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沐剑愤而大叫,手抓住椅子青筋崩裂,愤怒非常,"天峰道兄,这里可是道家第一派的大殿,怎麽能容许一个妖精大发厥词?成何体统!" "你怎麽不问下绝尘,他们是怎麽死的?死的时候有几个是穿著衣服的?"火儿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炸弹不停的扔出来,还一个重似一个,打得沐剑张口结舌,再怎麽想舌绽莲花也无力回天。67 "火儿。"玉簪轻轻环住火儿激动得颤抖的身躯,那样痛苦的经历,回忆都是很难受的,可是,为了帮助自己和绝尘,他居然当著这麽多人亲口说了出来。 泪水从美丽清澈的眼眶中汩汩流出,濡湿了火儿的前襟,也抚平了他不安激动的心。 "绝尘,你告诉他们我说的是不是事实!难道因为是妖精,就可以任由所谓的名门正派,修身修道的人肆意凌辱吗?" "火儿,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大冰块,我们走,离开这里,不要理他们了。"玉簪受不了的大叫起来,为火儿心疼,为绝尘心疼。 这些事明明是那些坏人不对,为什麽要罚大冰块?为什麽要让火儿受那麽多的苦? 为什麽人妖不能共存?为什麽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 为什麽人妖不能相恋?为什麽我们不能在一起? 玉簪的头像要炸开一般,里面有无数的声音在问为什麽,一声响过一声。 有个冰冷无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没有什麽为什麽,人是正道,妖是邪道,这是千百年来永恒不变的真理。自从你幻化成人形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逃不开这个命运。受死吧。 啊!玉簪大叫一声,手一软,从火儿身上滑落,人也往地上倒去。 绝尘身形方动,天峰厉喝一声,"绝尘!"z 艰难的合上眼帘,将那个人影从眼前抹去,却无法将他从脑中抹去,竖起耳朵捕捉那里的一举一动。 绝心一直在他们身边,并未走开,一见玉簪晕倒,便伸手去探脉象,"没什麽大碍,只是压力太过,晕了过去。" "臭道士,玉簪都晕了,你还不过来吗?"火儿瞪著绝尘的眼睛里像是有团火在熊熊燃烧。 绝尘就算低著头,也能感受到他有多麽的愤怒,可是,天峰在这里,师门在这里,那一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你忘记答应过玉簪什麽了吗?送药上山後,就跟我们一起浪迹江湖, 从此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这些话你都忘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耍著他玩!"火儿的指责如此尖锐,不光刺痛绝尘的心,也刺痛他自己的心。 难道玉簪要跟自己同一命运吗?难道绝尘也是骗他吗?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若真是如此,玉簪要怎麽办,那麽幸福的等待著以後的玉簪怎麽办,他要如何渡过漫长的余生! 颤抖的手指指向天峰,"是因为他废掉了道行,帮你顶罪吗?"看一眼怀里的玉簪,脸透明得像随时都要化为乌有般,失去绝尘你会有多麽的痛,不,我不会让你这麽痛的,绝对不会。 "此次的事情因我而起,要顶罪也由不著他!"再看一眼玉簪,无限留恋的,然後将他交给绝心,站起来,走到大殿的中央。 "绝尘,我把命赔给他们,你就可以跟玉簪走了!"火儿右手微光闪过,冰冷锋利的剑尖横过颈部,便待使力。 "不可。"燕清情急大叫,仪态尽失。 绝风离火儿最近,一见不好,真气激射而出,在燕清喊出不可之时,已击上剑身,将火儿幻化出来的剑打得无影无踪。 燕清急步上前,众人纷纷给他让道,"你怎麽如此莽撞!"