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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悠悠上部——镜台尘

时间:2008-11-17 14:02:52  作者:镜台尘

四庄三院的人虽然常常作为常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由于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因此其实平时互相间的接触很少。百灵庄和冷箭山庄更是极低调,百灵庄因又多添几分神秘的味道,而更不为人所深知,以往我并不觉得什么,如今,我却是真觉得,没能早点与那人相识相熟,实在是莫大的遗憾。
看着大哥对着我深思的样子,我几乎有些被看穿的尴尬。
只是那个清淡的人影,那抹因藏的太深而不被人察觉的痴怨,时时绕在我的心头,仿佛是刀刻了一般的挥之不去,我实在按耐不住自己,想再见那人一面的心强到令我自己都觉得讶异。
没想到他却没来,心,瞬间落入极度的失望,我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古怪,对那人的执著,似乎是微微过了,但我却并不愿意就此深想。
没见到那人,我便没什么兴致,正想着怎生托个辞先离了席,却忽地出了一件大事。七王府三公子居然遇害了,且死状...委实恐怖了些。
四合天城向来平静,从没有过这么恶劣的手段,让人看着,不由心里一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死的人是七王的公子,七王爷受打击颇深,几乎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但七王到底见惯大场面,终于慢慢仿佛镇定下来,忽然差了人耳语,那人应了之后,便飞奔着去办了。
我知道,这必是差人去请那人来,百灵庄的百灵令向来被人在心里想的神乎其神,何况,七王府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不出百灵令,出于礼数,百灵庄也该要有人出面,而今七王既然亲自差了人去,来的若不是庄里的事令人,便显得不尊重了。
如此一来,想到今晚必能见着那人,心下居然只剩下紧张和兴奋,几乎都忘了面前这件大事了。
"禀王爷,百灵庄事令人忘尘公子的轿子到了,此刻在门外侯着。"也不知我出神了多久,在回神时,他却已到了。
"快请进来吧!"
"是"
看着他缓缓的步入正厅,我的心一阵狂跳。待看清他的苍白的神色,又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痛,数日不见,他怎么憔悴了这样许多。
进了厅,他向七王淡淡的行了礼,倒是不卑不亢,只是间歇一阵清咳,让我听得难受。
"忘尘公子可是身体欠恙?"直到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才知道自己居然冲动的就这样开了口,看到他和众人似乎都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我,我不禁面上微微一热。
"有劳挂心了,在下一切还好。"他只是淡淡的回了这样一句,在旁人看来,真是极冷淡的性子。但我不会看错,他眼中飞闪而逝的一丝寂寥,纵然极快,却那样牵动人心。
我想,我是有些痴了。
"忘尘公子,小儿的事,唉,想来也不必再说了,也不知是哪些人的手段,竟然这般残虐。"
我听得七王这般说,便是话中有话,他却似乎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似的,淡淡的沉吟了一下,便轻道:"可否请王爷带忘尘到三少的房中看一看,在下或能看出些什么。"
心里不禁暗暗为他这句话喝彩,这样一句话引人微微有些猜想,却又偏生什么意思都没有,与众人面前不算推诿了王爷,却又赢得私底下婉拒的机会。水忘尘啊水忘尘,你做得这百灵庄的事令人,却也不单单凭的只是天赋的异能啊!
