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请子商到孤独峰观战,没想到子商竟然一手拖着被打得半死的策谋略,一手扶着浑身是血、意识又呈半昏迷的风之痕,从孤独峰一路走到玉篱园来,他当时看到时可吓到了,子商那时脸色不仅苍白而且几乎……几乎哭出来的模样,求他快点医治风之痕。 幸好,舒石公前辈也刚好在,为了让他能专心医治风之痕,前辈就先把策谋略拖走,说要好好「照顾」策谋略,看来,策谋略这下会活的很难过。 「真的吗?」洛子商心里还是不放心。 「放心。前辈体质异于常人,虽然双手受创严重,但未损及经脉,只要医好了,仍然是魔流剑.风之痕,至于其它的伤都还好只是皮肉伤而已。」素还真捡起那些染了血的纱布放在一起。 「那就好。」这时洛子商才稍微缓和心急的情绪。 「嗯,唔……」一阵昏眩袭来,素还真险险站不住脚。 「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的关系。」强忍着喉头涌上的血腥味,素还真摇着头说没事,「你在这照顾风之痕前辈吧。」素还真要洛子商留在房里照顾风之痕。 素还真拿起盛着方才为风之痕清理伤口而装着血水的盆子和废弃的染血纱布,走出了洛子商的房间。 一直走至屋外,素还真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就呕了出来,也弄翻水盆,血和黄土混成一块。 鲜艳的红色自嘴角溢出,染上了一身白衣,衣上尽是点点的血迹 「看来,还是太勉强了。」苦笑着,拎起衣袖拭去唇上的血迹。「这下得去换件衣服了。」一身是血要是被人看到,又是惊慌一场了。 以为能撑的更久,却没想到大限竟近在眼前,真元的消耗比他想象中还快,但这也是他妄动真气硬撑的结果,不是吗。看来他得尽快安排一切才行,希望来得及。 秋年,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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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解奇黎草的药材。」定风愁将手中的小包裹交给了素还真。 「多谢,辛苦你们了。」素还真打开了包裹,仔细地检阅过药材后,便唤洛子商过来,「子商,将这些药材按照笺上所示煎熬,熬好了就端给白衣剑少喝吧。」素还真将药材和纸笺一起交给了洛子商。 洛子商接过后,便转身照素还真的吩咐去做。 「悦兄,近来中原还好吧?」 「由于天策真龙回来了,中原现在还不至于像一盘散沙;但,妖刀界却是动作频频,看来妖后除了想进占中原之外也想一统小三界,野心可不小。」 「妖后的确不简单,但天策真龙身旁有你、有屈世途、有照世明灯,应该足以应付妖后才是。」 「不要把我算进去,我可没打算辅佐他。」悦兰芳冷着脸说。 「为什么?」他以为悦兰芳会留在天策真龙身旁。 「反正事情已经结束,吾要回汗青编。」悦兰芳手在脸上一掀,现出他原来的面貌和一头深红的发色,语气一转回复了儒家口音。「吾和天策真龙不会有交集。」 「悦兄,你说的倒是肯定,但天策真龙会放弃你吗?」 「谁理他!」悦兰芳轻哼了一声,「更何况有汝这掌握文武半边天的素还真在,何须有用到吾的时候。」 「但是,我活也活不久了,你确定死人能辅佐天策真龙吗?」 「汝说什么?」悦兰芳一惊,又说:「汝明明看起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 「我好歹也是名大夫,难道会不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 「可是舒石公前辈说汝还可以……」 「少至数月,多则一年,是吧。」素还真说出悦兰芳来不及说出的话,「如果我没有妄动真气,的确可以多活些时候。」 「那汝为何要动用真气?」催动真气,对伤者而言反而是缩短寿命的危险举动。 「与其躺在床上一年,还不如让自己能动,素还真不是乖乖等死的人。」 「汝简直是乱来!」 「是啊!我是乱来,但总比躺在床上什么事也做不得来得好。」 「汝!……算了。」 「但,现在又不是素某能安心离去的时候,偏偏大限将至,可否请悦兄答应劣者一个请求?」 「汝该不会想……」 「没错,悦兄果然脑智过人,一猜便猜中劣者的心思。你的答案是?」 「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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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啊!」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但这一方之地的隔音效果做的太好,声音几乎无法传到墙壁的另一头,只闻惨叫声不断回荡。 「啊!真是悦耳的惨叫声啊,策谋略汝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一身火焰般的深红华服,手持羽扇轻摇,好不惬意的汗青之主-悦兰芳姗姗地走下阶梯。 