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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绍离[上]

时间:2008-11-18 13:19:08  作者:绍离[上]
囚鸟
第一章
一到中午,这偌大的员工餐厅里绝对满满都是人,但奇怪的是有一桌四人坐的桌子只坐了一个人,大家却觉理所当然,即便是端著盘子找不到位子的人也不会前去要求一起坐。
那独座的青年看来瘦削却不致给人柔弱的感觉,俊雅出众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一身如风似水般的清冷气质让人不敢亵渎却又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见到有人经过他会打声招呼,再有熟识的便会问候几句,既便如此,他周身仍然像有著一层薄薄的光晕般,把他和这嘈杂的环境隔成不同的世界,也或许该说不论他在那里,那与众不同存在感便自动将他自人群中隔离而出。
不同一般人自己去打菜,他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厨房里便有人端了整套餐点过来,那餐里没一样菜与自助餐厅里的菜色相同,显是特别做的。
那青年看著自己的餐,用汤匙拌了拌,接著羡慕的望著别人盘里的菜,细长眼角勾出的楚楚眼神让人直想把自己的餐盘整个端到他面前。
不过那胖胖墩墩的厨娘麻美丝毫不为所动,皱著眉头叨叨念念了几句,那青年笑咪咪地说了几句,接著麻美一脸莫可奈何的点头,他才吃了起来。
他开始吃饭後,佛彷是默契般,经过的人别说攀谈,连招呼也没人敢打,连在他周围吃饭的人也都压低了声音而没自觉。
吃完了他也不像别人把餐具放在回收区而是直接端进了厨房。
「麻美,我全部吃光了罗!」青年略微提高的声调有些讨赏的意味:「你答应明天给我炸天妇罗的喔!」
接过盘子,麻美满意的点点头,接著又不太同意的摇摇头:「东山先生,您现在实在不适合吃油炸的东西。」
「一点点就好了嘛!」像是深知自己笑容的魅力,东笑眯了眼,带点撒娇的腔调:「要不炸虾和茄子二样就好,拜托啦!」
还想摇头,但突然想到什麽,麻美脸上现出慈爱,说道:「知道了。」接著又道:「如果下午的点心也吃完,明天就帮你准备。」反正是拒绝不了,不如趁机交换点条件。
眉心微微聚拢,东说道:「点心就算了吧! 还要劳烦麻美特别帮我准备,况且我中午都吃撑了...」
不赞同的摇摇头,麻美道:「东山先生...」
「哪里真这麽娇贵了·!」阻去麻美的劝,东仍是不以为意笑道。
「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是要特别照护的,大少爷竟让您到公司来...」见东仍是蛮不在乎的笑著,麻美不由叹了口气:「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绘梨怎麽能放心·!」
听到绘梨这个名字,东一直带著笑的脸倏然黯了下来,但才一瞬便又勾起嘴角,仍是笑但已无刚才的轻快:「知道了,我会准时下来的。」
望著东离去的背影,麻美又是爱怜、又是不舍。这样善良的人,老天怎麽舍得这麽待他·!
三点半东准时出现在饭厅里,麻美已将他的午茶点心放在他惯坐的位置上。
这餐厅不像一般商业大楼设计在地下室,反而设在二十八楼高的地方,并且布置得十分宽敞舒适,最难得的是收了一大片海湾美景,所以明明有人可以送餐到特助办公室,东还是爱在这里用餐,毕竟二扇落地窗景哪里比得上四面八方几十扇窗景。
东的下午茶不似一般的红茶、西点。透明的壶放在酒精灯上小火煨著,看得出是特别入了葯的养生茶。白瓷碗里是熬得熟烂的紫米粥,里面有大颗大颗的金澄饱满栗子。碟子里二块玫瑰蒸糕蒸得松软绵密,还散著暖暖的热气和香味。
倒了杯热茶,慢慢啜著,眼神落在大片的落地窗外,鹅毛般的雪被风刮得四处翻飞,所有的景物好似融在翻飞的雪花里模糊难辨。
和绘梨便是在这种天气里相遇...