"本王丧子之痛,还望水公子体谅。"
"七王爷请放心,若是忘尘能尽之力,必当用心。"语气平淡而不失恭敬,情理二字却掌握得极有分寸。不让人窥见全部,却也绝不让人失了遐想。身为事令人,果然需处处维护百灵庄的名望。
只是水忘尘,这样步步为营的为他人,你自己,却有多累?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辛酸,似乎从我见到他的画像那一日起,一切,就都不同了。
"我可否与忘尘公子同去?"惊异的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是我今晚第二次不能自控,我赶快回旋道:"七王,刚才我也起了些猜测,虽未能肯定,但和二位同去,或者也能有些助益。"
水忘尘不置可否,七王看了看我,终于黯然道:"那不如由冷公子带忘尘公子去看一看吧!小儿之状过于惨厉,本王...本王..."他没有说下去,却实在也不必说下去了。
我正欲开口谢允,身边的人却比我更早开口一步:"王爷,我等都是来客,还是烦请王爷找一个王府内说得上话的人给我们引路才好。"水忘尘的心思却极是细腻,这到底是我比不上的。
"也罢,莒总管,你带二位公子去吧!"七王说罢,便黯然的挥了挥手。
我和水忘尘皆微微的颔了一颔首,算是回礼,便跟着那莒总管向三少的房间走去。
"忘尘无礼,还未请教公子名讳。"走到回廊的时候,正在出神的我,却忽然听到他这么说,微微一愣后却忍不住从心底涌上十成的喜悦,我原本正不知怎么和他攀谈,没想到这一次他却主动地问我的姓名。
"在下冷寰,不过与在下相熟的人,都称呼我为子悠。"不知不觉地,我居然把只有少年时代在学时的名说了出来,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也许,我只是希望,他,能唤的我亲近些。
"子悠,"他听了仿佛有些微微的失神,忽然神色有些摇曳,回廊里光线暗淡,我便什么也看不清。却在这时,又听到他低低的清咳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解下了自己的外袍,盖到了他的身上,短短一瞬的交触,发现此人竟是清瘦的使人怜惜。
他显然有些错讹,抬起头有些困惑的看我,我不禁脸上微微一热,稍稍退了一步。
"在下唐突了,只是忘尘公子看来是有恙在身,还,还请多多在意些自己的身子。"原先有些尴尬,到得后来,也不知怎的,居然只是觉得心头一片软软的柔情,竟然掩藏都掩藏不下来。
他看着我,却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谢,那件袍子,他却是披着了。
我发现只是这样,就让我的心头有说不出的温柔喜悦的舒畅。
一时间,我居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希望,通向三少房间的这段路,最好永远走不完。


3
仿佛重新看见三月的桃花,漫天粉红粉白的飘,疑似入了梦。而那人就在这样漫天的粉红粉白里走近,温柔的笑着,说:
"子裴,我叫做子裴,但我爱听你叫我裴..."
裴,裴吗?
恍惚又入了那园,春暖艳阳,四处宁溢,在桃树下莫名就贪了睡,迷迷糊糊的却有人近身来加了袍子,模糊的看去,是那人淡淡宠溺的笑颜,小傻瓜,这样就睡了,你着不得凉的...
那一刻,心颤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我想,我真的是恍惚了,我居然把他和记忆中的裴重叠起来,完完全全重叠起来。
淡淡的苦笑,幸而夜色掩去了这般多余的神色,水忘尘啊水忘尘,你可是又在犯浑了?!那些时节的事,便再好,也是过了的。如今的水忘尘,是掌得百灵庄上下百余事务的事令人,再不是,也不可能是四年前稚弱的在学少年了。
重新纳了繁芜的心思入正途,身上却是披了那人的袍子,还有淡淡的余温,气息很干净,此人不知是冷剑山庄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数日内一连遇了两次。四年间,我百灵庄几乎和其他的三庄三院无甚直接的接触,大家之图也不过具各相安无事!如今四合天城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将要不得安生起来。
"冷公子,忘尘公子,这就是发现三少遇害的主室,忘尘公子,还请您多多费心了。"
到了一扇朱漆镂雕了八仙斗鲛的木门前,那莒总管便停住了,胃中紧紧地一抽,这一个看去,却不知回了庄子后会有多少个通宵不得寐的寒夜要熬,然而此刻,却是断不能让人看出一点点异样的。
正要镇定的去推门,却没想那人一个健身挡在了前头:"忘尘公子,那三少死状凄厉,公子..."
