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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玖夜 (下)

时间:2008-11-15 12:14:25  作者:玖夜 (下)

然而,这样捉摸不透的秋水,比过去更让人揪心。
缓缓抬头,玄飞丢下剑,对着秋水正色道:"属下永远追随阁主。"
似乎是一道契机,秋水拧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与此同时,众人也忙不迭地纷纷半跪在地,异口同声道:"属下永远追随阁主。"
声音嘹亮仿如誓言,然而目光轻扫,竟无多少是当年同甘共苦之人。楚湘文双手抱胸立于门口,静静地看着众人的奉承;青衫在楚湘文身边,他的主人始终只有一个;朱雀扶起玄飞,没有神采的双眼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蹙眉浅笑,秋水并不想多听这样阿谀奉承的话,而是唤来了一直默不做声的朱雀。
"你去带一个人过来。"低声吩咐着,眼神又一次转向迷离。
"谁?"
紧抿双唇没有回答,秋水径自走到朱雀身边,拎起她的手在手心上写下两个字。随后俯在她耳边悄声呢喃:"做干净点,还有,要活人。"缩回手,朱雀咬了咬唇瓣,压低嗓子用刚好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有些人喜欢装傻,你却是真傻。"说完,赌气似地转身离开外堂。
目送朱雀远去,秋水摆摆手,低声道:"都退下吧。"
顿时身边一阵骚乱,虽然每个人都尽量保持不出声,但离去时的脚步依旧显得有些凌乱慌忙。待一群人陆续走光,楚湘文也准备跨出门口时,秋水站在外堂中央说道:"楚湘文,跟我去见一个人。"
打发走青衫,回过头好奇地打量秋水,楚湘文略一点头,什么都没问就跟着离开。