放下茶杯,东推开落地窗走进雪中,二十八层楼高的天台承载的不只是漫天飞舞的雪花,还有凛冽如刃的风势,但风雪中衣衫单薄的人似乎不觉丝毫寒冷,张开双臂,仰向天际,千千万万落下的雪花便像已逝爱人的吻和泪一般轻落而下...
绘梨...绘梨...你要真舍不得我,为什麽不等我·!为什麽留下我一人·!脸上的水已分不清是泪还是融掉的雪花...
一个伟岸的身影走进餐厅里,边脱下沾染雪花的长风衣,边问道:「东山少爷不在这儿吗·!」
「在...」麻美指了下东的位置,结果看到空了的坐位不由楞了下。
东要离开一定会跟她打招呼的啊!人呢·!再看到掩了只剩条缝的落地门,麻美暗叫声不好。
进来那人显是也看到未关紧的门,一下皱紧了眉头。
「慎言少爷,我去外头看看。」
「不用了。」白川慎言阻去因为犯了风湿略显行动不便的麻美,说道:「我去找吧。」拿起才放在椅上的风衣,白川慎言赶忙走了出去。
打开门便看到在风雪中的东只著一件衬衫,大张双臂迎风而立。他的衣裤被吹得猎猎作响,身形摇摇欲坠,好像风再大一点,他整个人便要随风而逝一般。
慎言一下抽紧了心,赶忙将手上风衣裹在东身上,一面搓著他的身体,一面责备:「这种天气你穿这样出来·!」
挣扎著把手伸出衣外,东看著落在掌上的雪花,轻声说道:「好美的雪...」
「你想赏雪在屋里也行,干嘛跑出来!·」
慎言搂著东的肩膀想把他带回屋里,东却一动也不肯动,虽然慎言比东壮硕,但东坚持不走他也实在没辄。
「东,进去好不好·!」
好似没听到慎言的话,东的眼神穿过漫天雪花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我和绘梨也是在这样的大雪里认识的。」接著转头对慎言一笑,续道:「是绘梨在唤我呢...」
慎言见他情神恍惚,眼神迷茫,心知要糟,急忙拍著他的脸,说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让绘梨怎麽舍得·!叫她怎麽放心·!」
听到这话,东的眼神一变再变,最後带著咽音不甘的吼道:「她要真舍不得为什麽就这麽丢下我·!她要是真不放心为什麽从不来看看我·!便是梦里也...唔...」突然东抓著心口,馀下的话全断在一声闷哼。
「心口又疼了·!」慎言紧张问道。
东却不答,纵是痛得只能佝偻著身体,他仍是望向天际,满脸的绝望凄痛:「绘梨...别走...绘梨...」眼角流下的泪瞬间被风吹走,但飘盪在风里的哀凉声音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这种天气再让他待下去还行·!慎言乾脆将东横抱而起快歩进了餐厅。
麻美急忙奔了过来,看到东脸上、发上沾满了雪花,发颤的嘴唇已带青紫,显是在外面受冻已久。
她不由自责:「都是我没顾好东山先生。」
听到麻美的话,东的神智佛彷清醒了些,转头对著她撑起一个虚弱的笑:「我没事,麻美不用担心...」
慎言原本满腔怒火要对麻美发泄,听到东这一句只好住口,但那双充满怒火责难的眼眸还是紧盯著麻美不放。麻美给他盯得满身哆嗦不敢说话。
「慎言,我好冷...」
感到怀中的身躯不住发抖,慎言低头一看,原本在扑在东身上的雪花早已化成水,全都渗入他的发间、衣里。不再理会旁边的麻美,慎言连忙抱著东离开。
「麻美,我要喝黑糖姜汤。」在慎言怀里的人,懒懒倦倦一句。
听到这一句,麻美原来黯淡的脸,瞬时亮了起来:「好,我马上准备。」
在办公室里的套间泡了热水澡後,慎言替东吹著湿发,动作虽然轻柔,脸色却绷绷地难看。
「是我自己出去的,你别迁怒别人。」
停了手上吹风机,慎言坐下来与东平视:「我生不了你的气,只好迁怒别人,你心疼别人自然就不会乱来了。」
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什麽话。慎言,你可不是这麽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一把将东抱在怀里,慎言说道:「只要遇上你的事,我的理智全都没了还能讲什麽道理。」
东轻轻一句:「对不起。」自己的任性总是替慎言带来麻烦。
对不起...我要的不是对不起啊! 慎言心里无奈。东的感情已经都给绘梨了吧!什麽时候他才会回头看看自己,什麽时候他才能看清除了兄弟之情,自己对他还有...别的感情...在第一次看到他时便已萌生的感情...
