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龙九天。" 琴弦,终于断了,只有汨汨的鲜血仍不停歇,象生命流逝般无可奈何地浓绸哀绝。 一切都结束了。 堪不破的情天恨海,理还乱的前尘旧梦,都随着生命的消陨而湮灭。
身后传来闷雷般连续巨响,龙九天却没有回头看那烟尘弥漫,土石翻飞,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凤梧桐在斜晖中几乎融为一色的血衣:"没想到你。。。。。。" "什么?"凤梧桐转身。 没想到你是个如此温柔的人。 但是龙九天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掩饰地苦笑:"我是说,或许我们不该来打扰他们。" 凤梧桐远望天边如血夕阳,轻轻摇头:"不,这对于他们而言反而是一种幸福--一种彼此坦成的幸福。" 龙九天正欲答话,神色却是一僵,两道细致的眉颦起:"玄狱?。。。。。。!" 凤梧桐愕然回头,看向那个玄衣如墨,剑气似冰的身影。 "为什么?"玄狱那双与李卿阳极其神似的眼眸中蕴涵了无限的怒火,他一步一步地逼近,"给我一个你在熏香中下药的理由。" 龙九天挑挑眉,玄狱苏醒的时间比他估计地要快呢,就算是清醒后马不停蹄地追来也未免太快了。"玄狱,雁霄死了--壅陵,也崩塌了。" 玄狱愣住,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雁霄。。。。。。死了?壅陵--?"即使已经决定和曾经的家族再无瓜葛,但他--毕竟是他的父亲啊!他扭过头,阴沉地看向凤梧桐的一身血衣:"是你动的手?" 玄狱似曾相识的清俊容貌证实了凤梧桐的猜测,他长叹一声:"你似乎还有私事要料理,梧桐先走一步。" 龙九天还未发话,凤梧桐就已经被一道黑影挡住去路:"我--有说你可以走吗?" 凤梧桐微微一笑:"你想拦我?" 玄狱急痛攻心,与凤梧桐又素有嫌隙,当下沉了脸:"你大可一试。" 这算什么?凤梧桐有些好笑,争风吃醋的另类表现? 龙九天也不高兴地皱起眉,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了:"玄龙堂堂主听令!" 玄狱又是一愣,他怎么想的到龙九天这时摆出庄主的架势来,这不是在凤梧桐面前给他的下马威吗?但龙九天似乎真的是他命中克星--玄狱只有转身跪下:"玄狱听令。" "此番南下,带了多少人马?" "属下先行一步,余者有玄龙堂教众千人,分批而来。" 龙九天厉声喝道:"玄堂主好大的胆子!连本庄主的话都置若罔闻了!如此大事,你不沿途指挥调度,反而抛下那一千教众--若出了什么差错,你如何承担?!" 玄狱无言可辩,只有低头:"属下知罪。" "即刻返回集结,务必做到不为人知--今夜子时至君玉轩复命。"龙九天一气说完,见玄狱未曾行动,便扬起声音,"玄堂主对我的话有异议?" "属下不敢。"玄狱抬头,神色间是苦苦压抑的痛楚。他起身,还未及看一眼那片蕴涵他无尽伤心的壅陵废墟,便飞身而去--自从跟了他,就该把父子人伦一并抛下--这不是他早就决定好的吗?从他自那群如狼似虎的羽林军手中救出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中暗暗起誓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他却因为皇族血脉而处处受人猜忌迫害!天下之大,竟无一处容身!在他在封国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大臣钦差之时,在他蒙受不白之冤惨遭灭门大祸之时,他的父亲,却已经在西子湖畔,笑看烟霞。。。。。。 他能孝忠的,只有龙月山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凤梧桐神色凝重起来:"这样对他,好吗?" 龙九天双眼渐渐迷蒙:"我很重视他。" 有点讶异他的坦白,凤梧桐看了他一眼:"当着我的面处理庄中事务,不怕我口风不严?" 