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惊讶,放缓语调道:"你平身。" "谢陛下。"我听此话心里稍稍松口气,扶着酸痛的腿慢慢站起身来,却微弓身听他下文。 用眼角佘光一看,但见他走到刚才我与越齐饮酒的桌前,盯着桌上摆的两个酒杯,我心中一突。 就听他道:"傅将军好兴致,放下军务与友人围炉夜话,不知此人何许人也,有此荣兴。" 我料到他有此一问,坦然道:"成亲王公办顺路探望,因许久不见,所以略做款待。时才,与臣共饮的是成亲王。" "哦。。。朕知成亲王与你素来交好,但也不能破坏法度。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我连忙又跪下,请罪:"臣知枉纵法纪,原领惩罚。只请陛下宽恕则个。" 他见我态度惶恐,就道:"这个一会再说,朕且问你,你与成亲王都聊了什么。" 我心想,看来有些事是瞒不住,只能权宜回答:"成亲王向臣问讯九昌郡公务之事。"我抬头看向日昭,见他脸色有异,又道:"成亲王怕办不好皇上交待的差事,又对军务不熟,所以请教傅宁。" 他"哼"了一声,道:"你答得很好。三年不见,傅将军不仅恭敬多了,这言语方面也圆滑不少。" 岂敢,我要是再向原先一样顶撞,怎能应付你这小子。我心想着回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据实禀报。" 他脸上显了怒容,又好像压了下去,只说声"好。"向外面扬声道:"传荥阳过来。" 一会外面进来一人,跪下向日昭行了礼站于他下首。我一见此人心中暗自吃惊。但见来人二十出头,俊目丰唇,面白如玉,身材欣长挺拔,举止颇自信萧洒。他的容貌与我颇为相似,只是眼睛长的过于秀气,眼神的锐利倒与傅宁一般无二。 只听日昭道:"荥阳,这是大将军傅宁,你不是总想一见吗。" 我知这就是有名的荥阳君了,所以面上并不带惊色,向他微一欠身。 荥阳向我一躬身,抱拳一礼:"荥阳久慕大将军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姿容出色,英雄了得,请受荥阳一礼。" 我微点头算做回答。我还跪着呢,姿容狼狈,合来英雄来得。 他没计较我的待慢,面色不变分毫。只收身站好。 日昭向他吩咐:"你且把越齐之事说些给傅宁听。" 荥阳答了"遵旨。"后把越齐有谋反之嫌的事一一道来。其中包括越齐与九昌郡太守过从甚密,私聚钱财,私养兵丁。尤其是与七王下属也有过联系。听得我冷汗暗流。心想如果这些事都是确凿,越齐是死罪难逃,我也要难脱干系。不过这等机密,荥阳君怎知如此详细,看来此人不可小视,要小心为上。 我惶恐道:"这些事微臣确实不知,今日只是与他商议九昌郡如何剿匪一事。"我心中暗骂越齐,这小子看来没对我说实话,其实多是有意试探之意。暗暗心惊,想越齐这样的人都变成如此算计,朝中看来是非不会少。又骂自己心软,实不应把栗阳一事相告,我帮他逃命,他倒把我牵连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不过又想,越齐一定逃脱成功了,不然日昭不会在此问讯我,不要被他诈探的好。想到日昭的精名,确有这个可能。 心中很多念头闪过,脸上不带颜色。只提醒自己保持冷静,看日昭等我回话,就道:"臣有些话怕陛下责怪,不敢回禀。" 日昭道:"恕你无罪。" 我扫了一眼荥阳道:"越齐是陛下的兄弟,骨肉相亲。他为人一向忠厚老实,虽做事有些疲懒,但不像是敢谋反之人,这些陛下都是知道的。臣以为会否有人污陷于他。臣不相信越齐谋反。" 只听日昭道:"朕没问你相不相信,只是告你他的罪状,让你心里明白。"我听这话,知道日昭不像在疑我,可也有借故除去越齐的可能,不禁又替越齐担心。 我道:"谋反一事是重罪,还是有真凭实据为好,请陛下三思。" 