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在父母面前乱说什么的话......他父母虽然开明,但是这种惊世骇俗的恋情......也许他们并不能接受。 就算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也不能接受......不,也许正因为是亲生儿子才不能接受。 如果是别人的孩子还可以一笑了之,要是自己的孩子......试想,有哪位父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以男儿之身行妾身之事? 当初被华如练强暴时,他也没敢向父母诉苦;只因为害怕看到他们眼中不经意流露的鄙夷。有张酷似女子的脸已经是很不幸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不希望自己的心也变得像女人一样。 父母也不会乐见他臣服在男人的身下吧?即使他是真的真的很爱那个男人,用生命去爱也一样吧? 而且他也不敢保证,面对父母的指责,他还会义无返顾地选择此生唯一的真爱。 唉,现实总是比较残酷的,要顾虑这,又要考虑那,不合常理又怎样?难道两个男人之间,就不存在爱了吗? 柳云初摇着头,自己怎么说出和风逸竹一样的话来? 风逸竹自然能够猜到柳云初的顾虑,他双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柳云初的头就贴在他胸口,静静地听着他强劲有力而且规则到令他安心的心跳,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我有预感,你父母一定会接受我这个‘女婿'的。你应该相信我,我有多厉害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相信我,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我也会把它扳直!就算你父母反对,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我会用尽全力去乞求你父母,让他们看到我的诚意,让他们相信我会给你幸福的,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你交给我。" "但是,云初,如果我用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获得你父母的谅解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远走高飞吗?" 风逸竹不确定地问,原来规则的心跳,因为他的不确定而变得不规则起来。 柳云初迟疑了一下,颤抖的双手搂住风逸竹的腰,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透露着决不后悔的粲然光芒。 腰间的束缚和眼前坚定的眸光让风逸竹顿时明白了,柳云初已经做出了人生最大的抉择-- 不管天涯海角,不管贫穷富贵,他都会和他一起走下去的! 他太感动了!"你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你父母会同意的,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嗯。"偎依在风逸竹的怀里,柳云初坚定地点着头。 清风拂过,卷起一片片新绿的树叶,风逸竹捡起飘落在柳云初发梢的一片叶子,仔细看着。绿得可爱的颜色,分明的叶脉散布各处,对着阳光,发出亮亮的光泽。 他轻笑着将叶片放到唇边,闭上眼睛,一曲悠扬的小曲便从唇边泄了出来。 很清新,很淡雅,就像小鸟自由地活跃在枝头鸣唱着初夏的喜悦。柳云初迷醉地拂弄他的头发,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祥和,这种感觉就像母亲用手轻轻抚摩着他的头,就像父亲亲切的叮咛......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风逸竹嘎然而止,收紧胳膊,温柔地问着因不解他为何停止而扭过头来的柳云初。 柳云初不语,风逸竹高深莫测,大多数的时候都然让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从刚才的曲子中,他好像听出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这曲子是我娘教我吹的,听说是她在想念父亲时吹的......"幽幽的语调,深邃的眼神,实在是很迷人。 他还记得在无数个美丽的夜晚,母亲就坐在岩石上吹奏着,月光下她真的很美......他是长子,悲剧发生时,他才十二岁,弟弟们也许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吧?但是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坐在岩石上吹着曲子的美丽女人...... "你母亲?"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得到否定的答案,风逸竹溺爱地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很难想像,这样美丽的女人却那么坚强。她从不倚赖父亲,虽然她很爱父亲,她不要父亲的保护,因为不想成为父亲的包袱。在生死存亡之际,她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和父亲生死与共。她是个伟大的女人,所有女人的美德,她都有......" 柳云初抱住风逸竹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脸上,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你恨过吗?" "恨?"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风逸竹笑得几乎闭气,"当然恨,恨别人夺走了我的父母、我的族人,但是光恨是不行的,我还有很多爱我的人啊,师父、兄弟、师弟、朋友......现在还多了一个你。所以,上天还是很厚待我的,我不该太贪心,不是吗?" "你师父......"