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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相思病啊——迷狐君

时间:2016-02-23 18:30:36  作者:迷狐君

  墨白一顿,挠挠后脑勺,看看手下的,又看看之前写的,黯然的神色明亮起来:“啊,你看出来了?我一直觉得不满意,却又找不到重点何在,没想到倒是被你发现了。”
  “那当然,多练你几年可不是白练的。”楚书灵得意地扬扬下巴,“要不要我给你露一手?”
  墨白想着闲来无事,反正当下的练习到了瓶颈处,再瞎写亦无甚作用,便谦虚地让开位置,顺便揭了一页纸。
  楚书灵抚平宣纸,用纸镇压好,触及那狼毫时,因久握而残留的温度自指尖无声无息流经她的体内,带着丝丝暖意,心头便不自觉一颤,怔愣了片刻。
  “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握笔的手紧了紧:“没什么,我开始了。”
  楚书灵是姑娘家,惯于写小字和中字,现下提腕挥毫,写的便是中字。平素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野丫头,不成想所写之字却如栀子花般清新宜人,温婉妙丽,不认识的人,恐怕还以为是出自哪家娴静的大家闺秀之手。
  墨白凑近了去观察那起承转合的笔法,目不转睛,十分入神。楚书灵本专心致志,男性气息的骤然靠近却令她敏感地察觉,心神立马便散了一半。
  太近了……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身侧传来的令人脸红耳赤的热度以及淡淡的清幽药香,即便他们根本没有触碰到对方。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雷鸣般炸响在耳边。
  然后手一松,那笔飘忽地一挥,狠狠地甩了正俯身欲看她如何收笔的墨白……一鼻子墨水。
  “楚书灵……你为何如此对我……”墨白紧闭着眼,忧伤地问。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我……我现在去打水给你洗脸!”
  “哎!等一下!”
  墨白想叫住她,但还哪找得着影儿,早咚咚咚的跑出去老远了。
  当然也来不及看到少女脸上未褪去的灿若桃花的嫣红了。

☆、共君执笔(二)

