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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玖夜 (上)

时间:2008-11-15 12:15:17  作者:玖夜 (上)

苏梦茵独自来到地牢,璃霜早已被折磨地不成人形。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蜷缩在地牢阴暗的一角,口齿不清呢喃着什么。见到苏梦茵,她立刻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哭喊着惨叫道:"不要打我......我说我说......我是狐狸精......我是狐狸精......不要打我......"
苏梦茵笑了,面对璃霜的狼狈样,她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笑得捧住腹部弯下腰,整个人就像要跌倒在地似的蹲下来。笑着笑着,泪水胡乱地冲刷过脸庞......

第 5 章

已经多久没走进过这间被废弃了十几的别院?苏梦茵没有想过,大概快十五年了吧,因为那个婴儿如今已经十五岁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走到这里,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盯得她几乎无法喘息。
一连好几夜,梦里都会出现那双空洞失神的眼睛,一会儿是他,一会儿又变成了她,紧紧地盯着自己。不同的两个人,却因为同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交叠在了一起。每次从噩梦中醒来,都发现冷汗都湿透衣衫,与狂跳不止的心相对的,是全身的僵硬迟缓。
这么多年来,她似乎正在用自己的言行实践了一个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做亏心事是要遭报应的。
霜月轩杂草成堆的地上,璃霜自言自语地呢喃,一看到苏梦茵,她突然一跃而起躲到了门背后不停地发抖。"我承认我是狐狸精......你们不要打我......你们不要上来......不要......"
这么多年了,苏梦茵第一次对着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落下两行眼泪。
就在她要出去的时候,璃霜从门背后探出头,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姐姐,姐姐不要走,梦寒好乖的,姐姐不要丢下梦寒。"
梦寒......这两个字有如雷击一般劈过苏梦茵的全身,十几年了,在她已经完全死心的时候,却从璃霜口中清楚地听到这两个字。猛然感一阵晕眩,苏梦茵立刻伸手扶住门框,她面无血色,惨白的双唇间,牙齿不断地打着冷战。她连忙深呼吸几口空气,缓缓松开另一只握握拳头的手,掌心中已多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印痕。
转过僵硬的身体,她迟疑地翕动着双唇,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梦寒?"
像是受到了某种触动,璃霜迷离的眼睛忽而闪过一丝神彩,只一刹那又湮灭在迷离之中。
"嘘......你不要告诉我姐姐,她会不高兴的。"璃霜爬到苏梦茵脚边,傻傻地说:"梦寒不是狐狸精,梦寒只是弄丢了东西,姐姐找不到梦寒了,找不到了......姐姐会不高兴的......不不,不要打我......我是狐狸精......"刚看似清醒,转而又疯疯癫癫地跑回内室。
苏梦茵疯狂地跟着跑了进去,一把捉住璃霜,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强行脱掉璃霜的裙裾。她记得小时候梦寒因贪玩碰到了烧红的铁钳,她左腿外侧根部有一个半圆形的烙印。如果她是......如果......苏梦茵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的汹涌,当她看到璃霜腿上那个印记时,生命中的一切立即被掏空了。
跌跌撞撞地冲出别院,苏梦茵蓦然迷失在了这片自己最熟悉的土地上。
前方,又是那双眼睛冷漠地盯着她,仿佛两把利刃,穿透她心中被深埋的罪恶。
秋水垂下头微微欠着身从苏梦茵身边走过,不过两步,就立即被拉住。抬起眼看了看紧紧抓住他衣袖的苏梦茵,秋水低声道:"请问夫人有何吩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梦茵忽然一把抱住秋水,"对不起,对不起......"
"秋水低贱愚钝,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颓然地放开秋水,苏梦茵带着一脸苦笑从他身边走过,突然回头坚定地对秋水说:"我知道你娘是谁,她就在那里面,她叫......璃霜。"
那里?那间别院?那个疯女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秋水不可置信地盯着苏梦茵,他不相信,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亲娘一直就在身边。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但我没必要骗你,我已经......算了,"苏梦茵摇摇头,"我会把你应有的东西全还给你。"
