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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引——萤火虫凉凉

时间:2016-01-22 19:17:49  作者:萤火虫凉凉

  那姑娘推了门,站在门口就叉了腰,脆生生问:“好你个妖道,你说说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呆呆的陆远明一震,心里刹那间就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做……做了什么?昏昏沉沉的夜里,花前月下,孤男寡女,郎才女貌,薄云遮了月亮,干柴就燃了烈火,莫不是这轻浮的妖道,偷了姑娘的……贞洁?陆远明一咬牙,鼻子却一酸。这妖道,当真是到处留情么……
  陆远明却不知道为何自己心窄到这地步,他的心大,大到应该能盛下天下所有琐事。万万不能因为这小小的一个妖道,乱了方寸。哎。
  陆远明咬了咬牙,放了貂小六,拱手说:“二位自便,在下先走一步了。”
  正要离开,却见那姑娘只稍稍一抬玉白的手指,陆远明就挣动不得了,只得僵立在原处。一根细细的白色丝线,从姑娘的指尖,缠到陆远明的身上,一瞬间就将他错杂缚住,犹如一只小茧子。
  “敢拿我蚕娘的东西,也是了不得了啊你!”蚕娘姑娘走到陆远明眼前儿,秀眉一拧,正要抬手去摸他脸颊,却被一下子握住了手腕子。
  病恹恹的白微白道人终于从被窝里下来,制住了蚕娘的手:“诶呀,答应你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
  可陆大人的脸,早就烧红了一片,就要能擦起火儿点起蜡烛来了。
  蚕娘收回了手:“我讲道理,那天晚上,你来找我碰了杯,还拉了勾说下的生意,就要作数,何况你先取了我的牵魂丝去了呀,快把百骨伞给我。我还等着送他花呢!”
  白道人伸手一点,陆远明身上的缠丝倏然而断,还没等落到地上,就化没了踪影。白道人自然而然懒洋洋软塌塌将自己挂在陆大人肩膀上,轻轻咳嗽了两声:“不是都说蚕娘你脾气软性子柔么,都是谣传嘛。”
  “你!”
  蚕娘柳眉倒竖,气皱了小小鼻尖儿,又将细腰儿叉了起来。
  陆大人耳边被那妖道吹着气,却是看见了他又赤着脚立在了地上,不知道要浪费他几服药钱。
  “百骨伞一撑,有去无回。”白道人慢慢说,“我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那牵魂丝带了我家小陆出来,就凭你几分法力,我看你这是送死。”
  花里胡哨的蚕娘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家小蝴蝶说过喜欢那三途彼岸开的红花儿。”
  “见花不见叶,开得血红血红张牙舞爪的,有什么美,你这是飞蛾扑火。”
  “我本来就是蚕蛾一只。”蚕娘不以为意。
  “彼岸川那地方也要去?”白道人皱了眉头问。
  “去!”蚕娘丝毫也不打磕儿。
  白微咬了陆相的耳朵,叹息一般说:“哎呀,这精怪们不仅偏好奇奇怪怪,就是脑子也是一根筋,怎么都转不过来呀。你说,我该不该给她?”
  陆远明竟然认真地想了想,想起了孤城暗河和漫漫花海,对白道人说:“你真欠了人家东西?要不,我去帮她摘了来?反正我也去过一回,就是难受一些罢了,总不能让这大姑娘去那种地方。”
  “哈?”白微“嘶”一声咬了一下陆远明的耳朵沿儿:“你也不会心疼我!”