父亲手中抱著的娃娃就像天使一般,漆黑圆亮的眼睛好奇的盯著他瞧,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还没敢碰到就被他短短嫩嫩的小手给抓住,然後是一串开心的咭咭笑声,那像阳光般明亮、又似月光般柔和的笑容即使在东一岁时就已经有了魔力,让人彷佛得到救赎、涤净心灵的魔力。
东是他的第二个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这在大家族里并不特别,两人相差五岁,父亲给他取名"真言",但东从未用过代表白川家三少爷的名字"白川真言",因为东母亲坚持的原因,自幼东用的就是他从未入藉白川家的母亲的姓氏,东山,为的是不让东介入白川家的继承争夺,所以在东出生伊始,便已放弃白川家继承人的权利,取名"纪之",但是要东牢牢记住这点。
或许是为了补偿,这不可能成为继承人的孩子反倒成了父亲手上的珍宝。拥有他母亲所有的爱和父亲大部份的爱的东确是幸福的让人妒恨。
当他们被逼著在房里学习那些完全超出他们年龄、枯燥无味而繁重的知识时,东却在他母亲的院落里玩耍,当他们因为将来可能面临的危险,被迫练习武术甚至得拟真忍受被绑架的可怖遭遇时,东却和父母快乐的出游...这种种的不平待遇,更加突显东的幸福存在,让人憧憬却又妒恨的存在。
慎言还记得,小时他想要一个宠物,被父亲以他是未来继承人绝对不能有多馀无用的感情为由而拒绝,不但如此,还狠狠责罚了他一顿,他的心里满是愤恨不平,他不能养宠物,为什麽东可以·!
东不但养宠物,还有一大堆人帮他照顾,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东养的小鸟死了,父亲为了哄他开心竟然带著东和他母亲出去旅行,七天的时间对忙碌得连话都没空跟他们说的父亲而言是多麽珍贵而奢侈,这是其他孩子连作梦也不敢想的事,但对东...不过是死了一只鸟儿那样容易的事。
在他们出游期间,父亲让人在别院里建了座鸟房,不是小笼子那种,而是像动物园那种,占地百坪的天然森林用细网罩著,里面放养了各式鸟儿,这样大费周章只为了博得连姓氏都不同的三儿子一笑...东是他儿子,难道自己便不是·!
愈想愈是不平,愈想愈是不甘,慎言是存心去找东麻烦的,可是才跨进别院就叫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人影给撞倒。
头晕眼花之际,只见一个身著和服的漂亮男孩蹲在他身边,担心的问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是东...那种在其他白川家孩子身上绝对看不到的开朗明亮,那种只有在父母全心关爱呵护下才有的天真澜漫,那种让人羡慕却又忌妒的想一把抹去的幸福表情...
