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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夜幽谈——微笑的缨子

时间:2016-02-21 01:02:50  作者:微笑的缨子

  “是啊……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该换了。”他神色憩然,不紧不慢地答道。
  时日久了,楚少身侧伺候的丫鬟换了,陪读的书童换了,唯独空着的贴身的侍从,楚幼安说什么也不肯要新的。楚少,楚少,这风月场里曾经风流倜傥的称呼如今配上了肚子里不容易攒起的墨水儿,自然也该换了,现在凡是见了楚幼安的,哪个不是毕恭毕敬地叫一声“楚少爷”,楚少二字,也就还剩谢少牧这么称呼他了。
  楚幼安复又起身踱步到窗前:留得住的,到头来也只有这个没心没肺的谢少牧了。屋外□□盎然,窗棂外绽放的桃花将点点春意引入清净的书斋之中,倚在藤椅里的谢少牧摊开扇面,挑着眉梢阴阳怪气地戏谑:“啧啧,楚少啊楚少,所有人在你心中,都比不上景恒的万分之一啊……有道是‘三分□□描来易,一段伤心画出难’。”握在手中的扇柄乌黑有光,坠在柄上的长流苏不停摇曳,最终话语沉沉一落,落在了楚幼安从未解开的心结上。
  

☆、第一夜(九)(完)

  第一夜(九)(完)
  曾经在某个灯火琉璃的夜晚,景恒对他说过一句话:少爷其实是孤独的。
  斑斓迷离的烟火中,楚幼安的心头一颤:到底他是懂他的。
  一年半载的光阴只不过转瞬即逝,一晃而过间,铜镜里的面容依旧青葱,可心却在布满荆棘的未果等待中逐渐麻木了,就算被棘刺戳得千疮百孔,他也还是不愿割舍,就这让任其流血着,麻木着。想忘却的人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像是牢牢嵌在脑海中一般,恐怕这才是最深最寂寞的惆怅了。
  料峭春寒,明月映水中,好似珍珠嵌碧波。银光闪闪的河流汩汩流入意识之中,楚幼安今夜是失眠了,辗转反侧却始终难以入睡,拽起床边袍子随意地披上,夜半三更在院中独自夜游,月光撒在密匝匝的树梢上,转着转着,不知不觉地走出院门。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夜深人寂,踏着如水的月色,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儿,走入幽长崎岖的巷子,芳香馥郁通幽处,更夫敲打竹梆子的笃笃声响自不远处传来,又与报更人迎面相见,竹梆子清脆的声响反反复复敲开尘封着的回忆,渐濒明晰起来。
  “哦,小少爷一年未见,变换不少呐,”庄翟泰然自若的笑着:“还在等呐……”
  “嗯。”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到底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还是人生如梦,白云苍狗?变的,没变的,谁又能道得清呢?变的是再踏入这条巷子时,再也没有了身旁可以搀扶他的人,不变的是对那人的痴痴等候,思及此处,心口一牵一牵地痛着,痴着傻着几近偏执的一心相信着那人根本没死,这些种种,到底要久到何时才能被光阴泡软了、变淡了?
  “之前我说他灰飞烟灭什么的,那是骗你的。”打更人无所顾忌地坦诚。
  “你什么意思?”
  “说你笨你还真就不聪明呐……”庄翟淡然悠悠一声叹。那日若他的元神是真的被狐妖吸走了,当即就该见阎王了,又岂能支撑着拖到来找他?
  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说白了就是一句谁先开口承认的事,还非要藏着掖着烂到肚子里,随便一个狐妖吸走点儿元气就能闹得个翻江倒海,话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居然连“难料救转”这样瞎扯的话也信了,真是单纯都快缺根弦儿了……
  “这算什么?”
  “你等的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算上之前那些零零总总的药材银两,他给我打下手也还得差不多了。”
  “你等等……”
  “剩下的,记得如数归还,小少爷。”
  打更人踽踽凉凉地继续向暗巷的深处走去,穿着草鞋,落魄,邋遢,跫音渐远,留给他一个略带寥落的背影,影子被缕缕月光拽得老长,仿佛红尘中的一切悲欢离合都与他无关,徒留楚幼安怔怔地愣在原地。“咚!——咚!咚!”竹梆子的脆响平流缓进,不绝于耳,远处漫天通明的灯火与喧阗鼎沸的人声恐怕不久之后便会将它湮没其之中。楚幼安许久才猛然记起,当日济春堂里的老大夫压低喉咙亦真亦假地跟他说过,莫道此人全无用,也有三分鬼画符。
  翌日鸡鸣方至,庭院里隐约的人声将楚幼安从睡梦中吵醒,双眼半睁半阖,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过光,零碎地撒在他的脸上,一翻身看见时常跟在母亲身边的小丫鬟急匆匆地冲进屋子,将他从床榻上拽起,不由分说地一口气拖到屋外。
  朱红阔气的大门大开着,一个挺括卓立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多时了。楚幼安看见不远处的那个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梦里想了千百遍的人就在眼前,倒恍如隔世了。一霎时的恍惚过后,他红着眼眶,透润薄唇紧紧抿成一线,再度开口声音已经近乎哽咽:“景恒……景恒!”他迈开步子流星赶月似的飞奔向那人的怀里。
  “是,少爷,久等了。”景恒伸出双臂,将迎面奔来的少爷搂了个满怀。
  无须言语,幸福有时就是如此的简单,一心一意地爱着一个人,碰巧发现,原来对方也一直爱着自己。
  

