉撒的。
  看着夏寒和老吴如此熟络,钟砚卿也放心把夏寒交给老吴照顾。老吴是有妻儿的人,总不可能跟他抢人。再说了,老吴可是钟老头引以为傲的神助攻,很多事情要向他请教的说。
  不出钟老头所料,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记者过来采访。夏寒想要推辞,也很容易——“钟老师去大草原上寻找下一部作品的灵感了,目前不在杭州。”
  转眼到了八月,杭州城经常电闪雷鸣,还伴着倾盆大雨。
  这一日,是难得温柔的淅沥小雨。夏寒趁着天色未沉,撑伞出门,买了个蛋糕,在蛋糕店门口碰见了陈述。陈述是刚在“外婆家”(餐馆名称)用过晚饭,走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夏寒。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寒暄几句之后,夏寒便说:“那我先回去了。”“我可以到你家里做客吗?”陈述问道。夏寒想了想,说:“恐怕不行。钟老师最近不在家,我毕竟不是屋子的主人……”陈述听完后故意作出遗憾失望的表情。夏寒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陈述抓住机会,说:“那不如你到我家来小坐片刻?”于是夏寒就点头了。
  陈述带着夏寒往自己家那边走,心里美滋滋的。
  “杭州原来这么大。”夏寒突然说道,“我在这里待了四年。在路上遇见你却还是第一次。”
  “If I am not at home, I am in a hospital. If I am not in the hospital, I am on the way to it. ”陈述更加突然地回了两句英文。
  “你在说什么?”“我说,你遇不见我是因为我太忙了。”“那两句英文是这个意思吗?!”“你听不懂说明你阅历太浅。那其实是巴尔扎克的名言。原话是‘If I am not at home, I am in a café. If I am not in the café, I am on the way to it.’巴尔扎克写作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馆。他不是在家,就是在咖啡馆;不是在咖啡馆,就是在去咖啡馆的路上。这说明他工作繁忙。我稍微改编了一下他的话,想借此说自己工作繁忙。”
  “你不是理科生吗?”“理科生就更要学英语了。我大学刚进去学的第一门课就是AP生物。”
  

☆、二十九、草原绿

  到了陈述家,夏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一个人住吗?”
  “对,我一个人住”陈述顿了顿,又问道,“你和钟老头两个人住习惯吗?”“习惯啊。”“他有没有一些奇怪的行为让你很烦呀?”“嗯……他起得早而且睡得也早。”“他每天拉二胡一定很吵吧。”“还好啦,其实还挺好听的。”陈述继续坚持不懈地抹黑钟老头:“他讲话跟个老头子一样,你们交流肯定有障碍。”“我觉得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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