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拦下他。”说着便纵身上马。 -----既然你是真心想要她,我又岂能让你如愿?你………绝不可以比我强。 看着远去的人马,空旷的山林中荡起王者的雄魄笑声:“好极,本王也不想事成。” 芷兰:
< 今天是我和天月大婚的日子,外面喜堂闹哄哄的都是爹的故友,有很多江湖上响当当 的人物,有的是爹在朝廷的旧交。人说江湖与朝廷是不相涉及的两个世界,偏偏爹能无 视这条戒律多年。好在这盘游戏他没有玩到底,为了那两个辞世挚友的后代不得不早早 收了锋芒退了局。如今看来这倒是他的福,宾堂满座,共酒畅欢,人生最快乐处莫过于此。 我也希望天月尽早从那场撕杀游戏中脱身出来。至少,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夜色通明无雾,处处红光流连。我以为今夕会是我一生最炫目最华彩的演绎舞台。 ………… 我一直等一直坐着的都不敢动,僵直着身体生怕一个俯首就连最后一点点幻想也不见了。
幻灭中,我看到了蜡烛的泪,一滴接着一滴,牵连着向下滑去,凄泣不断带着无限感伤 与茫然落下,凝固。 我想我是否与这烛泪一般在无限感伤中又茫然无措的凝固了?-----那就凝固了罢。 从今以后,我恨你-----谭天月。 ………… 唐府里上演了一出闹剧后,楚寒只安慰了我两日,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知道他 最近常常留连于各大小妓院,成了方圆五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城浪子”。 我直觉好笑,却在兴味间心凉如水。楚寒他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江湖浪子,扬扬洒洒去了。 什么叫做觉悟?就是一朝梦醒,一下子领教了什么叫做一无所有。> ------------ 游荡了大半月,依旧没能找到她。楚寒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仍然难以割舍难以放弃的没头 没脑继续着这样的日子。终有一日,再也忍不住逼问天月那晚的情形,哪怕对方再嘲笑,满 腔的热切已将自己占据没有什么姿态可放不下。
楚寒等着他发言。 这一次,天月没有笑。他说:“我不记得了。” 虽然这样的答案让人失望,但至少很感激对方的严肃态度,于是也放心直言不讳:“你再 想想,我一直在找恨不得把整个洛阳城翻过来可就是找不到。” 我又怎会不知道你在找?可你知道你找的是谁?其实我………也不忍看你一直云里雾里, 可这种事情,叫我如何向你启齿? 深吸一口气。回眸瞬间,长发在空中漂亮的挽了一个弧度。待发丝自眼前落尽,只见那 眉眼尽带微笑,睫毓俨然流窜着轻浮与不屑的嚣气:“傻瓜,为什么要找?这样的人不 值得找只值十两。” 楚寒惊异的不敢看他。---是没有想到还是一开始就不敢去想?你果然:“又买了她的命?” 他答是。“用不着再找了,你就是将整个世界翻过来也不用去找一具尸体。” “为什么?你连她也要杀。” “因为她该死了。”天月面无表情道,好似真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执笔判官。 感到血液瞬间倒灌,用尽一生的力道对他狂吼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你也下得了手, 你看过她的眼么你没有心。” 即使知道他会这样对自己狂嚣,真到是时仍免不了心口落凉,故作的坚韧表情顿时失了力度。 ----心么?我的确是不想再有了。 此刻的楚寒如一堂烈火中,只想把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往事一件件浮上心头。 他的天性凉薄,他杀每一个人不是如此这般的顺理成章么?自己应该记得起他眼中的无情 以及那瞬间拔刀不带有一丝余地。 那个记忆中仅存哀恸的女人,也许她真的该走该解脱了。 可自己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这么无力,想知道可以拿出什么给她的愿意统统都给她。 甚至一再的想知道………那清凌凌的泪水由何而来? 只是一夜,或许那连梦都算不上,就是在梦里任眼前这个人横刀截断了。 ………… “楚寒,你娶了芷兰吧。”没有波澜的声音空灵的如从地底传来。 他---果然是鬼。“我不要。”果断的回绝,连自己都想不到的迁怒。 天月不可思议的侧过头:“你不是很爱她么?”----你既然将我拦下不就是对她有情么? 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个了,虽然什么都不是我的。不是不爱芷兰,就是因为太爱她 竟变得有些事情不能容忍了。如果我注定什么都无法得到,至少………至少我希望你能够 过得比我强。 鲜血淋漓将身体的一部分生生截下颤悠悠的举到对方面前 ----这是割爱。 但我,义无反顾。 ----楚寒,我想看着你幸福。 …………… “你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如果有一天你再回头想要她,我依旧会把她抢回来。” 你以为你能左右什么?以为这样会有人感激你么?她现在恨得是你不是我,我偏要看你 孤立无援样子才得以满足。 因为在你面前,我都快要变得也没有心了。 ----你到底……还在跟我争什么?我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你跟我争的? 看着天月无意义的动作了一下,提起手硬生生的按在颈处,又没有力量的放下,说不出 的无可奈何。 ----我成功了么? 忽然感到无比兴奋,一股不可名状的快感蒸腾着漾满全身。 是日。汴京。 “没想到你在京中驻了这么多兵马。”京郊一座尼姑庵,浮荡阵阵诡潮异波,任谁都想不到这种 地方会是忤匿作乱的分堂。堂外六址荒原表面上只是农家的谷场,实则一个月前就成了机关暗伏 的逆军较场。此时百余人来往有速成激流之势,纷纷饮马配剑,整装待发。南阳王此举,应该是 要谋反了。 “这只是一小部分探子,子时三刻我的大队会到。” “三刻起兵?” “对,不过你提前一点,先制住简方的人手。” 来京之前便知道这次的猎物是简方,当朝的宰相。即是南阳王最想杀的人。可现下仍有不明。于 问道:“你既欲起兵,又何必再杀他?简方不过区区一臣子,若你此一举成功,留下他日后必有 大用。若顺服不了再杀就是。”
南阳王侧目望向墙壁上横挂的一幅万马奔腾图,眉宇间深深拧了一个死结,道:“这个人我 不能用,日后你便会明白。” 不愿再作理会,避开令人尽费头脑的话题。魑只是魑,天下如何与己何干?再抬眼间,面前的王 者已恢复了满目的自信与骄傲:“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这一天。不成功、必成仁。” 天月点 头。 南阳王拿起一面黑色方巾系到天月面上。 实在不明白他此举谓何,蹙眉道:“这还有必要么?”----都什么时候了。 利落的打了个死结,手却未放下,小心奕奕地端起面前已看不出美丽容颜的一张脸,凝视久久, 叹道:“简方身边兵将云集,我若是败了,至少你还是你。我要求你………活着回来。” “我不相信你会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输?” 他不是势在必得么,为何还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 子时五刻----
14/18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