日昭一拍桌子,怒道:"没有实据?你在说朕污陷他?好你,傅宁,朕不问你的嫌疑,你还替他申辩起来了。" 我见他说的难听,不禁有些上火,这些事按说与我何干,你们争权夺利,非要拉扯上我。 不禁说道:"微臣不敢替他申辩,傅宁只是恐伤了陛下圣德。" 他眯起眼说:"什么意思?说下去。" 我道:"陛下治理天下,宽大为怀,一般臣公如有冒范,如是小错陛下都能容忍。现在是骨肉至亲兄弟,是否更应体查详细,宽佑则个。如有确实证据,交于天下治罪也可。可陛下私定他罪,是否有损陛仁厚之名。" 话音一落,脸上早挨了一掌。日昭恼怒的指着我说:"你是说朕不仁厚,说朕不容兄弟。傅宁,你太放肆了。什么时候伦到你教训朕。" 我没想到他会当着荥阳动手,心里暗自冷笑,心道我还是有点高看你了,日昭。荥阳有点吃惊,跪地直说陛下息怒。 我不言声,任着嘴角的血渍流下,也不抹。只想越齐,我也算帮你尽力了。剩下只能看老天和你自己了。 日昭看我神态淡漠,也有点消了火气,只吩咐荥阳出去。 现在偌大的屋中又只剩我与日昭了,空气一下压抑的怕人。 ※※※z※※y※※z※※z※※※ 表情 我默默跪在地上,直着上身侧低着头,不去看他。想起我这大将军做的就窝囊。朝中的大臣没几个有我这荣幸,总挨皇帝的嘴巴。 这时眼前一暗,他过来靠近了我。脸上忽一凉,他的手摸了上来。轻柔的很,从腮划到嘴角。我心里一恶心,不禁把脸向后微闪。 手指划落,悬在半空一会收了回去。然后他说:"朕知道你心里恼。可你刚才说话那么冲,一点不留情面。"见我不答,又说:"还是这三年来,你又变回了以前的傅宁。不过朕心里倒有些高兴。" 这是什么话,我回复了锐气,他高兴什么,不应该失望吗?听他话语有些软,我抬头道:"微臣时才莽撞,说话惹陛下不快,还请陛下恕罪。" 他听了这话,一愣,然后猛地一下抱住我,说:"朕很想你,傅宁。"他的语气短促,显得很激动。我的心跟着漏了半拍,但马上就回复原状,不习惯的稍挪挪身子。 他以为我跪着不舒服,就拉了我起来,全身贴在我胸前。我想他是长高了,都快与我齐平了。我两手都不知放哪儿,头向后稍仰着。过会儿,没见他有放开的意思,勉强说:"我也想念陛下。"说着扶他手臂稍稍拉开距离。 "真的?"他仰着头问我,语调轻松,小鹿似的眼睛一闪闪的,像在辨别真伪。有一刻我想,他的眼睛还算好看,有时显得单纯澄净。但不要眯起来,会闪出阴狠的光,就像一头小狼。 他拉我坐在一起,我有点受宠若惊,陛下这样的神态可不多见。然后他吻了我,先在我脸上轻触一下,然后直接吻上了嘴。我还是不适应,可也不敢躲闪,我可不想又惹怒他。因为眼下还有事要说。 我道:"陛下,越齐的事,还需陛下宽容。"他听了有点怒,扰了他的兴致,他放开我。皱眉道:"你与他确实无干?" 我说:"越齐是个老实人,从不想争权夺利,他富有,好享受。哪里会有野心谋反。还是请陛下三思。" 他听了,仔细的看我,说:"傅宁,朕要你起誓,永不背叛朕。"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道:"好,臣起誓决不参与谋反陛下。否则天洙地灭"希望这句话,能让他满意。 果然,他听了高兴,拉住我手不松开。一会儿道:"朕只能答应你,如越齐确无谋反,朕就放他一马。"这个结果,我也还心安。 看他微有倦意就提出让他安寝,他听了露出一丝狡笑,在我耳边轻声说话。我听了脸上一僵,可也只能点头做答。今天如此历险能至现在太平无事,实属万幸,不敢过多奢求。吩咐了江澄观进来伺候梳洗。我也退出洗浴净身。冯三定等人早已在外守候,江澄观见我也脸色微和,显然对今天的事也是担心不小,现在总算松了口气。示意我小心伺候,我点头作答,这帮人我看着虽不顺眼,但也不能得罪。 这时才知道这处别院为荥阳君的外宅之一,原来如此,我心道。可见其中不知有多少内情事故,我也懒得深想,只是对荥阳这人有点留心,看他来去神秘,总也有些本事,倒是不敢小视。 