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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旁边——小薇子

时间:2008-11-16 04:13:14  作者:小薇子

超儿摇了摇头,苏木冷笑了声说:"哟,你们俩的友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深厚了?"
陆飞看了看苏木又看了看超儿,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跟在超儿后边上楼,超儿上得慢,俩人就那么跟着,谁也不上前搭把手,7阶台阶,用了得有两分钟的时间,苏木看了陆飞一眼,陆飞才快了两步,架起超儿的胳膊放到自己肩上扶着他进了电梯。
一进门一阵饭菜香,超儿坐在饭桌前的时候呆愣愣地盯着一盘菜出神,陆飞把饭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问他:"你说那儿真能藏下我吗?咱们要不要先去侦察一下地形?"
陆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超儿同志,您这都赶上祥林嫂了。"
超儿低着头吃饭,明显食不知味的样子。
陆飞洗碗的时候他又从餐厅单腿蹦进了厨房:"那个,你说我们把两张片子都带过去还是只带一张呀?那张盘我已经给你了吧?"
陆飞仰头望天长叹了一口气说:"超儿,您能消停会儿吗?多大点儿事儿呀您五分钟一问。我看要不这样儿,我给您弄片安眠药您睡一觉儿得了,九点我叫您起床,保证不耽误事儿,成不成?"
苏木过来,瞪了他一眼,扶住超儿说:"行了,甭理他。你也甭着急,急也没用,该几点还是得几点,先坐着,看会电视或者玩会游戏吧。"

陆飞远远看着沙发上那两个人,心里觉得有点儿不舒服。超儿和苏木挨得很近,俩人都望着电视发呆,电视直销的广告都没人换一下台。超儿有时候抬头望一下苏木,苏木就冲他笑笑,握住他的手,拍拍他。
陆飞想,这两个人,一定已经有了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了,超儿一直不喜欢苏木,从来对他都是冷嘲热讽冷眼相对的,现在,却对他那么依赖那么信任。
陆飞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了,他总觉得,自己和超儿是哥们儿,超儿对苏木明显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当朋友一样在有烦心事儿的时候寻找点安慰而已,自己为什么非要觉得不舒服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抢了?超儿对公园里那女人什么感情他不用猜也已经看得很明白了,紧张一个人能紧张到这种程度,心里是肯定放不下其他的人了,自己还吃什么醋,难什么过?
可是还是忍不住,陆飞想,也许超儿能理解他这种感觉吧?要不是太在乎,谁又愿意变得那么神经质?面对苏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自信,从来没有安全感,否则,他还不至于小器成这种程度,连朋友也看不顺眼。
然后陆飞问自己:你那么用心地帮超儿,是不是也是有一些私心在里面的?
之后,他尽量不去在意苏木看超儿的眼神。

苏木拿了自己一件风衣借给超儿穿,天一天比一天冷,递衣服给超儿的时候发现他的手都在抖。这孩子可怜呀,人还没见到,就已经吓得神情恍惚了,动作都是机械的,跟他说句话,半天他才抬起头来瞪着眼睛问一句"啊?",典型的魂不守舍。
傻了已经。
陆飞把他安置在公园长椅上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拍了拍他,说:"放心,看不到,还有我呢。"
看见那两团白影的时候陆飞下意识地先看了看身后,四周围很静,陆飞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原来紧张是一种传染病。
小猫总是先于它的主人跟人打招呼,于是陆飞也先跟它打了招呼。
"我怎么觉得我们像地下党接头?"女人说。
"我倒觉得像黑帮交货。"
女人笑笑,问:"怎么样,货带来了吗?"
"钱带来了吗?"e
"我现在应该扔给你一大皮箱子。"
"那我应该戴一白手套。"
两个人都笑了,女人坐下,问他:"你多大了?"
"十八。"
"十八......,"女人沉吟着,"和我弟弟差不多大,怪不得和他一样能闹腾。"
"你还有弟弟?那你们俩得差了多少岁呀?"
"13岁,我弟弟八月份刚过完16岁生日,现在上高三了,厉害吧?"
"16岁上高三,也挺常见的吧?"
"你这孩子,一如既往地不辩证。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吗?我弟弟可是跳了一级的,和他们不一样吧?我们家孩子聪明,没办法。"
"姐姐,您可真虚荣,以前真没发现。"
"这只能说明,今天的你,比昨天成熟了。"
"你好像挺以你弟弟为傲的?"
"孩子都是自个儿家的好。"
"可是弟弟这种动物,好像不太有人待见。"
"弟不教,孰之过?"
"不带这么拐着弯夸自己的。"
"不带这么直接地剥夺别人乐趣的。"
"姐姐,您还真计较。"
"这优点跟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在哪所高中?这附近的吗?101?"
"没,他在我老家呢,不在这儿。"
"他挺可爱的吧?看样子你挺喜欢他的。"
"可爱?我们超儿不怎么喜欢这个词儿。"
"噢?那他希望被怎么形容?"
"嗯......,"女人想了想,说:"男人。"
然后女人忽然笑了:"你能想象吗?一个16岁小男孩儿,忽闪着俩大眼,满脸稚气地叫嚣: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儿!这画面,怎么想怎么是一情景喜剧。"
"他挺渴望长大的?"
"......"