第 35 章

五年,漫漫时光足以让人衰老。
然而衰老并不意味着遗忘,哪怕能忘记快乐,那些仇恨,以及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依然刻骨铭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那么明显了。
中年人坐在墓前,撸起衣袖轻轻擦拭墓碑上楚风吟的名字,悄声呢喃:"风吟,他们终于来为你报仇了。"
慢慢从身后靠近中年男人,不同于秋水的笑厣如花,楚湘文每接近一步心中便多一分躁动。犹记得当年在凤栖亭,他曾让自己放弃追查,如今再见,心中百感交集。无数次与秋水讨论过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尽管秋水一口咬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内心深处,总是抗拒着这样的推测,宁愿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守墓人。
然而,事实却是......
"陆泽风,"秋水站到他身边,将目光落在楚风吟三个字上,"怎么以前就没想到是你呢?"
男人捋了捋胡须,径自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
"放了逸儿,还有......不要让他知道。"不太有把握地说出这两个请求,陆泽风根本不指望秋水会对此做出什么反应。
"好,我答应。"秋水爽快地回应,不一会儿又继续补充:"别误会,只是看在多年前你救我的份上才答应的。"
陆泽风轻笑两声,似乎洞悉了秋水的敷衍。
"杀死风吟的人,是方连。"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秋水与楚湘文同时呆立原地,错愕得说不出一句话。那么多年,无论如何一遍遍推断,都不可能将杀人凶手与那个和蔼可亲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可能!"楚湘文大叫起来,明明应该是陆泽风,怎么可能变成方连。
秋水默不做声地站在一边,思绪飘回那年在茶水间,方连递给他一只青瓷茶杯,那以后他便知晓了杀人并不真的需要见血。思忖许久,秋水轻轻吁出一口气,"果然是他。"
"为什么会是方连?"楚湘文失落地垂下头靠在墓碑上,"他为什么要杀我爹?秋水,关于方连你到底知道多少?"
"是他杀了庄主夫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秋水若有所思地说着,努力想探寻一些端倪。
陆泽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轻叹一声"他还是动手了。"
"这些事,恐怕要从十几年前说起。"陆泽风看了一眼楚风吟的墓碑,开始回忆起那段年少时光。"十七年前,风吟在一个夜晚神神秘秘地来到我房间,告诉我一个秘密。肖逸可能不是肖远的儿子,是方连的。那时苏梦茵刚嫁给肖远,身体很弱,方连医术高明,经常给她看病调理,方连从那时起就对苏梦茵暗生情愫。那时的方连不是个善于克制自己感情的人,他见苏梦茵对他过度的关心并不反感,误以为她对自己也有意思,却不敢表达,事情可能就是在那时候发生的。那时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没有任何人提起,在苏梦茵生下肖逸后,方连就一直尽量避免与苏梦茵见面。"
"这件事一瞒就瞒了七年。如果不是肖逸七岁生日那天吟风邀方连喝酒,恐怕以后也一直会隐瞒下去,但那样的话,可能会比较好。那天,方连喝醉后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话,说着说着就说起自己对苏梦茵的喜欢,说到七年前他在为苏梦茵熬药时故意放了迷药并奸污了她。他还说,肖逸可能是他的儿子,想听肖逸叫他一声爹。这就是为什么那天晚上风吟到来我这里时神色慌张的原因。"
"后来呢?我爹就死了?"楚湘文迫不及待地问道:"方连想杀人灭口?"
陆泽风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风吟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只要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保持沉默就可以,可惜他就是这么刚正不阿,容不得一点卑劣,所以他过了没多少时间就去找方连,要他把事情说清楚。方连其实一直很欣赏风吟,但在自己和风吟中选择一人的话,他宁愿选择自己。为了保全自己,同时也保全苏梦茵,他选择了杀死风吟。方连没有用毒,他用剑,这样就没人会怀疑是他干的,因为谁都知道方连是大夫,他行走江湖只用药和毒,从不碰兵器。"
"等一下,"秋水突然打断,疑惑地看着陆泽风,"他那么爱苏梦茵,后来又为什么要杀她?"
轻笑一声,陆泽风凝视秋水绝美冰冷的面孔,轻轻吐出三个字:"因为你。"
"我?"
"苏梦茵被杀前一天晚上曾托人暗中带了封信给我,信里她忏悔过去做的一切,说自己对不起凌霄山庄、也对不起自己妹妹,信的最后她说想要澄清你的身世,让你恢复二少庄主身份,以此为自己赎罪。就是这封信害了她,我听侍女说这封信她也寄给方连,希望我们能为你的身世作证,但恐怕这封信让方连想到了另一件事。"
话一停,秋水立即插上,"你是说方连怕苏梦茵说出当年自己迷奸她,并且肖逸可能不是肖远的儿子这件事?"
"不错,方连就算再爱苏梦茵,毕竟他还要保住自己。更何况,如果肖逸是他的儿子,他就更要保住肖逸少庄主的地位。"
"哼,果然爱子心切。"秋水斜眼看向一边苏梦茵的墓碑,冷言道:"肖远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是别人的种。"
"肖远知道。"陆泽风轻叹一声,怅然说道:"虽然只是一些端倪,但他知道肖逸可能不是自己的儿子,只不过他不敢确信,因为谁都不敢确信。"
"他......知道?"全身仿佛被晴天霹雳贯穿,秋水凝滞在那里,就连想说的话都被冻住。怎么可能?他如果知道肖逸不是他儿子,为什么还会这么爱他疼他?对自己却视而不见。这种事并不可笑,但秋水却真的很想笑,想笑着将肖远在脑海中挺拔的形象撕成碎片。
"你骗我!"秋水突然狂暴地一把抓住陆泽风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他要是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把庄主的位子给肖逸?为什么看到我像躲瘟疫一样躲开?我是他儿子,他连看都不看不一眼,对个外人却好得比亲爹还亲,为什么!凭什么!"
一句比一句更愤怒地狂吼而出,秋水发疯似地瞪着陆泽风,几乎被怒火燃尽。
"肖逸都不一定是他儿子,他又凭什么相信你是他亲生的。"
陆泽风淡淡的一句话,却仿佛将秋水推入冰冷的寒冬。颤抖的双手猛地放开陆泽风,方才还怒火冲天的秋水此刻无力地坐倒在地,痴痴地嘲笑自己。肖远怎么可能会承认肖逸不是他儿子、自己才是,他丢不起这个脸,却必须用我的一生做代价。早就说过自己没有亲人,果然如此。
"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楚湘文一边扶起秋水,一边正视陆泽风,"为什么以前我查的时候你不肯说,还让我不要查,现在却全盘托出?还有,你知道这么多,方连为什么不杀你。"
"以前不说是因为你的武功太差,根本不是他对手。至于现在,是因为以长天阁的实力,想对付方连不是难事。方连不杀我的原因很简单,他曾欠下我一条命,所以只要我答应他从此不再干涉凌霄山庄一切事物,对他的事完全保密,就不会对我下手。"
楚湘文轻笑道:"可你最终还是说了。"
"我只是在等机会为风吟报仇。"
"是吗?"楚湘文略一停顿,反问道:"为什么我要相信你?"
"你用不着相信我,你要相信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的直觉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否则就是假的。说到底,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再没有任何仇与怨,所有的仇恨,都是只是活人不能免俗的意愿罢了。"
"方连现在在哪里?还有,我打听到很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用毒高手,外号毒蝎子,曾被许多人追杀围攻,差一点就死了,但后来却莫名其妙消失了。而方连祖上都是大夫,但他却对毒格外有兴趣,以至于他对各类毒物的研究远甚于药材。那个毒蝎子,果然是他?"
"不错,就是方连,那次我救了他,不然他早死了。"陆泽风略微颔首,接过楚湘文的话,"他在山庄的石室内,那里是山庄的禁地,肖逸知道。你们可以不去找他,如果去了就必须小心,他有一种叫紫檀的毒非常厉害。"
"紫檀?"这个名字让楚湘文颇感兴趣。
"这种毒没有解药,会发出一股紫檀木的香味,不会让人很快死掉,但会让人武功全废,容貎俱毁,全身皮肤慢慢变成黑紫色,然后溃烂。等到全身皮肤都变成那种黑紫色,人也就死了。曾经听说有个年轻人也想为风吟报仇,打听到方连在苗疆,就只身一人去找他,结果变成什么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陆泽风面不改色地盯着楚湘文,看他听到自己说话时,脸色转向惨白,扶着秋水的手慢慢掐紧。
"是他......"沉闷而有力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眼中迸射出凌厉却无比沉痛的凶光。
"一个杀人灭口,一个借刀杀人,凌霄山庄真是藏龙卧虎。"秋水暗自开口,拉着楚湘文的衣袖走开。
陆泽风垂下头不再说话,他不否认自己现在确实想借长天阁的手杀死方连,所谓兄弟一场,到头来竟是这般结局。孤零零地坐在墓碑边上,陆泽风开始怀念起年少时的光景,那些同甘共苦意气风发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返了。如果以前还有报仇这一执念支撑自己走下去,现在,还剩什么,或许只剩下自己一人,继续撸起衣袖擦拭楚风吟这个终年不曾沾灰的名字。

