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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命——冰燚[下]

时间:2008-11-16 04:20:00  作者:冰燚[下]

青曳惊惶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片空白,仅是依着莲的意思用力点头。
"我不看我不看......莲......你不要这样......我不看......"
手紧紧揪着衣裳,耳畔充斥着莲细细的哭声,他又急声道:"莲,你......你等会儿,我去找人!"
说罢不待莲阻拦就冲下楼,然而刚跌跌撞撞跑出孀兰宫,就一头撞上一人,险些跌倒,仓皇抬眼一看,怔住,是衣衫有些不整的楚疏寒与莹,还有一队侍卫与宫女。
而楚疏寒身后站着的,竟是小因。
她去找楚疏寒来了?
小因冲上前,朝着青曳捶打。
"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莲妃对你这般好!你却这样对她?你为什么!?"
她凄厉地吼着,声如雷鸣。
此时孀兰宫的下人也纷纷出了房,聚在了门口。
被众人盯着,青曳咬住唇,抑制下心中隐隐流窜的情绪。
莲,是他推倒的......莲满是伤痕的脸,也是因他......
是他不对,是他不好......全是他的错。
他千不该......万不该......他......竟对莲动手了。
"你说话!流曳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因眼里泪水如流,却仍消不去心头愤恨,又用力捶青曳一下,青曳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发一语,头深深垂着,几绺青丝孤自飘曳。
小因蹬着地,还要捶他,却有一个声音震住所有人。
"够了!"
楚疏寒上前拉住小因的手腕往后一甩,小因便跌到地上。
青曳仍低着头,动了动唇,耳畔没了小因的指责,鼻子却反而一酸。
楚疏寒差身后的楚墨青招太医,随后往里屋去,走至青曳身侧时,轻声说了句:"你跟着进来。"
众人移至屋里,莲窝在角落中用手抱着头,任楚疏寒如何宽慰,硬是不肯抬头。
楚疏寒于是屏退所有人,独留青曳在屋里。
莲这才将脸缓缓抬起,脸上的清泪和血混作一体,纵横交错。
楚疏寒蹙眉,将她打横抱到床上,抚慰几句后,数个太医和几个手里端着木盆的丫鬟入屋,又叮咛他们好生医治莲,才拉着青曳离开房进正殿。
因楚疏寒先前下令,下人们和莹都在殿外伫候,所以空旷的大殿里刻下只有青曳与楚疏寒二人。
青曳不出言,亦不曾抬头。
楚疏寒凝望着他,半刻后上前将他搂住。
青曳奋力挣扎,甚至对楚疏寒又打又踹,却仍挣不开那双异常有力的臂膀,被他强行抱入怀中。
楚疏寒说:"莲没事的,只是脸划破而已。"
脸划破而已!?
莲是需要君宠庇护的妃子!不说妃子,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划破了脸......日后日子又该如何......
青曳咬牙,怒吼道:"划破脸而已?!难道你愿意宠着容貌已毁的女子吗!?"
楚疏寒听闻此言,也怒了:"那怎么办?!你将自己的脸赔给他!?"
如雷动般的声响回荡大殿,青曳怔住,紧紧闭住眼,再度垂下头,半晌后低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虽然恨她,但从来没想过......伤她的。"
楚疏寒轻声叹息,搂紧青曳,青曳此次未再挣扎,却不再出言。
二人等在殿里半个时辰,一个太医自里屋走来,向楚疏寒跪下,道:"我君......莲妃......"
太医欲言又止,青曳立时站起身要冲去里屋看莲,却被楚疏寒拉回:"莲现下最不想见的人约莫就是你。"
青曳听着深锁眉,愁意尽显,他点点头,当真坐回椅上。
楚疏寒将目光调回太医身上,沉声问:"莲她如何了?"
