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了,诺拉。";法斯达说。 "是的,殿下。"诺拉恭敬的低头"现在城里最新的消息是肯达陛下感冒了,推迟回罗马的行程。" 法斯达从鼻子里哼出来"对那个小孩子而言,在白雪皑皑而什么娱乐都没有的伦巴底过圣诞节可是最大的痛苦呢!" 诺拉稍微踌躇了一下,他看了眼巴伐里亚的首相,而后者那双仿佛可以安定人精神的美丽蓝色眼睛则鼓励的凝视他。 修长的手指有些游弋的交握,诺拉知道自己将要说的话会有多么重要,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殿下、大人,事实上现在城堡里有非常奇怪的谣言......他们说肯达陛下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伊夫雷亚侯爵囚禁起来了......" 法斯达只觉得浑身一冷--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机会--如果他是一个事实的话! "好!那么关于这个谣言......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我想......"诺拉谨慎的选择词句来规范自己的语言,有着黑色头发和端正容颜的青年思考着开口"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哦?"西格佛里特单手支起下巴,一双蓝色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对面的青年。 "首先,如果是生病的话,那么就该有医生来回城堡,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没有医生进出城堡,而且这几日伊夫雷亚侯爵不断的召见我......" "你去了没有?"西格佛里特忽然插话。 "没有。"诺拉回答,"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和您们到达之前我都打算以各种理由拖下去的。"诺拉回答。 "你做的很对。"巴伐里亚公爵思量着什么回答,他绿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口气里带了不是很露骨的赞叹"这样,你今天回去之后如果伊夫雷亚侯爵还召见你,你就去。" "那么我该如何应付?" "敷衍他,不要说出任何有实质性的话,他说什么就装傻,明白吗?"西格佛里特说,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象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慢慢细了起来。 "还有什么消息吗?" "有。"诺拉慎重的点头"听说......阿尔杜英侯爵......似乎正在征兵的样子......" 西格佛里特和法斯达对看一眼,彼此立刻知道对方的意思,却都没有说话。 "对了......你知道陛下被囚禁的原因吗?"西格佛里特问到,顺手拨了下已经开始凝结的黄油浓汤,为自己面前的木碗盛满。 "据说是......"诺拉下意识的向周围看看,而因为他的神情和动作,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名为紧张的神纳入了自己庇护的范围。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眼神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似乎想要加冕为伦巴底国王......" "我要是伊夫雷亚岂止是扣留他?我杀了他的心都有。"听完,法斯达舒展开身体向有靠背的椅子悠闲的靠去,不在乎年代久远的椅子那承受太多人体重量而发出的凄惨声音。 "伦巴底国王?真亏他想的到--"西格佛里特喃喃自语"看样子我们的陛下真的要做整个欧洲的共同主人呢......" "查理曼大帝子孙的共同理想呢......"法斯达这么说着,而和肯达有相同曾祖血缘的他这么说着,其中自我嘲笑的意思多了些。 "......"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法斯达一眼,西格佛里特重新看诺拉"那么诺拉,城里有没有可以让我们暂时住下,又清净又安全隐蔽的地方。" "有,我已经为您们安排好了,如果两位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问的话,我现在就去安排房子,等中午入城人多的时候了来接两位。" 点头,法斯达看看自己忠实的部下,嘴唇旁边浮动起温和的微笑,他站起来,拍拍诺拉的肩膀"既忠心又想的详细......诺拉,你让我觉得引以为自豪哦。" 听着主人异乎寻常的褒奖,诺拉激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深深的低头,然后离开-- 等诺拉走了出去,法斯达才看向一脸漠然的西格佛里特"你觉得怎么样?我的弗兰兹?" "很兴奋。"用平板的声音这么说着,西格佛里特忽然微笑起来"......真的很兴奋啊......能让策士施展手段的时候来了......" "真正的天助我也......" 住进了诺拉为他们安排的房子,西格佛里特展现了他天生就是一个策士其中的一面--命令在伊夫雷亚城堡的所有探子分班轮流出去打探情况,他坐镇居中,一天就是分析和处理情报,睡眠时间不到4个小时,但是却越来越精神,至于法斯达因为熬夜处理公文也习惯了,还没怎么表现,别的人员就为自己首相的精力表示水准以上的敬佩了......当他们24小时打探情报的时候,西格佛里特在处理情报,等他们睡醒之后,西格佛里特还在处理文件--这种程度的精力几乎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以西格佛里特和法斯达为中心,情报的掌握呈数十倍的提高[自由自在]。 