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只白老鼠几乎从来没回那间他名义上的房间住过。 就这样,暖玉来到开封府后,顺理成章的占了白玉堂的房间,而白玉堂也一如既往的鼠占猫巢,住的舒服顺意。表面上看来似乎皆大欢喜,只有展昭在面对暖玉宛如牛皮糖的痴缠时无奈叹气了事。 但是,从白玉堂和暖玉见面起,两人就一直不对盘。昨天一下午一直在因为各种各样大小事情吵来吵去不说,还非要将他卷入其中。今天一大早又-- 叹气,展昭只能苦笑摇头,那两个人这副样子,倒真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忍不住又叹口气,那两个人...... 心中莫名的蒙上了一阵阴影。 如果是暖玉的话......白玉堂......只希望她不要太过分。 暖玉,你这次来开封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实在不想去怀疑,只是--这两天的你,表现的太自然了些,自然的不像是你...... 章二 "小玉?你在哪儿?!你见到零零了么?小玉?"面带焦急的少年四处走动着,不时东张西望,寻找他要找的事物。他走了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目标,面上不由得微微焦急起来。 就在此时,他的身侧一座假山后传来了微弱的呼唤声:"昭哥哥......我、我在这儿......" "小玉,太好了,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还好吧?"少年见到假山后探出的小脑袋,不由得松了口气,笑着上前摸了摸少女的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哎?零零呢?" 少女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乖乖在少年的牵扯中走出来。见到少年仍在东张西望的脸,少女忽然"哇"的哭出了声: "哇!!昭哥哥......零零......零零它......它......" 少年感觉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少女的手正在不停的颤抖,心中莫名的一慌。他有些手忙脚乱的伸手拭去少女面颊上的泪水,奇道: "你......哎呀,小玉,你别哭。告诉昭哥哥出什么事了?" "零零......零零......" 少女抽噎着紧紧抓住少年的手,另一只手则颤抖着指了指假山附近的池塘,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狠狠瑟缩了一下,猛地扑到少年的怀里。 "河......河里......" 少年满心不解。他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走过去。走得近了,隐隐见到河面上似乎漂浮着什么。他看了一眼死活不肯再上前一步的少女,咬咬牙,一面温生安慰着她一面放开少女的手靠近河边。 然而在看清楚河面上飘着的是什么东西时,饶是少年胆大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几乎是在立刻便惊叫出声: "零零!怎么会?!" 那河面上,赫然飘着一具花斑小猫的尸体...... ......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白玉堂睡得正香。他侧过头便会正对上那张熟悉的睡颜--不同于平日里的张狂狠厉玩世不恭,此时的白玉堂眉宇间褪去了那抹杀气,因沉浸在睡梦中而显得略有些稚气的面诚实的反应出了其主人真实的年龄。 --说到底,这个人还是个小了他两岁的、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前的"孩子",平日里一贯张狂的风格与气质很少让人会意会到他的真实年龄--锦毛鼠白玉堂,今年刚刚二十二。 也许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二十二算是个足够大的,已经足以成为好几个孩子的爹的青年了。但是对于这个江湖来说,大部分二十五岁以下的人都只能说是初出茅庐--没有足够的阅历河经验,再大的岁数也无济于事。 但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白玉堂也好,他们都是弱冠出师,也都有着足够的江湖经验。只是比之白玉堂一直以来的率性飞扬,他太早便被迫洗去了那一身芒刺,韬光养晦地进入这晦暗的官场。 只有在见到白玉堂时,他才会被激起那种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锋锐傲气,见到他有时就像是见到了镜子。 但又不尽相同。 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展昭回想起自己放才做的那个梦,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零零......么? 他看向白玉堂,双眼不禁微微眯起。 玉堂...... ...... 不知不觉,暖玉来到开封府已经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开封府刚好比较清闲,前来报案的也少,所以她便正大光明的占据了展昭除公事以外的其他时间,和白玉堂有事没事便要吵上一架。白玉堂对于这丫头占据了展昭那么多时间也正感不满,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吵架甚至升级为武斗也就成了常有的事。这段时间里这两只活宝不但闹的开封府鸡飞狗跳,也弄得展昭几乎一天都不得安生。 --以前一只就已经足够他头疼的了,现在一下子竟来了两只,不但总是一起胡闹不说,还总是一言不和当即开打--展昭不能不怀疑,长此以往,自己会不会成了这两人的专职老妈子...... 