苏梦茵回身离去,留下错愕不已的秋水呆立在原地仿佛在思忖些什么。
微风轻拂树林,高高的树枝上,一个人影翩然落地。
※※※z※※y※※z※※z※※※
两天后,苏梦茵中毒身亡,在她接过秋水手中的茶水后。
顿时山庄陷入一片混乱,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在肖逸的书房中,侍女们目睹夫人喝下秋水递过的茶,茶杯还未放稳到桌上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喷出一口血,竟是黑色。
在侍女的扶持下,苏梦茵拼尽最后力气转向秋水,"好狠......"
房内传来的惊呼让肖逸立刻收剑飞奔进屋。还是迟了一步,夫人已经失去了气息,一旁的秋水也已经被侍卫挟持住按倒在地。
"是谁?是谁这么狠心害死娘?"肖逸紧紧抱住苏梦茵怒吼着。
没人敢回答,所有人都退在一边瑟瑟发抖,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向被按在地上的秋水。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愤怒,肖逸红着双眼噙满泪水一步步逼近秋水,随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狠命将秋水的脸扬了起来。
"是你,是你对不对?"
根本无意为自己辩解,秋水不动声色地反问:"如果我说不是,少庄主会相信吗?"
"你敢说不是吗?我让你为娘沏茶,不就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吗?"
秋水定定地看着肖逸,此刻他脑中想起的在是茶水间里,那个男人如幽灵般出现递给他一只青瓷茶杯,并告诉他夫人喜欢用这种茶杯,特地命他拿来。
怎么会那么蠢就相信了。原来,茶杯里有毒,早知道就......。
秋水淡然一笑,眼中忽而溢满得意神色,"少庄主真是粗心大意,这种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啪!"一个耳光重重落下,接踵而来是一阵发疯似的拳打脚踢。
刚刚丧母的狂怒让他失去理智,除了往死里打他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打累了,肖逸气喘吁吁地跌倒在地,怒视眼前被打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秋水,颤抖地愤然道:"拖到地牢去吊起来!"
原来还没死。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活着,秋水竟感到有些失落。身上好疼,就连每一次呼吸都疼得让他冒出涔涔冷汗,只有两条手臂好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昏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秋水微微抬头,少庄主的身影已近在眼前。
肖逸绕着秋水转了几圈,上上下下看个不停。白色的单衣染上大片血污,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胸前,苍白的脸越发削瘦憔悴,如瓷器一般,似乎只需轻轻一碰就会碎裂。肖逸用手指拔起秋水胸前一缕发丝,放在唇边缓慢游移亲吻,猛然间手指用力将这一缕头发扯了下来狠狠丢在地上。肖逸用力捏住秋水的下颌,几乎捏得变形,充血的双眼死死攫住那张倔强的脸,一字一句道:"痛吗?是不是害怕了?"
"少庄主要杀了秋水吗?"强忍痛楚,依然平静地回答。
"明天是娘出殡的日子,本来真想让你一起陪葬,不过用你这身子陪葬恐怕会脏了娘的陵墓,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看着肖逸的手,秋水冷冷回了一句:"这么脏的身子少庄主都喜欢碰?"
"啪!"又是一个耳光,打得秋水眼冒金星。
"是啊,我就是喜欢碰,我不但要碰,还要你求我碰!"说完绕到秋水身后紧紧固定住他悬在半空的身子。
没有任何准备,带着仇恨的快感,将自己的分身无情地强行顶进秋水身后。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冲击,就像长刀在里面劈斩撕扯,直至刺穿身体。无边的疼痛再次充斥全身每一寸肌肤,直至指尖也溢满痛楚,痛地连弯曲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叫啊!像那天晚上一样叫出来啊!你不是叫得很大声很舒服吗?叫啊!"身体快速激烈的地在秋水身后起伏,这份恨有多深,肖逸从中获得的快感就有多大,甚至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冷汗湿透衣衫,沿着发丝滴落在地,与汗水一起混合滴下的,是身后汩汩流下的血。即便如此,秋水依旧拼命咬住牙不吭一声,宁可咬破嘴唇充斥满口鲜血也不发出一丝声音。直到肖逸所有欲望都喷薄而出时,秋水才猛地松口,喷出一口血水。
愤恨地瞪了秋水一眼,肖逸整理好衣衫,带着满足又残忍的笑拂袖而去。
地牢的门被重重甩上,昏暗中秋水闭上眼,独自一人静静聆听血从身上滴落,溅到地面的声音。

