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王记之 时计之果 楔子 时计之果,别名为基督受难之花,它的形状代表基督的五个伤口,它的叶子代表刑吏的枪,它的花语是宗教之狂热,它的反面花语是狂信者的无知,以及-- --恋情之剧痛-- 第一章 5月的空气里带着丁香花的味道,淡淡的弥漫着,和早开的金银花一起安静的荡漾着,裘卡在回荡着香甜味道的空间里苏醒过来,她慵懒的在亚麻的床单上舒展着修长而纤细的身体,看着自己贝壳一样小巧的足趾在黄昏的暮色中悠然的上下晃动。 裘卡满意的轻轻叹息,缓缓的舒展手臂,纤细的肢体在金红的光芒中象是最精致的艺术品。 她身旁的男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轻轻咬她纤细的颈项"裘卡......再来一次嘛......" "不行。"明明还只是少女容颜的女子如同一个女人一般的严肃的拒绝,然后推开男人,把衣服套到纤细的身体上。 把金黄色的长发优雅的盘卷起来,裘卡赤裸着身体在男人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教皇差不多该睡醒了......我总要去侍奉他,不能那个亚琛来的女人迷住他。" 这么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相当性感形同薄纱的衣服,裘卡换好,轻盈的向教皇格里高利五世的寝宫而去。 穿过华丽的长长走廊,裘卡来到教皇的房间门口,她本来想敲门进去,却忽然想到现在那个威胁自己教皇情妇地位的女人就在里面,她思忖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 里面很安静--在银制的天使烛台上,蜜炼的精蜡正在安静的燃烧,因为她推门的风,蜡烛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在暗淡的空间里摇曳诡异的影子。 月亮快要落下去了,青白色的灰暗影子在空间里划出死尸一样的光泽,裘卡小心的向前走着,在来到寝室的时候,她小心的推开门缝向里看去。 教皇的卧室一片狂欢之后的凌乱--而在毫无遮蔽的大床上,教皇来自故乡的新宠一丝不挂的跨坐在教皇的身上,正在向熟睡的教皇嘴里倒某种液体-- "--!!"裘卡拼命盖住自己的嘴巴! 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被发现她就完了! 总觉得刚才那个女人似乎扫到了自己,裘卡立刻轻手轻脚的退出来,飞奔到自己的房间,一把还停留在床上的男人推开,开始收拾东西,看她的举动实在是奇怪,男人抓住他的手臂刚要发问,她已经冷漠的甩开手,用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我要逃命去了,就这样。" 她要逃跑!无论如何她也要逃跑! 无论如何! 不然她会被杀!因为-- 她看到了一个谋杀教皇的过程-- 公元999年的五月,以出身奥托王室的格里高利教皇五世的死亡为一切的导火线,以无数的罪恶之美丽装点自己的罗马再次浸泡在名为阴谋的甜美狂醉中,以罗马为名,这个世界上最妖艳的贵妇在早夏的藤花里摇曳着自己的无比娇艳,染上朦胧的紫,也让无数的人为了获得她的青睐而不惜奉献上一切。 而如今,这个美丽的贵妇却向一个只有26岁的青年屈膝。 凭借着自己的好友罗马帝国皇帝奥托三世的威力和自己的魅力与才智,在上一任教皇死后不到三个月,就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在银灰色的头发上加上了教皇的三重冠冕--统治罗马教会的西尔维斯特二世在公元999年8月诞生了-- 而为了向这个新的权力者谄媚,无数的阿谀和珍宝涌向了教皇的脚下,而端坐在其上的银发青年则回以谦逊的微笑,让整个欧洲感觉他的高深莫测。 所有的君主都向新的教皇示好,而巴伐利亚的公爵也不例外,他派出了能干的使节为远方的教皇带来了一封措辞恭敬的书信。 整个罗马都象是在过节一般的繁华,但是就如有光毕有影一样,罗马以鲜血和罪恶为饵食,在她美丽的外表下必然有远比光明要深远的黑暗--而现在,在城市偏颇的一角,一幕属于黑暗的追逐正在上演-- 一名少年正在黑夜里被追杀! 夜很黑,黑的象是有一层丝绸蒙住了星星的眼睛,月光暗淡的象是死去女人的胸脯,在天边死白的反射着光芒。 