柳云初吞吞吐吐,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的事情。 风逸竹气定神闲地道,"放心,我师父绝对不是问题。那老头怪得很,从来不按理出牌,又愤世嫉俗,所以才教得出我这么个好徒弟;而且他干下的事绝对不会比我们的事逊色。" 他诡秘的神情让柳云初好奇不已,于是催促着风逸竹继续讲下去。 本来就没打算隐瞒,钓足了胃口后,风逸竹如愿地开口,"他的妻子,也就是我们的师娘,是他的亲妹妹。" 柳云初倒吸了一口冷气,"亲妹妹?!"这可是乱伦,的确比他们的事更严重。 相较于柳云初的吃惊,风逸竹显得镇定多了,轻描淡写的口吻一点也不像在说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倒像在聊一日三餐一般轻松。看来风逸竹也不是普通人,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不要这么吃惊好不好?后来,师娘没过几年就香销玉殒了。师父于是散尽万贯家财,一个人隐居到了深山。"救他教他武功,到后来收了凌师弟他们几个,也实在是机缘巧合。"这些年来,他似乎觉得照顾我们几个太无聊了,经常一个人跷家出来,玩得不亦乐乎,人越老倒越像小孩子了。这次下山,其实是为了找他。"为了不受凌师弟的口水轰炸和小师妹的眼泪攻势,他只得背起行囊独自下山,没想到却碰到了柳云初,冥冥之中,确是有天意。师父虽然老是烦到他,不过却在无意中当了一回月老,牵了一回红线。"不过,遇到你既而爱上你,却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看来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他的惹是生非。" 柳云初静静地听着,心里涌现出一种亟欲见这位老人家的冲动。毕竟能这样离经叛道,却不在乎四周目光的人并不多见,而且他也想看看能教出风逸竹这种"优秀"徒弟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风逸竹老了以后也会像他一样吧?想到两人白发苍苍的时候还为一点小事吵吵闹闹,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悦耳的笑声让风逸竹眉开眼笑,看来柳云初是越来越懂得 如何放松自己和他在一起了。 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这种情况绝对对他有利。 风逸竹决定趁胜追击,一举攻取柳云初的芳心,"再来就带你去冥域,相信我父母一定很想见你。" 先拜见自己的父母,然后是他师父,接着是他父母,这不就像是在向他提亲吗?那么谁是娘子?风逸竹太高不像,不会是他吧?才不要呐,不过......当风逸竹的娘子这个建议还是满吸引人的,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他做不好了? 哎呀,他想到哪里去了?柳云初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门,想把自己怪异的想法甩出脑袋。 "我是男人,不能为你生小孩,所有女人能给你的一切,我都不能给你,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柳云初正色道。 "我知道,也很清楚,女人没有你这样柔韧和馥郁并容的身子。"风逸竹坦荡地看着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坦荡过。他包住他的手,放到胸口,"而且你也不是什么也不能给我,"他指着他的心,"把他给我就够了。" "那么就给你吧,我的身,我的心,你通通都那去吧!" 魅瞳一敛,坏坏的笑容又爬上他的脸,风逸竹暧昧地在他胸口划着圈圈,"你是在挑逗我吗?如果是的话,你成功了,我现在就想要你,现在,立刻,马上!" "呃?!"柳云初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应着。 "真想看看花瓣落到你身上的样子。"一定是美艳绝伦,光是想着,风逸竹就觉得全身血液奋涨。 他就非得这么大煞风景吗?上一瞬让他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下一瞬就说出这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你发什么疯?现在可是大白天!而且在这种地方,随时都有人......"不满的抵抗淹没在风逸竹的吻中。 "有什么关系?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猴急的手已经开始脱他的衣服,他的抵抗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是......"风逸竹一个挺身,让柳云初情欲高涨,空白一片的脑中无法再想这些令人心烦的琐事...... 第七章 抱着累倒在他怀里的柳云初回来客栈,风逸竹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在床上,盖好丝被。 刚才的亲热,让柳云初体力透支,在高潮过后立刻昏死在他怀里。回程的时候,他也不敢骑太快,生怕颠簸的路面让怀里的人觉得不适,所以耗了一段时间才回到这里。 看着床上沉睡的俊颜,他真的怀疑两天后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让他回家。 确切的说,他的身体真的能够好到可以动身起程吗? 唉,他又犯规了,看来得有好一阵子柳云初都不会再让他碰他了。 屋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风逸竹心中戒备大起,他拿起桌上的剑,躲到了门边。 房门打开,他立刻擒住来者。"师兄,是我啦!"来人刻意压低声音,风逸竹回头一看,熟悉的容貌,让他放下戒备。 来者不是他可爱的笑师妹是谁? 他收起剑,把她拉到桌边,"你来这里干什么,秋雁?"既然江秋雁在此,那么凌观飞和柳陌自然也不会走远。 "师兄......"江秋雁瞥了一眼床上的柳云初,悄脸顿时绯红。 "嘘,"食指抵在唇间,风逸竹示意她小声点,以免吵醒熟睡的柳云初。他一脸宠溺的表情看着他,温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所认识的大师兄,看起来满危险的。 