  楚长歌再次回到书房时,看到一脸乌漆墨黑的墨白,也不免脚步一顿:“见鬼了?”
  “长歌……”那只“鬼”说了句人话,还叫的是他的名。
  “墨白?你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墨白摊开左手,几个指头也是灰黑灰黑的,郁闷地别别嘴:“我不过是凑得离纸面近了些,哪知道楚书灵会失手,好好的一撇用力过猛,那笔墨一下便飞到我脸上,躲都躲不及……我刚用手抹了一抹眼睛,就成这副模样了。”
  “你且等一等。”
  楚长歌从怀里掏出一物,走到外间倒了些茶水淋湿它,复回到书房内。墨白还傻站着,看着他走过来,眼前却忽然被覆上了一抹白,隔着一层薄薄的丝帕,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人温热的指腹在颊上游走,倏地一紧,连忙开口:“我,我自己来罢……”
  “墨白,闭眼。”低缓柔和,却不容拒绝,甚至,足以蛊惑人心。
  墨白只好听话闭了眼。
  男人的指尖,隔着柔软的丝帕,轻柔地抚过他的眉眼,鼻子,嘴唇,一丝不苟,一处不落。清凉中夹带着来自于他的温度,淡淡的木沉香近在咫尺,黑暗中的感官变得如此敏感,墨白只觉,那股隐隐的骚动又开始在心头蔓延。
  究竟……是什么?
  日上三竿,朝阳的书房柔光满堂,玄衣男子微微垂首,为白衣少年慢慢拭去脸庞的墨渍。一黑一白,长身玉立,披着散落一地的日光,竟是意外的安宁静好,令人不愿打扰。
  没有人看得见,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隐藏着不自知的一点温柔。
  楚书灵捧着沉沉的水盆回来时,惊奇地发现墨白的脸已恢复如初了,把水盆放在地上便跑到墨白面前,拉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你刚才不是眼睛都睁不开吗?怎么擦得这么干净了?这里又没有镜子没有水的……”
  “我给他擦的,怎么了?”楚长歌背着手从外面进来,顺口答道,又扫了眼地上的水盆,“今日这么积极,是给我打扫书房来了?”
  “谁要给你打扫啊,我这是端给墨白洗脸的!”楚书灵一跺脚,不满地瞪了哥哥一眼,回头见墨白正看着自己,又想起方才丢脸的事,恼羞成怒地一把拿起水盆,“不要就算,我不理你们了,哼!”气呼呼地走了。
  墨白望向那消失得飞快的身影:“哎?怎么走了……”
  楚长歌倒不大在意,在一旁翻看墨白写过的纸:“由她去。困了这丫头一上午,也该放她出去走走了。你继续写,我且看看。”
  墨白应了一声好。
  可刚写了一字,他便不再往下,盯着纸上大片的空白,苦恼道:“长歌,我总觉得拿不稳笔,使很大的劲而去控制笔杆,反而又顾不上笔尖接触纸面的力道了,如何是好?”
  楚长歌轻笑:“你改变了握笔姿势,还不习惯,自然会觉得拿不稳。过几日便会有所改善,不必过分在意。……你很喜欢红豆?”
  “嗯?”墨白抬头看他,“何出此言?”
  “看你所题写的诗,皆与红豆有关,便随口问问。”
  “哦……我倒是还好,真正喜欢的,是我爹。”墨白搁下笔,回忆道,“据说是有一回,娘亲与他闹了不愉快,让他吃了半个月的闭门羹。老爹也不懂那些哄姑娘的甜言蜜语,只是恰好在回家途中看见卖红豆的,买了一把,给她串了一条手链送去。
  “这红豆不也叫‘相思豆’吗,娘亲睹物思人,给他回了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后来还答应了他的求亲。老爹从那时起便喜欢上了,家里还有他自己誊抄的红豆诗集录,从我娘怀上我便开始给我念。直到我大了,就教我背,教我写。我嫌烦,他便朝我吼‘没有红豆,哪儿来的你啊’。
  “所以如今我随手能写上十来句。”
  “倒是有趣。”楚长歌浅笑,又翻了翻,“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怎么不见你写?”
  “额……我忘了写罢……呵呵……”
  他要怎么解释,因为“瓏”笔画繁多,打从一开始他便没想过要练习这一句。以他目前的水平,这个字,绝对会被他写得……无比大,放在呢么美的一句诗中,该多不和谐不是?他是非常追求和谐美的,就不要做这种……
  “现在想起来了,便写一句,可好?”
  不好,不好,这种逼他出丑的事情,一点都不好……
  “好。”
  为什么答应?因为他已经从楚长歌的脸上看出了若是他说不会便要起身手把手教的打算……回想起今晨的那一幕,他的耳根又要发烫了……
  墨白执起笔,边想着楚长歌曾提过的意见,努力控住手中的笔,虽写得一波三折,愣是硬着头皮写完了十四字。
  然后像交作业似的,双手递给楚长歌过目。
  楚长歌静默了一会儿,盯着上面某处,挑眉:“墨白,你如此刻意凸显这个字……是怕我以为你偷工加料,少了笔画吗?”
  墨白不忍直视地扭过头。
  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将字写小了,可笔画结构在那儿,他总不能缺胳膊少腿地写上去罢。况且,这还是第一次写,效果已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这人假装给了个绝妙的台阶他下,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到底是几个意思……他想静静……
  所幸这令墨白无比郁闷的场面,在受楚书灵所托前来催他们去用午膳的李叔帮助下,得以打破。
  “好了,今日便练到这里罢。”楚长歌示意下人们进来收拾,“灵儿该饿急了。”
  楚家人用膳,向来是等人齐了,才可上菜。
  墨白应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下人,跟上他的脚步。

