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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染帝京尘——北宫伯玉

时间:2016-01-22 19:20:46  作者:北宫伯玉

  杨子涯这才反应过来,忙吩咐下人准备食物与热水。
  因了杨子涯的缘故,杨舒自然也能混上个一官半职。此事暂且按下不表,因为虞介的大军此时距都城洛阳只差最后一战。
  “合浦,”赵陵沧指着桌上的地图,“这是最后的关卡。也是最难的。”
  杨澄抚须道:“王爷说的不错,自古以来便有无数人葬送在了这合浦城下。”
  陆白昀皱眉:“王爷,卑职昨日细细勘察过合浦城周围地形,似乎也没有传闻中这般难攻,这话是否有以讹传讹的可能呢?”
  萧启神情中有些担忧:“且不论这事情是真是假,白昀,你可知此番合浦城的守将是谁?”
  “似乎是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叫什么方无暇。”
  赵寄尘才知道这个消息,吃了一惊,谁都知道虞介与方无暇交好。他偷偷在底下握紧了虞介的手,难怪虞介这几日心情不好,出了这般事情,自己居然不知道。
  赵陵沧的表情似笑非笑:“虞大将军从前与方无暇交好,那自然是最了解他的了。这合浦城,兴许也不是那么难拿。”
  虞介只得道:“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方无暇自知正面战场上他不是虞介的对手,进攻不行,防守他倒是很有一套。
  整整半个月,虞介什么法子都试了,也无法撼动合浦城半分。而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开始急躁起来。
  他完全猜不透方无暇的心思,只能一日接一日的陪他耗着。
  直到一个月后,整个战场仍然是一个胶着的状态,而躁动不安的情绪已经蔓延到了军中。
  是的,他们的粮草,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而合浦,就是横亘在虞介面前的最后一块石头。
  对比虞介,宁舟可是开心不已,他没想到这个方无暇还能支撑这么久。他与宁渔欢早已计划好弃都城而逃往关外的事宜,如今见战场有转机,一时高兴,却是给了方无暇一番封赏。
  方无暇的妻子儿子留在都城作为人质,宁渔欢打听到方无暇还有个红粉知己,便把秦语轻偷送入了合浦城。
  “大人,丞相给您送了个人来,您见是不见?”
  方无暇忙得焦头烂额的,哪还有心情见什么女人,“不见不见。”
  那人的声音却是熟悉得很:“大人升官了,就把妾身抛弃了。”
  方无暇猛的一抬头:“语轻,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秦语轻低头,依然是温柔的声音:“是丞相大人派我过来的。”
  方无暇觉得心中烦闷更多了几分:“这可是前线,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地方。你.....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秦语轻却没有听从他的指令,而是走上前来替他揉了揉因为久坐而酸痛的肩膀:“方大人,是生是死,不过也是这最后一战,让妾身陪陪你吧。”
  方无暇长叹了一口气,也顾不上理秦语轻,只继续看着面前摆着的军务情报。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天,方无暇秘密将几位下属召集起来,表明了要动手的意思。
  “据线报,那逆贼粮草已经撑不了多少时日了。现下正是他们军心涣散之时,最好的时机也就是这几日了。”
  方无暇点点头:“不错,你们去准备一下。以火把为令,明日丑时分三队人马奇袭敌方大营。”
  众将应了,便也下去各自准备。只余方无暇一人在帐中独坐,若是败了,又当如何?
  这日夜里的风特别大,吹得战旗呼呼作响。方无暇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不远处的敌方大营,沉默了很久。
  直到副将看着时辰到了,才上来提醒长官:“大人,丑时了。”
  方无暇面无表情:“你让人把火点上。出发吧。”
  虞介似乎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军营仍是一切照旧,巡逻的兵士也没有丝毫增加的迹象。
  方无暇眼看着敌营越来越近,却是渐渐的平静下来,他的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等这一切结束,他想辞官。
  而前方将士的惊呼打断了他的这个念头,“将军,不好了,前方都是陷马坑......”
  中计了,方无暇心中一凉,大声呼喊道:“敌人有埋伏,全军后撤!”
  虽然号令官将他的命令传了出去,但是仍是损失了不少的人马。方无暇看着一瞬间点亮灯火的敌营,和那些整齐划一朝自己这边徐徐前进的军队,心下明白得很,是自己输了。
  “将军,敌人攻势太猛抵挡不住,我等保护将军突出重围。”身边的副将朝方无暇大声喊道。
  方无暇一枪刺死了一个要偷袭自己的敌军,放声大笑道:“纵然战死沙场,吾又何惧?何惧?”话音未落却是又加入了厮杀。
  副将见劝阻未果,只能硬来,一击之下,他竟然将方无暇击晕了过去。方无暇不怕死,他可未必。
  于是等方无暇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合浦城中了。
  秦语轻拿着手帕轻柔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将军醒了?”