虽然危险,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副很唯美的画面。 不可思议地看着深情款款的大师兄,江秋雁讷讷地道,"他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绝美的男子应该就是大师兄的恋人了。 "他是......"风逸竹正想回答,床上的柳云初突然一个转身,打断了他刚要说出口的话。他安抚了他几下,待他平静下来,才转过身笑容不改地问江秋雁,"你们怎么会来?你怎么一个人呢?凌师弟和柳师弟呢?" "他们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江秋雁起身想把候在外面的两位师兄叫进来。 "那倒不用。"风逸竹摇摇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到外面去吧?吵醒了他可就不好了。" 这番话虽然是对江秋雁说的,可是风逸竹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柳云初如玉的脸庞,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 不寻常的情愫在空气中流窜,江秋雁略觉尴尬地以咳嗽来掩饰。 "我们走吧。"风逸竹先行一步打开房门,好整以暇地催促着江秋雁。 "啊?好!"江秋雁迟疑了一下,目光又瓢到床上的人身上。 到底是什么人啊?从没见大师兄对一个人这么重视过,虽然他对她和师父师兄们都很好,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嘛[自由自在]。 不是她自夸,大师兄一直很值得她骄傲。他头脑聪明,武功高强,长相出众,人也很风趣说是女人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一点也不为过;他虽然温和,但总是游戏人间,从不付出真心,这么多年来没见他为别人动心过。可是现在那温柔的表情又不像假的...... 跟着风逸竹走出门,江秋雁首次怀疑自己认定的大师兄会不会只是一个错误的影象? 一出门,风逸竹便看见凌观飞和柳陌站在外面。一见他出来,柳陌就热络地和他打着招呼,而一直就喜欢和他斗嘴的凌观飞则面色臭臭的,活象有人欠了他好几百万似的。 "不错嘛,大师兄,看来你过得还满好的嘛。"哼!说好来找师父,他倒好一个人逍遥快活起来害他们操心个半死,要不是今天小师妹无意间看到他和一绝色男子共游,他们还瞒在鼓里,以为他找得有多辛苦。 风逸竹倒是不以为忤,他笑着双手环胸,"好说,好说,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应该已经玩累了回去了吧?" 看到他们放心的表情,风逸竹也猜到八成是师父乖乖地回去了,只是没想到那老头这次这么快就玩腻了。 "哼!看来大师兄没有只顾着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还记得师父他老人家啊。"凌观飞冷嘲热讽着,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屑。 "你是不是吞了什么炸药了,说话这么冲?"虽然凌观飞喜欢和他抬杠,但口气这么咄咄逼人倒是头一遭。风逸竹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蛛丝马迹。 "大师兄,别生气,二师兄他......"江秋雁说到一半突然笑场,捂着嘴不敢笑太大声。 风逸竹剑眉一挑,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哦?"他惊奇地发现一向自诩脸皮厚比城墙的凌观飞破天荒头一回脸红了!莫非天要下红雨了吗? 一旁晾着的柳陌也不甘被忽视地抢白,"二师兄他呀,喜欢上一个人却被人家当成登徒子。"想到他们两个的邂逅,柳陌就忍不住爆笑出声,一点也不含蓄的笑声让凌观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拉他一下不让他跌倒,哪里知道会把他的衣服撕破?一时心急之下,又压到他身上,而且还是嘴对嘴的!好死不死还被人逮个正着,逮人的竟然是他师兄?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到他紧张成那样子,哪里像是师兄对师弟的感情啊?活像发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他当然免不了被人家揍一顿,虽然事后发现是一场误会,他也郑重向他道歉,可是他的面子可丢到大西北去了!糗大了不说,还被人当成笑料。 而且,伤害他一颗情窦初开的纯洁少男心的说...... 在凌观飞自怨自艾的同时,风逸竹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好戏似的,颇觉失望地摇头晃脑道,"我好像错过了许多精彩好戏似的?" "没错!"江秋雁、柳陌异口同声道,答得又有默契又干脆。 不要怪他们,是真的很好笑嘛。 "别闹了,别忘了正事!"别当成众矢之的的凌观飞提醒笑的不像话的两个师弟妹。 "正事?"他就知道动员他们三个一起下山来找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师父出事了?" 风逸竹闻言站起来,他表面上虽然对师父不怎么关心,实际上却是最关心师父的一个。他不担心,是因为凭他觉得师父的武功没有人能伤到他,但是这次他似乎失算了。 "是也不是,大师兄,我们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去吧。"凌观飞严肃起来,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似乎觉得这里太嘲杂了。 风逸竹颔首,大家一起来到风逸竹与柳云初刚才欢爱过的树林。 "师父说冥玉刀最近重现江湖。"一到目的地,凌观飞环视了一下四周,立刻开门见山地说。 "是吗?"这可是个满严重的问题。十二年前,就是这柄刀剑惹得江湖上众说纷纭,人心惶惶,他更是因为这刀剑而弄得家破人亡。那样血淋淋的一幕,至今还是江湖上的禁忌,没有人愿意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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