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切冲击下显得动人的琥珀色瞳眸，沾染上疑惑的色彩，却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影像。
在这绚丽的色彩之中，映照的是他...
「叫我的名字！」
映照的是他，所注视的也是他...
「南炎，叫我南炎！」
「南...」
盈着泪光的淡色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出声。
「叫我的名字！」
既然注视的是他，就呼唤他的名字！
「南炎...南炎...」
像是刚学说话的小孩，闪着湿润光泽的双唇不停地呼唤着。
是了，他是阙南炎。
无人可以取代、不容许蔑视、不畏惧挑战的独特存在。
「呜啊...啊啊...」
纤细的躯体只能任凭双掌的操控，随着剧烈的抽送动作而起伏摇晃，不断溢出喘息与呻吟的喉间，夹杂着声声呼唤。
「南...嗯啊...南炎...」
「再大声一点。」
「南炎...啊啊...」
就这样一直注视着他，呼唤着他，让他遗忘内心深处那一块无法面对的伤口。
「好乖，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乖孩子...」
用这紧拥住自己的纯净躯体，彻底遗忘那道伤口的深刻痛楚...
第五章
『南炎...』
这是谁的名字？
为什么呼唤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和身体都有着深沉的痛楚？
突然间，发梢传来的轻柔抚触，似乎抚平了这股痛楚。
沉重的双眼回应着穿梭发际的指触，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人偶般精致的小小脸庞。
「洋娃娃？...」
浓密的长睫毛，黑亮晶莹的大眼睛，圆鼓鼓的面颊透着粉嫩，程亦禹疑惑地眨着眼，对于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
「猫咪！」
娃娃说话了？
看着像国外进口的高级洋娃娃，竟然打开粉红的嘴唇说话，程亦禹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还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
但下一刻，从头顶传来的刺痛，疼得让人飙出眼泪。
「好痛...不要拉我的头发...」
虽然想要躲避，但压迫着身体的疲惫与钝痛，却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不要拉...很痛...」
「猫咪！猫咪！...」
对于他的哀号充耳不闻，看起来相当年幼的洋娃娃，只是执拗地重复着「猫咪」这个词，不断地拉扯他的头发。
努力耐住疼痛，程亦禹快速地搜寻一下周围陌生的空间，完全没有小猫的踪影，他要怎么安抚这个不讲理的洋娃娃啊！
「君扬少爷，不可以这样！」
女性温和却坚定的声音传来，宛如救星降临。
「他不是猫咪，他是大哥哥喔！」
「允嘉，这个很像猫咪毛啊！」
头发又重重地拉扯一下，泪水再度涌出眼眶，虽然因为这点痛就流泪很丢脸，可是他已经连擦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唤作允嘉的女性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却不粗暴地剥开肆虐的小手。
「但是他是大哥哥啊！这是头发，君扬少爷也有啊！允嘉也有，爸爸也有。」
被轻柔牵起的小手，先摸摸覆盖在小脑袋上的柔软发丝，再抚着女性扎在脑后的马尾，噘起嘴喃喃自语。
「我的也像猫咪毛，允嘉的...我不知道。」
听着有点任性却可爱的童言童语，程亦禹也忍不住发出轻笑。
「啊！抱歉，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叫允嘉，是君扬少爷的褓姆，这位就是君扬少爷。」
程亦禹望着眼前这个拥有特殊轮廓的漂亮孩子，听说是阙南炎大三时就诞生的孩子，现在也不过才3岁，毕竟年纪还是太小了，以往从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但灵活的双眼和肢体动作，可以看得出将来必定会是个慧颉聪颖的孩子。
「你好。」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彼此介绍有点奇怪，程亦禹还是试图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才发现这个房间相当朴素，宽敞的室内铺着和式木板，自己所躺的地方，就是铺在地板上的薄床垫。
但油然而生的陌生感，却提醒了他现在不是停留的时候。
「学校...我得去学校...」
「傻瓜，今天是星期六呢！」