  方无暇一言未发,撑起手来将头埋在秦语轻的肩膀上,竟是大哭了起来。
  秦语轻像是习惯了这样一般,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口中说的话却让方无暇如堕深渊:“将军一定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将秘密泄露出去的。”她缓缓的推开了他,站起身来。
  方无暇看着胸口前那把精致的匕首怔住了,眼眶里还有未干的泪水。
  秦语轻拿过手帕擦了擦溅射到手上的血迹,说了最后一句话:“这把匕首是你当年赠我防身的,我一直记在心里。现今就当做是还你了罢。”
  方无暇看她那跃上房顶的轻功,哪还有平素柔软的样子。他倒了下去,有一滴泪从他的脸上划过,滴进了尘埃中,再无人知晓。

☆、第十七章

  方无暇是赵敬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如今这根稻草也没了。
  宁渔欢正在朝堂上装作苦口婆心的模样劝赵敬钰迁都的事宜,并表明皇上再不做决定,不出一周这叛军便要打入洛阳城了。
  赵敬钰在皇位上不发一言,仿佛入定的老僧。他不能走,也没有地方可以走。
  虞介的军队进洛阳城的那日,天气是出乎意料的好。家家户户的门都紧闭着,整个洛阳就像是一座死城。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赵寄尘跟虞介说道。
  赵陵沧在一旁听得这话,却是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就先进去吧,我们在门外等着便是。”他使了个眼色,立马便有一队手持大刀的士兵跟在了赵寄尘的身后。
  不过两年,当赵寄尘再度踏入这熟悉的皇宫时,已经物是人非。
  四散奔逃的宫女,衣冠散乱的妃嫔,认出他随后跪在他脚下求饶的侍卫。赵寄尘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径直走向正殿。
  他一步一步踏上长长的台阶,手微微颤抖着。那是他的父皇,赵寄尘想了很多次自己再见到父皇的场景。
  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那个在皇位上坐着的赵敬钰,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父皇!”赵寄尘冲上去,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尸体已经冰凉,而且从这个姿势来看,赵敬钰是被人杀害的。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谁会抢先一步杀死皇帝?赵寄尘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一丝寒光向自己袭来。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一个转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被钉在墙上的是一枚淬了毒的梅花针,赵寄尘的脑中却分外清晰。这个想暗算自己的人与杀害父皇的肯定是同一个人。
  “阁下既然敢出手,为何不敢现身?”
  跟着他的一列士兵仍然整齐划一的站着,没有一个人出声。金銮殿上,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回荡着。
  赵寄尘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二,三,四。旋即他只看到了从胸口处冒出来的剑柄,
  是谁?他只想看见那人的脸,赵寄尘耗费了全身的力气转过头去,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萧启身边的神秘侍卫,楚璟臣。
  无数张或陌生或熟悉的脸涌入他的脑海,在宫中避开他暗自垂泪的母亲,待自己极好的舅舅和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的父皇。赵寄尘闭上了眼睛,他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了虞介的笑脸上,再见了,虞介。
  “王爷,这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里头还没有什么消息?”萧启见虞介一脸担心的模样,不由得开口相问。
  赵陵沧自赵寄尘带兵进了宫后,便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萧启这番话,他才缓缓睁了眼睛:“进去吧。”
  离殿门越近,虞介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发浓烈,太安静了,这种诡异的安静背后仿佛还有一股杀气,虞介握住剑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
  杨子涯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不对劲,他默默抓紧了萧启的手,萧启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报告将军,小王爷似乎遭遇了死士的伏击,现在生死未卜。”这句话仿佛是压倒虞介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冲上去抓住那名士兵,怒吼道:“他人呢,人在哪里?”
  那么士兵似乎也被他吓着了,结结巴巴的指了指面前的金銮殿:“在.....殿内....”
  虞介如同疯子一般冲进了殿内,其他人也是脸色一变,急忙进了大殿。
  偌大的金銮殿中只余了两具尸首,赵敬钰身体歪斜的倒在龙椅之上,显然已是死去多时了。
  虞介默默抱着赵寄尘的尸体,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在他的世界里,时光已经静止。
  萧启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人拉住了,转头只看微微摇头的杨子涯。萧启长叹一口气,却发现楚璟臣也不知去哪了,不由得低声问道:“璟臣呢?”