少年用力的跑着,跑到一颗心脏敲击胸膛的声音都在夜晚机警的空间里被听德真真切切。 他觉得自己跑的快要死掉--但是无论他跑的多么用力,身后的刺客却是越来越接近-- 他好怕! 好怕自己真的会在这里被杀! 不要! 他一定要逃出去! 求生的意念实在是太过于强烈,那种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念头让少年发挥了比平时要强上数倍的体能,然而就是这样,他也无法摆脱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追踪! 拼命跑着,跑到觉得呼吸都有可能让心脏从身体里跳出来,他拐到了一个胡同里,却绝望的发现对面是一堵他无论如何也跳不过去的高墙! 他死定了! 急忙向来路奔去,他却在巷口看到对面的刺客已经包抄过来了--难道他会死在这里吗?!他逃亡了两个多月--就会死在这里吗?! 就在他恐惧的靠着墙移动的时候,一扇门忽然打开,一双有力的手把少年一下拉进了门里[自由自在]! 这个异变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几名刺客飞奔而来,也只能看着面前重新恢复了关闭状态的门面面相觑-- "......这里是谁的住宅?"领头的人沉声问道。 其中的一个刺客看了一下周围的景物,才迟疑的开口"......好象是......好象是......巴伐利亚公使下榻的房子......" 巴伐利亚的法斯达公爵吗?还真是被最不想撞到的人撞到了......首领在心里惨叫一声,也没有办法可想,只能悻悻的带着手下回到自己的老巢--现任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所在的拉特兰宫-- 听完手下刺客的报告,已经成为教皇的热贝尔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他只是神色自如的微微露出笑容,清雅而不染一丝红尘气息。 "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镇静的说道,然后也没有谴责他们,只是淡然的吩咐身旁的侍从"......明天帮我约见巴伐利亚公使。" 年轻教皇绿色的眼睛微妙的闪着无暇的光泽他倒要看看,年纪轻轻就名震整个罗马帝国,他的友人奥托三世最强大的竞争者--他想要看看,这样的人会派来一名怎样的使者--2 少年被拖进门里,因为长久的奔跑,他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拉他进来的人怀里。 撞到了对方的胸甲上,他只感觉到脸颊一凉,接着,一个淡淡如水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没事吧?" 少年抬头,看到一名有着黑色头发的青年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夜晚很暗,黑色头发的青年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能感觉到相当平和的气质缭绕在他的周身。 "能站起来么?"他问,少年则点了下头。 仍然带着警戒的少年微微点头,而似乎看出他的戒备,有着黑色头发的青年稍微退开一些,"您不和我进来吗?" "......哦......"少年点头,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移动不了--刚才的追逐实在是消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看出来他的困境。青年无言的伸出手帮助他爬起来。 在夜晚的风色中,少年看着青年那双在黑暗中润泽的黑色眼睛,有些迟疑的把双手交了过去。 在握住少年双手的时候,青年淡然的说道"我叫诺拉、多因·诺拉,是巴伐利亚在罗马的公使。" "......我......我叫......裘卡......"少年细弱的说着,声音轻的象是风中的蜡烛。 "......我会帮助你。"青年让他依靠在自己身上,淡然的说着"如果你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东西的话......" 