  蚕娘白了这二人一眼:“还说我们精怪这个那个,光天化日,您也不脸红。”
  陆远明忙将挂在身上的白道人摘了下来,想了想将他扶到床沿儿坐好了,探手摸了摸他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摇了摇头,垂了眼走去拿搁在墙角那把百骨伞,道:“我自己去就好,答应了人家总不能不作数,你还病着别乱跑,让貂小六跟着我,等我回来就好。”顿了顿,又扭扭捏捏加了一句顺毛儿一般的“听话。”
  没想到这一句没顺了那只窝在床上“白猫儿”的毛儿,反而踩了他的尾巴一般。
  “等等!我的陆大人!”白道人掀开了枕头,从地下拿出了一朵压扁了的红花,递给蚕娘,“喏,还用你自己去,我早就摘了来给你,哎。要不是为摘你这花,我生这场病干什么?”
  那朵花儿明明是干瘪瘪失了水分的,却无端端在枝干上生了错杂的小刺出来,小刺刺破执花人的手,花儿就像吸了血一般,软垂的花瓣儿都饱涨起来,直到又开得明丽又圆润,又似有生命一般,轻轻颤动,含羞带怯,散着落霞一样的赤色光芒,柔媚动人。
  “拿不拿去随你。”白道人淡淡说,盯着看地出神的蚕娘,“这花儿太扎手,没心血滋养,就别随便摘。”
  蚕娘毫不犹豫将花儿接了过来,捧在胸前,低头嗅了一嗅,喜笑颜开,花儿都陷进她一身华服里面分不清了:“
  就是这个,小蝶一定喜欢,我……我先走一步。”
  来得快,走得也快,从灶间儿里面炒菜的老陈看着那刚刚进来的大姑娘,转身儿就出去了,立刻在围裙上抹了抹手,着急忙慌探出身子喊道:“哎,您……您不留下吃晚饭么?”他家大人不急,他老陈急啊!可那大姑娘,风一般地没影儿了,好像飞走了一样。
  哎,老陈心事重重地从案板上拿起一根胡萝卜,“咔吧”咬了一口,他家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却说还没来得及拿伞的陆远明,见着了白道人白皙细腻的手指上,被扎出来的斑斑血迹,忙走上前执了细看。边看边可惜地想,这要是细白的瓷器,就真卖不上好价钱了。
  不妨那人突然反握住了陆相的手,将一只细细的朴素银指环,套在了陆相的手指头上。指环银白闪亮,好像还连着一根几近透明的丝线,一瞬间还未看清楚,连指环带细丝也都消失了踪影,好似消融进了空气里一般。
  “这又是做什么?”陆远明头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却半分古怪也没看出来。
  白微迅速将自己陷进被子里,只留下小半张脸在被子外面,两只眼睛亮闪闪:“当然是定情信物。”
  牵魂丝,以我之相思,牵你的神魂。
  陆相,这回天涯海角,你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儿了呀。
  

☆、桂花香

  桂花香
  祈宁城不如桂子城,一年四季都能潮地拧出水来。
  每逢八月节前后,街巷之间就如撒了细细碎碎的金雪一般,把那青石板街和姑娘们的漆黑头发落满。城中百姓所
  手植的桂树,开了满树小而密的花,微风一过,浓郁的香和花叶,就落了一地。
  将那桂花细细收集起来,就着宝贵的南风慢慢风干。漂洗,蒸,一层桂花一层糖,抹了蜜。细心地封上。不用太
  长的等待,甜的滋味就互相圆融了起来。桂子城家家户户灶间儿橱子里摆着的一坛坛糖桂花,是一年一年封藏好
  的桂子飘香,不管是在延绵漫长的雨季,还是落了冻雨的寒季,都能拿出来珍惜地回味。
  祈宁城没有那能下金雪的桂树,所幸陆远明南地的旧友,特意托人带了一坛糖桂花来。
  祈宁城还有分明的四季,天气高爽的中秋时节,天下大同的一轮圆月,还有人说,在月娘儿最圆的那一晚,能见
  着月亮上捣药的玉兔,仍在忙忙碌碌地做工。
  那一晚,陆相在玲珑的庭院中,摆了一桌小小的酒,拿出了那坛远道而来的糖桂花,煮了几只张牙舞爪的蟹子。蟹
  子是太子上元让拎来的,说是挂念救了自己桃树的白衣谪仙。
  老陈不太爱凑这个趣儿,吃了晚间的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场小宴就留了嗜甜的白微,和也煞有其事蹲在圆石凳上的貂小六。小六梗着脖子蹲了一会儿就喝醉了一般,
  软趴趴躺去了陆远明的大腿上,仰了肚皮伸了爪子闭了眼睛,化了一滩水一般,自上而下看去,上嘴唇盖不住两
  颗小小的板牙。
  陆远明失笑,问白微这还没喝酒呢,它怎么就醉了。
  白微振了袖子,指了指刚刚升在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光可不一样,哪里的精怪都喜欢。”
  陆远明用指头挠了挠小貂的肚子,“我看你也喜欢地很。”
  白道人想了想,举着杯子,一双妙目盯着陆相:“我只喜欢你。”
  陆远明微微垂了眼睫:“两个七尺男子,混说什么……”
  白道人抿了一口酒,又“咔吧”掰开了一只红蟹子:“刚谁还说我是精怪呢,哪有那么些个规矩!”