看起来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允嘉，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他。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有人被少董...被欺负得这么惨了。」
「这样啊...」
即使程亦禹了解允嘉已经挑选了最能入耳的词汇，但好不容易有些模糊的痛苦回忆，还是重新浮现心头。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侵犯，任凭对方的欲望迸射在自己体内，已经不记得究竟反复了多少次，或者过了多少时间，即使自己不断苦苦哀求，却始终得不到饶恕，直到意识逐渐模糊，才得以暂时脱离永无止尽的折磨。
果真，那个人的确很讨厌他。
「看来少董很喜欢你呢！」
程亦禹不可置信地望着允嘉，露出自嘲的笑容。
喜欢？
『像你这样的人...我最讨厌了...』
在激情之中的俊美脸庞，带着深沉的恶意，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是，就算再怎么被讨厌，他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突然间，一双小手凑近眼前，再度抚上他的发丝，毫不客气地揉着。
「看来君扬少爷也很喜欢你呢！」
话虽如此，允嘉的眼中却充满掩藏不住的促狭，程亦禹无奈地看着有如洋娃娃般讨人喜欢的孩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头发会这么受到小孩的青睐。
但这张圆呼呼却相当专注认真的小脸，实在很可爱。
正当沉醉在欣赏可爱动物的感动时，从头皮传来的剧痛让程亦禹再次发出悲鸣。
「好痛！好痛！...」
「君扬少爷，不可以这样！」
在允嘉的叱喝之下，小手的粗暴动作暂时停了下来，但圆亮的双眼却紧瞅着程亦禹，然后满脸期待地再次拉扯。
「...好痛！...」
在被泪水朦胧的视线中，程亦禹赫然发现，只要自己一发出哀叫，那红润的唇就会咧开灿烂的笑容，简直像在玩一个捏住就会发出声音的玩具一样。
程亦禹在泪眼婆娑之中，才，原来眼前这个恶魔般的洋娃娃，的确是阙南炎的亲生骨肉。
对了，阙南炎...就是在那段疼痛与快感激烈交织的时刻，不断用低沉而诱人的嗓音，在耳畔命令自己喊叫的名字。
「君扬，你在做什么？」
刚还在脑海回荡的声音，竟然真实地传来，虽然冷酷地驱赶了头顶的痛楚，但现在让他痛到快窒息的，是快速奔腾的心脏。曾被这声音命令做出各种羞耻事情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
同时折磨与拥抱自己的高大身躯，踏着傲然的步伐走了过来。
幼小的娃娃动也不敢动，赶紧挺身而出的允嘉将小小的身躯藏在自己身后。
「少董，君扬少爷只是好奇这间房间突然有人来，想要跟他玩而已。」
「跟他玩？这可是我的宠物。」
盘起修长的腿坐下，阙南炎懒洋洋地一开口，就让程亦禹相当反感，这种话不应该在小孩子面前说吧！但自己又该以什么身分插嘴呢？还是只能保持沉默...
「君扬，你昨天又打人了吗？」
平静的口气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从允嘉身后探出的小脸尽管害怕，还是不得不乖顺地点头。
程亦禹担忧地望着面无表情的侧脸，他该不会出手教训这么小的孩子吧？
但自己害怕的狂暴情景并未出现，阙南炎只是淡淡地继续提问。
「为什么会被老师发现？被发现了你才会被老师骂啊！」
什么？
「下次要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打人，知道吗？」
看着稚嫩的脸庞再次听话地点头，程亦禹愣愣地望着这位年轻的爸爸。这是什么样的教育啊？
「好了，允嘉，先带君扬回房间去。」
「是。」
俐落地抱起幼小的身躯，允嘉向程亦禹点点头，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里瞬间失去了喧闹，只剩下令他坐立难安的男人。
第六章
「这么快就醒了？」
同样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充满嘲讽之意。
「我还以为你会昏睡个几天呢！」
「我没有那么娇弱。」
「才跟我睡一次就懂得回嘴啦？看来还需要好好教一下。」
溢满傲气的嘴角微微上扬，阙南延伸出宽大的手掌覆上程亦禹的脸颊，羞辱似地以指腹抚弄着双唇，接着沿着颈项游移至胸口。
不知何时换穿上的棉质睡衣，前襟的扣子正一个个地被解开后，灼热的掌心立刻探进其中宣告主权。
程亦禹难耐地移开视线，被这双手支撑、抚摸，甚至被狠狠欺凌的记忆，一下全都涌现心头，但低沉却颇具威胁的声音，一再提醒着他卑下的地位。
「以后我找你就要随传随到，听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房间。」
这是，自己通过考验的意思吗？不过，考验的原因和获得的奖励，都是可悲到极点...