而就在这一瞬间,名叫裘卡的少年觉得自己的命运走过了一个最重要的转折点-- 清晨的拉特兰宫被无数的鲜花与绿树笼罩在自己的怀抱,清澈的阳光温柔的抖开自己的长袍,把还被丝绸一样的雾气笼罩的美丽宫殿拥抱进自己的胸膛。 热贝尔--现在是西尔维斯特教皇二世,这个宫殿的新主人徜徉在清晨的阳光和露水中间,一袭雪白的衣服,让有着俊美容颜,银发碧眼的青年看起来象是宗教壁画里的天使。 做完早上的祈祷,在开满鲜花的中庭里慢慢走着,这个城市最大的权力者一边听着身边的侍从报告,一边微笑着对那些到罗马来朝圣的人们挥手。 "......他一会就到吗......"他低头问身边的侍从,而侍从点点头。热贝尔也点点头,微笑着接过一名少女隔着卫兵递给他的美丽纯白百合,"上帝与汝同在。"这么温柔的说着,热贝尔侧耳倾听侍从的报告,良久,他对着一墙之隔的人们微笑,然后轻轻的对身边的侍从说"请他在接见室里等我。" 片刻之后,穿着便衣的教皇就出现在教皇宫的接见室里,而跪在他脚下的是多因·诺拉--来自巴伐利亚公国的公使。 微笑着向有着黑色头发和眼睛的青年比了一个请起的手势,热贝尔把手里洁白的百合小心的插到银瓶里,他退后一步,仔细欣赏了一下瓶子里百合的样子,满意点头之后才坐回到座位上[自由自在]。 "诺拉大人。"他叫着对方的名字,绿色的眼睛善意的弯起"我听说昨晚您的住宅有宵小进入哪。" "多谢陛下的关心,可是在下的住宅很安全,并没有任何的外来入侵者。" 热贝尔温和的微笑,绿色的眼睛淡淡眯起来"可是我还是会担心的,您是我好友的重要臣子,您的安全理所当然的应该在我的责任下。" 他优雅的伸手制止想要说话的诺拉,微笑了起来"您是巴伐利亚公爵所重视的臣子,所以,我让我的卫兵在您的住宅附近帮助警戒--我相信您的住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我也只是让警卫队警戒,您觉得还可以吧?" 老狐狸。〖自〗 在心里对面前有着天使一般圣洁容颜的青年下了一个评价--想要以这个为借口,好让他无法带住宅里的裘卡离开罗马,他很清楚,只要裘卡出现在自己住宅以外的地方,就会立刻被带走,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反咬自己一口,热贝尔是诚心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到自己手上呢。这么想着,诺拉却只是恭敬的低头而已"陛下的好意在下自然欣然领受。" 不过,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得手呢。 把这样的念头掩盖在了清雅的微笑之下,诺拉至少维持表面上的恭敬,对宝座之上的男人低下了头,而身为上位者的热贝尔只是看着脚下青年那一头黑色的长发,良久没有说话。 "......啊......您可以离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百合的香气在空气之中扩散开来之时,热贝尔才惊醒似的抬头,他温和的笑了起来,目送着黑色头发的青年离开,用一只被上等东方来的丝绸包裹的手支撑起精致的下颌。 "......啊......为什么所有的人才都向法斯达那里汇集呢?"他带着些须不满的说,碧绿色的眼睛暗淡的看着银瓶里的白色百合。 "......我就这样离开教皇宫。"诺拉恭敬的声音在高大的穹顶之下回荡着,有着黑色头发的青年跪在石板上,向自己的君主报告所见所闻。 "然后呢......然后你是怎么把裘卡带出罗马称的?"回应着诺拉,一个淡淡的声音微微的震荡着空气,让石壁上的灯蜡烛轻轻闪烁。 "恩......其实很简单,因为裘卡身体纤细小巧,我把他藏在一名骑士的铠甲里了--就是让两个人穿一套铠甲,就这么混了出来。" "诺拉啊......你有的时候还真是奸诈啊......"听着自己爱将的说法,坐在宝座上的青年--诺拉的主君,巴伐利亚的年轻公爵法斯达微笑了起来,绿色的眼睛看着诺拉,然后转到了宝座旁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有着冰蓝色眼睛的教士"西格佛里特,你觉得怎么样?" "您应该为您有这样杰出的部下而骄傲。"明明是褒奖的话,但是身为巴伐利亚首相的奥格斯堡主教说出来却象是带着某种训诫的味道。 听着重臣的回答,法斯达微微的笑了起来,他用修长的手指支撑着俊美的面容,看着单膝而跪的诺拉"诺拉你会为你的忠诚和勇敢获得奖励和我的感谢,现在,立刻,把那个叫裘卡的少年带上来,我要听一次他对你说过的话--好吗?" 