第 36 章

"啪!"一声响亮的掴掌在屋内响起,朱雀脸上立起泛起一个红色掌印。
低着头,眼泪噙在眼中,不敢哭出来,也不敢抬头正视秋水冰霜般的脸。
"我有让你擅作主张杀了唐滢吗?"
"没有。"朱雀忍不住流下泪水,哽咽道:"可我知道阁主讨厌她,提到她阁主就会痛苦。"
"我没有什么痛苦。"秋水的双眉微微拧起。
"阁主骗不了我!"突然间提高嗓音,朱雀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因为......我,一直关注阁主的一举一动,我......"
"比起我,玄飞更值得你喜欢。"转过身背对朱雀,轻轻抛出一句话:"不要指望我。"
"不要!"朱雀从身后突然一把抱住秋水,哭喊道:"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
"滚,"厌恶地扭转过头,秋水冷漠地回答:"这种话我不想听第二遍。"
推开朱雀的手,秋水不带半分情面地离开,全然不顾她在身后的叫喊。一直走到地牢入口,秋水才缓缓停下,心中依然颤抖不已,以前总是放纵她的任性,第一次对朱雀说这样过分的话,竟然是因为她喜欢自己。何尝不知道朱雀的心,只是喜欢这两个字,他承受不起。
平复起伏不定的情绪,秋水进入地牢,一看到肖逸,心中就一阵酸涩。耳边突然响起朱雀的声音,"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
沉默地靠近肖逸,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之后,秋水才发现肖逸甚至连动都没动过一下,仿佛自己压根儿不存在似的。缓缓开口,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长久以埋在心中的问题,"少庄主,你喜欢我吗?"
没有回答,肖逸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听,闭着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过。秋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全然明白,他根本不想看到自己。然而明知这样,双手却抱得更紧,像是在害怕失去。
"少庄主,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干脆恨我吧。"轻轻地放开肖逸,秋水坐到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把唐滢和她家人杀了,当然也包括你可爱的儿子肖冰。唐滢果然什么都不会,用剑一下刺穿了她的咽喉,连反抗也不会,真无聊。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剑刃带血,也是个没用的女人,和你娘一样。"说着,便将朱雀交给他的珠花与衣服碎片一并丢在肖逸面前。
"秋水!"猛然间,肖逸怒目圆睁,冲着秋水狂吼出声。不停地挣扎扭动身体,极力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最终只能困在原地无法离开。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肖逸近乎疯狂的怒嚎夹杂在其中,显得格外刺耳。充血的双眼如同两团火焰,死死盯着秋水,恨不得将他活活烧死。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嘶声力竭地冲着秋水狂喊,肖逸狂挥双手,身体借助铁链的摇晃,一遍遍向秋水的方向摆去。铁链的长度让他在距离秋水不到一尺的时候就无法再靠近,不管使多大劲,始终无法向前再挪一分。身体受药性的控制而发不出力,让他面对铁链束手无策。每失败一次,肖逸便退回原地,准备下一次的出击。
秋水远远地站着,像欣赏困兽做殊死搏斗般看着肖逸不停地摆动身躯朝自己扑来,又再次退回,双脚在最接近自己的时候想要踢过来,却连抬腿的力量都没有时,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冷笑,你也会有今天。
足足折腾了二十几次,终于筋疲力尽,肖逸垂丧着脑袋站在地牢中央,沙哑着声音反复念叨:"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杀了我恐怕你儿子也会没命。"秋水轻描淡写地说着,故意接近肖逸将他手脚上的铁链松开,轻声说道:"不如乖乖听我的话,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你儿子能活下去。"
似乎完全没有听进秋水说的话,铁链一松开肖逸便猛地将秋水扑倒在地,骑到他身上,双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发疯似的咆哮:"你给我去死!去死!"
"我死了你儿子肖冰也没命。"虽然秋水毫不反抗,但这句威胁却让肖逸蓦然间失去了全身力量,回复到了全身松软无力的状态,愣愣地松开手。
"所以你必须听我的话。"从地上站起,秋水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仿佛从中证实了肖逸对唐滢才是真正的爱,对自己,永远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此生无情,不如恨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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