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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飞柳冬误平生——楚阿辞

时间:2016-01-25 22:58:17  作者:楚阿辞

  金灿的朝霞透入房中,映于地下,更是为了房中的一切添上了丝丝暖意。直至日上三竿,柳冬方才醒来,起初还未有记起自己为何会在此,待到神智清醒了些时,昨夜之事,俱是记起来了。
  腰间仍是酸痛,下处更是不必再说,他倚着床头,看着那缕透入房中的金灿日光有些出神。也不知过了许久,待到听闻那声轻启房门的声响时,他方才缓缓转脸看去,但见豆腐正端着些午膳而来,瞧见柳冬正盯着自己,豆腐不知怎的,心虚地低了脑袋。
  颤着手将午膳俱放在了案上,随之便想赶快离去,怎料步子尚未迈出房门,便听柳冬轻唤:“豆腐。”他嗓音沙哑,已是无了往常的清冷。
  豆腐不得不转过身来,轻声问道:“柳公子可有何事?”末了,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柳冬,隐约可见他颈间的点点红痕,豆腐心知这是什么,甫一想到昨夜柳公子与王爷会如何如何,于是便也红了耳根。
  “我想回去。”
  豆腐怔了怔,看着柳冬甚是苍白的脸色半晌,方才担忧问道:“只是,柳公子你的身子……不若还是先等王爷回来如何?”
  怎料此言一出,柳冬脸色更是苍白,他一掀被褥便要下榻,豆腐见他如此,赶忙上前将他搀下床榻,柳冬浑身酸软,咬牙走了几步,便被豆腐搀着坐下了那张红木摇椅上。豆腐还特地取来了软垫垫在了柳冬腰下,好让他坐着舒服些。
  “可我不想等他回来。”柳冬垂眸轻道,而后便想自摇椅上起身,怎料甫一起身,便觉腰间下处一阵酸痛,随之复坐下椅上,浑身酸软无力。
  低首瞧了瞧,原自己身上着的这件玄色衣裳,正是万鸢昔日常穿的。衣裳着于柳冬身上显得略大,于是衣襟也微微松了开来,颈间、锁骨处的点点红痕隐隐可见。
  豆腐也早已料到柳冬定会如此,他不禁一声轻叹,便去取来了柳冬的那件白皓狐裘,轻轻将柳冬搀起,而后便为他披上了狐裘,系好系带,便打算着要扶柳冬出去。怎料手甫一伸出,便被柳冬一把格开,但见他神色淡漠依旧,纵使浑身不适,他也依然咬牙隐忍,气质仍如初初见他时的天人临世般的清孤傲然。
  “不必。”柳冬口气淡漠。
  豆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呆愣了半晌,方才将手缩了回去,转眼一看,那抹白皓如雪的身影已然徐步行远,寒风将他如墨青丝轻拂而起,那单薄的身子,也仿佛要被寒风轻拂而去了一般,他步子虽慢却有些摇晃不稳,直至那抹白皓如雪的身影消于寒风之中,豆腐方才折回身去,将摆于案上的尚有余温的饭菜拿走。
  柳冬离去不过一会儿,万鸢便自外面回来了,手上除执着那柄描金骨扇以外,还执着一袋炒栗子,他脸上依旧带着春风得意般的笑容,于这朔风透骨的寒冬里,他竟还将骨扇轻展开来徐徐轻摇,只佯装了一脸文雅,然偏偏那双眸子里尽是如狐狸一般的狡黠。
  万鸢看去今日心情大好,甫一回了府中,见着了几个小厮,便连连赏了他们几颗栗子,然也不忘赏了几颗栗子,予那终日打扫着王府门前尘埃的小僮。他们几人受宠若惊,赶忙捧着几颗栗子对着万鸢行礼道谢,随之但见万鸢“啪”地一声合了骨扇,便轻哼着一曲江南小令回了院间。
  本以为柳冬尚在房中等着自己回来,怎料甫一回至房中,那人早已不知何踪,万鸢愣了愣,脸上的笑意已是渐渐敛去。转眼看向那只被关在金丝雀笼里的丑陋鹦鹉,正欲开口问它可知何事时,那只鹦鹉便忽的开口了:
  “瑾之,不见了!不见了!”说着,又扑了扑翅,只是此次竟是未有掉下羽毛来。?
  万鸢听它胡乱嚷着,不禁觉得心烦,随意取来了一颗栗子,便往雀笼里扔去,恰好打中了鹦鹉的嘴,立时那只丑陋鹦鹉不再胡乱叫嚷。万鸢一阵心乱如麻,将手中那袋炒栗子置于手旁的案上后,便坐于红木摇椅上一摇一摇的。
  过了半晌,万鸢终是起了身来,然甫一步出房门,便撞上了豆腐,豆腐始料不及,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下地去。待到立稳之时,豆腐回首看去,便见万鸢神色不安地正往外行去,于心下略一思量,便知万鸢许是想找柳冬。
  然万鸢尚未踏出院外,便恍然折身行向了豆腐,待行至豆腐身前,方才止了步子,但闻一声轻响,原是万鸢将骨扇轻展开来,而后徐徐轻摇,只隐约得见那扇上的水墨江南景画。
  “柳冬走前可有留下何话与我?”万鸢眸中满是期待,连带着握着扇柄的手也紧了些许。
  豆腐闻言,而后歪着脑袋细想了一番,许久,他终是摇了摇脑袋道:“没有,不过公子倒是说了他不想等你回来。”说着,豆腐悄然看了一眼万鸢此时的神色,而后续道,“若是王爷并非真心喜欢柳公子的,又何须难过?”
  万鸢闻言,而后盯着豆腐莞尔道:“本王又怎会不喜欢他呢?若果本王不喜欢他,又怎会千方百计地要了他?豆腐啊,你怎会忽的管起本王的闲事来了?嗯?”口气已带了愠意,然脸上的那抹笑意却并无愠意,反倒是笑得愈发温柔起来。
  豆腐自是清楚万鸢已然生了愠意,只是他却总觉得万鸢从始至终也未有喜欢过柳冬,昔日是,而今亦是,虽对他确实是太过上心,可豆腐却觉万鸢始终未有将柳冬放入心里。
  “奴才知错。”
  万鸢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之拂袖而去。
  ……
  日子平淡依旧,不知觉间竟已是到了除夕,自那日起,柳冬便再也没有往康王府去了,这段时日里,万鸢也时而会去找柳冬,只是每逢见到万鸢,那启门的小厮总会立时合上了门,将万鸢拒之门外,于是万鸢又往柳冬茶铺中去,怎料掌柜却已不是柳冬,而是应氏。
  久而久之,万鸢也懒得再去找他,再不相见便再不相见罢,这世上多的是生得比他绝色的男子,更何况自己贵为王爷,却要不顾身份去寻柳冬道歉,也当真是可笑得很。
  
