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借口。我看你是任性惯了,完全没有站在别人立场想过。我不是说过讨厌撒谎吗!"舒予实在是火大,就一口气说了出来。 青离站起来走到门边,伸去拉门把。舒予快速走到门前挡住了他。 "现在你对她还能说什么!"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不想吵架。" 舒予半天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过急了,但看着青离倔强的脸,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出去走走。" 舒予转身走了出去,下楼和奶奶打了个招呼,就走上了陌生的大街。 8 咬着下唇,表情又生气又伤心,脸色发青,死死地盯着他。舒予脑中一直是出门前青离的脸,他后悔自己的冲动。 这个城市比他们那里大了很大,也繁华了很多。虽然他们并不住在市中心,但因为附近有个大超市,也还是很热闹。舒予心里很乱,也只是在街上胡乱地走着。 他觉得不应该骗人,虽然他知道很多时候需要这么做。青离那种张嘴就能流利撒谎的性格让他又害怕又担心。他可以接受那孩子的这种部分,但还是希望能改变一点,就算只是为了他也好。 但是他太急了吧?或者对没有进展的现状着急了?不管怎样刚才对青离太凶了。他便往家里走去,想着回去道歉。 心情也放松了些,舒予终于觉得眼前不再只是乱糟糟的人群了。路过那个大超市门口的时候,他在告示牌上看到了寻人启事。 青离说的那张寻人启事。 他远远就看到了青离在门口站着,连忙跑了过去。 "对不起。"那孩子低着头说,脚在地上跺着,很冷的样子。 他把外套脱下来裹在那孩子身上,把他抱了起来。门没有关紧,他一推就开了。 "啊,终于回来了。"奶奶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孩子非要在门口等你,担心死人了。" "给您添麻烦了。"青离在他怀里动了一下。 "没什么,以后别吵架了,"奶奶说,"快上去吧,冻坏了吧。" 舒予把青离抱上了楼,放在了床上。他把那孩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鞋和袜子也脱了下来。青离没有反抗,只有怔怔地看他。脱到了只剩了内裤的时候,舒予用被子把他盖上,开始脱自己衣服。 他光溜溜地钻进被子,搂住了青离。 "对不起。"他对怀中冷冰冰的身体说。 "你喜欢我吗?"青离仰起头来看他。 "非常喜欢。" 那孩子的脸贴上了他的胸膛:"那就没关系了。" 两个人自然地接吻了。舌头反复地缠绕,让舒予的指间都兴奋地发颤。他的嘴唇顺着那孩子的脖子下移,青离仍寻求着他的吻。舒予又返回吻他。当舒予吸住那孩子的乳头,他的腰摇晃起来。 "唔......"青离的手指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的头又抬了起来。那双眼睛迷离地看着他,双唇微开,舒予咬了那嘴唇。 仿佛怎样接吻也不会满足一样,青离的四肢都攀住他的身体。舒予好不容易才终于用嘴唇含住了那稚嫩的下体。 "很脏......舒予......我还没有洗澡......"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他也没有停下来。那孩子也对他做过这件事,他并不觉得脏。因为是青离,怎样他也觉得可爱。 "唔......快出去......我不行了......"青离的身体在床上扭动,双手无力地抓住舒予的头发。 舒予感到那孩子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加大了吮吸的幅度。那孩子终于射了出来,一时间浊热的液体充满了他的口腔。他一时没有适应,被呛得咳嗽起来。 青离把脸埋入床单,不愿看他。舒予把那张脸转了过来,又吻了上去。 这一次舒予很小心地插入进去,青离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孩子始终用迷恋的眼神看他,仅仅这样就让他很兴奋。 他慢慢地抽动着腰,那孩子也随着呻吟起来。仍然是上次体会过热而狭窄的感受,让舒予也不由得叫了出来。 "唔......不要出去......"他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了,准备拔出去时,那孩子抱住了他的背。 他几乎立即就高潮了。就像有星河倾入的感觉,一时间感到了脱离般的快感。头似乎飘了起来,瞬间进入了其他的地方。 舒予翻倒在青离旁边,那孩子转过来趴在他身上吻他。舒予伸出手摸面前的脸,他真的能在这种以前觉得肮脏的行为中感到爱。 青离趴在他身上就渐渐地睡着了。像上次一样,青离的脸色并不好,有点泛青。舒予小心地把他移到了床上,起身洗了条热毛巾,轻轻地擦那孩子身子弄脏的地方。 把两个人都弄干净后,舒予也没有睡。他一直看着青离的脸,轻轻地摸他,用嘴唇小心地吻他。他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八个小时的话,是明天早上六点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从青离的包里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给他套上。裸体醒来毕竟很奇怪吧。他想着要叫醒这孩子,但那张甜美熟睡的脸让他不忍心。 虽然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但天还是很快全亮了。舒予听到有人"嘣嘣"地敲楼下的门,听到奶奶说"什么人......