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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相思病啊——迷狐君

时间:2016-02-23 18:30:36  作者:迷狐君

  楚长歌摇摇头:“我是你们的将军……”
  “我知道,你总认为自己是将军,是军队的头儿,就必须承担最大的责任。”郑副将打断他,“可你有没有看过在你身边的我们几个副将,在你身后的万千士兵?我们是要并肩作战,不是你一人在孤军奋战,有时候,你得把心放宽一些,别什么都往身上揽。”
  他顿了顿,轻抚胸前的银甲,笑意无奈:“说得难听些,缺了几个兵,甚至是少一个副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没有将军,军队缺了主心骨,便是一盘散沙,又能成什么气候?你不在,才是我们最大的损失。所以,将军,你得顾着点儿自己的性命,别白白丢了。”他直视楚长歌,意味深长道,“也别糟蹋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是夜,大军驻扎于距洛宁城二十里外,暂作休整。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楚长歌盘腿坐于榻上,闭目养神,直到一个背着药箱的白衣男子掀帘走入帐内,才缓缓睁开眼,惊诧的神色一闪而过。
  墨白将药箱放在桌上打开,无视那道从进来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将所需器具一一取出,淡声问:“擦过身了?”
  楚长歌一愣:“为何……要擦身?”墨白来得毫无征兆,他甚至都不知他是为何而来,故而有些惘然。
  “啧,我不是让大头来过了吗?大头呢?大头——”
  墨白扬声喊道,却被楚长歌阻止:“他方才来过,我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来,便让他回去休息了。现在他……估计早已睡死罢?”
  “这个不靠谱的大头……”墨白闻言低声说了一句,朝外喊了人,吩咐他烧桶水来,回头见楚长歌仍旧不明所以,才解释道,“今日该拆线了,动刀前必须把身体擦干净,否则有可能令伤口感染发炎。”
  楚长歌点点头。
  一室的沉默。
  “墨……”
  “墨大夫!水来了水来了!”卷着袖子的小兵快步跑来,手倒是稳当,没洒半滴水,提来满满的一桶水。
  “好,麻烦你了。”墨白接过,不得不两手一块儿提着,勉强稳住声音,“那个那个……你回去休息罢。”
  “哦,好。”小兵朝帐内瞄了一眼,没见着什么,跟墨白道了别,摸着头转身离去。
  等墨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桶水搬到榻边,抬头见楚长歌还衣衫整齐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顿时有些来气:“愣着做什么?自己脱衣服啊!”
  楚长歌语塞,看着他俯身在桶里浸湿了巾帕,拧干了冒着白雾的水,半晌才回道:“我自己来。”
  “你还没法转身,自己来能擦得干净?”墨白斜眼睨他,不耐烦地催促,“赶紧脱了,后头功夫还多着呢。”
  楚长歌只得依言把衣物褪去,露出精壮的上身,以及错落散布的深浅伤痕,新旧兼有,结了歪歪扭扭的痂,乍一看有几分骇人。
  墨白拿着布靠过来,那带着湿气的温热陡然接触皮肤,使他不自觉一颤,接着便开始四处游走。按在他肩上的手很用力,擦身的力道也很大,却刻意避开了所有未愈的伤口,未曾使他有任何一点不适。
  “墨白,你还在怪我吗?”
  墨白手一顿,扫过他光裸背部交错的疤痕,微微蹙眉,欲伸手触碰,最终却只是停在半寸之外,垂下眼眸,静静道:“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你在意吗?”
  “是,我在意。”楚长歌深吸一口气,“我在意你对我冷言冷语,我在意你对我毫不理睬……我更在意你因为生我气而过得不快活。”
  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墨白想反驳他才没有不快活,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沉默不语。
  “可这并非我在意与否能改变的事。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军队的,是大南的,是天下百姓的,该豁出去时,我无法退缩。”楚长歌扣住肩上的那只手,扭头看他,“墨白,你可懂得?”
  墨白挣脱开来,把巾帕挥进桶里,溅出一圈水花,几乎歇斯底里:“我不懂得!也不想懂得!”他双眼盯着在水面飘飘荡荡,最终沉入水底的巾帕,慢慢蹲了下去,埋首双臂间,声音半哑,“我只是……要你好好活着。”

☆、以礼赔罪

  【十九】
  厚实的被褥被折成三层垫在后背,裸着上身的男人半侧着身,背朝外躺在榻上。而榻边的白衣男子扎紧了宽大袍袖,口鼻被围在白布下,正一丝不苟地给医具消毒,唇角却微微扬起。
  “墨白,你到主桌后的木架去,找一个暗红的盒子,打开看看?”