"冷公子这是何意,竟当了忘尘是女流之辈般的人物了吗?"淡淡平和的笑,便是胃中此刻绞痛一片,我却到底也当了四年的事令公子,岂能就此轻易让人看透了去?!
百灵令,也不是在我的身体里白白供着的。
那人咬了咬牙,目光却仿佛隐隐有些暗涌的光,看出他是真心的关怀而非试探,又想起刚才他披衣的温柔,我不禁稍稍缓了一向清冷惯的面容。"公子好意提点,忘尘心领了,这点皮相的惨厉,忘尘倒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嘴角再次浅浅一勾,这次到不是全然的作态,只不过想起裴曾经说过的话,如今,他若见得我今日这个样子,不知会否觉的惊异。
裴,就不知你可也变了许多吗?
收回散漫的心思,此刻容不得一点分心,此事事有蹊跷是一定的,既然注定了要虐待自己一回,便决不能轻易浪费了。
轻轻绕过那人推开了门,那一具破败而血肉模糊的尸身便就在眼前,那样恐怖的扭曲的面容和挣扎破败的身躯,果然...果然是狠历的手段,看来的确不是简单的事。
尽量让心思显得凝重,我凑近了那尸身细看,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几乎翻腾欲呕,偏生露不得半点端倪,真正苦差事。心底苦笑,只怕是一两个月都别再想睡个安生的觉了。
忍着胃部扎人的刺痛,细细去看这血肉模糊的尸身,越看心却越重重的一沉,终于可以让面色发白,我转过头看向冷寰俊雅温文的面容,"冷公子,你可发现,三少这具尸身诡异?"
"水公子,你...唉!公子有何发现,但说无妨。"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忽然长叹,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冷公子,忘尘相信公子应该也看出,若这具尸身不是被人摆布成这样,那么三少,三少便是自己用自己的右手破腹,杀了自己。"
"公子,这,这怎么可能,三少好端端的,怎的,怎的可能...?"冷寰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倒是一旁的莒总管忍不住出声惊问。
我低头略略沉吟,实则想换得片刻的喘息,待再回头对着尸身细细解释,那冷寰却忽然出声道:"忘尘公子,冷寰刚才所说的疑心便是此事,不如你我二人先离了此处,到前厅上将此事禀明王爷,见了众人细说,也好是一个打算,我想,冷公子既然如此凝重,应该是对此事有一些猜测了吧!"
我思忖他的话,倒也十分在理,当下便沉吟道:"也好,那我们先回厅上去再说,劳烦莒总管了。"心下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若将刚才的情形再经历一番,我也没把握还能维持这幅清冷沉着的面貌多久。
原来,不管自己怎么希望和一厢情愿,有些事,根本是不会变的,这么多年,我充其量学会的,也不过是妥善的伪装,所以现在想想,当初裴会选择离开自己,与他也的确是正确而没有办法的事!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发生了恁大的事,我却心思浮动异常,实在是无聊,此处的光线黑暗,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思集中到一些成型的思考和猜测上,尽量不让自己回想刚刚那具尸体恐怖扭曲的模样。
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攥紧般的痛,那血肉模糊的形象到底还是深深的刻在我脑海里,时时在跳出来做怪了。


*****************************************


我在为一个男人心痛,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了悟,为什么,我对他,有那样平日难以想象的执著。
开始时,因只是想看清那份藏的极深的痴怨,而起的单纯的好奇和仰慕,如今,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变了。
纵然今夜,只是我和他第二次见面。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清冷平淡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一般人,想必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忍耐。但我却无法自已的心痛,似他这般痴性子的人,怎可能真受得了那般恐怖残虐的景象?有着那样真纯的眼神,此人必定是个多情善感的性子,这样的人,连正常人普通的死讯都会让他觉得难以承受。如今却是什么,让他非要伪装的这样一派云淡风清?