「所以，你答应要帮我们了吗？」
「等我把钱准备好，就会交给你父亲了。」
听着阙南炎满不在乎的轻松语气，程亦禹感到有些不安。
「怎么？不相信我？」
发现轻挑的眉显示出些许不悦，程亦禹还是决定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订个契约还是什么的...」
「契约？写些什么？你，程亦禹，以多少钱，卖给我阙南炎当宠物吗？还是应该加句...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听着直接嘲笑自己的刻薄话语，程亦禹抿紧了唇不想回应，他知道或许自己说了蠢话，可是也没必要这样损他吧！
但嘲弄着自己的冷笑声依旧持续在室内，阙南炎一向严峻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还真是有趣，不过，既然你想订契约，那就订吧！」
「我没有说我想...」
「等一下你就照着我的话说吧！」
解释被刻意忽略的程亦禹，放弃了争辩，望着自顾开口的阙南炎。
「你就说...除非我主动丢弃你，你绝对不可以离开这里，你是我的所有物，你的身心都属于我，不容许任何人触碰。」
「就这样？」
「你不知道口头契约也是有法律效力的吗？快说吧！」
阙南炎原本带有兴味的脸庞又开始出现不耐烦的神色。
咬了咬下唇，程亦禹垂下头，打算念完这一段尴尬的台词。
「除非你...想要放弃我，不然我不会离开这里，我是你的...所有物...」
「还有呢？」
感觉到后脑的发丝被轻轻拉扯，顺势抬起的视线迎上深沉又强势到令人畏惧的双眸，程亦禹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似地，只能任凭口中吟出最后一句宣誓。
「身心都属于你，不让别人触碰...」
是的，他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他自愿让自己堕入地狱之中，被困在这个深不见底的牢笼中，等待对方的临幸。
「那么，小少爷，你知道身心都属于我的意思吗？」
不等程亦禹的回答，阙南炎已像宣读命令般开了口。
「也就是说，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只能听从我的命令，当然，你的身体也只有我可以享用。」
带着挑逗意味的嗓音穿越程亦禹的耳膜，一个晚上被享用无数次的身体，跟着大大地颤动起来，但扰乱心神的声音仍旧萦绕耳边。
「还有，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我是你唯一需要在乎的人，懂了吗？」
连他的心也想要操控吗？真是可笑！这是不可能的。
身体的确是可以轻易被操纵的，但他的心，埋藏着不容掠夺的自我主张。
似乎看透了程亦禹的心思，阙南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是你自己说要订契约的，我本来就是言出必行的人，倒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不要忘了！」
「我不会忘的...」
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存在，在这一刻和自己产生了若有似无的联系，这个联系是无法令人留恋，却也无法轻易割断...
可是，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从中解脱？
「这个契约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听到程亦禹的问题之后，阙南炎像被问到什么愚蠢的问题一样，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你刚自己不是说了吗？直到我抛弃你为止啊！」
所以，会是今天还是明天？一年够不够？还是更遥远以后的事情？...