气急败坏的数落火儿,"你就算血溅当场,国师废掉的道行也不可能恢复,绝尘更加不可能跟玉簪走。" "可是,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怎麽做。要怎麽做才能把臭道士还给玉簪, 我不知道。"火儿失神的哭倒在燕清怀里,"玉簪要怎麽办, 他要怎麽办?" 哀切的哭泣响彻大殿,众人所不耻所谓的情情爱爱,但也闻之伤心,都面带黯然。 "这事需从长计议,你不要乱了方寸。"拥住火儿,转身面对天峰, "本宫的朋友晕厥在大殿上,恐不宜再长途跋涉下山,不知国师可否安排几间厢房他让稍做歇息?" 天峰望向昏迷中的玉簪,心有不甘,却也无法拒绝燕清的要求,"那是自然,三殿下愿意下榻敝派,盘恒几日,是敝派的荣幸。这边请。"打头带路,却将话说得很明显,只是几日,不可久留。 殿内连番大乱,绝尘始终将像个幽灵般,隐藏在天峰凌厉高大的阴影之下,悄无声息。 燕清的目光在他身上盘恒几圈,便转身跟上天峰走出大殿。 弟子一波一波的也渐渐退走,唯有绝尘还站在那个角落,至始至终,不曾动弹。 空旷的大殿,如此雄伟,如此压抑,孤单的身影在它的压迫下,如沧海一粟般渺小,无能为力。 68 "臭道士,一点鬼用都没有,回到山上就跟被剪了舌头一般,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火儿在房间里暴走,不停的咒骂。 "嗯,那个,有没有舌头好像都无关吧。"燕清被噎住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帮忙想想办法啊。玉簪都急晕过去了。" "尊师重道,对於绝尘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何况国师为了绝尘,将所有的过错都承担了下来,道行全毁,让人拘走五魄,以後就是废人也不如。" "那又如何?又不是臭道士逼他的,是他自愿的,没人要他那麽做。我也可以把命给他们,要不是你拦著,说不定......"说到火头上,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声调,接触到燕清责怪的目光往床上望去,还好,没被吵醒。 "你今日在大殿上太过莽撞,如若不是绝风手快,拦住了,绝尘回不来,你又死了,玉簪醒过来,要他怎麽办?"燕清没有说出口的是,还有他,怎麽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早知道就不让他回来了,一走了之,回来干什麽!"小声嘟嚷。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没有担当。做下来的事当然要承担後果,即便当时不是绝尘的错,但是於情於理都应该回来交待一声的。" 燕清也很头痛,天峰作为一派掌门,云泽国的国师,居然会为了绝尘一个微不足道的二代弟子牺牲这麽多,实在是情理不合,念及在绝尘身上的种种区别对待,看来必有隐情。 "交待得好了,交待得一去不回了,把自由都交待没了!"火儿像泄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坐倒。 再狂妄也知道,璇玑门是他放肆不得的地方,绝尘如果决意留下,谁也不能强行把他带走,除非...... "燕清,不如你跟那个天峰说,要绝尘跟你回宫,这样不就行了。"为自己突然迸发的灵感激动不已。 燕清否定的摇摇头,"依在下所见,国师对玉簪恨意颇深,明知我们同路,绝不可能会放绝尘下山,必定会以绝尘要受罚为由留在山上。" "他不是把所有的错都担了吗,还要罚臭道士什麽?" "国师今天公布的是对外的处罚,是给百剑门掌门以及天下同道看的。关起门来,教内肯定还有对绝尘的惩罚的,长老们不会就这麽算了。" "那现在......?"火儿一向机灵鬼变却也无计可施。 "只有等,等绝尘来给我们一个交待。" 燕清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已是深秋了,窗子外面种著一棵无名树,春天时想必枝繁叶茂,现在却已全部掉光,只余几根树干在风中摇摆,上面空无一物,一片萧索。 