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它又出现了,是不是预示着江湖上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刀剑的威力确是不容小觑,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想将它据为己有。因为它们无坚不摧,顷刻间便能使人毙命。,如果落到坏人手里,将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劫难。 "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了吗?" 柳陌摇头,"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此事,还特地和前盟主齐玄天见面,可是玄天盟主自从十五年前起,就丧失了预知能力,所以也不知道它们的具体下落。不过听说,肯定与你还有你几个兄弟扯上莫大的关系。" "是的,大师兄,"江秋雁插嘴,"师父也因此受了伤。"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柳陌连忙过来安抚她。 "师父受伤了?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风逸竹神色紧张地揪住凌观飞的领子,急切地追问。 江秋雁立刻从柳陌怀里挣脱出来,上前阻止两人,"还好,大师兄,师父的伤不碍事。" 风逸竹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大师兄,"柳陌面露难色,"师父吩咐我们带你回去,商量对策。" 大师兄自由散漫惯了,要说服他乖乖跟他们回去看起来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现在还跟他房间里的绝色男子关系暧昧,看起来实在是满棘手的。 "好。"风逸竹二话不说,满口答应。 这回轮到他们目瞪口呆了,什么时候大师兄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等一下,那他们伤透脑筋想了好半天的话不是派不上用场了吗? "不过,"风逸竹话锋一转,让大家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大家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让他不禁莞尔。"别紧张,我不是要反悔,只不过我和别人有约在先,总不能不告而别吧?" 话中虽有玩笑意味,但是任谁也听得出他很在乎那个与他有约的人。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久,终于,江秋雁开口了:"大师兄,你喜欢那个人吗?" 他看到大师兄和他在一起,大师兄真的对他很好,他们在一起也很唯美,可是却是不应该的。 "傻瓜!"柳陌用力地敲了江秋雁的脑袋一下,"那个人是男的耶,你说大师兄会喜欢他吗?" 不可能的事,大师兄怎么会喜欢他呢?他虽然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男人抱起来又什么好的?比得上女孩子软软香香的吗?大师兄女人缘一向很好,对女人的好处应该骨髓知味,才不会喜欢上身材平板的男人呢。 "是吧,大师兄?"他回头看风逸竹,一脸期待赞同的表情。 然而风逸竹只是笑,和他从前游戏人间时一模一样的笑容,但他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 眼拙的柳陌又怎么看得透风逸竹高深莫测的心思?他还以为自己说得很对,于是更加得意地接着往下说,"我说得没错吧?大师兄可不是普通人耶,想想看,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他怎么会看上男人呢?一定是闲着无聊,女人玩多了想换换口味。你也知道,大师兄可是花心得很,他会对一个男人认真?别笑死人了!" 大家一想,也对,根据风逸竹以往的经验,这的确是很有可能的。凌观飞看了他一眼,"一定是因为人家不理你,你自尊心受挫,才会死缠烂打地追着人家跑吧?有摧花辣手之称的你,一定早就得手了吧?凭你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我们也看多了这样的戏码,早就见怪不怪了,很少有人面对你的花言巧语还能不动心的。你很坏耶,得手以后马上就会厌倦吧?" 江秋雁觉得凌师兄的话虽然说得犀利,但却很中肯,大师兄的确是让很多人伤心过。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了,至少大师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玩玩而已有什么关系?"是啊,大师兄,你这样是很不对的,你又打算什么侍侯甩掉人家,三个月?"一想觉得不太可能,"太长了,一个月?爱上你的人还真是可怜。" 风逸竹也不反驳,反正大家说的都是事实,认识柳云初之前,他确实很荒唐,交往过无数的女人。但是他风流却不下流,与每个恋人交往,甚至上床都是两相情愿的事。虽然他从未付出过真心,却也让每个恋人拥有短暂而快乐的日子。虽然知道这不是她们想要的,但以前的他却只懂得这样对待别人。 但是,认识了柳云初之后,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游戏人生,是因为真心难得,所以他一直小心地保有着自己的一颗心,谁也不给,其实他潜意识里是非常向往父母那种至死不渝的真情的。 认识了柳云初以后,他的生命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好想陪着他,好好爱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想让他每天都过得开心,过得充实,想每次看到的都是他幸福的笑脸。只要他对他笑,他就觉得满足,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一瞬间过去的种种都在眼前闪过,也许他比自己想象的更爱柳云初也说不定,他暗暗自忖道。 "大师兄,你怎么啦?"风逸竹既不辩解也不答话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心里不塌实,"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柳陌推了他一把,风逸竹回他一个肯定的笑,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简直是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大师兄竟然会动真情,对象还是个男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无视于大家怀疑目光的风逸竹,拂过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睛看着明净蔚蓝的天空。