  墨白一脸泪流得乱七八糟的,正愁找不着地儿收拾,听楚长歌这么一说,立马背过身绕到外厅去,扯着袖子狠狠抹了把脸,稍稍平复了情绪,才走上主桌台,左看看右看看,在最顶层第二格找到了盒子。
  他踮脚取下来打开,是一套破旧的古籍,连书名都不甚清晰……《华草古纲》?这不是三十年前流落西域的孤本吗?当年老爹还在时曾与他提及,此生不得一见,乃习医者人生的一大憾事,不曾想竟会出现在此处。
  他小心翼翼将古籍取出,最底下却藏了一封信,信封崭新空白,封口亦没有封上。他抽出里头的信,薄薄的一页纸,凌厉的笔迹熟悉不已,必是出自那人之手。
  “思索甚久,欲与卿道一声对不住。过去我罔顾自身安危,自以为是,确有不妥之处。卿所言甚是,往后我虽仍不能左右身家性命,然必尽量避险,不再轻易受伤。”
  墨白咬着下唇,反复读了几回,良久才轻哼一声:“脑袋是石头做的吗?想这么久才想通,早说出口不就好了。”
  底下空白处还有一行小字,墨白就着烛光,眯眼细看:“此套《华草古纲》乃本次战利品偶得,赠予卿作赔礼。原谅我,可好?”
  “噗嗤……”墨白看到最后,忍不住笑出来。
  有话不当面说,非得弄这么文绉绉的信,难道是不好意思说这话?不过想来他这般位高权重、冷毅刚正之人,平日偶有说笑已是难得,这样颇有些低声下气的请求,怕是太过难为他了罢。
  墨白又将信读了一遍,方重新折起收入怀中,将盒子盖好放回原位,又抚了抚嘴角,收敛愉悦的笑意,才踏入内帐。
  自腰腹传来的冰凉触感令楚长歌的身体略微紧绷,痛觉却并不明显,温热的指腹触于伤口附近,轻轻按压着。
  “可有看到?”黝黑的眸子牢牢盯着墨白,企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异样。
  包住口鼻的墨白仅露出一双眼睛,此刻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伤口,半个眼神都没有分过来:“大夫下刀的时候,最好莫要与他说话,万一分了神,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那就是看过了,他不为所动,继续问:“赠礼可还喜欢?”
  “……”墨白掀眸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收回视线,手下未停,“闭嘴,别吵。”
  嗯,那就是没有不喜欢了,他勾了勾唇角,不再费力抵抗麻沸散的药力,安心地合上眼眸。
  墨白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那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意,心下一顿,瘪了瘪嘴。
  为什么他有种被看穿了心思的感觉……不妙,不妙。
  天色阴蒙,初冬的小雪零零散散飘着,几片落在肩甲上,风一吹便又不知所踪了。
  郑副将骑在马上一摇一晃,不时打个哈欠,有几分昏昏欲睡。在马车里养尊处优了几日,想睡睡想吃吃,突然恢复了原样,他有些回不过神。
  那架豪华得过分的马车就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行驶着,车帘随风微微掀动,曾经属于他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取代,而他被不念旧情的将军赶到了外面骑马,还得不情不愿地给取代他位置的那个人牵马……郑副将看了看左手边走着的那匹名叫小月的母马,以及身下这匹因为处心积虑想搭讪她而不断走偏的公马,心里有种淡淡的忧伤。
  额,当然,以上只是郑副将对自己遭受的“不公”待遇暂时适应不过来而大开的脑洞,不必在意。
  其实说实话,将军能和墨大夫和好,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谁没事喜欢日日对着两个郁郁寡欢的人,还得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适时地恰当地做个知心哥哥?
  不过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对,说不定真有这样的人。
  反正不是他郑大头便是。
  “哎哎,傻小子,走哪儿呢,都快闯出官道了!”
  郑副将狠狠一扯缰绳,拽得那马一个踉跄,不满地甩了甩头,鼻孔“呼哧呼哧”地喷气。
  “瞧你那小样儿,你老大我正是因为这母马的主人才要骑着你的,你还死皮赖脸去讨好人家,能要点脸吗?”
  小月目视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如既往地自持不乱,半点儿眼神没有瞧过来。这公马的心被伤得碎成一片一片的,只得一抖腿,放了个响屁,震得郑副将差点没掉下来……
  外头这幼稚的一人一马互看不顺眼,车内的两人倒是一派安宁和谐。
  出发时楚长歌的药效未完全退去,还得昏睡个把时辰,墨白主动跟着上了马车照看他。
  盖子被移开随意放在一旁,露出里头厚厚的古老典籍,而墨白正倚在车窗边,专心致志地一页一页翻着书。书页有些残旧,甚至将要脱落,他不免要轻慢小心几分,并未注意到不知何时转醒的楚长歌。
  “书可好看?”
  “好看好看,简直太合口味了,这才第一本,涵盖上百种药物,起码有十之六七是我从未听闻过的,不愧是医界第一药草全书……哎?什么时候醒了?”