别上去",听到有人敲他们的门。 他从床上下去时,那孩子醒了,刚睡醒模糊的脸带着微笑看着他。 他把门打开,几个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女人说着"你疯了"走到了床边,然后是 "啪"的耳光声。 "妈妈!你怎么会找到我们......"那孩子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眼神仍呆呆的,无法相信地说。 "是我打的电话。"舒予说。 "看在这一点上,我就不在这儿打死你了。不过法院你是去定了。"她鄙夷地看他。 青离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嘴也张开着,像是要说什么,但很久了也没有什么说出。 "青离,跟妈妈回去。"她上去抱他。 "不,不,不......"那孩子疯了一样摇头,眼泪流水一样涌了出来,"这是做梦吧?舒予,这是做梦吧。天亮了,快叫醒我啊......" 那孩子的妈妈转头对后面的人说:"把他抱走,他的东西也收了拿走。" 两个人上来抱住青离往外走,他一直拼命地挣扎,疯狂地喊叫,声音大得像把内脏都哭裂了。 "为什么啊,舒予,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直望着舒予,带着乞求的神情,整张脸都是泪水。 舒予的心难受得让他想死,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敢直视那张脸。直到那孩子被抱到了楼下,走了出去,声音应该听不见了,他的耳边还是回荡着凄楚的哭声。 青离的妈妈走到他面前,说了什么然后离开了。奶奶一脸惊恐,应该在问他什么。但这些声音都好像不能传入他的耳里。他脑中仍是那孩子的哭叫。 为什么呢,青离。 因为昨晚看到的寻人启事上写着: "......你知道自己是先天性心脏病吧,你疯了!不做手术的话,二十岁都活不过!回来吧,我们把病治好,重新开始生活......" 舒予蹲在地上,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他认真看时,才发现奶奶搂着他。 "孩子,别哭了。" 他并没有哭啊。舒予慌忙用手摸自己的脸,才发现已全是眼泪。他想到还有很多事要做:解决好这边的事、筹齐回家的钱、回家后还有一大堆事要应付......这些事一点都没有给他活下去的期望。9 "我靠,当时那些人吓得--全身发抖啊!我用玩具手机对准那个售货员的脑袋,他尿都吓出来了......" "你他妈真牛啊!" ...... 他侧身躺在床上,盯着墙壁上的绿霉。房间里的人又开始了对自己以前经历的吹嘘。偷窃、贪污或是砍伤人,舒予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他沉默着,就像往常一样。 这间房间过于潮湿,导致他的膝关节发软,用不上力气。但即使这样,平时仍要做苦工,一点也不能松懈。 "舒予,有人来看你了。"门被推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忙翻身起来往外走,但有东西绊住了他的脚。他一个踉跄,扑倒在湿润的地上。 "哈哈......"屋里的人笑成一片。舒予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 "哟,基仔生气了!我好怕,该不会要上我吧~~"刚才还在大侃的男人恶意地说。 舒予转头走出了门,外面的阳光很好。沾在身上黑糊糊的泥土实在让人恶心,他尽量去忽略它们。 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弯,终于到了会见室的门口。会见室是一个被围杆隔成两半的房间,两边分别放着一把椅子。围杆上有个小小的开口,可以让人们递一点东西。 他推开门,看到妈妈坐在围杆外对着他笑。 "过得好吗?"她问的时候眼睛发红。舒予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可怜,但他不想让她这么认为。 "很好。"他回答。 "那个孩子一家都要去美国了。"她看着他,眼神是说不清的复杂。 舒予没有回话。z "但是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如果不是叔叔赌赢了,该赔他们的钱......" "妈,不要让叔叔再赌了。"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的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看他的眼神更加凄苦。 劝得住的话妈妈也不会让他去啊,舒予在心里骂着自己。 "等你出来找份好工作,我们好好过日子。"她擦了擦眼泪,对着他笑。 被学校开除,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人找得到什么工作,他想着,但还是对她笑了。 他又被领回了房间,推开门时,里面仍继续着惯常的谈话。 "是不是有人想你的屁股了啊?"有人对他喊,舒予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贱人还没被打够!"那个人好像是生气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算了马哥,他们上次都要把他打死了也没冒几声出来。被男人搞哑了。" 舒予在床边坐着,就像听不相关的人事一般听的。这里面的生活很辛苦,但他总是没有心情来体会悲惨。他的心似乎是飘到了其他的地方,没有被取回来。 "舒予,有人来看你。"门又被推开了,他有点吃惊,还是站了起来。 