自己究竟可以忍受到什么时候，也是个未知数。被激烈情事折腾的疲惫，在耳畔说出的鄙视嘲讽，让身体和心灵都痛到苦不堪言。尤其面对只能忍耐和迎合的自己，早已舍弃了粉碎的自尊和羞耻心，更是令人难堪。
看到程亦禹面色凝重地沉默不语，阙南炎冷冷地笑着。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的宠物没有留到超过三十岁的。」
「为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新鲜度的问题。」
放肆掌心在年轻躯体上享受充满弹性的肤触，阙南炎依旧挂着冷笑。
「更何况，我不可能对同一个人保持『性致』这么久，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知道...」
「所以，至少你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我们就银货两讫了，我再也不会碰你一下，甚至看你一眼。但是在那之前，你要谨守你的誓言。」
程亦禹沉重地垂下眼帘，被当成交换金钱的货物，的确是他自找的，也是他可悲的目的。可是，这样太过清楚的分界点，代表彻底的无情。
难道，这个男人对长期相处的人，不会产生任何感情吗？
不过，都说是宠物了，又怎会付出身为一个「人」应得的情感呢？
但是，看不见、割不断的丝线，因着他的誓言，在两人之间牵连起来。
「再跟我说一次，当初你答应了我什么，现在再跟我说一次...」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我是你的所有物，身心都属于你，不让别人触碰。』
以这段誓言作为开始，绵延了长达十五年的卑劣关系，和初识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生动地播放着。
但是，此刻身心所遭受的折磨，一再将他拉扯回昏暗的房间内，面对比十五年前更令人畏惧的男人。
「阿禹，快说啊！把你当年答应过我的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地说给我听。」
冷冽的催促声传入逐渐朦胧的耳中，程亦禹望着同样冷酷的俊美容颜，紧咬到发疼的嘴角泛起苦笑，还是不发一语。
的确，这十五年以来，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违背当初的誓言，做出公然忤逆的行为。
但是，他始终遵守的那一部分，却永远也不会被这个残虐的暴君所知晓，因为，对方永远也不会懂的。
「我已经...不是你的宠物了...」
自己已经不是玩物的身分，而是拥有工作能力的部属，这是他面对这个男人时，唯一无愧于心的事情。
但男人依旧用冷冷的语调，面无表情地开启双唇。
「我们那时候没有说这个契约仅止于宠物这件事吧！何况，我还没打算放你走。你看，你现在做的事情不是跟宠物一样吗？」
双手被禁锢在头顶，湿热的舌尖沿着颈项舔上脸颊，却带来甜美的颤栗感。
以折磨为目的而深埋在体内的玩具，不断传来淫靡的震动，并在对方恶意的操控下，忽快忽慢地蹂躏着无力抗拒的身体。
「呜...嗯啊啊...」
「看来你的身体里面还是一样地热，你应该还记得这种药有多有效吧？嗯？」
对方粗糙的指腹抹去沿着臀线滑落的黏腻液体，再像献宝似地凑在彼此眼前晃动。
「还是...我该让你回忆一下被宠爱时的愉悦...」
低沉嗓音带着情欲的味道，恍如火苗开始延烧前，那种兴奋与恐惧交错的诡谲。
他早已忘记被这个男人拥抱时，自己的身体有多炙热，或者说，是他刻意遗忘这段不堪的回忆，是的，他已经遗忘了...
第七章
有些人喜好饲养美丽的鸟儿，欣赏丰润鲜艳的羽翼，聆听悠扬清脆的鸣叫声。但是，他们也相当害怕有一天笼中的鸟儿，会窜出小小的出口，飞向自由的蓝天。
于是，他们剪下了鸟儿一部分的羽翼，让它们无法飞得太远、太高，用卑劣的手法胁迫鸟儿长伴左右。
被剪下羽翼的画面看起来颇为骇人，实际上并不会太疼痛。
或许，真正可怕的是，这些鸟儿的羽翼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无法飞翔的鸟儿，已经不再是遨游于天空的傲然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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