时间过得真快,第一次见到绝尘和玉簪时,还是初秋,绝尘还是千年冰山,玉簪还很调皮捣蛋,那个时候,情愫未生,一切也如初秋时节,生机勃勃。 入夜,凉风一阵阵的吹来,呜呜咽咽,像在倾诉什麽。 天玄山的夜出奇的冷,不知是山太高,抑或是心太孤单,燕清和火儿相对而坐,烛火在中间摇晃,不是平常温暖的桔火红,反而呈现出奇异的青色,带著清冷的凉意,闪得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月亮走到天空的中央,燕清他们才等来了绝尘,沐月而来,满身寒霜。 69 "臭道士,我只问你一句,跟不跟我们走?"火儿一见到他来,冲动的上前,揪住衣襟,直问到他脸上。 "以後,玉簪就交给你照顾了。"绝尘缓缓的说,话中的不舍显而易见,"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他。" "你什麽意思?"火儿不敢置信,"你不要玉簪了?要把他给我?" 回头望向那扇房门,那个人儿还是昏昏沈睡,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天翻地覆。 "什麽叫做我很喜欢他,告诉你,臭道士,我只是贪他美色,耍著玩而已,等上过发觉没什麽意思,就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你不要妄想把他丢掉,我不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万种风情千般风流皆化成利箭根根,火花朵朵。 绝尘垂首不语,半天才缓缓说,"你不是。"干脆利落,毫不犹疑。 火儿急得跳脚,燕清将他拉到身边,制止他继续闹下去,问向绝尘,"还有没有转机?" "玉簪惯喜惹事生非,火儿根基太浅,两人在一起,恐会生不少事端,望殿下看在火儿的份上,多多担待玉簪一些。"绝尘答非所问,完全是托孤的意思了,将以後种种安排得妥妥当当。 燕清细看绝尘面上,死灰一片,竟是一点生机也没有似的,好像对尘世的一切都已绝望,"师门对你的处罚如何?" "面壁思过,终生不得下山。"l 他们都安静了下来,夜虫在黑暗里叫得欢乐轻快,叽叽喳喳,以後,就是它们长伴绝尘了? 十年,百年,年轮转动,夏虫不可语冰,人生却嫌太长。 那扇门关得不太紧,玉簪就在门背後,浅浅睡著,轻轻呼吸,因为有了他,空旷寂静的天玄山也变得温馨起来,空气中除了冷清,还加上了一些淡淡的玉簪花香,飘散在山间。 微弱的烛火透过门缝缓缓流泄出来,在阴暗的大地刻下纵横的网,网住绝尘,无法挣脱,又必须挣脱。 刀山火海他都不畏惧,但里面的人儿,却是不敢面对。 踌躇半晌,终是迈步上前,长痛不如短痛,痛过忘掉,永不相见,无须怀念。 "既然都不跟我们走了,还找玉簪干嘛。"火儿一脸敌意的拦在门前。 "让他把事情说清楚,这样,对玉簪也好。"燕清拉住火儿,"陪我到处走走,天下第一大派,以後恐怕也没有机会再来了。" "屁第一大派,第一狗屁不如派。"火儿骂骂咧咧的,但还是乖乖的跟著燕清走了。 如果不说清楚,玉簪恐怕这一世都不会安心,心心念念,还不如死心断个干净。 手指贪恋的在细致的脸上游走。 这是玉簪的眉毛,浓淡适宜,秀丽的延伸著。 这是玉簪的眼睛,睁开时,调皮的转动,又偶带温情。 这是玉簪的嘴巴,不管什麽时候品尝都温暖如春,甜如蜜糖。 曾经,这美丽的一切都属於他,将来,都要属於火儿了。 绝尘嫉妒得要发疯,恨不得将玉簪揉碎了,镶进自己身体里,让任何人都不能抚摸到一分一毫。 可是,他不能,天峰不容拒绝的做出一切,造成事实,他,不能忽视,不能漠视。 属於璇玑门的重担,在那一刻从天峰身上转嫁到了他的身上,那个修道的终极目标,成仙。 他必登仙途,舍弃尘缘。 70强X上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嘤咛一声,玉簪醒了过来。 绝尘闪电般收回流连在脸上的手,离开床边,站在燕清曾站过的位置,望著那一树虚空,满天星斗。 