硬着头皮进了屋,日昭早已在床上等候。帐中燃着香,熏得我有点头痛。和日昭做这种事我是做多少次都不会习惯的,看着他兴奋的脸,我脱衣上床,俯在床上等他动作。 他开始用手指顺我的长发,我侧了脸看着自己的缕缕青丝铺散在床畔。他曾说他喜欢我的头发,感觉着柔滑流过指间,他的心就很暖。我就想梅梅也曾夸我发好,可惜现在头上手的主人不是她。想到这心里就窝着一把火。 他的手抚过我的肩划到胸前,在那里反复揉捏,因他掐得有些疼,我皱着眉紧闭双眼,虽忍着不出声但他好象有所觉,放松了劲,我也松了口气。这时手又滑向小腹握住我的要害,那里软软得毫无生气,我心中叹息,脑中想着若梅。想着若梅的白嫩肌肤,水样的大眼,柔柔的声音,下身不由微抬。身后的日昭呼息开始粗重,打扰了我的美梦。他从小盘中取了脂膏涂抹在我后面,我吸了口气,放软身子,等着那一疼。果不其然,进入的时候,那种撕裂的剧痛让我想跳起来一跑了之。心中也是一痛,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我作为男人的自尊被践踏的时刻,虽然践踏的那人是皇帝。他们管这叫恩宠,可我一点没觉希罕。我的要害又软了,双手不由得攒紧被单,脸上也见了汗。做这种事没有享受,只有疼。我有时想,日昭为何喜欢与男人作爱呢?女人多好,圆翘的胸脯,白嫩的臀部。后宫三千佳丽都不能让君王流连,可见皇宫不是好地方,总生出不正常的人。 约摸一个时辰的冲刺,他终于释放了,整个身子伏在了我肩上,不断吻着我的后背。如果不是太疼,我想我会睡着,现在终于好了,我可以安眠了。他发觉了我的冷漠,我也发觉了他的郁郁,双方都默默无言。我微闭眼装睡,看他用手指拂过我的眉睫,久久不去。过会儿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出去了。我是感觉到了不同,虽然我想忽略,但需承认,日昭,不再是毛头小孩子了。 ------------------------------------------------------------------------------ 今天灵感一来,连夜写了两篇,反正是周末,明天(今天)不用起床了. 希望亲们喜欢.多提建议.多鼓励,少批评,谢谢.释权 早上五更醒来,已听到屋外喧嚷的人声,应是待从们正在做准备,等着皇帝随时的召唤。 日昭没有留宿,昨夜完事后即出去没有回来,我也乐得清闲,谁管他去哪里。他哪里都能去,只要他愿意,这就是做皇帝的好处啊。 听到我起身,江澄观进来伺候,就说大人起得真早啊,我跟他浮掩几句也就算了。最后他说皇帝在东屋歇息的,昨日吩咐了让我早上陪他进膳。我心想看来一会儿又得不舒坦了。想出去四周转转,透透气。一出屋,正看见荥阳从东屋掀帘而出。穿了一件白织锦的棉袍,头发没梳,披在肩上,说不出的清爽飘逸,他也见到了我,只对我婉然一笑,就过去了,并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对我有些敌意,又隐约觉得他总想接近。哎。。。不是个简单的人啊,回去一定让人查查他的底细。我现在麻烦事够多,不想再招惹一些无谓人士。 出了大厅,看见了院中的红梅,遂驻足观赏,想起梅梅,不知她现在如何,如果一会日昭心情好,是否可以打探一下她的消息。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这是江宁城有名的梅园中移过来的,看来大将军甚是喜欢。" 我没回头,知道是荥阳。听他续道:"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听了吟完这两句诗,我说道:"荥阳君好诗性,可惜此为他人妙句。月黄昏三字也与时不合。"话语中不由带点嘲讽。 