女人忽然不说话了,仰着头望着远处,似乎在想什么。
"也许吧。"许久,她说。"跟你们有代沟,所以没办法理解这种渴望。你呢?有没有过这种愿望?"
"我?没一天不想。"
"这话......,怎么历尽了沧桑似的。"
"你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自然不理解。要是有可能,我特别想跟你交换年龄。那时候,我要说我是一男人,估计没人会耻笑了,我再去爱什么人,也不再有人会置疑我的资格了,我表达我的感情,也不再有人认为是儿戏了,你说,这么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谁会不想呢?换了你,你能不渴望?我做不到。我天天梦想着有一天我三十岁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脸上已经有了不太明显的细纹,最好身材也已经稍稍走了点型,我拿着公文包在人流中忙碌穿梭,下了班,回到家,累得动都不想动,然后看见我爱的人对我笑,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于是重新打起精神来......"陆飞也远远望着天空,那上面一片迷朦,什么也没有,"你说,这感觉不值得人渴望吗?"
女人竟然笑了,问他:"那时候,人群里忽然有个小高中生跟你说:‘我爱你,所有烦恼都交给我吧。'你会觉得好笑吗?"
陆飞沉默了,他努力让自己眼前浮现出那样的画面,然后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接着他发现,在他的想象中,他非常下意识地"俯视"了那个"小"高中生。

"想笑吗?"
陆飞不说话,他说不出来,他只当别人在歧视他,原来连他自己,竟也是歧视这样的情感的。
儿戏呀,多具有画面感的儿戏,就好像,哈利·波特在饰演007,除了滑稽还是滑稽。
原来,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你妄想做你这个位置以外的事情,那么,不管你多么认真多么用心多么努力,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他一点儿也不想笑,他几乎是愤怒的。
女人却叹息了一声,轻轻说了一句:"甚矣,汝之不惠。"
他不知道她是说给谁听的。

"这个,送给你吧,既然你那么喜欢。"陆飞拿着碟,递给她。女人伸出手,微笑着,却并不去拿。陆飞看了看她,把盘放到了她手上。
"谢谢。"女人说。
陆飞摇了摇头,看着她问:"你说,我这样的年纪,无论怎么真实的,都是为赋新辞强说愁吗?"
"也,不一定吧,"女人笑了笑,"但我这个年纪,无论怎么虚假的,却倒都可以让人觉得,天凉好个秋。"
"世界真是,不公平。"
"公平这个词,是人类的一个梦想,和天下大同、和世界和平、和恐龙复活,是一个概念。"
"你这人,挺残忍的。"
"你喜欢浪漫主义的残忍?我喜欢鲜血淋漓的。都是一死的话,不如痛快一刀。"
"还......,不至于这么血腥吧?"
女人笑了笑:"比喻而已,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忽然,很羡慕你弟弟了。"
"那我敢断言,他愿用他的一切跟你交换。"
"为什么?"
"因为,也有一些不公平,存在于你们俩身上。"
"我有他没有的?"
"是啊,你有,他却没有。"
"那是,不可改变的吗?"
"就象,溶入血液般不可改变。"

陆飞沉默了,他真的很想到那棵树后面去看看,他想跟他说:"没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你叫什么名字?"
"陆飞。"
"陆飞?嗯,记住了。"
"我为什么,听出些诀别的味道?"
"我倒宁愿,这是诀别。少年,本就应该是不识愁滋味的。"


第 19 章

"要走了吗?"陆飞看着对面长椅上的人,问。
"还要再坐会儿。你该回家了吧?"那人回答。
"我?其实不急。"
"不舍?"
"有点儿。"
"那你可以再来。"
"不一定能遇到了吧?"
"你怎么,那么像我弟弟?"
"我很庆幸我不是他。你这个人......"
"怎么?"
"其实挺冷酷的。"陆飞说。
"冷酷?不错,新词儿。很少用来形容我,可是听起来,还真的很适合。"那人笑着,看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表情。陆飞想,他是看不透她的,因为她居然那么善于隐藏。
"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至少苏木,仅仅是冷漠而已。"
女人低下头微笑了一下,说:"我很愿意祝贺你,因为听起来,这是一个好消息。去努力吧,最少,也能得一个不后悔。"
那话里,是能听得出真诚的,是真心真意的祝福,没一丝一毫挤兑嘲讽的意思。
"你后悔过吗?"陆飞却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对面那女人那么镇定而无懈可击,像是一切情感于她都不过如此而已一样。他很想看她露出些真实来,那愿望那么强烈,几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了。那话,就那么冲口而出了。
"你不回家?"女人愣了一下,躲闪着。
"......,"陆飞沉默了一下,没再追问,他觉得,只这一躲闪,自己便已经了解了些什么了,足够了。"我等你走了再走吧,大概,真是最后一次了。"
"我比较喜欢体会曲终人散的寂寞,所以,你先走吧。"
"既然我们今天都这么矫情......,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林楚燕,楚国的楚,燕国的燕。"
"假如你姓齐,可以凑一部名著了。"