恨恨转过头去,慎言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很痛吗·"东绕到另一面,扳著慎言的脸让他对著自己问道。
那小手嫩嫩凉凉的,摸在脸上好舒服,那担心的表情让人觉得在此刻自己便是他最关心、最重要的人,这种感觉对自幼没有得过特别关爱的慎言而言无疑只能毫无抵抗力的沦陷,他哪里还记得什麽恨、什麽怨,只想得到眼前小人儿的所有关注。心里这麽想,身体顿觉全身都痛了起来,嘴里唧唧哼哼不住喊起疼来。
没想到自己撞了他一下,慎言会疼得这麽厉害,东顿时也慌了,拉著他的手,问道:"你哪里疼,我帮你看看。"
"我全身都疼...啊...好疼呀..."慎言撞得本来就不严重,那敢给他看伤口,只得变本加厉的装样作样呼喊。
"你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小人儿说的坚定,一点儿也没有刚才害怕的模样,慎言虽然还小可也是个十岁的大小孩儿了,心知有异,连忙张开眼睛,却见东将手放在他心口上,然後闭上眼睛,那小小脸上神情圣洁的彷似天使,慎言不由看得呆了。
忽然他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异样的温热,低头一看,只见东的手掌泛出淡淡蓝光,颜色煞是好看,那蓝光慢慢向外延伸,温热感也由胸口慢慢延伸到全身,方才膝盖、手臂跌伤的地方已经感不到疼痛,慎言连忙查看自己的伤处,所有伤处竟已收口,而且在快速的恢复中,没受伤的地方也觉异常舒泰,他心下惊异,抬头看东,却见东张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
"还疼吗·!"
那笑像罂栗一般,把人都给麻痹了,慎言只想多享受一会儿这种舒服的感觉,只想多看看东替自己担心的模样,於是皱起眉头还是呼疼。
"怎麽会这样·"小人儿似乎从没遇过这样的事,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担心的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叫妈妈过来。"
"别..."拉住东的手,慎言装做虚弱的说道:"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你像刚刚那样就行,我想再一会儿就没事了。"
"嗯。"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手又放在慎言的胸口上。
慎言这会儿可舍不得闭上眼睛,但又不想叫东发觉他在看他,免得东以为自己已经不讨厌他了,所以只半眯著眼偷瞧。其实他小孩子也想太多了,他二人甚少相见,东哪里知道慎言讨厌他。
看著看著,慎言觉得蓝光的颜色好像淡了些,但又想或许是自己的错觉,抬头想再看看那如天使般的面容,这才发现不对。
东的神色仍然平静庄严,但额上不知何时泌出一层汗,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慎言暗叫不好,连忙握住他的手。
东睁开眼睛,看来很是疲惫,但还是对著慎言甜甜一笑:"你都好了吗"
"好了,没事了,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没什麽,休息一会儿就好。"东蛮不在乎的说道,随後盯著慎言,又些期待又故意装的不在意的问道:"你...不害怕吗·"
"为什麽要害怕·!"
问了慎言才想到,东的意思大概是问他怕不怕这种异能,看他小小脸上那麽小心翼翼等著答案的神情,似乎有很多少人因为害怕而不敢接近他,不知怎麽,心中竟然闷闷的发疼,好像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家嫌弃一般。
慎言大声又带著连他也不知道的坚定说道:"你治得比医生还舒服。"心里偷偷又加了句,又比医生好看千百倍...
东笑了出来,不掩高兴的说道:"嘻嘻...你是第二个这麽说的人。"
即使脸色苍白地像纸一般,但那瞬间泛开的笑却像太阳一般,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
东开心天真的笑容,看得慎言有些呆掉了,但想到他说的"第二个"...不知为何,慎言对这"第二个"感到十分地不高兴。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便问:"谁是第一个·!"
"我也不认识,他说跟他爸爸一起来,大概是迷路逛到这里,後来就被领走了。"
东回答的随随便便,看来对那"第一个"也没半点在意,慎言一下舒开了心。
但见东看到什麽,突然起身跑到门口,在地上捡了个事物,放在掌心又亲又吻,然後慢慢踱回慎言身边。
"慎言哥哥,你下次来找我玩可要注意了,我的阿丹最爱在门口晒太阳了,你要小心别踩著它了,龟壳好难补的。"
慎言这才看清东手上托著一只小乌龟,原来刚才东是怕他踩著它才撞他的,心里又不高兴起来。
他愤愤想著,我才不是来找你玩的,但看到东澄清明亮的眼眸时又什麽都说不出口,只能点头。
东笑眯眯的说道:"可是今天我不能陪慎言哥哥玩了,下次你有空再来找我好吗·"
他哪里有有空的时候,白川家的孩子除了东,又有谁能有空·!想到这里才想起自己来找碴的目的,慎言眼睛一瞪正要发作,但看到东期待的眼神时又只能把话全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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