当他们进入伊夫雷亚城堡的第四天,听了诺拉的报告,法斯达在火炉旁边搓着冻僵的手指,一边笑看对面的西格佛里特"西格佛里特,伊夫雷亚似乎打算图穷匕现了......他现在开始征兵了。" 披着厚厚的裘皮,坐在壁炉的旁边,西格佛里特的眼神似乎有些迷茫,他一双兰色的眼睛只是看着窗外,暗淡着微妙的色泽。 他似乎没有听到法斯达在说什么,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的首相正在少见的出神,法斯达也就闭了嘴,只是有趣的看着他,然后歪着头欣赏。〖自〗 这几天下来,西格佛里特更加的清瘦了些,现在在壁炉的火光下,颧骨的凹陷微微的有些橘色的光彩。他纤细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羊毛和亚麻混织的衣袖从黑色裘皮里伸出来,包裹着白皙的手臂,显现出微妙而自然的褶皱,在火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彩,他微微的咬着嘴唇淡色的嘴唇,细白的牙齿在妃色的肌肤上烙印下细细的痕迹。 法斯达觉得有趣的用单手支了头,看着思考的西格佛里特。 恩,平心而论,他的首相长了一张有古典气质的容颜啊,清秀而端正,这么发呆的样子很可爱呢。 这么想着,他也不着急叫他。 知道法斯达在看着自己,西格佛里特还是安静的思考着。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听到壁炉里一声炸响,他才受惊一般的抬头。 似乎还沉浸在思考的余韵里,西格佛里特开口,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听起来咝咝的,似乎是沸腾金属被丢到雪地里的声音。 "我在想......热贝尔正在做什么......"怎么想现在罗马附近没有动静都不大可能......热贝尔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放着这边这么大的事情不管?不可能啊!他不可能不知道肯达现在被软禁,更不可能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会按兵不动? "......现在和罗马的消息全被封锁了......罗马城里的探子一点音信都没有,只能说一是因为现在是冬天和前几天下的大雪,二恐怕就是热贝尔封锁了罗马城,他不可能放着肯达不管的,怎么说他现在都需要肯达的权力支持,现在就放弃肯达,他的教皇位子恐怕也不会怎么太安生。" 看了一眼法斯达,西格佛里特把额头上垂落的黑色发丝向脑后拢去,几丝因为近日的操劳而迅速增多的白发从纤细的手指间滑了下来,微微的被跳动的火焰染上了灿烂的颜色。 "......所以我现在稍微有点棘手......不知道罗马方面的动向会增添变数的。" "......这么说我的西格佛里特是有腹稿了?"法斯达有兴趣的改变了一下坐着的姿态,双手在膝盖上并拢优雅的交握"我等着洗耳恭听呢......" "也算不上什么腹稿,不过是稍微理出来的一点头绪罢了......"低低的说着,他的声音险些让法斯达听漏,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冰蓝色的眼睛看着法斯达"不知道殿下对肯达陛下被囚禁一事有什么看法?" "总之现在不能让肯达死。"法斯达没有什么意义的扭曲了一下嘴唇,笑了起来"虽然我每天都在祈祷他的死亡,但是现在他活着对我们的好处比较多,我现在的羽翼并没有丰满到可以随时取代他的地步,如果他现在死在这里,那么热贝尔一定会全力阻止我继承皇位,教皇的阻挠和贵族们的反对,即使我有你的支持恐怕也和罗马帝国皇帝无缘了。" "那您跟我想的一样,我很高兴您能有这样明智的认知。" 法斯达无趣的耸肩"我倒是希望我没有这么明智的认知哪......" 西格佛里特没有笑意的弯起了嘴唇"......我......现在倒是很希望肯达陛下可以顺利的取得伦巴底,成为伦巴底国王。" "......"法斯达挑眉。 "因为这样下一位皇帝也会是伦巴底国王......我们在肯达陛下死后要对付的最大敌人不是别人,就是罗马的教皇陛下,如果肯达陛下可以顺利的为您取得伦巴底的话,那么我们日后进军意大利就有了相当有力的踏板了......" "......"虽然在心里已经赞同了西格佛里特的话,但是法斯达在表面上还是要装做不在乎的样子"热贝尔不一定能活到肯达陛下死后那。" "不管是谁做教皇......都会是您的对手......"西格佛里特冷静的说,他拉起裘皮,羊毛和裘皮的亚麻内衬摩擦的声音微弱而清晰的响起"肯达陛下把热贝尔的地位在无意中抬的比皇帝还要重要,可是世俗不需要两个权力者,教皇只应该为皇帝服务而非是现在皇帝是教皇的附庸,所以,如果您成为皇帝的话,制止教皇的权力和皇权冲突应该是您的重要任务。" "......"法斯达咬着嘴唇笑了起来,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自由自在]。 "看样子我们还要担负起拯救肯达陛下的重要任务呢......" 西格佛里特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感叹"......我们在这里说这些的时候......罗马的热贝尔在做什么呢......" 〖自〗 热贝尔正在连夜召见在伊夫雷亚城堡的探子。 对于肯达瞒着他离开罗马一事他已经很生气了,和颜悦色的请他回来,哪知道肯达却告诉他他要在伦巴底加冕为伦巴底国王-- 他现在也开始后悔选择肯达作为自己的合作人了-- 那个一心被统一基督世界的小皇帝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政治后果? 在别人的领地宣布自己加冕为此地的君主,这么不智的行为都能作出来,就只能说金发年轻人的狂妄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了--而这种如今给他带来天大麻烦的妄自尊大中相当的部分可以说是自己在过往的岁月中一点一点累积而成的,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么想着,热贝尔不仅觉得额头一片生疼-- 现在他真的想要诅咒了--肯达到底有没有脑子[自由自在]?! 