那种虚无缥缈的神情似乎已经超脱了这个俗世,那无疑是回答了他们所有的疑问:他真的爱上柳云初了! 怎么会这样?风逸竹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做了那么多贴心的事,到头来只是为了得到他的身体?! 藏身在树木后面的柳云初,绝望地摇着头,脸色惨白得宛如病入膏肓的垂暮之人,他捂住嘴,死命地不让亟欲决堤的悲鸣从嘴里溢出。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这只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而已...... 从树林里回来,他虽然睡得有些迷糊,但意识却清醒得很。风逸竹温柔地抱着他,轻轻地帮他盖上被子,为他擦去身上的汗水,这些他都能感觉到。可是太难为情了,他只好装睡,以免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的深情,反复低吟着他有多爱风逸竹。 如果那时他真的睡着了还好些,可是他偏偏听到了他师妹来找他的声音,还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外面,听到了这些令他难堪的谈话...... 他不爱他!他只是玩弄他!他只是想体会一下另类的感情! 这样的话语如利刃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一寸一寸绞着他的心,不管他有多坚强,在这些话的冲击下也只得溃退千里...... 柳云初低声呜咽着,咬紧牙关,泪水还是决堤。 他握紧拳头,尖利的指尖掐进手心,这理应很痛的动作却未能引起他的注意。 那么好奇干嘛?他不由得怨起自己来。 如果不跟出来的话,他就永远不会得知这些伤人的事实了。他就可以放纵自己沉湎于风逸竹用甜蜜的谎言编织的绮丽梦境中,相信自己是被爱的,相信自己是幸福的,相信风逸竹是......爱他的。 可是他却轻易让这谎言幻灭了。 听到他师弟们讲述着他过去的风流帐,他的心好痛,却还是愿意相信他;可是风逸竹的默认,却将他最后一丝希望撕得粉碎,他的无情,连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也不给他...... 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是厌倦了与女人的缠绵悱恻才来拥抱他的?仅仅是兴趣,就能让他不顾世俗拥抱男人吗? 可是为什么是他呢?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是他碰巧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成为了他的猎物?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对他说爱呢?只要强行压倒他,在他身上发泄欲望就够了,以他的力气和武功,他是绝对抵抗不了的;他又何必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对于一个泄欲的猎物而言,难道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还是他想让这场闹剧更精彩一些,看到猎物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头栽进自己的谎言里,痛苦挣扎,最后还是爱上自己的愚蠢样子一定让他得意万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如他所愿地爱上他了! 柳云初自嘲地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很悲惨。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爱上一个人,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么可笑的身份! 好可怜,自己真的好可怜。风逸竹出现之前,他纵使遭遇过那种对待,他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可是被风逸竹这样玩弄,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可悲的可怜虫!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明知道风逸竹不会喜欢他这种人的,他还傻傻的交出心,爱上这个多情亦无情的人! 华如练背叛他的信任,他虽然难过,却还能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伤心;可是风逸竹的背叛,却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万念俱灰...... 他真傻,明明输不起,还要放手一博,不仅输掉了身体和自尊,连心也一并赔上了...... 对华如练他只有怕,因为不曾为他动心;对风逸竹却有恨,还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他恨风逸竹,恨他欺骗他的感情,恨他玩弄他的真心,恨他用花言巧语迷惑他的感觉,恨他给了自己希望有让他绝望,恨他给了他昙花一现的幸福,却吝于给他圆满的结局。如果给不起,一开始就不要给;如果没有拥有过,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失去。 风逸竹明明懂的,可是他却...... 既然他的目的是他的身体,那么他已经得偿所愿了,不久之后就会厌倦他这具平板无奇的身体了吧?与其被他像女人一样恨恨抛弃,还不如他自己离开他,永远永远不再相见! 也许,他还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舔着伤口,无比悲惨地了此残生吧? 柳云初止住哭泣,血丝从咬破的嘴角流了下来,他满不在乎地擦掉,充满水气的大眼睛里满是绝望。他站起来,左手在胸前摸索着什么,似乎找到了,他艰难地把它从衣服里拿出来。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上等玉石。那时他们第一次欢爱时,风逸竹亲自戴在他脖子上的。当时他虽心喜,却还是推三阻四的。