"秉我君,那碎片割入肌理过深......疤难以消去,恐怕莲妃容颜......美貌不复了。"
说罢,身子伏下,磕头,额紧贴冰凉地面,太医却薄汗涔涔。
楚疏寒点头,手抬了抬:"起身吧,若是如此,苛责你们也无用。"
年迈的太医闻言高呼:"谢主开恩,臣定当竭尽所能,医治莲妃。"
说完,站起身,又向楚疏寒深深一拜后匆忙进屋。
楚疏寒看向青曳:"先去乾清宫住一段日子吧,莲出了事,这儿的下人也要忙活。"
青曳低低应了声,眉中却愁意不消。
楚疏寒言中之意他明白,祸是他造成的,小因怒不可遏,是情理之中,但他不明白的是,他害莲容貌毁于一旦,楚疏寒深爱她......为何不怪罪他?更甚至要庇护他......
方才楚疏寒推开小因的一幕赫然跃上,他手紧了紧,踯躅会儿,抬头看向楚疏寒:"你......不恨我?"
楚疏寒看着青曳,眸里似静如止水,又似波光流转。
"恨?恨你什么?"
"我......害了莲。"
楚疏寒的神色忽而变得古怪。
"你害不害莲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
青曳的声音高了几分:"她不是你的妃子吗?你不是爱着她吗?"
楚疏寒的手指划过一旁茶几,目光豁然混沌,半晌后,转过身,背对青曳。
"我不爱莲。"
"那你为何......"
青曳愣住,思绪有些纷乱。
"因为莲心仪一人,那人恰是我心中所爱,为了不让她与那人在一块儿,最好的法子,便是娶她,不过......我不曾碰过她。"
青曳全然愣住,端绪转动,却是治丝益棼。
莲所爱之人......楚疏寒所爱之人......
难不成......楚疏寒亦有龙阳之好。
然而此念才闪过,心却陡然一震,莲所爱之人......莲所爱之人......
莲曾经与他说过,她所爱之人是......
青曳张大了嘴,半晌也说不出一字,楚疏寒却走向殿门,足下速度比往昔快上许多:"快走,我困了。"
青曳闻言,这才缓过神,却像被钉在原地般不动,楚疏寒走了几步回头见此情况,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直接拖着他往外走。
乾清宫里,色泽明艳,斑纹相错的三彩釉陶制烛台上,红烛烛光明明灭灭,却又给人温心之感,烛油自盏中溢出,顺着柄淌下,点点滴滴,犹如离人泪。
青曳细细看着烛台,心里却想着另一事。
此时,偌大殿中,响起楚疏寒温润又不失磁性的声音:"不睡吗?"
青曳顿了顿,目光越过摇曳生姿的水精帘,凝于床上。
"我......和你睡?"
一说完就立时咬住唇。
楚疏寒不应声,仅是翻个身,面向里墙。
青曳见此站在原地,又怔怔望着红烛,然而沐浴过后,身上仅着了一件单衣,寒风蹿过,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双臂交错环在胸前,手用力搓了搓臂膀。
此时楚疏寒猛地坐起身,目里隐带怒色。
"你要我过来揪你?"
青曳一听,脾气也上来了,手立时放下,身子站得笔直,不搭理楚疏寒。
楚疏寒不再规劝,也不躺下,只是紧盯着青曳,直到他身子又颤了下,才叹了口气:"流音说的没错,你这脾气只吃得了软。"
青曳低低哼了声,楚疏寒又说:"你过来。"
"......不要......"
楚疏寒静默不语,过了半晌,下了床走到青曳身前。青曳立时向后退了一步,警戒地看着他,他抿着嘴角,许久后才有动作,却是自衣柜里拿出件衣服,套上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青曳杵在原地看着重新掩上的宫门,镂空的门与窗上映出一抹黑影,拉长,随后又豁然消失。
心中一空,说不准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他盘腿依着墙坐在地上,地面寒气侵入,却没殿外寒风那样砭骨难耐。
头抵着墙,眼睑数度一合一开后,思绪转沉......