龙九天转过身,眸色一沉:"不怕--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凤梧桐一凛,却见龙九天转瞬间,又恢复了明艳的笑容:"怎么,你当真了?"他又靠近了几步,"我有甚么事情是你凤大侠不知道的?更何况--我信你。" 凤梧桐神色不变地回望他,脑海中却想起雁霄临死前在他耳旁留下的最后一言: 小心。。。。。。龙九天。 "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有甚么打算?"龙九天轻轻抬手为凤梧桐整衣,"都是血了,不如上司徒家换一件?" 凤梧桐敏感地感受到龙九天动作中带上的三分亲呢,心中百转千回,隐隐下了一个决定,口中却说笑道:"我凤梧桐不至于无处更衣,多谢龙庄主盛情。" 龙九天微微撇嘴:"别闹了,难道你现在就想和我分离?。。。。。。" 凤梧桐扬手止住龙九天接下去的话,认真道:"三日后,我会上司徒家找你。" 三日吗?那还来得及呢。。。。。。龙九天诡异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龙九天再次步入司徒府已是盏灯时分,司徒海父子忙忙迎接出来,笑道:"那个擅闯司徒府的宵小本是我辈之事。龙庄主高风亮节,出手相助,却失踪了两天之久,叫老夫好生挂念。" 龙九天微微一笑:"那个小贼本无关紧要,司徒前辈若要出手定是手到擒来,晚辈虽然不才,也未必会被他绊住两日之久,实为九天后来去拜访一位故人,耽搁了些须时间,反叫前辈担心,九天愧不敢当。" 听了龙九天一番针锋相对夹贬带讽的话,司徒海却只能作罢地苦笑数声。 早有赤练儿带领数名手下自君玉轩迎出,齐刷刷地跪下:"属下见过九少爷。" 龙九天含笑点头:"起来吧。司徒前辈,请恕晚辈舟卒劳顿,先行告退了。" 赤练儿跟上他身边,悄声道:"事情都妥当了。" 龙九天笑容不变:"知道了,叫人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龙九天浸在氤氲的温水中,晶莹如雪的肌肤更显白腻,他舒服地长叹一声,任赤练儿将西域特制的佛手香油轻轻按摩在肩头。 "九少爷--" "恩?" "青龙堂方面一直没有回音,会不会--" 手,突然从水中抬起,水花四溅中轻巧地捏住赤练儿的下巴:"不可能。青将是我的人。"他这些属下啊,就喜欢彼此猜忌,这样多好?永远只热爱他一人,永远只效忠他一人,那些什么联合起来犯上做乱的不臣之举,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边。 "是。"赤练儿踟躇了一会,又开口道,"玄龙堂教众千人已经集结待命,但是玄狱却先行一步,怕是已到了杭州。" 低低地一笑,龙九天突然开口:"知道了,你下去吧。--将门口的守卫也都撤了。" 赤练儿一呆,顿时神色不豫,却没有说什么,起身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龙九天将身子靠后,舒适地仰靠在木桶边缘,"你来的比我想的快呢--现在还没到子时--" 门被无声地推开,玄衣人走进内室,在看见一室春光后,下意识地反手掩门:"属下见过九少爷。" 龙九天挑眉:"玄狱,你还在生气么?" "属下不敢。"玄狱立即单膝点地,"属下只是向您禀告玄龙堂教众已经分散埋伏于杭州城外,随时待命。"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龙九天就这样不着寸缕地起身,跨出木桶,溅了一地狼籍。他上前紧紧将玄狱拥进怀中:"对不起。" 玄狱呼吸一窒:这个永远令人猜不透的男人啊,如此任性,却又如此令人心动!"你没有错。。。。。。你要实现你的理想,凤梧桐是必不可少的。。。。。。我懂。" "不,我不是说这个。"龙九天抬起玄狱难掩疲倦的脸庞,"我没能保住他。。。。。。也没能,守住壅陵--那毕竟是--" "别说了!"玄狱心头一痛,他懂!他懂他心中不足为外人道的遗憾与痛苦!李卿阳毕竟是他的父亲啊!即使已不再有牵绊不再有挂念,在他的记忆深处,依然残留着父亲的慈爱!