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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焕生——九重门

时间:2016-09-11 21:12:38  作者:九重门

  半夜酣眠。
  再睁眼,天已亮了半个,而窗外打斗声尤烈。好像一团火焰,卷入足够多燃料,酝酿足够多的时辰,终于轰一声炸开来——小青与悟空集体从屋里窜了出去。
  歹!谁又跑门口干架!这还有完没完了!
  邪焕生暗骂一句,亦是冲了出去——没那他俩迅捷,原因是输在了稍低的血压水平上;更何况,他脚上穿着床底下拖出来的木屐,其一纤一维皆出自小青之手,样式有点儿像僧鞋,不大好走路。
  三人拥挤着来到门外。
  门外,又是那天煞的雁三郎。而他的对手,从白天的一个道士,变成了一群道士。
  一天打到晚,活得也是辛苦。
  雁三郎长发汗湿,脚步狂乱,嘴溅黑血,该是中了剧毒。反观那帮道士,冷锋相向,攻势凶狠,大有赶尽杀绝之意。
  “这名刀客想来并非恶徒。”悟空同他眼神交汇,邪焕生稍一点头,闪身相挡,随手一掌挥出,根基较弱的几个顷刻没了踪影。
  带头老道见来人厉害,又是素不相识,不好冒犯,只得随势挽了个剑花,好言相劝:“我乃全真长生子刘处玄,拜会。近日我派有一反叛冠子,名唤解商子,与这奸宄合谋,盗我镇山宝剑,今日特来捉拿罪犯,望壮士莫来插手!”
  他目光所指,正是白天那剑者所舍古剑。
  邪焕生道:“哦?这宝剑有这等重要?”
  “此剑乃久远之前太上老君亲手托于弟子,后入我教,让我等世代传守、不得面世。”
  “面世会如何?”
  “这嘛…”老道欲言又止,“此物一旦流离尘世,必然招致祸端。”
  “哟,又是一口一个祸端大劫,说的这样神神神秘秘,必定有鬼。”小青很不屑。
  “休听他胡说!”雁三郎呛声,“此物本就是我类所有,是他们杀人取物在先!”
  “你俩各持一词,我们又该信谁?”
  “我之所言虚实,犯不着以苍生性命为注,”老道一声冷笑,劝不动他俩,他转而对悟空循循诱导起来,“大师,你也是出家人,当知己任之重,妖邪祸世,天理难容!”
  悟空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眼下他被老道打成了中立派,他的一句话,可成了跷跷板上最后一块石头。他慢吞吞的说:“抛却任何言论,我且问你,这名刀者所中剧毒,与你等可有任何关系?”
  “图谋不轨,自有报应。”老道闪烁其词。
  “是,或不是?”
  “…..是。”
  “哈,名门正派,居然下此毒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小青叉腰相讥。
  “存剑阁向来由我护守,今有失职,我心焦如焚,才出此下策,与师尊无关!”老道身旁的一名弟子,挺身为他师傅洗脱冤屈。
  “是我教导无方,等回转嵩山,自会发落。”老道拾级而下,配合无间。
  适时雁三郎力已不济,汗如冷泉直落两腮。邪焕生见状,立刻伸过手去,想为他借力。他却断然的推掉了。
  悟空暂且无言,只捋下腕间的佛珠,放在掌心一颗颗转动。他一转那佛珠,就跟邪焕生吃东西一样,都是为了助于思考,所以,一旦他手里没了佛珠、邪焕生口中没了食物,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两人不觉飞快对视,并嘴浮暗笑:这毛病,绝不能让小青知道!
  “贫僧今日所见有三。第一,弟子下毒在先,非正派当为,为人师表,阁下也应有相当责任;第二,刀者中毒之后,你等仍以众剿寡,胜之不公;第三,阁下口中所言那名弟子,贫僧有幸见过一面。那时,解商子与这名刀者以剑为赌注,以武力分胜负,最终刀者胜剑者败,此剑才落入他手。由此推断,在那场决斗之前,此剑一直在你弟子手中,盗剑之罪,何来合谋之说?事有缓急,策论先后,如今当务之急,是寻回那名门徒,再作盘问。强取豪夺,对于一介名门正派而言实乃不智。”
  双方沉默良久,各忖后路。
  无言的对视,真是一种天大的尴尬。
  好在,伤病员恰如其分的于地面吐出一口黑血,而后身摆如钟,乖乖坠入邪焕生早有预感的怀中。邪焕生紧了紧手臂,却见他已面如死灰,奄奄待毙。
  支持这样一头面孔灰扑扑的巨兽,比想象中要困难许多。
  “贫道敬两位是好汉,方才待之以礼,此事系我教内务,忘两位勿再插手!”老道怒眉冷目,不耐烦再啰嗦。身后那一干道士,也接连磨剑擦掌,跃跃欲前。
  邪焕生一看又是群一言不合就要掀老巢的,登时起床气就上来了。
  “放肆!”他气呼呼像一只出炉的包子,随之掌对南山,纳气运劲,只闻轰隆一声动地彻响,立刻山壁上现出一个硕大无朋的“滚”字。“若再进犯,休怪我不留情面!”
