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李昭然吗?" 这个人声音熟悉,道貌岸然的模样浮现於脑海。 "好,有事吗?" "没什麽出来吃个便饭。" 笑得很恶心,我放下电话时,脚下囤积了一滩水。 吃饭的地主与上次去见小赵的地方相同,我熟悉地走进去,身旁一个女孩娇柔的声音响起:"你怎麽在这?" 赵晶晶?!我转过身,她美丽的脸跃入眼眶,些许苍白的脸色与微抖的嘴唇。 "我来吃饭。"说完正准备离开,手臂被一只纤长嫩滑的手臂挽住,接著感到一阵苏软。 侧头,温婉柔弱的笑容,窃窃私语的音调:"我胃痛。" 扶著她,走出了酒店大门,这次没有自行车,我们穿过马路,进了一家极大的药品超市。 结帐的那名年青的女药师眼色异彩,身後的几个女药师交头接耳。放在腰际的手用力扶持著整个身体软在我怀里的赵晶晶走出超市。 半个小时後,我们坐在她学校旁的一家饭店,她靠著我坐,白色的长裙碰触到我裸露的小腿,一阵搔痒。 菜刚上一盘,我吃了几口,她没吃,我停下来说:"吃饭。" 她没有动,眼睛注视著我,我们坐在同一边,我看不清她的眼睛里藏著什麽。 "不吃饭对胃不好。" 我扫了眼桌子角落她刚刚吃下的药,在她碗里添了菜。 "你叫什麽?" "李昭然。"说实话她是个磨人的高手,我不得不服她。旁边的碗筷碰撞发出声响。 我们吃完饭到在校内转了转,然後我送她到宿舍楼下,她叫我上去,我摇头,这样就不清不楚了。看著她上去的背影,我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她有点怪,一个女孩跑那去干什麽? 五楼没有光,小刚不在吗?我不带表所以不清楚时间,在下面站了会儿,我还是上了楼。 门悄悄地推开,走廊的光洒入房间,床上睡著个人,我轻手轻脚走进去,小声关门。正打算走进浴室时,身後的灯亮了,小刚坐在床上,盯著我,问:"又跟谁一起玩这麽晚?" "没。没什麽人。"说完走进浴室关紧门。 星之枷锁18 其实我可以随口说个谎让小刚以为我随便干什麽了,可我觉得我没有必要,他对我某方面并不重要,我无法把一个朋友看成是情人。对於我自己我永远是忠实的。 门敲得很响,这让我记起了小时候不愿意上学时,房门被爸爸敲击的响声。怒火地拉开门,凶狠地瞪著同样生气的小刚,不可能他比我更火。 "什麽事?" "什麽人?张唤南为什麽会打电话来?"随手拿起身旁的毛巾,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刚。 "你这是什麽意思?"小刚扯住我,手很用力,比上次更大力。 我干脆反转,面对著他问这几天我最放不下心的事:"那你又怎麽认识张唤南的,还有前天晚上的电话又是怎麽回事?" 空气冻结了,小刚回避似地说:"这和你跟什麽见面有关吗?" 大力甩开他的手,轻笑著注视他来回不定的眼神,说:"那我与什麽见面又与你有什麽关系?"说完走近桌子,倒了杯水给自己。 "我们。。。。。。?"放下杯子,狠狠地打断小刚说:"我们什麽都不是!只不过干过一回。" 身体被扳过来,耳边响过掌声,脸上一阵刺痛。大幅度的动作,我的手勾倒了水杯,光脚旁散落著玻璃碎片。血红的液体沾染在玻璃,地面。 我大步跨出,尽力不让脚再碰上碎玻璃。坐在床上,仔细检查有没有玻璃进入伤口。起身穿衣服,脱上双拖鞋,打开门,走出房间。走廊一片红光,楼梯道向下延伸至黑暗。 公园里的光线暗淡,林荫道上寂静地耸立著街灯。几个人在晃,向我走过来。 暗光下,几个瘦猴般的脸在面前晃动。 "小兄弟,新来的?"这个人较高,瘦得像个吸毒者。 "滚开。"我每天上网,这些东西我在文章上见多了,我再贱也不至於这麽做。 "哟,不要这麽不给面子嘛。" 他们渐渐地迫近,令我想起了一个形容词---面目可憎。 站起身,朝他们假讪地笑了笑,还不等其中一人说话,我挥过去就是一拳。 我不知道隔了半年,还可不可以赢过四个。我没有想这麽多,只想干一场。 第二天清晨我极为狼狈地走在街头,清洁工的眼神充满了熟悉的嫌弃。