第 6 章

还活着吗?本以为那些血可以流干,流干后也就死了,没想到原来有时想死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阳光从窗口直射而进,刺得眼睛微微发痛,秋水下意识地把手移到额头上遮住阳光。环视一下四周,那些熟悉的景物不禁使他一阵惶恐,自己又一次躺在了少庄主的床上。旁边有人在整理东西,见他苏醒,连忙赶过来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总算醒了,"方连长吁一口气,拿出丝帕为秋水拭去汗水,"你都昏迷了快一星期,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持续高烧不退,真是让人担心。"
"秋水低微,生死根本不足挂齿,怎敢有劳方大夫费心?"秋水一边气若游丝地回答,一边努力支起身子。
见他想要起来,方连赶紧按住,"躺下躺下,你现在这付身子骨怎么起的来?"
"这里不是秋水该躺的地方。"z
"是少庄主送你来的,"看着他惨白脸,方连心中似是被针刺了一下,疼得指尖微颤,"他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你现在要是离开,少庄主知道一定会生气。"
"是吗......少庄主就不怕秋水把床弄脏了?"垂下眼皮,顿了一会儿,秋水继续道,"已经没事了,不必再劳烦方大夫,秋水恐折寿。"
又是一阵刺痛,方连嗫嚅着双唇,轻声道:"医者治病救人,并不劳烦。"
"做大夫真好。"秋水无端地扫了方连一眼。y
"哦?我倒没觉得,你觉得做大夫有哪些好?"方连浅笑出声,坐在床沿边等待他的回答。
"听说做大夫的,杀人不用见血也无需偿命,别人还会给他钱,对他千恩万谢,你说好不好?"
像被人用棍子当头敲了一下,方连的笑容刹那间凝结,脸上血色全无。沉住气、沉住气......方连不停地告诫自己,他不过是个乱说话的奴役,没必要乱了自己的阵脚。起身回到桌前匆匆整理了一下药箱,方连一边说一边走出去:"我去叫下人熬药,顺便去回一声少庄主你醒了。"
看着他狼狈地离开,秋水倔强的脸上牵起一丝得意的笑,笑着笑着又昏昏沉沉地垂下眼皮。
好温暖好舒服,像是被云朵包围,耳边是徐徐清风。秋水贪恋这样的感觉,似乎自己就是个婴儿,被母亲抱在怀中,甜腻地亲吻着、轻摇着。一定是在做梦吧,真想再多做一会儿,这么舒服的时刻,真好。可是,还有这么一瞬间,心依然不由自主地揪痛,为什么呢?试着睁开眼,但睁不开,不知道是因为不想睁开怕梦破碎,还是连睁眼的力气都已失去。算了,睁不开也很好,能享受现在这种短暂的美好。
一滴温热的水滴落在唇边,然后又是一滴,下雨了?雨水顺着脸庞滑下渗入口中,又咸又涩。这个味道是他所熟悉的,因为早已品尝过无数次,但每次只要一尝到心中还是会难过哽咽。以为梦永远比现实快乐,想不到自己的梦中,连雨水都和眼泪一个味道。"醒醒......秋水......醒醒......"耳边似乎有人在呢喃,但他听不清。只是拼命地催眠自己,不要醒,不要醒,醒来就什么都没了,不要醒,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没有醒,也没有任何预兆,身子猛然间从云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一阵心悸,秋水还是醒了,原来只要是梦就全都会破碎。
翻过身,迎上肖逸微微泛红的双眼,冰冷地扫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秋水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细微的关心,就像过去生病时他陪在自己身边温柔地看着,但是没有。肖逸眼中除了冷漠就是厌恶,或许还夹杂着仇恨。怎么可能,秋水自嘲般地笑了笑,嗓子沙哑地干咳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醒了?"肖逸的声音像盆冰水浇透秋水的身体,"过来喝药。"
迟疑了好一会儿秋水才用细瘦的双臂撑起身子,扶着床柱慢慢站起来。衣裳裹在单薄的身子上显得异常宽大,他便拽了拽衣领将它裹得更紧一些。秋水好像故意要惹肖逸生气似的,根本不理会桌上的药,反而东倒西歪地朝门口走去。
这一举动果真让肖逸生气了,他阴沉着脸色提高嗓门喊道:"让你喝药听到没有!"
秋水依然倔强地往前走,头也不回。b
被激怒的肖逸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冲到秋水面前,拎起他的胳膊就像抓小鸡一样把他放倒在地,连拖带拽地扯到桌前,狠狠甩开。没等秋水做出任何动作,肖逸已经一手拿起桌上的药碗,一手扳起他的头并捏住嘴角用力撬开,将药强行灌入秋水口中。
还是有几口药被吐了出来,被呛着的秋水开始猫下身子拼命咳嗽。犹豫许久,肖逸终于还是将他抱起丢到床上,没有表情地看了一眼之后,径自走出房间把门重重甩上。秋水强忍住咳嗽,望向那扇紧闭的门,两行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已经有多少天没见过少庄主了?秋水不知道,他只是有种本末倒置的感觉,明明这里是少庄主的卧房却被他占据着,那少庄主他住哪里呢?才刚想了一下,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凌霄山庄那么大,少庄主想住到哪里那是他的自由,需要自己操什么心。更何况,现在的少庄主早已不需要他担心。
这些日子,秋水已经学会了乖乖地吃饭喝药,习惯了被软禁在房间内不许踏出一步的生活,他顺从地接受着一切,否则又将遭来他人的打骂。他明白所有人都有权凌辱他,因此他从不反抗,任由别人打骂,打多了骂多了也就腻味了,不屑于再打了。秋水不与任何人说话,更没人愿意和他说话,送饭的侍女躲他都来不及,怎么还有时间说话。除了是众人眼中的瘟神外,他更是杀死庄主夫人的凶手,人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恐慌,生怕哪天自己会被他毒死。
于是连着好几天,秋水一直不眠不休呆呆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中,虽然窗户紧闭,但他望向窗口的神情,却仿佛在欣赏外界的碧海蓝天。