现在在意大利做出称王的举动只会让意大利的贵族们对他心怀恶感而已,自己现在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在现在离开罗马的,只要自己离开罗马,对他继承教皇位子不满的人立刻就能哗变!何况现在肯达被囚禁,他身边没有强大的权力者支撑,他现在的权力还需要依靠自己的手腕来维持,哪还能腾是出时间来帮助肯达?! 但是如果不立刻把肯达救回来,虽然现在自己封锁消息,但是肯达被囚禁的消息一旦发出来,那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可以解决的,自己必须要在短期之内完成他!更何况罗马的大贵族们哪个不是人中之精?恐怕肯达被囚禁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不过没有经过证实谁都不敢确认而已--但是现在阿尔杜英已经开始招募兵马,消息的走漏确定指日可待-- 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海中演练一次,热贝尔无可奈何的发现去救回肯达是他唯一的办法。而且现在肯达不在,他不可能在隐瞒消息的情况下发动罗马的军队救回他,而暗中执行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绿色的眼睛在银色的发丝下微弱的闪烁着光辉,热贝尔看着面前摊在桌面上从伊夫雷亚城堡送过来的情报,有一瞬间想要把他们全部烧掉的冲动! 但是长久的涵养让他忍耐住了,热贝尔用手指拈起来,一张一张仔细看了,在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他忽然起了精神-- 西格佛里特和法斯达已经到了伊夫雷亚城堡! 他呼的站了起来,却又慢慢的坐下[自由自在]。 冷静,他需要冷静...... 他仔细的思考着,吩咐在他思考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打扰他,直到月亮爬上天空,被白雪覆盖的地面反射着青白凄惨的光芒...... 不知道思考了多久,他轻轻的敲了下桌子上的铃铛,他的侍从长立刻走了进来,恭敬的垂手"陛下,您有吩咐?" "让我的卫队到巴伐里亚去‘迎接'皇帝陛下回来。"他小心的整理自己的措辞,但是含蓄的意思却可以让他的侍卫长心领神会。 又是略微思忖了下,热贝尔转身走到桌子的面前,写了一张手谕"现在巴伐里亚公爵法斯达和他的首相西格佛里特都在伊夫雷亚。" "陛下,那我的行动不会被他们阻挠吗?" "不会的。"淡淡的一句话就否定了他的疑虑,热贝尔淡淡的开口,把手谕封好交给他"到伊夫雷亚去先和公爵他们接触上,然后请求他们的帮助,如果他们不肯答应的话,把这封手谕交给他,如果他们海还不肯的话就什么也不要说,离开自己单独行动--不过依照那两个人的精明,是不可能不答应的。" 看着侍从长带着手谕恭敬的离开,热贝尔有些神经质的在宽广的房间里面踱着步子,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大厅里。 伊夫雷亚的冬天相当的冷,可以滴水成冰的天气让很多的居民根本无法走出房间。 在大厅的中央烧着炉子,壁炉里的火要烧的旺旺的,西格佛里特的脚边放着一盆炉火,但是这样也依旧使裹着裘皮的奥格斯堡大主教冻的浑身颤抖。 看着西格佛里特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法斯达觉得有趣之余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西格佛里特却没有时间理会他,只是安静的听着诺拉的报告。 "......这么说,伊夫雷亚侯爵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这里的消息。"听完,西格佛里特发问,带着金属颤音的声音从无色的嘴唇之间崩射而出,似乎使房间里的温度进一步降低。 诺拉稳重的思考了一下,微微摇头"我想伊夫雷亚侯爵只是知道我们巴伐里亚有可以决定的人来了,但是恐怕他并不知道来的是谁,因为他旁敲侧击的很模糊,如果他确定是二位来的话,他大概不会是这种态度。" "这样最好......"西格佛里特点头,"诺拉,可不可以安排我和伊夫雷亚侯爵阿尔杜英的会面?" "没问题。"有着黑色头发的年轻人回答。 看看自己的主人,发现他和西格佛里特都没有问题要问的样子,诺拉礼貌的离开,而当诺拉关上门离开之后,法斯达走到了他正在思考的首相的身边,轻轻摸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肌肤,发现他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和摸起来一样冰冷之后,他叹气,把西格佛里特身上的裘皮剥了下来。 "--!!"被寒气骤然侵袭,西格佛里特一个哆嗦,他不理解的看着法斯达,白色亚麻的内衣包裹着的身体出于自然反应的轻微颤抖, 被白色包裹的身体纤细而线条优美,带着禁欲的官能美感,法斯达早就知道他的身材如何,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手脚利落的脱下自己身上带着人体温度的裘皮包裹上他的身体,再把西格佛里特冰冷而没有温度的裘皮覆盖在面上。 西格佛里特道谢,然后低头整理衣服,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从肩膀的一侧垂了下来,遮盖住了清秀的容颜,只能看到颈项一侧白皙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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