  除夕的前一日,万鸢便已回了京城,除夕当夜,京城自是甚为热闹繁华,宫中也如外面一般,彼夜,筵席过后,皇帝便只留下了万鸢一人,说是要叙旧,万鸢今夜喝得大醉,听闻皇帝要与自己叙旧,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九弟啊。”皇帝拍拍万鸢的肩唤道。
  “嗯?”万鸢转脸,而后微微眯起眸子来细细打量着皇帝。
  “若无记错,九弟年岁已是双十有三了,对么?”
  然万鸢却一点也未有听入耳中,只恍然伸了双臂,便将皇帝抱入了怀中,轻声喃喃:“瑾之、瑾之……”
  皇帝一颤,赶忙将身上之人摆脱开来,而后离远万鸢一丈,他佯装几声轻咳后,便道:“九弟也是该成亲了,不若这样,朕今日当回月老如何?”说着,便命宫女将人带来,“朕许文丞相之女与你如何?”末了,便将文丞相之女唤了上来。
  但见女子身着一袭水蓝,额间贴一梅花钿,容貌倾城,举止文雅,她微微福了身子向皇帝与万鸢行礼道:“文殷见过陛下与康王。”
  

☆、第十九章

  皇帝闻言莞尔,拂袖而示让她坐下,于是文殷便坐于万鸢之旁,万鸢醉眼迷离,只隐约觉眼前之人眉目与柳冬有几分相似,万鸢一只手支着下颔,另一只手则在轻摇骨扇,他微微偏脸,正细细地打量着文殷。
  文殷被他看得双颊泛红,微微低了脑袋,便伸手为他斟了酒,然手不禁轻颤,将酒斟洒于杯外,清酒顺着案几边沿滴落下了万鸢的衣上,沾湿了衣料。文殷一惊,赶忙将酒壶放下,本欲要开口道歉时,皇帝却忽的开口了。
  “咳咳……九弟啊,你打算何时择个吉日与文殷成亲呢?”
  万鸢似未曾听见皇帝说话似的,只顾盯着自己被酒水沾湿的那边衣料瞧,良久,他方才抬首,对上皇帝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无言半晌过后,竟是对着皇帝打了个酒嗝。
  房中一片沉寂。
  “瑾之……本王想、想娶你……”说到最后,声音是愈来愈小,便连脑袋也枕在了案几上,于是就这般合眼睡着了。
  文殷闻言,而后一怔。
  瑾之?又是何人?
  愈想愈是觉得心下难受,文殷不禁微微垂眸,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而皇帝神色无奈,命来宫人,取来了一件狐裘,便行上前去,亲自为万鸢披上,又命宫人将万鸢扶回宫中歇息。于是屋中便只余下了皇帝与文殷二人,皇帝端着瓷杯,那双温润墨黑的眸子微微垂下正盯着杯中泛起波澜的酒水看。
  “文殷,不要告诉你哥哥,朕今日喝酒了。”皇帝口气略是别扭。
  “好。”文殷颔首应之。
  “那……文殷,你喜欢九弟么?”皇帝抬眸,温润的眸里满是期待。
  文殷愣了愣,思绪不禁回到了彼日。那是一年元宵佳节,她时年不过十六,便随父亲与哥哥一同入宫,于筵席上,她一眼便瞧见了坐于对面,正自饮酒的万鸢,本以为他不过是只懂饮酒作乐的闲王罢了,怎料而后之事,竟是那人自作了贺诗,犹记昔年,那人一柄骨扇于手中徐徐轻摇,一袭玄衣衬着犹似风流,腰间所佩的那块色泽润青的玉上,细细刻着“鸢”一字,薄唇轻扬,春风笑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便是那日,她便将万鸢暗记于心,一年复一年的相思苦愁,而今,终是等到能与他相处之时。思绪渐回,看着眼前满是期待的温润男子,不禁红了双颊,也默默颔首。
  “嗯。”她轻应。
  听文殷应声,皇帝也不禁咧嘴一笑,笑容满是得意,似是为自己成了一段好姻缘而觉甚为骄傲,他端起瓷杯,轻抿了一口烈酒罢,便让宫人将文殷送回丞相府去,自个儿也让宫人备水沐浴去了。