「你……」一身血淋淋几乎快不成人形的枯瘦老头被术法禁锢着,曾经威风一时,如今却是狼狈模样,教人无法想象眼前的人是曾策动武林一连串阴谋的人。 「按照你那本整人酷刑一百招下去做得来的结果嘛!」黑衣少年也出现在阶梯旁。 「杀……杀了我,否则我一但逃出去,我会把帐一笔一笔地讨回来!」血沬,不停地自口中喷出。 「哦!请便。」悦兰芳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一瞬间禁锢策谋略的术法也同时解开,获得自由的策谋略疯狂地逃向出口,而悦兰芳及洛子商并没有阻止,只见悦兰芳挥扇掩住唇边的一抹笑,「不过……」 「哇啊啊啊啊啊啊!」策谋略才踏出出口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叫。 「不过,也要有本事才出得啊!」很坏心的,悦兰芳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全。「啧啧啧!洛子商麻烦汝把那家伙拖回来吧。」 说是出口,其实是踏入另一个迷宫的入口,这囚禁策谋略的方室位于巨大迷宫的中央,不熟悉路径的定会在里头迷路,再加上素还真及屈世途精心策划的三步一机关,五步一阵式,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中标的,为了增加策谋略逃亡的乐趣,擅长术法的舒石公也在机关及阵式中加入了术之环境,更是让人难以脱身。 方室之内,有着难以想象的众多酷刑折磨;方室之外,有诡谲难脱的巨大迷宫;策谋略想要逃离这个巨大迷宫,在有生之年,难矣! 洛子商将陷入昏迷中的策谋略拖回方室之内(真的用拖的...),重新用术法将策谋略禁锢住。 「你又带了什么来?」洛子商看到悦兰芳手上拿了好几本的书册,好奇地问着。 「哦!这是素还真要吾带来的,里面有如何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一百种方法,还有古代酷刑秘录、xx国十大酷刑、如何建造设备齐全的酷刑室等等,都是跟酷刑有关的书籍,要拿来招呼策谋略用的。素还真还说,如果不够,可以去他琉璃仙境的地下书库找,保证齐全应有尽有。」 「哇!素还真对策谋略还真是恨到骨子里了。」 「当然!吾也会提供汗青编中独有的酷刑。」 「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难道汝就不想恶整策谋略吗?」 「笑话!都是他害的,少了一个可以斗嘴的对象是很无聊的。没加倍奉还,我洛子商名字倒过来写。」 「哈哈哈!」悦兰芳大笑,「对了,素还真在找汝。」 「哦,那我们上去吧。」 洛子商和悦兰芳沿着阶梯走向出口,门砰然阖上,方室内独留策谋略以及术法酷刑。
「听说,你要扮成素还真?」 「是啊!反正定风愁也该功成身退了,再加上也该是素还真出现的时候了。」 「那你为何要扮成素还真?」 「洛子商汝以为素还真目前的状况能撑得住繁重的国务吗?」 「的确。但你会答应,真是出人意料,我还以为你早就想汗青编了。」 「是想,但还不是时候。」反正,天策真龙还剩一次机会,扮成素还真,天策真龙一定认不出他来的。悦兰芳得意地暗笑着。 但后来悦兰芳后悔假扮素还真,因为事实证明,天策真龙还是认出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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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我?」 回到玉篱园正要上步云崖的洛子商,在往步云崖的小径上遇到了素还真。 「嗯,想请你送封信。」 「你可以请秦假仙帮你,不是比较快。」秦假仙不是在这附近吗,大老远把他叫回来不是反而费时? 「因为这封信需要你亲自帮我跑一趟。」 「哦,是要给谁的信?」 「魔流剑.风之痕。」 「啊?!」 「前辈现在在孤独峰,就麻烦你帮我跑一趟。」 「可是……可是……」听到信是要给风之痕的,洛子商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请别人送去也可以吧?」。 素还真一笑,自怀中拿出信,二话不说硬塞给了洛子商,「信,非你亲送不可。」 「为什么一定非我送去不可?」认命似的,洛子商将信仔细收好。 「因为你师父和风之痕是朋友,徒弟送信过去是理所当然的。」 「是吗?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不,你现在就去。」 「啊!有没有搞错?现在去,到孤独峰都已经黄昏了耶!」 「没关系,你就在孤独峰过一夜再回来。」 「你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而且风之痕前辈会不会留人过夜也是个问题。 「呵!我才不会拿秋年最疼爱的徒弟开玩笑,你就放心送信去吧。」 