☆、三夜幽谈番外

  三夜幽谈之番外
  天色将晚,银色的天际漫天飞雪,深山之间已无人迹可言,铺天盖地的白茫茫中隐约可见一抹黑色。
  是一个人影,穿着黑色的袍子,倒在雪中。
  穿黑色的,最好是要有几分妖气,更何况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里。
  所以,他是妖,是一只有鬼魅之气的狐妖。
  细小飞舞的雪粒迷蒙了他的双眼,绛红的里子被凛冽的朔风吹得从衣袍的掩藏之下翻卷出来,铺洒在银白的雪地上。漫山皆白,雪径分明,唯有那像涌出的鲜血洇在宣纸之上的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分外夺目。嘴角边渗出殷红的血迹顺着苍白的颈部流淌下来,凝固成惨淡的暗红色,犹如美玉上的一道裂缝。白狐将嘴角微微上扬,幸福满足地注视着从天际飘落的白雪,因为他并非只身单影,最后一刻是倒在道士怀中的。
  大雪压住了红尘,浩荡人间从不乏千回百转、纠结缠绕的情愫,然而这个温暖真实的拥抱此时却只属于他一人,道士的目光此刻终于愿为他而停留。若白狐不死,兴许以后漫漫的光阴于他而言将是一场长久无尽的寂寞,如同行尸走肉般凋零地活下去,意义何在?尽管明知这情殇太过凄厉,可喜怒痴嗔无关风月,白狐到底是赴汤蹈火地爱了,不是爱过一个不该爱的人,而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才心甘情愿用彼时的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换取此刻满心满魂的幸福。
  一旁的道士揽着白狐的腰,俯首低埋在白狐的胸口,浑身上下落满的雪片,与满山的银白融为一体。白狐的双眼渐渐变得迷离涣散,秀美的长睫跟随着眼帘微阖下来:天地静大,我只愿用这千年的道行和一捧被揉碎的痴心,求得你能看我一眼。
  “清渊,这千年的道行我不要,永生不死我也不要,既然此生注定贪恋红尘被情絷缚,期许下世能活得像你给的这个名字一样,无忧。”

☆、三夜幽谈番外(前篇)