  翌日午时,万鸢醒来,然甫一睁眼入目的则是豆腐的脸,二人四目相对无言一阵后,便是万鸢将他推开一边,那道英气剑眉也微微蹙起,似是生了愠意,而后他便自榻上起来,步出房门外。而豆腐正默默无声地收拾好榻上被褥,他清楚此刻不得言语,若不然当真会得罪了万鸢。
  “你给本王滚过来!”院间传来如此声响,豆腐清楚那便是自家王爷的声音。
  豆腐轻叹,将东西收拾完后,便低着脑袋要去为万鸢打盘热水回来,只是甫一步出房外,便见那小太监正跪于地下,吓得浑身发抖。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太监正被万鸢揪着耳朵,疼得咧开了嘴不断求饶。
  豆腐默默地自小太监身边走过,他虽想上前劝万鸢一番的,只是他也怕被万鸢揪耳朵。于是,倒是对那小太监生了怜悯之心。
  直至半个时辰后,豆腐方才暗暗松了口气,万鸢的神色也不复愠意,唇角微翘,带着笑意,只坐于院间摇扇浅笑,赏那株寒梅点点。午后的时光自是惬意,金灿的日光透过寒梅间落下皓白的大地上,似想为这寒冷的冬日里,添上几笔暖意。
  适才被揪了耳朵的小太监,此时正躲在厨房里哭,忽闻万鸢一声:“来人!”便将他吓得立时止了哭泣,只拖拉着步子,不敢快步上前伺候。
  万鸢瞧见小太监如此,不禁笑得愈发温柔,待他行近后,便赏了他一块点心,看着他受宠若惊的模样,万鸢笑意更是深了些许:“本王问你,京中何人最擅书画?”口气温和。
  小太监得了奖赏,倒也忘了万鸢适才是如何欺负自己的,他只转了转眼珠子,而后答道:“回王爷,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文殷姑娘。”
  “哦。”万鸢颔首。
  豆腐转脸悄然打量了一眼万鸢,看他脸上带笑依旧,也不知他心下正打着什么算盘。然却于此时,有一老宫监恍然而至,说是皇帝唤他来御书房。
  ……
  甫一步入御书房内,便见一抹水蓝身影,万鸢目光也无过多流连,只将目光转向皇帝,随之将骨扇一合,规规矩矩地便向皇帝行了一礼。
  “九弟啊,朕今日是打算着要赐婚与你的。”皇帝笑道。
  “嗯?”万鸢轻挑眉梢,随之转脸看向了身旁的文殷。
  皇帝两只手支着下颔打量着二人,但见他俊朗的脸上带着得意笑容:“朕想要你与文殷成亲,你意下如何?”
  眼前之人虽是平日里温润如玉,处处容忍着自己的大哥,可到底也是一国之君,自然说甚做甚也不得逆他之意。万鸢握着扇柄的手,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神色怪异得很。
  说实话,他的确不想娶文殷为妻。然抬眸看了眼满脸笑容的皇帝,心下又如何拒绝的了?不过……她好似是京中最擅书画之人?
  如此想着,万鸢眸中掠过了一丝狡黠。
  良久,但闻一声“啪”的轻响,原是万鸢将描金骨扇轻展开来徐徐轻摇,“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本王倒想要文殷姑娘帮一个忙。”
  文殷愣了愣,而后微微福了身子,只轻声答道:“不知王爷,是何事需文殷帮忙?”心下早已禁不住窃喜。
  “为本王画幅丹青。”
  文殷一怔,也想不懂万鸢为何要她为他画幅丹青,只是心上人如此要求,自己自然是应承,只求他欢喜便好。
  ……
  五日之后,柳冬忽收自京城而来的信笺与一幅丹青,他蹙眉将丹青缓缓拉开后,便见画上之人竟是万鸢。面如冠玉,薄唇轻扬,气质文雅,他又岂能忘记那人的一切……
  略带了无奈地将信笺拆之,但见信上不过寥寥几言,口气依旧字迹依旧,似是一切都未有变过。然当他将信上内容全数看完后,竟是忽将信笺撕成碎片,然散作天花,犹如小雪纷纷,旁有小厮所见,神色疑惑,尚未开口问道,便听柳冬开口:
  “将这幅丹青,拿去烧了。”口气平淡如水,听不出悲喜,却惟有那双眸子里,透着微微失落之意。
  

