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可能出事了。我得把这门弄开!” 冷青言虽然说话不带一丝感情,但亦可看出他额角上渗出的汗水。 “还是让我来吧。” 示意冷青言让开,猛深吸了一口气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了!”,雷厉风猛地飞起一脚,办公室的门立刻随之而倒。 那侍者有些欲哭无泪地望着雷厉风“行凶”,可是却一点阻止地办法都没有。 “魏先生!?”此时映入他们眼簾的竟是一室的狼籍和魏无天那才刚刚硬化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雷厉风吃惊地看着凶案现场。 “妈的!”冷青言咒骂了一句,“我去看他还有救吗?你去查一下刚刚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接着又冲着,那早已吓呆掉地侍者大吼了一句:“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报警!” “啊!是,是!”猛得被他的吼声的惊醒的侍者,连滚带爬的跑下楼去。 在检查过尸体的僵硬度,和血液的干涸程度后,冷言青已断定魏无天是死于十分钟前的,而且从伤口的深度及出血程度来看,凶手无疑是一个及为精于此道的高手。 虽然死者是在他们来到此处的几分钟前被杀的,但凶手,恐怕已不在这夜总会內了。 动手的人,决对不简单。 冷青言不仅仔细回想着,曾在会场中见过的每一个人。 那个少年……!冷青言的脑中不仅现出了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 走到办公桌后的落地窗边,冷青言狠狠地一拳砸了下去。 没错,就是那种眼神。错不了的,一定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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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夜色笼罩着大地,而夜色中的这座大都市依然喧嚣。 色彩斑驳的霓虹光影迷醉着人们的双眼,移动的车辆汇成地上流动的银河,大街上的人们打扮地花枝招展,夜店里的女郎更意态撩人。 不夜城,以夜为衣,散发着致命的魔性之美,引诱着寂寞的人们。 街上行人熙来攘往,有些奔向极乐,有些走向毁灭…… 刑一龙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流连在庙街这条中立地带的大街上。 不知从何时起,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了:每到这个时间,他总喜欢在这条街上游荡,无意识地寻找着那已有许久未见的纤细身影,无意识地寻找被他的眼睛所夺走的灵魂…… 虽有些诧异于自己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可爱少年的执著,刑一龙却并没有深究。 以前的他无论遇到怎样美艳、性感的女人,都不会有所留恋,但是对于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曾忘记的。即使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了,可想见他的欲望却更加强烈了。 可这种欲望到底是什么,他却无从了解。 目光在人群身上游移,看着他们欢乐神情,刑一龙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在他们欢乐的背后,是否也像自己一样隐藏着悲哀与无奈呢? 突然,刑一龙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扬起的飘逸黑发! 连忙转过头,却只依稀看见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瞬间没入不远处的人群中。 是他!一定是他! 没等他的头脑有所反应,身体已飞快地跟了过去——可惜,如潮的人流却早已淹没了那抹身影,令其无从找寻。 心里也不禁有点沮丧。 难道又是幻觉?就算真的是幻觉也好,只要,你不再逝去。 漫无目的的找寻,找寻他那美丽小巧的身影,但却怎么也无法找到。 就在他准备放弃寻找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话语:“弦,你还是先带白曜回去吧,他的精神好像不太好。” “你不回去吗?紫更。”又是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紫更?会是他吗? 倏地转身,刑一龙清楚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面摊旁正面对着他的那个白衣少年。 他就是那个被称为紫更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有着动人的容貌和冰冷的气质,但他给人的总体感觉却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漂亮娃娃。黑色柔亮的长发,垂直地披散在肩部;深如海底的眼瞳,纯净得犹如玻璃珠;薄薄的双唇娇艳欲滴,是那引人犯罪的血红。还有那雪白细致光滑的肌肤;颀长匀称的体型。配上那身古典儒雅的长衫,竟宛如落于凡尘的美丽神衹。 是他,决对没有错,他就是那个在瞬间掳获自己灵魂的人。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啦!”接过弦递来的烟,紫更迈步向这条小巷的出口走去。 “喂,不要喝太多酒呀!” “好了,知道了啦!” “早点回来呀!” “是,是~~~~~~” 受不了弦啰嗦地紫更,连忙加快步伐,逃也似的向巷口冲去。 而此时,刑一龙已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退出了小巷,将身体隐入潦黑的阴影之中,如饥饿地野兽般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这一次,决不会再让这只美丽的小羊,逃开猎人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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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酒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一点多了。 