第 7 章

夜色逐渐吞噬天边最后一丝霞光,秋水既不点灯,也没有丝毫从窗前离开的意愿。
愣愣地看着窗,心中一片空白。还在奢望被人拥抱的温暖吗?秋水想着,嘴边勾起一抹弧度,那么久了,还没学乖,还没死心,竟然还残存着憧憬与留恋,难道就准备靠这些幻想来温暖冰冷的身心吗?难道自己的所求所有真的就这么卑微?仅仅是少庄主施舍的一个笑容,就足以挨过所有的打骂。
突然门被打开,打断了所有的思绪,秋水回头向门口扫了一眼,进来的是个家丁。他一进门就径直朝秋水走来,犹豫了一小会儿,开口道:"少庄主要见你。"
秋水微微挑了挑眉,漠然地反问:"少庄主要见我?"g
家丁赶紧点头,"少庄主在群芳楼喝酒闹事,不停地喊你名字,他说想见你,还特地把我赶回来要我叫你过去。"
"少庄主......又喝酒了?"莫明地,秋水的心头猛然紧了一下。
"少庄主喝得烂醉如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任谁都劝不住,非要你过去,你还是赶紧动身吧,不然少庄主又要拿咱下人出气了。"
喝酒了吗?明明不喜欢喝酒的,明明一直关照他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么快就已经全变了?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似乎所有的怨恨都被抛到了脑后,秋水唯一的所想就是能尽快见到少庄主。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放下少庄主曾经对自己的好,现在才知道,其实自己什么都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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