黑色的眼睛抬起来看了一眼君主,诺拉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的低头退出,去带自己从罗马弄回来的少年面见君主。 等诺拉走出去,法斯达有趣一般的看着身旁的教士,为他倒了一杯酒"西格佛里特。"巴伐利亚公爵叫着奥格斯堡大主教的名字"我们有可能能从这件事情中得到利益吗?" "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中获利,不过要看是怎么处理而已。" "我单指这件事情。" "......"西格佛里特握着法斯达递过来的银杯沉吟了片刻之后谨慎的开口"......恩......不是不可以。" "那就好了。"这么无所谓的说着,法斯达听到有人推开厚重的青铜门,就悠闲的看向缓缓洞开的门。随着青铜门无声无息的滑开,一道纤细的身影向大殿内而来。〖自〗 一名少年,一名黑发蓝眼的少年,他拥有纤细的身体和秀丽的面容,一双美丽的蓝色大眼睛带着几丝恐惧的水光,看着在森幽大殿里的人们,他询问似的看了眼身后的诺拉,才缓慢的前进。 双膝一软跪在了巴伐利亚公爵的面前,裘卡颤抖的象是被冬天的雨打过。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进来的一瞬,宝座上的男人整个身体微微的颤抖--只有在法斯达身边的西格佛里特才能听到有着绿色眼睛的青年嘴唇里含着的名字。 那是虽然声音微弱,但是却确实的声音--"库......妮贡......德......"法斯达叫着亡妻的名字,而一贯将表情隐藏的西格佛里特在看到少年的瞬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只是微微的微微的,把手搭在了法斯达的手臂上-- 象是被那只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稳定了情绪一般,法斯达恢复了冷静,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就是裘卡么?你知道你在什么人的面前吧?" "......知道......您是巴伐利亚公爵......法斯达殿下......我是裘卡......" 优雅的点头,法斯达看着他"你可以把你对诺拉说的和我再说一次吗?" 他含着眼泪点头"......我看到了......看到了有人谋杀格里高利教皇陛下......我看到了那个从亚琛来的女人向教皇陛下的嘴里倒毒药......" "......"法斯达和西格佛里特相互对视一眼,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法斯达开口"......好的......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会让侍女长安排你的住宿,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换上你原来就该有的服装--" 裘卡惊讶的抬头,而对上那双含着眼泪的蓝色眼睛,巴伐利亚的公爵温和的笑了"男装不适合你......裘卡,换回女孩子的装束吧。" 惊讶的抬头,裘卡看到对面俊美青年嘴唇上的微笑,才低头拉着外套的边缘,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接到了主子的暗示,侍女长领走裘卡,而诺拉则不可思议的看着法斯达"殿下......您怎么知道......裘卡......是个女人......" 知道他在问什么,法斯达悠闲的支起下颌"因为我知道啊。" 这么说着,他满不在乎的笑起来,而他身旁的西格佛里特则担心的看着他一双绿色的眼睛。 第二章 被领到了城堡的一个房间里侍女长一边服侍着裘卡换衣服,一边安静的抹着眼睛。 觉得自己一出现就让很多人变的奇怪,裘卡微微的曲下膝盖,一双含着不安的海蓝色眼睛看着面前优雅的老夫人"啊......夫人......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她小声的问着,美丽的眼睛象是迷失的小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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