但是--"我有你就够了,只要你。。。。。。"玄狱微微哽咽,一双手主动环住龙九天湿滑的后背。 感受到玄狱的悲伤一点一点地释放,龙九天放柔了声音:"是啊,你只要有我就行了。。。。。。在这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需要你的人了。" 近在咫尺又朝思暮想的人,那湿答答的长发纠结着他的,淌下一滩一滩深浅不一的水渍,闪着水雾般粼粼波光的双眼,那样诚挚地看着他--玄狱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擒住他的双唇: 如果可以,真的好希望能把你永远禁锢起来,再也不让别人觊觎妄想。 但是--你是龙,就注定遨游九天。 龙九天热切地回吻他,任由玄狱将他抱上床塌,他喘息着开口:"我好想你。。。。。。玄狱。。。。。。真的。。。。。。我很抱歉,不知道如何安慰你。。。。。。" 玄狱堵住他未竟的话语,一双手膜拜着九天细滑茭白的肌肤。龙九天反客为主,张嘴咬向玄狱突起的喉结,那样久违又熟悉的味道!他开始变的疯狂起来,大力撕扯着玄狱的衣服,弓起一只脚,陷进玄狱的双腿之间,极有技巧地顶弄着他的下体。一下一下,惊涛骇浪般的快感顺着鼠蹊直窜脑海! 玄狱扬起头,发出嘶哑的低吟。 龙九天的头渐渐往下,玄狱抬起身子,诧异地看着他的举动:"不,啊。。。。。。九天!呜,恩!"龙九天抬头看了他胀的赤红的脸一眼,真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我只是。。。。。。想安慰你啊。"纤纤手指已经悄然握住玄狱火热的昂扬,送进自己艳红的唇中,用灵巧的舌抚慰那即将爆发的茎体。 脑中哄的一声炸开了,玄狱眼神迷离,无可避免地卷入这场欲望的盛宴中去。"不要,九天。。。。。。你太疯狂了。。。。。。啊!!!!"他断断续续地拒绝着,下体却一下下向龙九天口中深深顶去!温暖湿润地包容着他的,实在太舒服了--玄狱几乎想在他口中爆发之时,龙九天松开了嘴,唇边还沾染着白浊液体的他,媚惑地一笑,就跨坐上玄狱结实的腹部:"这次--让我来吧?" 下腹猛地抽动数下,好容易没有泄出来,玄狱感到自己的坚挺又硬上几分!龙九天毫不扭捏地握住刚硬的茎体,送进已经湿润的菊穴,顶端借着润滑轻松地进去,玄狱又忍不住呻吟出声:"太棒了,九天。。。。。。你--恩,是,是最棒的。。。。。。啊,吸进去了!!!" 龙九天坐下,立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盈,他忍不住自己套弄起来动作起来,口中说道"玄狱。。。。。。我,爱你。。。。。。" 玄狱也激动万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上激烈摆动: 如果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永远没有其他人,九天心里永远只有他一个。。。。。。 一夜春宵。 九天再次睁眼,已经是破晓时分。他轻轻起身,腰部却是一阵钝痛。他看向玄狱眼窝下淡淡的黑影,无奈地一笑,披衣而起。踩着一地未干的水渍,坐至桌前。 他点起案上灯烛,伸手掏出藏于衣服内层的《武侯兵法》。他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翻开书页,书页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龙九天却不曾细看,他直接翻过,直至看见空白书页上画着那些奇怪的器具为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想要筹谋大事者,都必须遵循此道。昔日诸葛武侯数次伐曹不果,自是天命所缺,无可奈何。但惟有那独步天下的水牛木马,令人叹为观止--若非后主昏庸,孔明早丧五丈原,其一十二种玄妙武器通通研造使用,则天下大势,胜负定论,尤未可知矣!然而那部记载凝聚了诸葛亮一生绝学心血的《武侯兵法》,却被其后人妥善收藏,流传了数百年。 "孔明无愧‘卧龙'之称耳。