他如何听不出来,却不争执,只笑笑道:"管他谁人所作,好句配好景,已是享受,何必拘泥一耳。" 我低头沉思,此话乍听简单,但细思起来却是大有深意。不由抱拳道:"傅宁浅溥,请荥阳君见罪。" 他也不谦虚,只接受了,又道:"如同这名姓,只是符号而已,叫什么都可。请大将军称我荥阳好了。" 我听他说话不俗,心中拥起惺惺之意,傅宁本不是拘小节的人。只要同性相契,无论身份,都愿结交。所以道:"不知荥阳哪里人士?" 荥阳道:"江乌人士,出身贫寒。"说罢,又是一笑,转身而去。口中念道:"小园春未到,池边梅自早。高树鹊衔巢,斜月明寒草,山川风景好。自古金陵道,少年看却老,相逢莫道别离多,欢会少." 我心中疑惑,这人真是古怪,他说的那诗与词,是何用意?为何他相貌与我如此相近?短短三年爬至高位?按说他才学气质不俗,为何甘做娈宠?想了一刻不得门路,一会也就放开了。 回屋时日昭已洗梳停当,给他请了安,看他精神不错,希望他今日兴致好,我可打听到梅梅的情况。 用早膳时,他又摸我手,我面带不愉之色。我厌恶他于众人之前对我亲近,可他好像乐此不疲。我借奉茶之际轻抽出手,他好像也没怎么在意。 看他好似发呆,下一刻与我眼神对上,盯住我细看。我正纳闷,却听他说:"傅将军,朕决定你随朕一起回京好了。" 不知他打什么主意,我说:"与陛下同程,自是傅宁的荣兴。但现江宁镇驻扎的三万军队陛下打算如何安排。"这三万兵马是我从南越带回的精锐,个个以一当十,也是我的嫡系部队。 日昭道:"可以让荥阳暂为管代,你回去写一封书信交待一下即可。" "不知陛下想让傅宁以何事为因说于众将官?"我明白了,他是要解我的兵权。呵呵。。。刚打完胜仗,我这大将军就没用了吗? 日昭没看出我的变化,他只沉吟道:"可以说有病需急治。你去年不是。。。" 对,我是有病,去年还曾吐过血呢,但那是你给我下的毒。日昭,皇帝陛下,你就算鸟尽弓藏也是快了点吧?可我没有犹豫,既然他已定下的事,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是要执行,反抗只能自招没趣。更何况傅宁并没任何野心,解除兵权也好过以后功高盖主,落人口食。嗨。。。算了,现下心愿也已实现,功名身退,未尝不是一条明智的路。虽如是想,但心中必竟不好受。 我道:"臣遵旨,马上去办。"临走时,日昭却道:"傅宁,朕这是为你好。" 好,好,为我好?不干将军干什么?当待卫,还是做。。。我心中酸涩。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吗?出笼的鸟再回笼,那将是什么滋味啊?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还是带了梅梅儿子,辞官而去,一叶小舟从此逝,天涯海角度余生。 想到此,心中再无留恋,执笔写给杨兴明等众将官,只交待自己突发急症,一切事宜遵照圣意来办,不得由误。 出屋门正见荥阳进来,他浅笑:"大将军脸色可不好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冷笑:"我现在不是什么大将军了,我得了急症需要医治,以后傅宁部属要依赖荥阳君的照顾了。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精兵良将,也是陛下的军队。希望荥阳君多多费心则个。" 他依然浅笑:"一定效劳,不敢旁怠。傅将军好自养病,说不准,以后还可重返军队的。" 我没有再说,拂袖而去。 问梅 用过早饭,一行人出发,因是皇帝私游,不能久留,所以今日就要起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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