陆飞直视着林楚燕,那一刻,无论是否会被怀疑,他都已经不在乎了,他想看看,对于这女人来说,超儿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是不公平的,还是无所谓的?
她不可能再那么平静地笑了吧?她不可能再那么淡然地面对一切了吧?他看见她牵着小猫绳子的手攥紧了一下,你看,你也是会动情的吧?
"干嘛......非要是齐?韩赵魏秦哪一个不都可以吗?"林楚燕的声音有一些干涩,和一些故做的镇定。
"倒也是,这样对你弟弟不公平,林超比齐超好听多了。"
即便只是在路灯下面,他也能看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声音颤抖着,慌乱地说了一句:"我得......回家了,小猫,我们走了。"
陆飞没动,静静看着她,女人的脚步,有些不稳,东歪西晃的,没在一条直线上。

天快亮的时候才看见超儿熄掉了房间的灯,陆飞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着,睡不着。
从超儿受伤到现在十多天的时间了,陆飞几乎没好好休息过一天,原以为人找到了,超儿出院了,自己终于可以睡一觉了,谁知道竟彻夜无眠。困得头疼。肉体是困乏的,大脑却被无数情景充斥着,无比混乱,又无比清醒。
抱着枕头推开苏木的门的时候,陆飞稍稍犹豫了一下。苏木坐在床上看着他,满屋子呛人的烟味。陆飞打开灯,问他:"干嘛抽这么多烟?"然后绕过他的床,打开了一扇窗户,新鲜空气飘了进来,但有点儿冷。陆飞拿杯子接了一杯水,递给苏木。
苏木接过来,喝了一口,看了眼陆飞。他大概也一夜没睡,眼睛里有几丝红色。
"我爸不是不让你抽烟吗?"他站在他床头,低声地说。
"他都死了,没人管我了。"
陆飞沉默了一下,说:"要不然,也给我一颗吧。"
苏木看了看他,把烟盒递过去,说:"拿去扔了吧。"
陆飞把剩下的烟都扔进马桶冲走了,然后回到苏木的房间,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苏木问他。
"没事儿,睡不着。"
"嗯,然后呢?"苏木的声音毫无起伏,像只不过是平静地打声招呼而已。
"我......"陆飞犹豫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他手里捏着枕头,这样的装备,有什么别的然后呢?
"过来吧。"苏木忽然说。
陆飞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木,他没什么表情,只木然地盯着墙壁,说:"先把窗户关上。"

苏木的床很宽,陆飞挨着床沿儿躺下,苏木离他还很远。
以前,他也爬到这张床上来过,那时候苏木会抱住他拍拍说:"小飞,别怕,没有人会再离开我们了。"那时候,他离他没那么远,可那时候,似乎已经离现在很远很远了。
他轻轻动了一下,忽然觉得右脚脚后跟处的某一点有些异样的触觉,暖暖的,没隔任何布料的皮肤和皮肤的碰触。
陆飞不敢动了,他觉得尴尬,那感觉很奇异,要贴又没贴得太近,要离却又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很临界的一种状态,却很难言的感觉,不轻不重地,恰好让你动也尴尬不动也尴尬。
陆飞的整个大脑,都被用来接受那最多几平方毫米的皮肤处传来的感受了,用心得,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苏木把脚抽走的时候陆飞觉得自己竟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般轻松。

两个人都不说话。陆飞背对着苏木躺着,看着对面墙上一个画框的模糊轮廓发呆。
"苏木,我能求你一件事儿吗?"
"什么?"e
"你能不像超儿的燕子姐似的忽然消失吗?你没有其他朋友,你要是真走了,我恐怕不太可能找得到你了。"
苏木看着他的后背,没说话。
"我怕是没超儿那么勇敢的,所以,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别离开。我想了想,假如我不是非要强迫你接受我喜欢你这件事儿的话,你大概就不会走了吧?以后这件事儿,我再也不提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是小飞,你是小叔叔,我也不再试图和你平等了,我也不做无谓的努力了,你放心地呆着吧,我保证不再招你,成吗?超儿快傻了,看着心疼。小叔叔,我不想变成那样儿,咱们都当有些事儿没发生过,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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