☆、三月未归

  【十五】
  牢固的城门被猛烈的火药炸开,守关的士兵被乱箭射杀,寂静的西沙城被熊熊火光点亮,从睡梦中惊醒的驿站官兵,甚至来不及睁眼便被一剑封喉。
  城内百姓四处逃窜,婴孩啼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飞溅一地的鲜血,彻底染红了这座矗立于风沙之中的城池。
  这注定是一个不能安睡的夜晚。
  “圣旨到——”
  楚府内灯火通明,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徐公公手执圣旨,打开明黄色的绸布,尖细的嗓音划破夜的平静。
  楚长歌撩袍跪下,垂首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突厥人屡犯边境,扰百姓安宁,今又起兵偷袭,攻占西沙,罪不可恕,特遣镇国将军楚长歌平乱,即刻领兵二十万出发,保大南安稳。钦此——”
  他双手接旨,高举头顶:“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再抬起头时,已是面沉如水,眼神坚毅,旋身步出主厅。
  “李叔,发生什么事了?”墨白被外头嘈杂的声响吵醒了,披上外袍出了房,叫住抱着一身铁甲的李叔询问。
  “皇上传旨命将军前往边关平乱,即刻出发,老奴正要给他送战袍。”说罢也未作停留,快步往前厅去了。
  “什么?怎的这么急?”墨白皱起了眉,忽的想起什么,立刻奔回房里,找了一块大方布,将窗下柜子里的几个瓶瓶罐罐一把扫入,迅速绑好,便往前厅跑去。
  “将军,战场凶险,刀枪无眼,您可得多加小心……”
  “长歌!”
  匆匆赶到的墨白大喊一声,打断了李叔絮絮叨叨的叮嘱,抓着门框喘了几口气,朝披上了玄黑战甲的楚长歌望去,只觉他愈发高大挺拔,神情冷峻肃穆,俨然如战神一般,神圣不容侵犯。
  这才是真正的楚长歌。
  他的步子变得小心,手指紧紧攥着那个包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最后停在他面前。
  “这是我用上次采摘的藏伏草为你特制的伤药,全部都在这里了。”墨白递给他,在他接过后,立即收起微颤的手,仰头凝视他英挺的眉眼,良久才轻轻一笑,“长歌,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楚长歌略点了点头,伸手轻拍他的肩:“我会的。”
  然后黑袍一扬,翻身上马,一甩马鞭,马儿凄厉嘶鸣,狂奔不止。
  墨白遥遥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最后缩小成一个黑点,紧捏拳头,拼命压下心头强烈的不安,转身回了房。
  一夜无眠。
  深秋的日头收敛了不少,天朗气清,悠悠凉风夹杂雨后的微湿,拂过广阔的草地,起伏阵阵,如那海浪般活泼。
  骑着白马的少女红衣飞扬,乌黑长发在脑后恣意舞动,一如她脸庞上无拘无束的笑容般欢快。
  行至河边,她一扯缰绳,喝停了飞奔的白马,下马后将它绑在树干上,便任它在附近饮水休息。而自己,则倚着树干打起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细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一身白衣的俊秀少年骑着棕色的马,不紧不慢地小跑而至,亦停在了河边。
  “墨白,你都学会快一个月了,怎么还跑这样慢?”
  楚书灵不看也知道是何人,眼睛都懒得睁开,没好气地开口。
  墨白一跳,轻松落地,已全然没有当初伏在马背上,连腰都不敢直起来的胆怯紧张,轻抚着马儿,掏出块状的马粮喂给它。
  “小月的腿刚痊愈,还不宜运动太过剧烈。”
  “那你还骑它出来?不应该让它多休养休养吗?”
  他系好缰绳,拍拍它的身子,等它自个儿走到河边,便坐在楚书灵旁边,解开水囊喝了一大口水。
  “也不能完全不运动,适宜的活动量会令它恢复得更快些。”
  说起来,他与小月的结缘,还挺有意思。
  它本是楚府马厩里养着的马,前些日子因为下人疏忽没有锁好门,被它逃了出来,找了很久没找回来。
  他某日上山采药,意外撞见了一匹躺倒在地,后腿被咬伤了的母马,并且还怀着身孕,便好心为它包扎了伤口,牵着它一瘸一拐回到府中,打算照顾一阵子。不料下人都一脸惊奇望着他,他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找回了走失的马。
  那之后几日,小月一直在他的看护下,并且顺利生产了。
  人常说,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许是晓得墨白真心对它好,小月恢复后,竟只愿意让墨白一人骑了。
  正巧楚长歌知悉他学骑马,特地吩咐李叔带他选一匹自己的马。他觉得与小月也算有缘,便选了它,练习骑马都带着它。
  “哦……好罢,你有理。”楚书灵双手环胸,睁大眼看着枝桠上两只叽叽喳喳、嬉闹不停的小麻雀,深深叹了一口气。
  距楚长歌带兵前往边关已有近三月,虽然对哥哥有着担忧和不舍,但府里就剩下她和墨白两人,她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暗喜了一下。毕竟这么一来,她与墨白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多很多了。
  可惜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自从楚长歌离开后,楚书灵感觉墨白的魂就仿佛丢了一半似的,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她还是常常在他看书的时候找他玩儿。以前他虽爱理不理,总还是会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哪像现在她都讲老半天了,他愣是一声不吭,叫也没反应,气得她一掌拍下去,才回过神来给她一个“啊”字……尾音上扬带着疑惑语气的那种。
  啊你个大头鬼!她不厌其烦地找话题找得那么费劲,敢情他是一个字儿没有听见?
  楚书灵忍着怒气质问他在想什么,他说没有,只是在看书啊。
  看书?那页书从她来就一直未翻过,她信他才有鬼!
  又比如练字。她不懂墨白,为何可以一直在案前,写了一页又一页,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阳光里,越发自然地挥笔题字。不像她,未尝闷在书房超过两个时辰,即便来练字,也不过是想和他有所交流。
  当然,耐不住寂寞的往往是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看他写的什么那般入神,怎料看到的却是半途而废的半句诗……和几乎写满整个版面的“瓏”字。她去看他之前写的,几乎每页纸都是这副模样。
  写这个做什么。她指着那个字问。
  他却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她,顿时停下笔,边将纸揉作一团,边自言自语,怎么又走神了。
  有时墨白会去昆山继续摘那叫藏什么草的玩意儿,带几块干粮,背一大背篓,大清早便出门,直到黄昏才回来,大背篓装了大半。有一回他在捣弄那些药草时,她蹲在一旁看,忽的听他说要学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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