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太不坦白了。 那时是多么甜蜜,多么幸福,一无所知的自己,傻傻地任他摆布着,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是一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他就恨不得将这快定情的玉石捏得粉碎。 可他终究还是舍不得,那是风逸竹送给他的,在他戴上他的脖子时,他相信他还是爱他的,即使那只是短暂的心动。 就让这玉石代替风逸竹完成他不可能实现的诺言,陪着他过完此生吧。 一颗晶莹的泪落到玉石上,立刻和玉石化为一体,柳云初吻了下玉石,心碎地狂奔而去。 前方的风逸竹似乎发现了后方的异状,他瞟了一眼这边,却什么也没看到。他告诉自己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一朵不安的愁云却在此时浮上了心头,让他心里非常的不塌实。 刻意忽视心中的感觉,风逸竹坚定而深情地一字一句道,"我爱柳云初,此情不渝!" 情深意重的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过可惜,心碎地逃离现场的柳云初却没有听到他梦寐以求的誓言。一向热闹的闲云山庄最近不知怎么冷清了许多,细心的家仆会发现不但是愁云惨淡,而且到处都充满了一触即发的危险。 庄主柳行风和庄主夫人白芷瑶都很豪爽,广交天下好友,所以平时总有些江湖人士、晚生后辈来这里拜访和求教。面对络绎不绝的人群,庄主和庄主夫人都是来者不拒,热情款待。不过最近,他们却一反常态,闭不见客,连平时总是挂在脸上的爽朗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所有人都觉得提心吊胆的。 怎么会这样呢?大家也不清楚,只觉得自从少爷这次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首先是前几天发现少爷脸色苍白地昏倒在自家大门口,发着高烧,口中还不断梦呓着。庄主请来最好的大夫,开了最好的药也无济于事,少爷像失去了求生意识,药一入口马上就吐了出来。他昏迷了三天三夜,高烧不退,到了第四天,大家都认为回天乏力之际,他却出乎意料地醒来了。 从阎罗殿里走了一遭,少爷虽然醒了,却好像痴呆了一样,不言不语,一整天就这样坐在床上发呆,看着飘渺的远处,有时还莫名其妙地掉下泪来,饭也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这样下来,不到几天,少爷就整整瘦了一圈,原本圆滑的双颊也凹了下去。 以前虽然没见少爷怎么笑过,但是他那过分美丽的大眼睛却总是闪耀着勃勃的生机;可是现在,那空洞的大眼睛里却只剩下一池死水,激不起一丝涟漪,似乎对一切都失去希望了...... 大家都说,少爷是发烧烧糊涂了,连人也不认得了。 这一变故,让整个闲云山庄立刻沉寂下来,浓郁的忧愁顿时充斥了整个山庄。庄主和庄主夫人也整天愁眉不展,更是让人觉得不安,过分的平静似乎是山雨欲来时的前兆[自由自在]。 由于柳行风和白芷瑶夫妇一贯平易近人,一点主人架子也没有,大家见他们如此担心少爷的病情,所以越发尽心地工作。 这一切,柳行风和白芷瑶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中。虽然十分感谢大家的用心,但是还是觉得危机重重。 不单单是云初的病,还有整个武林的命运,和一封来自华如练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否则杀--无赦!" 华如练要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与云初的纠葛,他们多少也知道一点,他们也很清楚华如练便是云儿多年来不开心的原因,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打算把云初交给他! 虽然不知道华如练的功夫如何,但是半年前卜算子离奇死亡,而他们又有耳闻此事乃华如练所为,更有可能玄冥刀也被他据为己有!玄冥刀的威力锐不可挡,落到他手里只怕后患无穷。 他们的武功不弱,华如练既然敢公然挑衅,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对于云儿,他们相信他是志在必得。 可是云儿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在让人担心哪。 柳行风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想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无奈总是不得其所,他只能越发焦急地继续踱步,不时发出几声让人心烦得叹息。 看到丈夫如此模样,白芷瑶轻轻地走过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风哥,别着急,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听到这话,柳行风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两眼发光地握住妻子的手,"瑶妹,你有办法了?" 白芷瑶摇摇头,粉碎了柳行风的希望。 "唉!"柳行风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真是令人心烦哪。 "风哥,"白芷瑶紧锁眉头,欲言又止,"华如练的事暂时不要让云儿知道。" "为什么?"柳行风似乎不解妻子的用意。 "你!"要不是时机不对,她恨不得将丈夫骂个狗血淋头,"云儿最近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告诉他也无济于事,对他的病只会是雪上加霜。" 云儿的情况和那时好像。不过上次云儿虽然受到伤害,却很快地振作起来了;虽然变得不轻易信任别人,但是却还是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但是,这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他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连活下去的勇气也一并丧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云儿如此伤心,一定有他的原因,但是作为母亲,她却有说不出的担心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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