只是为了你是百灵庄的事令人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藏起了一些很深很深的东西,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那什么劳什子的事令人。
尽量在黑暗的走廊里靠的他近些,他居然没有发现,水忘尘,你就是伪装的再好,难道能骗得过自己的心吗?若你不是内心早已混乱之极,又怎会显得如此平静的与我几乎是并肩走着。
过犹不及,怕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深吸了一口气,我尝试笑着与他攀谈:"忘尘公子在想些什么,似乎微微有些入神?"
"噢,没有,只是想起一些老旧的传闻。"他回答得极自然,微微蹙了一蹙眉。
"哦?!"
一段浅浅的沉默,胸膛闷得难受,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冷公子,你可有听说过坊间流传的一些关于神算天女的传说。"
"哎?!"他忽然抬起清亮的眸子看着我,让我失了一下神,几乎没有听清楚他的话,看他微微皱起眉来,我才警觉,如今是大事当前,我不该如此散漫造次。
"忘尘公子怎么会想起那些事?"传说四合天城之所以为今日的四合天城,是因为久远之前出得一个神算天女,她的事坊间多爱当故事传说,不过现在的人真听过的,远不如几十年前了。
"冷公子想必是听过一些的,可也听过有关神算天女和四庄三院的那一种传闻吗?"
"这个自然,不过真要说起关系,怕实在的也只有你们百灵庄一家,其他三庄,不过只是个庄字的虚名"而今的人们,之所以喜欢将四庄相提并论,也不过是因为当年那神算天女正是驭使百灵令的第一人,传言她与夫君隐居后,为守着四合天城,将百灵令及驭术赠给了一知己知交,那人却不愿将之占为私有,这才有了百灵庄及每一代的事令人。
"嗯,话虽如此,不过当年的神算天女据说还可以驾驭得林中百兽,且其余三庄从文从武从商,虽然我们自知彼此之间绝无干系,但外人总以为四庄实为一体是这四合天城的支柱。"说到这里,他的眉端皱得越发的紧,看似深思,我却觉得他似在隐忍什么痛苦。
"公子你...你..."想出口问他有何处不妥不适,却又觉得实在是冒昧而唐突,我思量不出该怎么办,不由有些急躁。
"冷公子是想说为什么忘尘无端想起这些事吗?"他淡淡地笑了一笑,再正常不过的样子,我的心却越发绞的紧,更不知该如何去接下文。
"忘尘斗胆猜测,七王府这单事恐实则是个警告,这次的事,许和那时节的传闻有些干系,只怕,莫不真是冲着这四合天城和四庄三院来的。"
眼看快到大厅,他微微停缓了一步,皱眉缓缓说了这样一句几乎让我有些震惊的话。却也不能待我细细发问,他复又一笑,"不如,我们还是进了前厅细说。"说罢便先举步沉着的进了厅子。
七王爷还是端坐在正中,我和水忘尘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伸手揉着眉心,看来疲态尽露,想起这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遇上这等痛事,谁心里也不禁黯然。
"王爷。"我和水忘尘淡淡拱手施礼,那莒总管一入了正厅就退到了王爷身后,垂手立着。
"两位公子,可不知有什么发现吗?"
"王爷明鉴,这一次三少的事,恐是少不得要和百灵庄扯上些关系了。"水忘尘忽然如是开口,厅上众人这一惊皆非同小可,我也委实错讹,百灵庄一向将百灵令藏护的极其小心,往日不是没有听说有贵胄们故意犯难想窥测百灵之能,却每一次哪怕耍尽心计用尽手段也从不能成事,不知何意,这水忘尘今天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七王听了他此言也是微微一惊,面上到第一次露出些欣喜之色来,"公子,公子如是说,想必是愿意用百灵令的灵能来解此事了?"人人都猜测百灵令的神秘力量,却谁都没有真正见识过,若真能以此事借的水忘尘开口事令,一方面固然是能尽快雪得三少被害之冤的真相,另一方面,却也十足将是七王府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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