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们每一招都一样,关键在领悟,想用他杀人便成了杀人的招。”说及此,已是犯 了育人大忌。唐咫却不担心,这孩子清晓通理,就算有再不明的地方,也绝不会违心去尝试。 时逢清明,唐咫带着楚寒去拜祭两位故人。
玄天煞的坟就在西山上,天月日日对着他。可当他们去祭拜的时候,天月却是冷笑着走开了。 然后唐咫就会在坟前痛哭一番,他说:“渐飞,我不知道那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当初 不该听你的教他武功。我从来都只知道按你说的做以为那才是最好的, 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不起你呀!” 这一回连楚寒也开始冷笑了。 -----那家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人就杀人不是够自在够好的么? 要好好哭诉的,应该是我爹呀! 楚寒总问:“为什么我杀不了人?” 唐咫答:“那是因为你不想。”顿了顿,似乎知道他下面要问的话,继而答道:“其实天月也 不想,只是他不再去想了。” 这……也算是回答么?根本听不懂。“你骗我,我现在跟他比武总是差一点,我记得以前不是 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多教了他点什么?” 唐咫摇头:“那是杀气,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会像磬石一样牢牢压住对手,逼得你无处喘 息使不出全力来。” ----------- 关于杀人种种,和所有以后的事情--- 芷兰虽身在其外,却也不曾猜错。一切的缘由,到底不过是两年前那个让唐咫后悔不堪的决定, 日后他想,若是让两个孩子晚点见面,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年少轻狂了。 回想两年前,两人初次交手散去------ “我也就这点价值了不是么?”山中果然好清修。这句话天月整整悟了三天,不知若是处 身于市,是否需要悟个半生无解,那岂不是拧个结了了? 有些事情,了解了并不代表解决了。 拼命想逃离那个恼人的错觉,想拉开彼此间距,哪怕是只有轻功这点唯一的可以拿出台面比的也好。 若是连这点都被赶上,若是再输,就连那样的价值也没有了。 一日偶经过父母坟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八年来从未正视过的清冢猛地跃现目中。想必是 因师傅年年修祭的缘故,坟尖依然突耸,丝毫没有滑坡的迹象,杂草早已经被除去,一眼望 去只有几株新生的青盈盈的细嫩苗儿。 多久未曾有过的激动?让天月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将这种情绪发挥或者是发泄出来,他只得用颤抖 的手指插入生出岁草菱菱的丝丝细土。 他知道,母亲在苗疆烧成了灰,父亲被蛊毒化成了水,所以那坟里是空的。偏偏师傅与当年的 玉带狐希望他们魂归故里而营了这座空坟。 那时,连同自己不要的那件东西……… 从父母的坟堆里挖出弯刀,初次感到父亲留下的东西有了它的价值。如同自亘古的脊岩中刨出举世 无双的精美宝藏般的兴奋震憾,迫不及待的抽刀出鞘。 血锈斑斑,腥气腾升。 却丝毫无损它的镔锋利刃,丝毫不减它的映日光华。 天月紧紧握住刀刀柄。日复一日,逾发激烈的不断舞动,不断挥洒。……… ………寒光凌凌,叶溅枝折,那种毁天灭地的快感简直美的不成形。 不久以后,他便能赢了楚寒,而且总是赢,再没有输过。 终於有一天,他不可一世的站在山顶望向整个城池,下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繁华和谐。 连自己都不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楚寒一样天真一样自以为是。 -----原来,把别人踩在脚下的人生,果然有趣的紧。 轻蔑的扬起下巴,傲然的举刀发誓:“我要灭了天。” ----那个给了万千人幸福安康却独独不肯眷顾我的天,我不会再沉溺于这样的平静安宁我要报复这 世间的一切。 ------------------------------ 十四岁,杀了第一个人。醉红楼的头牌,那一天她站在二楼的窗口对下面的少年微笑。于是 天月走进那家妓院。 “我要买她。” 所有人都大声的笑,带头的鸨笑着说:“她很贵的,一个晚上八十两。” 将一百两的银票扔到桌上“我就是要她。” 接着便被领进她的房。 她说:“没想到你真能上得来。” 她说:“你真好看可就是太小了。” 他告诉她:“十四岁已经不算小了。” 然后她开始很纯熟的动作。 所有人都会错了意,他想买的是她的命而不是这样一夜。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言,这样一夜确是太过奇异也太过美妙,总会让人想沉溺不再醒。 结果挨到天快亮开的时候才下手。 她当时不停的问:“我跟你有什么恩怨?为什么?”柔软的身躯趴伏在地上,掩不尽的柔 媚从胸口丝丝溢出,氲得四周一片温热。 天月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爹当年拼了命也要将娘从苗疆带回身边了。他很想对她说,你 是这里最美的,我娘却是全天下最美的,可她死得很惨。可他只说:“没有理由,这世上 有很多人,注定死不瞑目。” 战栗的,婉转的哀求,断断续续的夹带者哭呛,连惊叫都来不及呼出。天月闭上眼,刀起,光落。 睁眼的时候,血如飞花。 低首看着那个没有了挣扎的玉体横陈,并告诉她,其实是有理由的:“我想有个开始。” 楚寒还是常常与天月切磋,有时候会一起喝酒。天月心情不好就无缘无故的杀人,楚寒看 着他下手,伶俐极了,好象只是杀一只兔子。 楚寒总是带着漠视的态度一副坐壁上观的 样子。他本不屑看这样的场面,之所以看是因为他想弄明白………他不肯相信,一个路子 的招,一个模子的势,一同习武长大资质跟你相差无几的人,实力却完全在你之上。
直到那一天,江湖传言,苗疆圣主欧陆九年闭关,修得盖世神功。近日涉足中原广罗旧 友,四处打探玄天煞的后人,以血当年“玄天煞夜倾苗疆”的似海深仇。
他没能找到天月,天月却找上了那老头。 欧陆只一句:“神姬逆子,天道不容.”便飞身起来。 异族的招数简直如魔术般的离奇诡异,既曼妙又刁钻根本无法预测下一个走向,让人只得 随机应变却又防不胜防。 楚寒远远观看着天月。弯刀在腕间飞速盘旋,刀柄游刃过每一根手指,来来回回,根本无须 去握那刀柄,却绝不会被打落。 ---普天之下,能将弯刀用得如此得心应手,怕只有谭天月一人。 唐咫也站在一旁看着,欧陆太不简单,他放心不下。 他对楚寒说:“生死之较,毫厘旦夕。当一套上乘武学被透彻掌握后,并不代表已 达到了顶峰。接下来是要看你所用的兵器与那招数的契合程度。长短,轻重,利钝,速度, 每一分一毫都要有绝对精妙的计算,如此,才能发挥出武器最有利的一面和所学武功最恰 到好处的集中。”顿了顿,语气一滞,眼光由犀利而变得无奈:“可这终究只会为物所制 罢了,我那日初看到他无行迹无章法的挥刀时,就心知他已开始计算兵器部数而摈弃了原 先的招路。久而久之,习惯了这样的计算便成了无招无势,一切随心所欲,一切随兵器所 至,挥洒自如。你因为和他炼一样的招式,所以才看得出他的行迹。换了旁人是根本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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