这两个家伙,给别人捣乱的时候总是会有志一同,轮到他们自己立刻就兵刃相见,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冤家还是仇家,每天不闹个鸡飞狗跳决不罢休。 展昭这段时间里当真是相当头疼。 这天一大早醒来,展昭刚刚用完早膳,就听到大门外传来击鼓的声音--有人喊冤!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不再迟疑,立刻吩咐张龙赵虎准备升堂。 来者是西街纸坊胡同的一个叫做刘东的屠户。他被带到大堂上的时候明显还有些惊慌失措,张龙好心想要去扶他的时候,他却像是见鬼了一般全身一抖,然后神经质的尖叫着跳了起来,反而吓了张龙一跳。 但是到了开封府的大堂上,刘东的神智明显已经稳了下来。他在见到大堂上正坐着的包拯时,勉强定了定心神,才一五一十的将他前来击鼓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一早刘东像往常一样宰了新猪打算开门做生意,却不想刚一开门,就有几个黑衣人追着两个浑身血污的青衣青年向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跑来。刘东当时吓了一跳,正想先关了门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哪知对方的速度却比他关门的速度要快得多,在他正要关门的那一瞬间,那些黑衣人猛地发力掷过几柄刀剑,一下子就穿透了那两个青年的身体...... 刘东虽然一生杀猪无数,却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被吓摊了。所幸那些黑衣人并没将他当一回事,仿佛还有什么急事一般转身便离开了。可怜的屠户在那里摊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连滚带爬的跑到开封府,一路上没少被早起赶早市的行人指指点点。 说到这里,刘东还心有余悸的搓着臂膀,一面道:"我的娘啊!小人活那么大,哪里见过这么干脆的杀人场面?!奶奶的,简直比小人杀猪还要来的利落......" 这人说粗话说惯了。说完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家,而是在开封府的大堂,面色当即尴尬了起来。包拯却不以为意,只是吩咐公孙策回头再细细向刘东询问一些细节,又叫过展昭,让他前去刘东所说的命案现场--也就是刘东家所在的西街纸坊胡同--细细探查一番,看看那两人的尸身还在不在。 展昭领命而去,公孙策和包拯则继续询问刘东。也就在此时,一向赖床的白玉堂刚好起床来到正厅,听说出了命案也只是不感兴趣的哼了一声。倒是和他一样刚刚听说了风声的暖玉满脸兴致勃勃,打定了主意去昭哥哥那里看看热闹。 哪知这小丫头才来到开封府大门口,正与不知为何守在那里的白玉堂装了个正着。两人这些天早已吵出了默契,这一见面不过三言两语边又动起手来,弄得原本守门的衙役都不得不远远避开这两个小祖宗,心中不跌的叫苦连天: 展大人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两位祖宗恐怕只有您老人家才能制住了...... 所以当展昭查案回来时,见到守门的衙役们一副见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的表情也不吃惊,只能砸心底默默苦笑:那两只活宝又在闹些什么了?! 苦笑归苦笑,他还是先来到了包拯的书房,将自己查到的蹊跷时间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而包拯也不出他意料之外的大吃一惊: "什么?展护卫,你说那刘屠户家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青衣青年的尸身,而是死了四个黑衣人?!"
章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柳三折,绣图布满阁。月下邻里歌谣唱不休。 红尘黄叶遍落,百年中;生当为红颜,夜将秋。 ......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 昨夜他看那只猫办案回来时拖着一脸疲惫,竟然因为一时不忍心和他挤一张床,在看着那只猫眼下残留的疲惫眼影时更是难过的情况下跑到以前常去的醉花苑住了一晚。 这也就罢了,反正他白五爷向来是以"风流天下我一人"自居的,留恋花丛或者夜宿青楼都是常有的事。可天晓得为什么在面对花魁晚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之下他不但没有半点动心,脑海中反而不停的浮现那只猫淡淡的浅笑以及清澈的双眼? 这也就罢了,既然没有感觉不碰对方也罢,可是--他却为了那只猫--咳咳...... 他白玉堂干嘛那么在意他?! 想到自己明明可以软玉温香的好生睡上一觉,偏偏闲不住的跑去那个屠户家附近替那猫细查案件。还带了一身露水回来,白玉堂就觉得呕得慌。 案件再怎么麻烦,那只臭猫再怎么疲累又关他什么事?! 他干嘛在意他! 真是见鬼!! ...... 懒得走到正门,白玉堂是直接跳墙进入开封府的。守在暗处的卫士听到动静全身紧绷了一下,再看清那一抹白影的主人后只是打着哈欠摇摇头,无聊的蹲下身来继续尽忠职守的同时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下某人 --有事没事总是跳墙,感情好好的大门始终都是被这位爷忽略的么?!不过多走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害得他们总以为有刺客来这儿...... 白玉堂可不想管自己给别人带来了什么麻烦,自顾自的绕道去了公孙先生的书房--先生向来早起,此时已是丑时和寅时相交的时候,先生应该已醒,自己发现的东西交给他就好。 至于那只劳碌猫--嗯,要不要去点了他的睡穴呢? 