  “你!”陆相哑口无言,恰恰被塞了一只蘸好了姜醋的蟹腿子。
  酒稠,话也多,陆相就讲起了曾去过南地的见闻。一次是前朝时候,他也年幼,随着父亲行商,仍是小桥流水的
  盛景,母亲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一幕幕都能入了画轴。南地的风也好闻,也干净,没有黄沙的滞涩粗糙,反而
  含着饱满的潮湿水汽。
  再一次是为开仓赈济安抚洪灾后的流民,正也是战火刚熄,仍有面黄肌瘦的百姓流离,一亩亩水田泡成了池塘,
  小孩子的赤脚上裹着厚厚的泥巴,大人腰间挂着空空的米袋。那时候南地的风,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酸楚,冲
  了陆远明的鼻子。
  现在总与那边的旧友鱼雁往来,说是早就休养生息,修堤垦地,慢慢恢复了生气。只不过那段过往,仍令二人唏
  嘘,总觉历历在眼前,不得不加倍勤恳于百姓之事罢了。
  慢慢,也有了六七分的醉意,陆远明的眼前微微迷离。月上中天,如盘如镜,普照世间。
  白道人看着这少有话多的陆大人,心里面也是酸酸软软。
  “等,等一下!”陆远明突然睁大了微微惺忪的双眼,大胆探了手过来,抹向了白道人的唇角。白微一愣,继而
  放松了身子,任他动作。
  一朵小小的糖桂花,落在了那人的指尖儿上。“有……有桂花。”陆相的声音拐着绵绵软软的弯儿。
  白微心里兜转了几圈,握了他指尖,将那片小小的桂花取了,弹向空中。
  骤然起了一团淡金色的光晕,金芒闪烁之间,那牙儿桂花变成了贝壳大小,坛子大小,锅子大小,最后,化成了
  一弯淡金色的小船,浮在庭院里,摇摇摆摆。
  “想不想去桂子城看看?”白微问。
  醉醺醺的陆远明任凭心意点了点头。
  “你呀~”
  白道人揽了陆远明的腰,将他扶上了那只桂花小舟,安顿他坐下,继而自己也跳上去,将面颊带着薄红的陆相放
  进自己的怀里,低低念了一句“起”。
  小小的桂舟晃晃悠悠升上了天际,留下了一线金粒之尾。
  舟高树远,陆家的宅院缩成了沧海一芥大小。微微的夜风也变得有些凉起来,陆大人的酒意消散了不少,只不过
  早已经发散衣乱,长长的黑发离了簪子,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白微拾起了他一束黑发,绕在指尖饶有兴味地把玩
  ,好似在给一只酣睡的小猫儿顺毛。
  “这……这是?”陆远明从白微怀里坐起来,行到舟头,挺直了肩背去看周围的景色。圆月在侧,星辰四下散落
  ,薄云如纱似浪,金色的小舟破浪而去。若探头向下看去,只见一团团小小的光明,洒落在大地之上。可以想见
  ,那是城镇乡村的小小灯火之光,一簇簇如萤火光辉聚集起来,成了细细的光影之河。远远望去,似乎勾勒起了
  大梓的南北东西脉络。
  白道人举起了一只酒杯,向舟头的陆远明让了一让,碰了碰自己的唇。星月光芒之下,更显得他一头银发披霜带
  雪,面目光洁如玉,一双笑眼里倒影了漫天星河,还有一位愣愣的醉酒先生。
  身在千里云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人,坠了星海。
  带了醉意的陆远明却不害怕,风吹鼓了他的长长黑发和青色衣袍,他行到白微身边,抢了他手中的杯子,倚在舟
  沿,微眯了眼睛,就着这夜幕星河下的大好河山,眼前的如玉美人,放纵地一饮而尽。
  喝完,对着白道人傻傻一笑:“哎,怎么做了个这样的梦?”