☆、第二十章

  过年的这段时日里,柳冬其实过得不甚如意,茶铺的生意向来清淡,此事便也不必多提,然近日应氏也不知得了何怪病,终日咳嗽不断,发烧不退,因病折磨而使她看去越发的清瘦憔悴。
  某日夜里,柳冬又亲自端着适才煲好的汤药入房,应氏在听闻房门轻启的声响时,便已艰难地微微睁眼看向柳冬,而后又缓缓合上了眸子,随之又是一番咳嗽。柳冬一惊,赶忙将手中的汤药置于案几之上,而后行至榻边将她轻扶而起,应氏倚着床头,半垂着眼眸咳嗽着,便连身子也轻颤起来。
  “夫君。”应氏轻轻唤道,嗓音沙哑,待见到柳冬抬眸看向自己之时,应氏方续道,“这是婧儿最后一次唤你了……咳咳……”
  柳冬闻言而后轻轻咬唇,他揽过应氏的肩,便要喂她喝药,汤药苦味盈鼻,应氏嗅到苦味之时,柳眉难免微蹙,揪着柳冬衣袖的手也使了些许力气,然柳冬只轻轻拍着应氏的背,似在安抚。
  “别这么想……婧儿,好生歇息……明日、明日定会好的……”柳冬哽咽道,那双清冷淡漠的眸里已然微微泛红,满目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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