青曳渐渐转醒时,耳畔传来瓷罐撞击的清越声。
他费力地撑开眼帘,却觉得眼涨得很,翻了个身,身上厚重的被褥压得他极不舒坦,于是脚一蹬,手一并挥去,身上顿时一轻,凉意也同时侵上,细细地,钻入衣里,冻得他一颤。
耳里传入叹息声,紧接着身上又是一重,青曳这才强行睁眼,往一旁瞧去,一身白衫的男子在日光下显得清逸秀雅。
青曳撑起身,依着床柱坐着,目光一转,就见流音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徐徐向自己走来。
人未到,药味已达,青曳蹙着眉,向后缩了缩。
流音未注意到他细微的举动,径自坐于床沿,将碗递到青曳面前,目及他疑窦的神情,析疑道:"你前几日夜里受寒了。"
青曳点点头。
无怪流音在房里他也睡得这么沉......
如此思量着,又猛地一顿:"前几日?你意思是......我睡了......睡了......"
"三天。"
流音替他说完,盯着碗里的褐色液汁看,随后又接了句:"齐断果很伤身子,你又一直未好生修养,受了寒,所以病症一并出来了。"
"我......那......莲......她......"
青曳期期艾艾地挤出几字,语声略显干涩。
流音瞥了青曳一眼,不回答,仅是把碗向他递近几分。
"我不知,我一直在这儿照顾你。"
青曳一愣。
一直照顾......?
"我......不喝了。"
推开面前的碗,要下床,却被突然横出的手臂阻拦。
流音神情温和,口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决断:"我君有令,让我守着你,你现在还不可下床。"
"我要去看莲。"
"不可。"
"我不过是受寒,不需要如此费神。"
"可我君的命令也不可忤逆。"
"但是......"
"没有但是。"
流音打断青曳的话,将他强硬地按回到床上,把碗凑到他唇边。
青曳因莲的事而急切于心,流音态度又极强制,令他不快,于是推开流音的手,流音没拿稳,碗一滑,摔到地上。
"我受寒与他何干?"口气俨然不佳。
流音一愣,而后竟不如往日般沉静,怒声回他:"青曳!你不要不识好歹,对我发脾气也罢,但他......"
"你们吵什么?"
门恰在此时敞开,楚疏寒跨入屋里,扫了眼地上的碎碗,又看向流音。
"流音,那人来了。"
流音闻言,眸里跃上喜色,虽一掠而过,但他目光俨然柔了些,匆匆看了楚疏寒一眼,不行礼就跑了出去。
青曳望着流音离去的背影,许久后才转回目光。
楚疏寒不说话,在屋里左晃右晃,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目光却一直往青曳那儿飘,令青曳不由得挺直脊背。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楚疏寒才走。
他前脚离去,后脚楚墨青就进来,将一碗新的药端给青曳,与他闲谈几句便离开。
待偌大寝宫又只剩他一人时,他缓缓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才硬着脖子,将已有些凉了的药汁倒入口中。
三日后。
青曳敞开宫门,门前站着二个侍卫,他们不待他跨出殿,就先行跪下:"我君有命......"
不等二人道完,青曳先一步退回殿里,将门"嘭"地甩上,深深换气,却抑制不住怒火。
三日来只要他开门想离去,这样的状况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他身无武功,自是打不过这二侍卫,可楚疏寒又不见人影,让他苦无法子。
想着,不由得更怒不可遏。
楚疏寒这样,根本与软禁他无异!
青曳大步走到床前坐下,却无法平静焦躁的心情。
已经这么多日了,不知莲她......
夜阑人静,漏断声停,乾清宫几里外,数队侍卫腰挂配剑,踏着稳健整齐的步子,来回巡查。
乾清宫里,破裂声乍响,守着宫门的二个侍卫手握上剑柄,电光火石般直冲入大殿深处,合着的薄薄床帷中依稀映出隆起的被褥,一只花瓶躺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数片,而碎片不远处,有只脖上系着长长细线的猫。
二个侍卫认得这猫,正是日前莹然殿忽而失踪的宠物,恐怕这花瓶,就是它给弄破的。
侍卫将猫揪起,随后对床那侧躬着身一拜。
"抱歉,打扰公子入寝了。"
殿里无人应声,二侍卫相互看了眼,以为他已睡了,便不再出声,可方要退下,却又猛地面面相觑。
这猫将花瓶弄碎搞出这么大声响,他二人在外都听得清晰,那就在深殿里的人会不受干扰,兀自睡得安适?