他在里面常被人打,才刚生了一场病,整个人严重地瘦了,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会吓到。 但面前的人看起来绝对不会比他好上多少。病态的感觉更加明显,甚至左手手腕上还缠着醒目的绷带。 大概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青离笑着举起了左手:"他们不让我走之前见你一面,我就割腕威胁了。" 舒予的心绞了起来,他直直地看着那孩子。 青离也用近似贪婪的目光盯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孩子忽然站了起来,笑着向他伸出了双手:"让我握握你的手好吗?" 旁边的警卫向这边看了一眼,青离也朝他笑了笑,那位警卫又转过头去。 那双手通过围栏上窄小的孔张开着,舒予看了看白色的绷带,还是站了起来。他走到围栏边握住了那双手。 他的手立即被青离紧紧抓住了,紧压的手指让他感到了疼痛。 "你喜欢我吗?"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笑意。 "是喜欢的。"舒予回答。 "撒谎!你明明说过讨厌撒谎!" 他感到指甲渐渐陷入手背上的皮肤,他只有咬着牙才能不叫出来。他低下头看,发现那孩子中指掐住的地方渗出了血。 "我会回来找你,"青离低声说,"只要我没死,就一定回来找你。" 10 在家里躺了三天,舒予终于能正常地活动了。虽然不想去上班,但被催得厉害。 当他对乔光彦说今天要去工作时,男人在床上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他不明白乔光彦为什么要生气。他们都做着一样的事,也因为这样才在一起。但乔光彦最近却对他做这种工作恼火起来,甚至在三天以前,也就是他自己生日的时候,把舒予整晚包了下来。 MB花钱找MB,这种荒谬的事情还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男人包下了最贵的房间,做了整整一夜。 "你不去上班吗?"舒予边穿衣服边问他。 "今天不去。"男人闷声闷气地回答他。 "晚上又要在我家睡吗?" "可能吧。" "我可能会很晚回来。"他说着就去洗脸了。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发现乔光彦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 "我送你。"男人过来抓他的手。 "不用,我......"舒予抬头看见乔光彦的脸,硬硬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明明是个大男人,还是有着小狗一样的眼神。 舒予害怕这个样子的乔光彦,但好像又喜欢着这样的乔光彦。 似乎记忆的某个角落也存在着这样的神情。 他一进门,经理就迎了上来。 "你能不能把乔光彦管好一点!他自己折腾还不够,又扯上你一起。" 他也只好道歉。 "好了,快气死了。什么乔光彦,Jude Jude。你快去工作吧,我头都要大了。"经理把房间号指给他看,他竟然不知道是哪一间。 "有人点我吗?"舒予习惯性地问。 "先生,人家三天前就点你了等到现在!你还要不要我混啊!他今天都等了一小时了。" 乔光彦在街上胡乱地开车,本来就迟到了。在门口又遇到了挑衅,也没有办法。舒予想着就动身去找那个房间。 他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弯折,终于看到了那个门牌。 竟然是这个房间,舒予有点吃惊,因为这个房间一点也不华丽,实在要说优点的话,只能说四壁和天花板,甚至地板都全是镜子。 他把门推开时,躺在床上听着歌的男人坐了起来。房间里的灯很暗,天花板周围金色的小灯在地上转着。如果是那几个常用的大房间的话,他知道自己应该站在那里比较好,甚至知道侧脸怎样看最好看。但在这里,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里还有这样的碟吗?"他听到了巴赫第七钢琴协奏曲。 "你知道这个?"问的声音带着惊讶,还是不成熟的男声。 "听过。"曾经有位钢琴家长期包他,他最喜欢的是有人在他弹琴时给他口交。 "觉得怎样?" "我喜欢第一协奏曲。"舒予答到。 "刚才听过了。而且我是问弹得怎样。"问的人很固执。 "虽然我不懂,但是好象不如我以前听的那盘。" "你以前听的是什么?" "叫格林什么的。"舒予记不清了。 "格林•、古尔德,"那个人笑了,"怪不得,我一定比不过。" (注:格林•、古尔德Glenn Gould是巴赫作品弹奏大师) "我听说你外表很冷漠......"声音停了下来。 "实际上很荡。"他把话接了下去。刚才在门口堵住他找岔的那几个废物才说过。 "真的吗?" "你可以自己体验一下。"舒予说着,走到了房间的中间。有些光扫在他身上,或许那人能看清他的脸。 "做这个很赚吗?"那人没有上来抱他的意思,仍在床边坐着。 "还好。"舒予也扯了张椅子坐下。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他挑起眉看了在床上的那团阴影,没有说话。 "我花钱买了你的时间,要聊天还是做其它什么事都随我高兴吧。" "当然。"只要他不觉得无聊的话,舒予想,他可不懂要说什么。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那人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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