  楚长歌翻身坐起,理了理衣襟,正欲开口却干咳起来,伸手拿矮桌上的茶壶时又被人一挡。
  墨白握着壶把,指尖触及冰凉的壶身,又探了探壶边的手炉,果真早已熄灭,眉心一皱,往外挪了些,半掀车帘喊了赶车的小兵一声:“可否帮忙烧些热水来?”
  小兵点头应和,郑副将耳尖听到墨白的声音,驱马凑过来问他何事,还未说完便见一物朝自己的脸飞来,立马眼疾手快地接住:“什么……手炉!墨大夫你跟我有仇啊!”
  墨白“啊”了一声,抱歉地笑笑:“我不是有意的,方才这车颠了一下,手炉就脱了手……”
  郑副将刚跟马儿斗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泄,抱怨起来便停不住了:“那也得小心些啊,要不是我反应够快,鼻子就塌了啊,塌了就该破相了,破相了媳妇儿该嫌弃我了,我家小崽子也……”
  “若这点东西都接不住,不觉得愧对你的副将之位吗?”帐内传出一个沉厚的声音,不带起伏,还有满腹怨词没有吐出的郑副将背上一寒,“也”字讲了一半也硬生生吞回肚子去了,抱着手炉,一脸委屈欲哭的小表情,乖乖转身离开。
  将军什么时候这么护短了?他就随口说说而已,犯得着这样威胁他吗?这两个人在暖和舒适的马车里快活得跟郊游似的,能体会他在瑟瑟寒风中无聊得跟一匹马讲话的心情有多苍凉吗?能吗?能吗?
  当郑副将粗手粗脚夹炭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时候,“快活得跟郊游似的”两个人,正在“暖和舒适的马车”内,坦诚相见……
  “嗯?墨白你……作甚?”楚长歌随手把解下的衣衫往旁边一丢,转头看见刚跟他说完换药结果自己脱起衣服来的墨白,疑惑道。
  墨白似是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顿了顿后,更加快速地换上另一件衣袍,才看向他,理所当然道:“你的伤口未完全愈合,换药的环境需要足够的干净,尤其是亲身接触伤口的大夫。”
  楚长歌“哦”了一声。
  从前受伤上药,人手不够的时候,都是将士们互相帮着弄好的,不知竟还有这等讲究。
  上回包扎时打的结在后背,楚长歌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上前来的墨白。微凉的衣料轻柔拂过□□的肌肤,那股子淡淡的药香随身后的人靠近而愈发明晰,与梦中若有似无的气息相吻合,心头一荡,却道不清是什么感觉。
  墨白为着解那层层缠绕的棉布,双臂自楚长歌腋下穿过,虚虚将其环住,灼人的温度毫无遮掩地自眼前这个气场强烈的男人身上散发,令几乎紧贴的他有些脸热,不知是被他传染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他没多想,亦未注意到,男人在他无意触碰到他时,不易察觉的僵硬,解去棉布后便退开了去。
  “爷来给将军送手炉,臭小子傻不拉几的敢挡着?滚边儿去……娘的!将军你们在干啥!”
  带着滚烫滚烫的手炉风风火火闯进马车的郑副将,看见墨白从背后抱着将军的腰,而将军上身赤条条的,闻声侧过脸,乍一看险些便要吻在墨白的额头。
  不得不说,这有几分“香艳”的画面……着实令他难免浮想联翩。
  “将军……以前我以为你不近女色,怀疑你性冷淡,可万万没想到……英俊潇洒冷峻无情迷倒万千少女的战神将军竟是断袖……”
  墨白手一抖打了个死结,也不管不顾,扑到郑副将跟前摇他肩:“不是的,大头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帮他包扎……”
  郑副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想静静地思考一下,如何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郑大头……给我住口。”
  皇宫中。
  金碧辉煌的殿内,沉静如水,行走的侍女皆步态轻盈,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直到一位身披蟒袍、头顶金色绒冠的老太监疾步走入,行至阶下站定,稳稳一躬身,唯有斜挎臂间的拂尘,仍一晃一晃,不知停歇。
  高坐金漆雕龙宝座之上的男人正伏案批阅奏折,明明在人进殿之时便笔尖一动,却恍若未觉,半晌才淡淡发问:“如何?”
  徐公公这才从雕像般静止中苏醒一般微微直起腰,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回皇上,楚将军确实已经伤愈,身体无大碍,今日抵达洛宁城,估摸着三日后即可进京。”
  皇帝未作任何表示,徐公公却知晓这是在示意他继续。
  “救治楚将军之人名为墨白,派去的太医回禀,虽未能亲眼见其施医过程,但照那伤势,能救回来的,便也只有那位所创的方法了。”徐公公一顿,压低声音,“而且,这墨白与那位……姓氏相同。皇上以为……该当如何?”
  台基上燃着檀香,缭绕的烟雾迷蒙了男人尊贵的面容,却掩不住那双眼透出的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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