  潮气渐浓,桂花小舟也晃悠着慢了下来,一丈一丈就降了下来,陷进了小山重叠,细水环绕之间,终了稳稳落在
  空荡荡的小城街道上。
  路都要走不稳的陆相,只觉得鼻端全是馥郁的桂子花香呀。刚刚下过雨的石板街,斑驳反着明亮的月光,一条不
  知道名字的小街,在脚底下铺开。偶有关了张的小铺子,透了层层烛火暖光出来,剪了檐下人的光影,有的捧卷
  有的举杯还有的正在织补吧。三两面酒旗依旧挂着,多的早就收起。细长的胖肚的灯笼,摇摇曳曳。晃得大户前
  守门石狮子的玉石皮毛,也泛着一层一层涟漪。
  街边错错落落的桂树,搭了两座延绵而难尽的桥。
  一位白衣道人,一位青衣先生,并排沿着这寂静的小街道缓缓而行。
  四下无人,一阵风过,吹落了一阵香花雪,落在发间肩头。
  白衣的道人抬了手,将青衣人发间的花叶轻轻拂去,又去牵他的手。
  青衣人挣动一下,也任他牵了。
  一切静谧安然。旧城旧友,只有岁月如新。
  陆远明只觉得方才退去的酒劲儿缓缓升腾起来,混了熏人欲醉的桂子花香,要将他拉进一片黑暗里了。
  ——————————
  天将明,鸟叫婉转。
  陆远明醒的还是如往常一般早,只觉得似乎昨夜喝了一些酒,还做了一个了不得的梦。
  梦的最后,他在桂子城里面空空的街道,跌进了一个熟识的怀抱。
  那胆大包天的人,趁他酒醉朦胧,吻了他的嘴唇。
  那是一个带着糖桂花味道的亲吻。
  是梦吧。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就从梦里,氤氲到了鼻端一般。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睫毛微微颤动,不管怎样,这味道,可真好闻呀!
  谁知道,在枕畔,真躺着一束小小的鹅黄桂花。

☆、青女(上)

  青女(上)
  正是暮色将睡,桃花儿梨花儿一簇簇烟粉雾白,全如泼墨般点染在黛青的起伏小山间。
  嫩长的柳条儿扫在人的发髻和肩头,如柔媚的手儿,轻揽却了别离。
  “这霞光明媚,却比不过小姐的眼儿秋波似水,柔媚如丝。”
  “公子你莫要说笑,我只是借问这小小山路,可是向那山半腰的禅寺?”
  “小姐你可不要去,正是日薄西山,听那村人说,山寺里没有和尚姑子,夜里将有如同你一般的美丽女子,终会
  化成凶恶的孤鬼一只。”
  “诶呀,你这风流子!看看那恶鬼,是不是就是我这样子!”
  “正是正是!可惜,你遇到了我这不会怜香惜玉的收妖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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