一颗流星划破天空,循著既定的轨迹坠落地面,这是它不变的宿命,犹如绝尘,也有前世今世,追随而至的宿命。 "大冰块,你回来了。"玉簪惊喜的扑了过来,贴上绝尘并不宽厚,却很结实的背,脸紧紧的挨在上面,可以感觉到心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那麽真实。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好吓人,有人要杀我,而你又不理我,吓死我了。我真是笨,你怎麽会不理我,我们发过誓的,永远不分开。"带著清冷的颤音,有一些不确定。 绝尘扯掉玉簪围在腰际的双手,重重的甩落。 "滚下山,我不想再见到你。" 目光尖锐冰冷,犹胜初见,直剌得玉簪蜷缩起来。 "这肯定是梦,还没有醒来,不行,我要醒过来,这个比刚才那个还可怕,要醒过来,我不要听。" 玉簪举起右手就咬,血奔流而出,灌满整个口腔,然後溢了出来,顺著细细的脖颈流下,染红了轻薄的中衣,点点桃花,片片飞红,居然像是镶上去的一般,天衣无缝,美丽无双。 血,原来这麽豔丽。 玉簪没有松口,任由温热的液体像条小溪,蜿蜒而下,也不松口,"一点都不疼,不疼,梦里咬起来果然是不疼的。" 泪水不知不觉爬满整个脸颊,"可是我想醒来,不想再做这个梦了。"说著,更使劲的咬下去,咬出森森白骨还不放弃的狠狠的咬,好似那并不是他的手。 "够了。"绝尘用力一推,玉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到了凳脚。 璇玑门的厢房里统一放的都是冰冷的瓷凳,据说产自某个名窖,一望无际的白做的底色,上面勾勒著浅浅的花案,用天空那样晴朗的蓝色,青蓝的花在怒放,青蓝的鸟在歌唱,青蓝的鱼在游水,清澈亮丽,现在又开出了红色的桃花,在云烟深处,冉冉开放。 玉簪噙著泪珠,哀哀的说,"不疼,大冰块,我不疼,怎麽也不疼。" 血已由小溪变成了河流,汩汩流向地面。 "你作出这副狐媚样子来给谁看?青城他们已经死了,兽妖也死了,难不成你还想来诱惑我吗?" 恶意的扭曲,怎麽也比不上扭曲的心,已不再跳动,被丝丝的绞碎,血肉模糊,仍要继续。 "大冰块,你说什麽,我听不懂。"玉簪使劲的摇头,血花飞溅。 有一些也溅到绝尘青色的道袍上,曾经有人说,青色是最冷的颜色,飘渺疏淡,但是,现在那样脱俗的颜色因为这星星点点的红,而看起来不再冰冷孤高。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遇到兽妖发生了什麽吗?现在就告诉你。" 绝尘提住玉簪的手臂,将他甩到床上,背重重的撞上实木的床板,巨大的疼痛猛的袭来,让他有瞬间的昏眩。 绝尘停止了动作,眼里闪过一抹痛楚,一定要这样吗?遗忘必须通过怨恨才能做到吗?曾经发誓再不让他受一点伤,难道到头来,伤他最痛最重的,要是自已吗? 不。 他飞快的伸出手,暗念咒语,止住血流不止伤口。 "大冰块,你明明舍不得,为什麽不承认。"玉簪一回复清醒,便见到绝尘在为他疗伤,欣喜的握住忙碌的手。 不能功亏一篑。绝尘下狠心,唰的一声,将斑斑点点染满血迹的中衣撕烂,"舍不得?我只是不愿意对著一大滩血来做,恶心让人硬不起来。" 三下两下,将玉簪的衣服全部扯烂,让他晨露般清新诱人的身躯裸露在空气中,瑟缩发抖。 "想知道兽妖当时做了什麽?像这样。"恶意的揪住微微挺立的茱萸,毫不怜惜的揉搓,"还有这样。" 71强X下 另一只手直线向下,没有一点迟疑的探进了紧密合住的菊花中,"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今天统统告诉你。" "不不不。"玉簪拼命夹紧双腿,想向上移动,躲开那只给他带来疼痛与耻辱的手指,却因上身被死死按住,而无法动弹分毫,无奈之下只能缩紧後庭,不停的收缩,想通过挤压把它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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