  “哈,自古邪不胜正,我有何畏惧?”
  “切,你自然不怕,你有太上老君呢!”邪焕生说着,心中更觉不平:有什么了不起?老君他还是我茶话会老嘉宾呢!
  “此人此剑,我保下了!”他毅然决然抬起了巴掌,准备随时伺候。
  “不用。”悟空轻轻摁下那只万能的巴掌,同时递了个眼色,“此人此剑,贫僧保下。作为对应,那名叛逃弟子,贫僧愿代为追回。待真相大白,若阁下所言不假,贫僧自当上山赔罪。”
  “不许你凑我热闹!”邪焕生忙的踩他一脚,狂飞眼色。那雁三郎究竟是何种人物,说到底他也不甚了解,仅凭着一眼合缘,才出手袒护的。更何况,他一个半神半魔之身,竟不敌一群人类?想到这一层,邪焕生又后悔起来。如果说他的性格中有一样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以貌取人,而悟空又像魔虫上脑似的老爱给他买账收拾。
  十足的一对没头脑和不高兴。
  “妈呀痛死我咧!你是又重了吗?你脚上这鞋又是什么破玩意儿!”悟空受他一记重踢,立刻痛骂,骂完了又像精神分裂似的板起俊脸,回到一代高僧道貌岸然的样子。他看紧他,一股两肋插刀的义气自天灵盖直冲云霄:“你的热闹就是我的热闹,有区别么?”
  一句话说的邪焕生身心舒泰,不再追究了。
  刘处玄不屑:“你有何能耐为他作保?”
  悟空一撩袍角,大声说:“我乃斗战胜佛孙悟空!”
  “你….你便是孙行者?”刘处玄以他多褶的表情深达质疑。
  ——也难怪他不认主,因为根据民间传言,齐天大圣孙悟空乃是一只无时无刻不在抓虱子的、患有多动症的毛绒动物。
  “你可自去应证。”悟空的个性,向来是能打就不动口,这会无缘无故愣是逼着说出一长串道理来,自然累的半死。他口干舌燥,豁出铁棍指了遍南山上的“滚”字:“不想吃大棍就乖乖回去!”
  这句话倒深深符合了刘处玄心中孙行者的形象,他一脸信服的回去了。
  

☆、11

  “人走了,你也该清醒了。”
  天过午时,邪焕生才吃过早茶。
  那雁三郎在他床上赖了有近三个时辰,横看竖看,怎样都是一具比活人还健康的尸体,随时可以诈回来。
  这不,待他支开了悟空小青,他便从容不迫的翻起身来,目光锐利的扫视四周,精神烁烁如一头睡饱吃足的猛虎。
  “别怕,这里只有你我。”这点时间,邪焕生将他细细打量,“装死装了这么久,累的很不是。你倒是说说,嘴边那墨汁用的哪个色号?”
  “人生如戏,全凭驴技。我是故意引他们来这的。”雁三郎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泰山压顶不弯腰,弄的邪焕生连骂他的兴头都没了。
  “就知道。你这人光看外表就很欠揍。”
  “你不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何骗我么?废话,当然是欺我老实咯。不过么,这不是首要问题。我就想知道,你同那丹贝勒是何关系?”
  “他是我救命的恩人、授业恩师。”
  邪焕生听罢,连连摊手:“完了,完了完了,我要跟你分道扬镳!”
  雁三郎面露讥色:“怎么,你打算跟那和尚抱团一辈子不成?”
  “干你屁事!”
  “你….”雁三几次坐起,都被重重摁了回去,他斜躺在床畔,静而持久的望着眼前这个邪焕生——邪焕生目光里空白如洗,什么也没有。他从他身上得不到一鳞半爪落实的答案。
  “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 他绝望的问。
  “我在世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千千万万,你我即便曾有过照面,我又哪里记得清。”邪焕生抓抓头。
  “大哥,我….”
  “别,咱俩国籍不同,套近乎不管用,还是维持彼此高冷的形象比较好。”邪焕生很确信。
  雁三郎见他一双坦荡荡的大目凝视,知道追问无果,难免失落至极。一拳捶落,伴随一声叹息。“哎,造化弄人呐!”
  床垫上,很快出现一个坑。
  “我这床很贵。”比起他的造化,邪焕生更关心自己的家具。“做人嘛,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的真诚。我问你,这剑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你既一无所知,又为何替我作保?”