抬头看看,天空中刚好有乌云聚拢过来,可能待會就要下雨了。 要回去了,紫更猛地摇了摇头,迈开有些轻飘地步伐向回程地路上走去。 酒,也许喝得真的有点太多了。如果能老老实实地按照弦去做就好了。 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紫更闭起了眼睛。 他不能,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不可能像弦那样,成为一流的杀手。 就算他的刀再快,枪再准,下手再狠,他还是无法超过弦。 因为他无法抛却一种人类所拥有的东西,而这种东西也是杀人的致命伤——感情。 他真的有些嫉妒,嫉妒弦的冷漠与那永远地自信。而这些,也是他都不曾拥有过的。 紫更在已寥无人际地大街信步走着,夜晚的天气有点寒冷,让他感到不适。他缩了缩脖子,双手抱紧身体,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本是热闹的大街,此时此刻却冷清的令人感到恐怖。 他走得很快,快得令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心脏也跳得好快,快得几乎从胸膛里跑出来了。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那是自内心深处所发出的恐惧,比死亡还要深的恐惧。 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自己是一个杀手,是一派的首领。他只想逃,逃离这条在他眼中由如地狱般的街。 人常说,魔从心起,所以叫做心魔。当你越畏惧,也就越来得可怕。 此刻的紫更正是如此。 当他走进一条暗黑的小巷时,“嗵”的一声巨响,令其着实吓了一跳。 “谁?是谁在那里?”他极立想要维持平常心,但所发出的声音还是带有少许颤抖。 “喵~~~~~~”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叫声。那是猫的叫声。 “呼,吓我一跳。”紫更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多年的杀手训练,以及实战经验已让他养成了对什么事都不能掉以轻心态度。 但,再怎么警觉地野兽也总会有熟睡的一天。 那个人就是在等,等这个时刻的到来。 紫更继续往前走去,深遂阴冷的小巷里,根本一点儿东西都看不清。 就在他走到巷尾的时候,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像恶魔一样迅捷地抓住他的衣领。没等他叫出声来,另一只手已捂上了他的嘴巴。 “唔……唔……”好痛苦,好痛苦,无法呼吸。 那一刻,他甚至还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不,他不要,他还不想死。 张开双唇,狠狠地往捂在他嘴上的那只大手咬了下去。 “痛……”那只手的主人吃痛地稍稍松开了手。 趁此机会,紫更连忙挣脱了那人的禁锢,拨腿就往不远处的巷尾跑去。 没跑出几步完,他却冷不防地被那人拉扯了一下,没有防备的紫更往后踉跄了几步,刚好撞入那人炽热的怀里。 紫更还没站稳,下颚就被人强制地用手抬起,他连出声的时间都没有,两片带着诱惑的魅人唇瓣就印上了他的唇。 “唔!” 这感觉太熟悉了,紫更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惊愕得僵直了身体,只能任对方肆无忌惮地吻着他,甚至将舌探入他口中。而他,却连一丝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唔……嗯嗯……”对方紧迫盯人的舌尖捕获着紫更闪躲的舌头,深深的纠缠他。 那男人狡猾的利用所有的技巧作为武器,将他玩弄于唇舌之间。当他吸吮着紫更的舌头,缓慢的分离两人的唇时,两人交缠的唾液残留在紫更泛紅的唇瓣,那闪着泽泽水光的微启双唇,有一抹迷乱至极的情色气息。 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借由巷尾所照射而来的点点灯光,那人脸孔的轮廓终于慢慢地映在瞳孔上。紫更和他眼对眼、鼻对鼻,睁大眼睛盯着他瞧,彼此的身影都清楚的倒映在对方瞠圆的眼珠里。 “好久不見了,”从喉间挤出的低音比紫更记得的更加低沉沙哑,朝他笑着說:“想不到你的爪子变得更加锋利了。我可爱的小猫咪!” “你……”紫更也瞧着他,那熟悉的笑容、刚柔的脸孔、乌黑、深遂、温柔的眼眸,一切一切地都让觉得他那么熟悉。 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是刑一龙。 “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你。”轻吮着紫更冰冷发抖的耳朵,刑一龙那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放开我,快放开我。”不知道是觉得很害怕还是害羞的,紫更的双颊竟不自主地染上红晕。 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就像是一只已落入野猫口中的小鸟。 “别动,喂,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用手轻抬起紫更的下额,让自己可以更加清晰地看着他可爱的小脸。 “现在的我多少还有些理智,可是如果你再乱动的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喔!”看着紫更那张因羞愤而满脸通红的脸蛋,刑一龙禁不住戏弄起他来。 清楚地感觉到的怀内之人身体地瞬间僵硬,刑一龙微笑着把他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怎么?会不会感觉有点冷?”温柔地一笑,刑一龙轻轻地抚摸着紫更柔亮地发丝。 吸了一下鼻子,紫更抬起头来,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地望着他,圆圆地眼睛里闪着复杂地波动,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的泪光。 看样子,他真是被吓得不轻。 “很怕吗?”刑一龙眨眨眼睛看着他,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指指自己,“我很可怕?让你吓成这样。” 紫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愣愣地盯着刑一龙的脸看。 他并不是怕,只是……只是……心跳得好快。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乖,听我的话,不哭好不好?” 凑上自己那两片薄而性感的唇,吻去紫更眼角那晶莹的泪水。 “嗯,嗯……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又不认识你,而且又没什么钱,你放了我好不好?”真不知道,紫更是装的还是真的害怕,那对深如海底地瞳孔里不断流露着无辜与可怜的波动。 在他那光滑的额上温柔地落下一吻,刑一龙贴近紫更的耳垂,轻轻地说着甜言蜜语:“我不会放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已经决定今生就是你。你,是我的人,我会用的双臂保护着你,任谁也不能伤害你。” 话一出口,又惹得紫更一阵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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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帮内,身为副座的弦正在专心研究一份文件,整个书房里安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副座,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本应在房中休息的白曜推开房门,走进了书房。 “白曜,我觉得人最基本的礼貌就是进门前先敲门吧?还有,我记得我早已说过,当我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准别人打扰,你听漏了是不是?” 弦板起一张严肃的脸,直盯着擅闯书房的白曜。 他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同样的话,可白曜这小子还是每次都犯同样的错,让他不得不一再重复同样的话。 “弦,对不起,我只是有事想对你说,所以不小心就忘记了。”白曜无辜的搔了搔头,向弦道歉。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又有哪一次记得的?你啊,多学学丽飞,不要老是冒冒失失的。” 弦无奈地摇摇头,双手一交叠在腿上,靠着椅背,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地白曜。 “是,我已经记下了。”白曜苦着一张脸,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弦。 “算了,再饶你一次。又有什么事啊?” 弦放下手里的书,转换话题,问着白曜刚才所说的话。 “这……”白曜回转身去,走到房门口,左右看了看,顺手关上了门。 什么事这么神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曜,弦也觉得很有意思。 “对了,刚刚有没有看到紫更回来?”弦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红木桌前,拿出一只茶杯,倒了一杯香茗。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找你的。对了,给我也倒一杯好了。”一屁股做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白曜懒懒地嚷嚷着。 翻翻白眼,弦又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走回书桌前。 “喝吧,我的大少爷。”将茶杯用力地放在书桌上,弦没好气地说道。 “谢啦!”端起茶杯猛灌下去,深深地白曜疏了一口气,抬着头瞧着弦。 弦也瞧着他,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互相盯着瞧。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了半晌,弦才开口问道。 白曜却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用一双含着复杂光芒地眼睛,看向一脸冷漠的弦。 “不想说吗?”弦还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竟就这么一直等着他,等他的回答。 “紫更,他……”白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紫更?跟他有关系吗?”点起一根香烟,慢慢地吐出一个淡淡地烟圈。 “我记得你也说过,在书房内不准抽烟吧?”似乎是为了缓和空气中的紧张气氛,白曜对弦调稽道。 冷哼一声,弦走到东面墙边,伸出手去推开了窗户。窗外,已下起了毛毛细雨。 “紫更怎么了?”弦望着窗外的雨,悠悠地问道。 “如果我说了,你可不要太激动。”白曜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弦的身旁。 “说吧……”明知道白曜所要说的事,可能是他所无法承受的,但弦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他说。 如果说风是神灵的呼吸,那么雨是否就是神的泪呢? 猛吸一口气,白曜说出了一句令弦为之震惊的话语。 “三星期前,庙街上刑一龙搂着的那个人就是——紫更!”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一丝丝情感的流露,听完白曜所说的话,弦的反应竟是如此平静。 依然看着窗外下落的点点雨丝,许久,他才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另的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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