只恨生不同时,否则必为我用,江山何愁不定?!半个时辰后,龙九天已然将书中所绘之图默记于心,他掩卷感叹不已,心中顿起神往之意。他看了看手中的书册,心念电转,将一只手轻覆其上,又是一声长叹:"九天实在任性惯了,若不能做到空前,起码要做到--绝后--只是可惜了这部传世之作啊!" 内力陡运,掌下的《武侯兵法》顿时升起袅袅青烟,在一个寂静的黎明,悄然化做虚无。。。。。。 龙九天吹散了一案灰烬--《武侯兵法》就这样了无痕迹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中原之军事科艺,因此而落后百年。直至后世铁木耳的千军铁骑,带来了西域乃至波斯以西更为先进的军事工具,才扣开中原王朝愚昧无知的大门。 "从此之后,普天之下,只有我龙九天一人得孔明真传!"他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志得意满,几乎就要仰天长笑了。 "练儿,你在外面吗?" "属下在。"赤练儿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属下一直在门外等候九少爷的吩咐。"她并没有忽视龙九天赤裸的胸膛上布满的情欲的痕迹,但她掩饰地低下了头。 "做的好。"龙九天心情大好,自然不计较赤练儿并未离去的违命行为。他拔出一支狼毫笔,将心中所记的攻城兵器默出一二,将纸张递过,"十日之内,着潜伏待命的赤龙堂剩余教众先抢先制造出十部,违令者,斩。"音量不大,显然是怕惊醒熟睡中的玄狱。 "是。"赤练儿双手接过,也压低了声音,神色复杂地看了床上依旧沉睡人影一眼,悄然退下了。 颠覆一切的革命就要来临了!龙九天挥灭眼前不住跳跃闪动的火苗,唇边浮起踌躇满志的笑:还有三天。。。。。。 他的时代,就要来了。。。。。。
司徒海的甲子大寿展眼而至,对于生平日久的江湖而言,武林众人似乎也都习惯并且乐于共襄盛举,更何况司徒海又是那样一个在南武林甚至整个江湖辈分甚高的人物,谁不愿意与其结交?当天的司徒府更是摆足了架子,处处极尽心思,堂皇富丽,一派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景。 华灯初上,司徒府众人忙里忙外,赤练儿看在眼里,撇撇嘴:"他们到是好大的排场。" 一直随伺身侧的玄狱脸色不变,手中的玄光剑越握越紧。 龙九天冷笑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司徒家的财力到还是出我意料。"说话间,他已步上正厅,眼见司徒海从厅中远远迎来,脸上随即换上一副谦逊平和的笑脸:"恭喜司徒前辈六十大寿。" "多谢,多谢。"司徒海殷勤地往里让去,"老夫虚活了这数十年,生平最快就是结识那么多武林豪杰。这下连龙庄主都肯卖老夫一个面子,实在三生有幸。请上座。" 龙九天一呆,忙笑说:"前辈又开晚辈玩笑了。江湖英雄济济一堂,九天何德何敢居上位?" 司徒海也笑呵呵地回道:"龙庄主客气了,这上座首席必定是你坐为佳。" 别人还尤可,惟独黄巢跳出来,大声道:"是极是极。这上位除了龙庄主这等胸襟的英雄还有谁配坐?" 这么一说,司徒海的脸上倒是挂不住了,他的本意的确是拍龙月山庄的马屁,但被黄巢这样不遮不掩地嚷出来,摆明是说中原武林无人么!云空大师,逍遥道人,虽不是当家掌门,却都是成名数十年的武林名宿,这让少林武当的面子往哪摆! 龙九天压下笑意:这个黄巢,倒当真是一个耿直汉子,只可惜也不看看周遭的情势,云空已经变了脸色,逍遥的神色也顿显不快,在场的倥侗掌门杜弦,清城掌门成净,娥眉归心师太,也都皱眉不语。想各大家虽比不上少林武当渊远流长,却也是响当当的名门宗师,嘴上不说,不过是惧怕他龙月山庄的势力,心中定然怨愤。当下开口道:"黄兄弟抬举在下了。在下不过是后生晚辈,与各位宗师前辈相比,无疑是皓月荧虫之分,万万不敢妄自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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