  “既有保你的能力,何需保你的理由。”
  雁三郎半张着嘴,几近出口的言语死在了他强悍的逻辑之下。“哈哈,哈哈哈…”他气不成声地笑,“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奇妙得不可理喻。”
  “你我的往事,我日后自会追忆。”邪焕生道, “还是先说说你的剑。”
  “我的剑….”雁三郎左右顾盼,眼光焦灼。邪焕生从床栏上取下那把配剑,横于两人之间。朱红剑身,于金阳下泽光铄铄,俊俏又生动。他捧起它,指尖温柔的摩挲,一改西风云淡月,一瞬沧桑岁凋年,怎样的往事,或喜或悲,仿佛全数涌上了眼前,遐思无限。“你可记得彧兰君这个名字?”
  邪焕生耸肩,自然是….闻所未闻。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便知道了。”
  “可以。等你伤好了。”毒患虽微不见力,身上那几道剑伤却是真。邪焕生又将他摁了下去。
  “伤?哈,你真看不出来,”三郎矫健地跃下床去,“区区人类,真能伤得了我?”
  邪焕生给他气到笑:“哈哈哈哈,我果然需要练脑!”
  “你那两位朋友呢?”
  “和尚采药去了,小女子跟着。”
  “他俩合不来,你真放心的下?”
  “合不来也不至于打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关心你。”雁三郎大言不惭地道。
  邪焕生指着他叫:“我去!你偷窥我!”
  “谁叫你目标大!”
  邪焕生听得两眼发直,他自嘲:“世道在进步,我也要进步嘛。你看,我这样快就学会了交友不慎,还学会了农夫救蛇。”
  “说不过你。走吧!”
  “去哪?”
  “躬雪兰涧。”
  “远么?”远的话,他打算叫匹马。
  “说远不远。普通人要走三天三夜,你我么——”只见雁三郎弹身一跃,步踏如飞,眨眼的功夫已不见踪影。
  这急性子!邪焕生跺了跺脚,扯开腿跟着也跑了出去。
  两人一顿赛跑,龙卷风似的迅速。
  两阵北来风,向南又向东,刮落草地中。
  “便是此地了。”雁三郎突然定步,一息不喘,很轻松的样子。
  邪焕生却没他那种风度,连冲出十来米不说,还当场砸出两个深坑。气喘吁吁的埋冤:“哎,你不能提个醒么?”
  雁三郎上去拿脚试了试坑的深度,有点儿嫌弃。“你是多久没运动了?”
  “我是养起来先藏着!”邪焕生拍着满头灰,发现对方一路奔驰,居然片尘不染身!
  真是丢脸丢到家!
  “躬雪兰涧便在前方,我带你深入。”
  雁三郎说的前方,只有一道狭长的穴口,深似天堑。进入穴口,只见岩石蔽穹,腐枝盈地,大片的水晶兰花以腐物为养料,一颗一颗如露凝结。
  螫人的寒气,诡谲的异境,为何这般熟悉?
  邪焕生面露异色,被逮个正着。“可有想起什么?”
  “无,并没有。”他矢口否认。此时痛觉自身应了那句“五行缺脑,命里缺氧”。试着改变话题:“文艳彬彧,渊然深识,怕然执守,躬洁冰雪。这白兰花类于出淤泥而不染之青莲,但愿你口中那位彧兰君也是此等人物。”
  这四个字四个字的是什么鬼东西!雁三郎听了只觉得头皮发麻,实不耐烦,一声喝道:“说人话!”
  邪焕生一肚子还欲宣洩的书袋子结结实实给堵了回去:“我是夸彧兰君坏人堆里长出来的老好人!”
  “六弟是个好的没错,可叹苦心一片,终是一步错踏。”雁三郎意味深长的说。“很久之前,远古之时,曾发生过一桩大事。我想让你了解,更希望你记起。”
  他说着兀自探入。
  邪焕生一语不发,跟在后头静观其变。
  路途穷尽,只见白兰簇拥下,墩立着一座岩坛,台面三尺见方,四周蓝光掩映,如鬼纳气,说不尽的怪异。
  殊异景象,震的邪焕生不能自已,不由问:“这件事很重要么?我还必须知道?”要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每样事物均是守恒的,知晓越多秘密的人,活得也就越沉重。
  而一桩横空飞来的“惊天”秘密,足以让任何人手足无措。拒之受之,谁能判断?
  “你说呢?”雁三郎纵身上坛,一个潇洒定步,身后古剑应势而出,在当空旋转,霎那穴内昊光沛然,殊象环生。满地奇花异卉似有感应,纷纷瞻首仰盼。
  空气薄了,风,也淡了。
  时空仿若静止。剑,急转直下,似有一股无形力量的催动,深深没入岩坛。
  风止了。人不语。只有兰花还在簌簌抬头。此时,荒默洞穴中荡起三声钟响。
  这钟声,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末日重蹈,或是——
  来不及充足考量,岩穹顶处时空已古,目极所望,尽是深海沧桑、怒浪翻腾,无人生还的苦海、与众生炼尽的地狱之中,圣邪鏖战之景,如云马疾奔,转瞬而逝。终于玄光尽褪,徒余七行金色字迹鎏于石壁,历历触目。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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