  前篇
  仁安城外,四面远近有村庄几许,其三里之外,有庙宇一座,只可惜已经断了香火,荒凉败落,门前木柱的髹漆成块成块的脱落,露出斑驳的黎色,门首上三个大字:静社庙。是城西曾经的一庄人家发虔心,立此庙宇,又因静者,乃庄家性喜静;而社者,则是一社土神。
  庙内传出清脆妖媚的年轻男子声音和粗鄙壮汉肆无忌惮的笑声。
  一个面红唇的妖艳男子正被一个乡村间的粗野大汉伸长手臂搂着,淡若无色的银白长发瀑披着垂至腰际,眼瞳深红。粗野大汉一边搂着香肩半露的美人,一边露出醉后痴傻的模样垂涎着怀中人的美色。
  白狐偏开头,勾魂一笑:“你……喜欢我吗?”
  大汉猥琐地发出喉头吞咽声,连连点头:“喜、喜欢,当然喜欢!”
  “因为什么?”
  “因为你美、美…”
  白狐宛然:“我若是美…那他为何…为何不喜欢我。”
  白狐眼眸低垂,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哀伤,似有似无、轻不可闻的叹息勾起黯然伤神的记忆,他的神情开始愈来愈激动,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攫住大汉的衣服,绝望无奈地一阵阵晃动着大汉,白狐冶艳的眼中噙着泪,抑制不能。
  “明知如此…可为何,为何他不肯看我一眼,你回答我呀!快回答我呀…”
  粗野大汉双眼暴突,模样骇人,被白狐箍紧的手臂向身体里愈掐愈紧,壮汉的身体迅速消瘦下来,很快就看出周身皮肤包裹着清晰可见的骨头形状。他痛苦地挣扎,脸颊逐渐深深向里凹陷,变得枯槁干瘪,来不及呼喊求救,大汉瞬间没了生气。霎时,一股青烟平地而起,将白狐包裹在内。待轻烟散去,方可见白狐身后甩着的,是白茸茸蓬松松的银白色狐尾。
  “无耻妖孽!还不快住手!非要让我把你打得身形俱灭才甘心么?”
  一声如洪钟的断喝声传入,穿透力极强。庙门外传来一声大喝,来人正是这几日在住在仁安城里的青衣道士,仪表威严,目光冷峻坚毅。他脚踩黑白云履,头戴一字巾,蓄起的发用玉道簪轻挽成结,仙风道骨。白狐收势,不用抬眼,听声音就知道他最终还是来了,就是这个声音,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痴缠了二百年。
  白狐推开大汉,跪着一步步匍匐到道士的脚边。他的神情变得寥落,带着乞怜哀伤和无可奈何的笑,轻哧一声才缓缓抬眼看着道士,道长神色凛然,怒视着眼前的妖孽,妖轻阖双目摇摇头。
  “清渊…清渊…你终于来了。”
  “你这孽障!当日我千错万错,错不该把你放回灵虚山,本想你一心向善,虔诚修行,可万万没料你出逃祸害一方无辜,今日我就打你个灰飞烟灭,毁了你修行!”
  青衣道士语气决绝,容不得半点质疑,他反手抽出身后的桃木剑,剑柄上挂一根赤红流苏,剑身通体油亮微泛紫铜色。道士一手持剑,一手掐诀结印,步罡踏斗,手指间隐现紫光。脚下北斗七星图刺出耀眼的光芒,异光数丈,剑指白狐,平地生风,发丝凌乱地舞动,衣袂飞扬,猎猎作响。白狐并没有躲闪,跪着直勾勾迎上飞驰而来的攻击,弹射而出的紫光擦着他的耳廓疾驰而过,拂动垂下的丝丝碎发,而他的表情依旧,银发,白面,赤眸。
  白狐呐呐而语:“清渊,对不起,对不起……可我是为了活下去,活到你来找我的这一天。”
  “你应该向被你害死的无辜亡灵谢罪,可你竟然毫无半点悔改之意,看来没有留的必要了!”
  白狐依旧不躲不闪,向前匍匐了几步,表情悲伤怅惘。忤着晨光,他抬首望着道士,目光忽然变得如水一般温柔婉转,殷红的嘴角微微上扬,辗然一笑,眼神柔和中带着特有的鬼魅妖异,在青衣道士凌厉的眼眸里映得分明。
  青衣道士心本静如止水,波澜不惊,白狐的眼神像在他的心中丢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子,乱了心律恰好。妖狐会用妖艳狐媚来迷惑人心,眼前这白狐一举手一投足,倒是明了这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道士毕竟久经修行,闭目静息片刻方好,他依旧屏气凝神,双眉紧锁,反手将桃木剑收在身后,掌心向上,平伸五指,金光攒聚在掌中,一道灵符隐现:“天元太一,卫护世土…”