如是一想,二侍卫立时冲上前,一把将床帏拉开,被子一掀,只见被褥下有二个枕头,叠在一块儿。
"那公子呢......"f
青曳站在假山后放轻吐息,待假山旁的大道上传来的脚步声远去,绷直的脊背才松下。右手按着左手手背,辣辣地生疼。
那猫性子真烈,单是抓住它,就被它的爪子招呼了好几下。
倘使是当初的身手,才不会被区区猫爪子碰到......
青曳抿了抿唇角,不再乱想,转而细心观察情势。
当他在乾清宫偶然发现猫时,便有了主意,将线的一头圈住猫脖子,另头绑在茶几足上,接着把茶几上的花瓶自桌面移出一半,将枕头塞到被褥中充数,而后来到宫殿口。
那猫时间一久便会乱蹿,它拉不倒茶几,却足以让花瓶落地,从而引来门外侍卫,而他则待侍卫冲入里屋时逃出。
楚疏寒许是深信身无内力的他无法逃脱,乾清宫近处只有寥寥几个侍卫,所以一路躲躲闪闪,也无状况,可虽成功脱身,但不保乾清殿那二个侍卫不会发现其中蹊跷,可他已顾不上这么多。
他不要由楚疏寒摆布,软禁在乾清宫里。
思量了番,青曳又踯躅着该去哪儿。
心丫头那边去不得,莲那处......现在这么晚了,不能烦劳她......
如此一想,这皇宫里还真没有能容得下他的地方。

23-24
抬头,一弯明月如钩,星星稀朗,四散在无垠的夜幕中。
景致醉人,可惜看者无心欣赏。
青曳低下头,顿了半会儿,朝御花园走。
时近子时,刻下的御花园空无一人,甚是凄清。
青曳四顾后,寻了一棵遒劲挺拔的巨树,费力地爬上,靠着粗壮的树枝躺下,决定在这儿凑合一晚,一路紧绷的心弦同时松下,睡意渐渐袭来,方要入睡时,忽闻树下有细微的动静。
他稍稍清醒,撑起眼睑目光随意一扫,将那窈窕的身影收入眼底,正是小跑而来的舒如衣,而她身后......竟有个黑衣人。
思绪猛地明晰。
青曳立时坐直身,手扶着树枝,却未有所行动,仅是稍稍屏息,静观其变。
树下,舒如衣身着水蓝深衣,青丝四散,宛如云波。
她拎着裙摆,又跑了几步,随后回眸望向后方。
黑衣人向她走去,每一步都极轻,却很是有力。
舒如衣不再小跑,更直接面向黑衣人,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脊背贴上一棵树。
黑衣人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她,她便开口,往昔的清柔的嗓音刻下略见凄婉:"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
极熟稔的......曾一度在记忆中盘旋迂回的声音瞬时荡开。
青曳的心一震,思绪千回百绕间,有一念跃至心房。
这黑衣人......是......吴殇......
竟是吴殇!他......这是在做什么?!
黑衣人笑了,轻声道:"如衣,我不想逼你,我也觉得......我这样......很可笑,竟会......"
喟然一叹,其中满含无奈与自嘲。
"我不逼你......真不逼你。"
说罢,转头,往来时方向大步迈去。
青曳因此一怔,因为他在树上看到,吴殇并未真离去,而是走了十余步,在舒如衣无法看清的地方,纵身跃上树,随后凝眸望着她。
舒如衣起先见黑衣人离去,发怔,隔了好半会儿,膝一软,跌坐在地上,竟就此低声垂泪。
直到那时,匿迹于枝叶间的吴殇才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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