「好吧。我明天早上会回来的。」 「慢走。」 素还真看着洛子商踏离了步云崖的范围,才松了一口气。 「汝这样做,好吗?」一抹深红的身影出现在素还真的背后。 「嗯。」 「有时,吾真不懂汝在想什么,」蹙着眉,悦兰芳无法理解素还真的想法。「很少人像汝在这个时候能这么坦然面对死亡。」 「说真的,我也很怕。」 「是吗?」 「是啊,怕的不得了。」 畏畏缩缩装作害怕模样的素还真,看得悦兰芳轻微嘴角抽搐,有种想扁人冲动,「不介意,吾可以亲自送汝上西天。」深红身影磨拳擦掌中。 「耶!真是开不起玩笑,你的修养变差了,是不是因为天策真龙的关系?」掩嘴偷笑,素还真完全无视悦兰芳怒气高涨。 「素.还.真!」不行,不能生气,他要维持高雅的形象才行,「哼!」收起狰狞脸孔的悦兰芳,负手于背,羽扇轻挥表现出汗青之主的气质。 「果然是因为天策真龙的关系。啊!」 素还真话才刚说出口,马上被悦兰芳追着跑,但没二下就被悦兰芳抓住压倒在地。 「汝非说这些气死人的话不可吗?」气归气,他悦兰芳还是很有修养及风度的。 「哈哈!谁叫你这么容易就被挑动情绪了。」 「这么说来,是吾不对了?」眉已挑高,一脸不爽的悦兰芳正瞧着素还真还能迸出什么奇怪的回答来。 「不要让自己后悔。」敛了玩笑的脸色,素还真一脸正经地说着。 「汝在说什么?」 「别让自己后悔。我只想对你说这一句话,意思你应该懂的。」 「……多事。」默然了一会,悦兰芳只轻吐出二个字。 「就当我多事好了。」 「那需要讲些气死人的话来激吾吗?」悦兰芳站起了身,也顺手拉了素还真一把。 「以后……就没机会和你这样讲话了。」 「你不会死的。」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拂尘轻挥,「我的梦已经灭了,大限也至了,这样就好了。」 「梦灭了,可以再筑一个。」 素还真摇了摇头,「我没力气再筑一个梦了。我,活够了。」 「可是……」 「不用再说了。」淡淡的笑容,却是令人感伤的笑容,「或许,明天你再来,就瞧不见我了。」近几天来,呕血的次数是愈来愈频繁了,很快地,眼就睁不开,再也看不到这尘世的初阳。 「不会的!」 「或许吧!」乍然的风起,素还真拨了拨雪白的长发,「起风了,悦兄要不要到步云崖上聊聊呢?」 「也好。」
枫染红,清风起,闻声回首,故人已在梦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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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肃冷的孤独峰,站在顶上的白色魔物,失去今生唯一对手的风之痕,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前辈。」望着那白色的背影,吶吶的开了口。 「是你!有事吗?」回首,一身黑衣的洛子商和忆秋年有着类似的气息,却不是忆秋年,今生唯一的对手失去,站在风中的感觉竟是失意。 「素还真要我带封信给你。」洛子商有些惊慌失措将信掏了出来,交给了风之痕。 「嗯,辛苦你了。」接过了信,风之痕便把信拆了开来。
「致风之痕前辈: 忆秋年之仇已报,劣者感谢铭心帮助。劣者有一事,恳请前辈帮忙;劣者已是风中残烛,寿命将尽,唯独放心不下秋年之徒-洛子商,希望前辈能在劣者走后,能代秋年看顾洛子商这个晚辈,若前辈答应,就请前辈让子商在孤独峰留宿一宿。 清香白莲素还真 绝笔」
「你看过信的内容吗?」风之痕看向送信来的洛子商,想探探洛子商是否知情。 「没有。」摇了摇头。 「天色已晚,你就在孤独峰留宿一晚,明日再走。」 「多谢前辈。」
逍遥游21
秋风萧瑟,暮日晚照,寂冷的步云崖。 在送走悦兰芳之后,素还真只身一人站在坟前,衣摆飘动中更显得孤凉。 「要入夜了,秋年,今晚我们来赏月吧。」该是悲愤,脸上却是安然的表情。「今天是十五,太阴正圆,星空也会很美吧!你不爱喝酒,那我为你泡一壶你平时爱喝的碧螺春。」 日已落下,月悄然西升,暗黑的夜空已挂上了点点繁星。 素还真在屋里忙着,忙着泡一壶赏月时欲饮的茶水,突地一阵昏眩袭来,一个不稳,脚下已是虚软圯坐于地,铿然一声,手中的一壶茶倾了,洒了,也跌碎了茶瓶。 「啊!可惜,又得重来了。唔……」没有预警,鲜血突然自口中涌出,素白的前襟染成了一片血红,血水落了地,溶入了茶水,甘醇的茶香混着血的腥甜。 「衣服脏了,得换一件才行,我可不能这么狼狈地和秋年一起赏月。」举袖抹去了唇边的腥红,走向自己的房间。 换了衣,也重泡了一壶茶,带着两只茶杯,素还真走到了忆秋年的墓前。 「今晚的月真的很美,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秋年。」靠着墓碑坐了下来,将一只茶杯放在墓前,斟满着澄金的茶香,缓缓地在空气中散开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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