  道士迎上白狐的目光,赤色的眸毫无临死时的恐惧,温润柔和,衬出他紧皱的眉头,微微上扬的嘴角,白狐诀别般看了道士最后一眼,接着微笑着缓缓阖上双眼,道士见状,身形一顿,心中莫名涌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可恶,对妖狐心生慈悲了么?”
  未施完的咒硬生生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持着灵符的手也垂了下去,脚下的七星阵光芒渐隐,厉风渐次消散。四下阙然,余风带起道士飘逸的道袍。白狐睁眼,略显诧异地看着道士:“为何又不动手了?”他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腕,却畏葸不前,最终,始终未落的手指停在离他的道袍还有半寸不到的距离,近在咫尺,此时却遥不可及:“清渊,你可知,我从未用妖法迷惑你。”白狐自知私自动情已是罪不可赦,又何来资格靠近他,触碰他,更不会对他能有所回应寄半点期许。
  道士蹙眉缄默不语。
  少顷,由白狐方缓缓开口道:“二百年了,我对红尘痴缠留恋,犯下罪孽,沦落到罪不可赦…清渊,既然你下不了手,那么今日,就由我,来让这所有的恩怨在此了断吧!”
  白狐一向温润的眼神此时戾气顿生,旋即跃起,双手合十停顿一瞬,立即分开双手,赤色的光芒时隐时现与手掌之中,此时掌中的赤祲里出现一把锋利的剑,剑柄上亦挂一根和桃木剑一样的红色流苏,剑身通体透亮微泛银晃晃的寒光,剑刃锋利如镜。说时迟那时快,道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向后退离二尺远,二人从庙内一直打到屋顶上,刀光剑影,只见两人身形纠缠,刀剑相抵,一阵阵“铛铛”声碰擦出火光点点。白狐飞身而上,道士紧随其后,稳定身形,步破地召雷罡,口念召雷咒:“承令召请,速降威灵……一依帝令,火急奉行。”
  万里晴空瞬间从四面涌来滚滚黑云,天色晦暝,如龙虎相斗般汹涌翻滚向中心汇聚,二人头顶的天空霎那间阴暗到有一种压抑逼仄之感。白狐反手将剑挡于身前,携剑翻身一跃,退开几尺远,敏捷迅速地退至屋顶的边沿。雷声轰然,震耳欲聋,白狐一手持剑,一手撑开结界双脚离地而起,脚踩赤祲妖云,悬浮在半空中,绕着刺眼的光柱不停飞身旋转,时近时远,将象阵裂作数截,侧身闪过天雷。
  天雷一结束,白狐按住云头,立刻从半空中俯身向下朝道士冲去,剑身直指道士,寒光凛凛。道士眉头紧蹙,牙关紧咬,已然清楚躲闪不及了。
  干枯而粗壮的树枝飞速向后掠过。一个小道士神色匆忙,骑着马从远处疾驰而来,扬起星星点点雪的碎屑。
  下一刻,道士只觉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白狐的剑刃正抵着自己的颈部。白狐手臂一紧,步步紧逼,道士瞬间感到剑刃又往自己皮肤里陷进几分。
  “架在我颈上的这剑,可是我当日送你的?”
  “是,我要用它,来结束你的性命。”
  “真是造孽…看来,你是要至我于死地了。亏我刚才还对你,起了慈悲之心。”
  “清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的性命岂是你这只狐妖能取走的!无耻妖孽,就让浩然正气将你化为齑粉!结束了!”
  言毕,道士张开五指,掌心向上,登时紫气向他的掌中聚拢,速度之快不过眨眼之间,抬掌之势,准备将紫色的光团注入白狐的心脏。
  小道士一边扬鞭驾马一路疾驰,一边声嘶力竭的扬声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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