慎重考虑着如此做的后果,白玉堂的想法在回忆起某只在他面前从来不掩藏爪子的猫的暴力行为后讪讪然停止,转而想着该怎样帮他破了这案子再说。 至于为什么要帮他,向来不愿在小事上多花费心神的白玉堂压根儿就懒得去想。 帮那只猫还用理由么?猫鼠不和?看不惯他立功? 切,说看不惯他不将自己当人用的行为可信度恐怕还高一些! 天知道他究竟发了什么疯!! ...... 一路嘀嘀咕咕着走过公孙先生的药圃,又绕过包拯的卧室,白玉堂的脚步在来到自己的房间附近终于停了下来--他见到了一个平时和他一样喜欢赖床的"东西"! 那只平日里闹人闹的要死的麻雀伏暖玉! 伏暖玉也在此时看见了他,颇有几分惊诧的挑了下眉,随即捂唇很没风度的吃吃笑道: "怎么,白五侠回来的好早啊!人家还以为你会在外面好生风流天下一番,然后拖着虚弱的脚步回来呢!" 这话说得尖锐且戏谑十足,白玉堂当即眯了一双凤眼盯着那小丫头笑的放肆: "五爷要什么时候回来还要你这小丫头在意么?倒是你,难得起的这么早,不会又打算到那木头猫的房间里做什么吧?!" "哎呀,白老鼠,你该不会还记恨着那天我闯进昭哥哥房里搅了你的好梦这件事吧!"暖玉笑眯眯的上前,一双水灵灵的杏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玉堂,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了一句话: "还不错,居然没带着一幅被炸干的表情回来。" "伏·暖·玉!"白老鼠咬牙切齿,心道此时不给这小丫头片子一点颜色他就不是风流天下的锦毛鼠白玉堂!当下原本有点恼怒的表情变得邪肆几分,将他那丫头原本离的就不远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手上的折扇一合,向上挑着小压头的下巴抬起,啧啧笑道: "哎呀呀丫头,你这般在乎五爷是不是在青楼如何,该不会是看上你白五爷了吧!" "你!"暖玉气的俏目圆睁,一张俏脸也跟着涨得通红。她气的立即抬起脚,对准白玉堂一记踹过:"死老鼠,你去死啦!" 就她那点花拳绣腿自然奈何不了白玉堂,反而逗得白玉堂大笑不止。成功又一次气的小丫头暴跳如雷,白玉堂心中满是成就感的侧身让过那一腿,就势几个提纵向着展昭的房间远去了,仅仅留下几句让暖玉跳脚的话语: "小丫头,想斗过五爷?再等上几年罢!恕不奉陪了,哈哈哈......" "死白老鼠,你给我等着!"暖意对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大喊一声,却只招来更加放肆的笑声。她气的紧抿了嘴,视线在发现白玉堂消失后倏的变得诡异: 白玉堂!有本事你就给我等着! ...... 成功的气坏了伏家小丫头,又帮了那只笨猫一个大忙,白玉堂带着满心的愉悦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展昭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见到那人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不禁笑得连自己都不知的温馨。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想着自己应该躺下来接着睡来补充消耗了一晚的体力还是将心中那时的想法付诸现实--点了着猫的睡穴,却哪知刚来到床前就对上了一双墨玉般的眼睛。 "白兄好早!" 展昭浅浅一笑,眼中全然没有刚醒之人的朦胧。白玉堂不由得尴尬一笑:"哟!你这睡猫醒的也不晚!" 展昭浅笑依旧,默默的坐起身:"那也比不上一早就回来的白老鼠。展某还以为白兄昨日去了醉花苑,今日或许不会回呢。" 反正面对白玉堂,展昭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爪子。 白玉堂哀叹,听见展昭这话莫名的有几分心虚。当下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道: "知道你这死猫向来清濯,五爷只是去看看晚晴,又没有,又没有......" 某人心中仍在哀叹--天知道他干嘛像是被猫捉了的老鼠一般心虚啊! 展昭却忽然盈盈一笑,慢条斯理的下地穿衣,仅仅留下一句话: "展某明白,人不风流枉少年么。" 然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穿好衣物,施施然推门离去,只留下一只石化了的白老鼠。 人不风流人不风流人不风流...... 白玉堂脑海中蜂鸣般重复着这个字眼,忽然感觉到--今天的展昭实在有些怪异。 说不上的怪异。 而他自己,也是一样。 章四 作为命案的证人,刘东理所应当的留在了开封府--这倒是他自己要求的,只因为他说怕那些黑衣人一时想的多了跑回来杀个回马枪将他灭口。 在百姓眼里,这京城之中除了皇宫什么地方最安全?自然是他们的青天大老爷包青天的开封府--的大牢。 所以从开封府接下刘东的这个案子的时候,开封府大牢里也住进来了一位满脸战战兢兢目前还没有犯罪经历的"囚犯"。 展昭却从一开始就没心情去管那刘东如何,他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调查那四个黑衣人身上了--这也是包拯的命令,分析案子由他和公孙策执行,展昭则一如既往的调查所有线索,力求不放过半点蛛丝马迹。 那四个死掉的黑衣人明显是生面孔,展昭叫刘东去辨认过,那两个青衣青年并非这四人之一。而与此同时,刘东指正出这四人正是先前追杀那两个青年的人--不仅因为衣饰相似,刘东还记得这四个人身上有些伤口,正与先前所见相同。 展昭听了,仅是淡淡一笑,将刘东带回大牢后回去将自己的猜测与刘东的证词一并呈给包拯。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溜了神: 忙了这许久,也不知那两个爱闹的小祖宗现在如何了?这几天--倒是很少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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