  杨子涯露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笑容,萧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站在虞介面前的人不正是楚璟臣。
  只是,为何楚璟臣的剑对准的是虞介的咽喉?
  “璟臣,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萧启喝道。
  楚璟臣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纹丝不动,萧启内心焦急正想走上前去阻止,却被杨子涯强硬的按在了原地。
  萧启疑惑的看了看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赵陵沧,冯梦幽,冯南歌。他苦笑起来,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
  既然他们要杀虞介,想必赵寄尘也是死于他们的剑下。萧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他们不处死自己,必然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但不妨赌上一赌。
  “王爷,”萧启开口,“您若是铁了心要处死虞将军,为何不让他做个明白鬼呢。”
  赵陵沧还未说话,冯梦幽却开口了:“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不明白就让虞将军去地下问阎王爷罢。”
  楚璟臣冷哼一声,一剑正欲刺下。萧启心中一冷,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咬牙挣脱了杨子涯的手,却是替虞介硬生生的挡下了这一剑。
  楚璟臣一惊,剑偏了几分,这才没伤到致命的地方。
  杨子涯急忙上前抱起萧启,看了看伤口这才放下心来,他冷冷的看了虞介一眼,对赵陵沧说道:“看来虞将军一时半会还杀不了。”
  “无妨,”赵陵沧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本王已经请司天监的人看过了,下周三是难得一遇的吉日。其他的杂事本王去处理,熙淮就交给杨大人了。”
  杨子涯颔首:“那就劳烦王爷了。”
  “熙儿啊,今天你跟师傅都学了些什么?”萧启感觉自己被拖入了一个诡异的场景,面前的小孩是谁?身着明黄色衣裳的人又是谁?
  是皇帝吗,萧启走近了些想看清他的脸。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心中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呢。
  那个小孩却又回答道:“回父皇,儿臣今天学的是孟子中的一段。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
  萧启怔怔的看着那个小孩,脑袋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在他再度陷入昏迷之前,他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那个小孩,不正是他自己吗?
  “快去告诉杨大人,皇上醒了....”
  萧启努力的睁开眼,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干渴的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陌生的侍女给他倒了杯水,笑道:“皇上你可总算醒了,你晕过去的这几日,外头都急成什么样了。”
  “皇.....上....?”萧启不解的看着他,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现下躺的地方,正是皇帝的龙床。
  那侍女正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的时候,杨子涯已经进来了,他脸色不是很好看,见了那侍女也皱着眉道:“你先出去。”
  萧启安静的看着他,依旧是熟悉的脸,却不知什么时候起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明慎。”杨子涯缓缓开口,“瞒了你这么久,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虞介和赵寄尘。”
  杨子涯什么都没有说,他在等,等萧启开口问。
  在不知过去多久的沉默后,萧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个皇上,是怎么回事?”
  提及此,杨子涯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明慎,后天,就是你的登基大典。”
  “我....的?”萧启笑出声来,却又因为这个笑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虞介不在了,我就是王爷的下一个傀儡是吗?”
  杨子涯忙道:“明慎,是我的错,才让你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你和虞介不一样,你才是真正的赵熙淮,先皇的唯一血脉。”
  “哦?”萧启冷笑,“这又是谁让你来给我编的故事?我萧启从来就只有萧彧这一个父亲,你们用这种故事骗小孩?”
  “明慎,你先冷静下来。你当我编故事也罢,总得先听完这个故事吧。”
  杨子涯缓缓开口,说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你的侍卫楚璟臣与先皇一同长大,正是先代的暗卫首领。当年先皇被燕国所掳,正是他孤身一人潜入燕国救出先皇。在你五岁的时候,楚璟臣对你用了些药将记忆消除了大半,再把你送入了萧府。此后的六年中,他一直在寻找名医高人治疗先皇的病。可怜你十一岁的时候,先皇终究是去世了。楚璟臣想起先皇在世时对你的殷殷期望,这才有了这个计划。”
  萧启仍是不相信,问道:“若是当真如此,为何找来虞介做替死鬼?”
  杨子涯心头一动,低声道:“赵陵沧,是他控制不住的棋子,再加上这事风险太大,楚璟臣索性找了个人来代替你。等事情确定了,再告诉你。”
  萧启冷哼一声:“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只是先一辈的人已经过世了大半,坐这个位置的无论是我还是你或者王爷本人,都不打紧吧。”
  杨子涯皱眉:“话怎么能这样说,你才是先皇的血脉。”
  “你走吧,我累了。这个位置我不想要。谁来都是无用。”萧启脸上略显疲惫之意,显然是不想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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