我仿佛回到中学时代,那段风风雨雨又一次扫过脑海。 "你怎麽全身是伤?"赵晶晶皱著眉,眼神露出担忧。将书交给身边的一个女孩,说了些话,便带著我去医务室。她小心的搀扶,温柔得像个姐姐,亲切而美好的女性的爱护令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母亲。 星之枷锁19 她待我温柔若水,平和而美丽,所有的男孩的梦想都集聚於她。那张细细看来依然值得珍藏的脸孔,洁白长裙下均匀的身躯,纤白的双手。就像以前对同性一般不管再棒也无法吸引我的性趣,无法回头。 坐在她的宿舍里,强烈的光线下她的脸变得恍惚,逃避似地望出窗外,说:"口渴。" 白色裙子摆动,离开眼角,一会儿眼前出现一杯透明的水。接过它,触摸到她的手,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平静地喝水,直至杯底最後一滴水进入喉咙。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响,哗沙沙地,蝉也开始鸣叫。 "你休息一下。"说完她放下一盆水,温热地递过毛巾,粉黄色的,上面有女孩喜爱的小熊图案。 接过来,擦干净手脸,递回去之时毛巾被一把抢过。水声,感觉温热的毛巾在我脖子擦拭。我没推开,这动作像我小学时我妈的帮我擦身子。 我偏著头不去看她离开的背影,我看不得女人离开的背影,我就是这麽看著我妈离开的。 我并没有睡著,一会儿又坐了起来,桌上有她移至一角的报纸。随手捡起一张看了看,里面报导了这些天关於谋杀案的事。我仔细看,觉得可笑,里面九成乱写。不过惊讶的是事出的第一天就把我的名字给报了,还付上了照片,不怎麽清楚,真人站你面前也比不出来。 报纸上写那酒店男孩名叫李振鹏,是个临时工,今年刚满十八岁,城郊来打工,本地无亲戚之类的。 还对雷若鸣作了些报导不看也摆。 大呼无聊,丢下报纸,眼皮开始沈重。 中午,赵晶晶拉醒我,手上抱著衣服。看著她汗流夹背,红著腮邦子。我笑笑地说:"谢了。" 她走去,把门关上。 我把衣服从袋子里掏出来,十几块一件的T絮,一条普通牛仔裤,都是新的。随意套上,不久门被推开,出现几个女孩,刚上楼喘著气,看见我又看看站在门边的赵晶晶。几个女孩露出贼笑,双眼盯著我直打转。赵晶晶跟进来,不与她们讪笑,拉起我就走。 "怎麽这麽快就走呀?"其中一个女孩大声问,夹杂笑声。 "他还没吃东西。我带他吃饭。"赵晶晶转头回答後正拉我走,门边站了个个高的女孩笑盈盈地问:"得,这是谁呀?瞧你宝贝的,活像我们要把他吃了。" "哪有呀?他是我弟。来这看我,还没吃早餐。"赵晶晶一边说一边拉紧我的手往外挤。 我回头看爆开了的宿舍,那个高个女孩正笑著对我挥手。 "吃什麽?" "随便。"看著她跑去打饭的背影,我注意到四周目光逼人,几个男孩面带恨意地往这边瞪。 垂下头不理会这麽人,耳边却听见有人叫我。抬头,只见小刚布满血丝的眼睛盯著我。 星之枷锁20 "我跟你走,不要大闹。"低声说完,我站起身跟著小刚离开了饭堂。 坐在他的车後,我刻意与他保持距离。风哗哗地疯狂刮过身体,我感觉到小刚身上的怒气。 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後,上楼的时候因为太慢,被他一把抓住上拖。忍住不吭声,开门就把我甩到床上。 坐起身,我瞪了他一眼,意识到这在小刚眼里是挑逗,收回了目光,轻声说:"有什麽说吧。" 小刚坐在床边,垂著头,良久带著哭腔地说:"小然,不要离开我。" 此时,我最想做的就是翻白眼,虽然他看不到,可我还不是制止住。他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能因为关系不同了而改变对他的态度。下床找了根香烟点燃,吸了口说:"我们还是朋友。" 小刚将手插入发间,埋头许久反身抱住我,贴在我的耳边哭吟:"我爱你。" 拍拍他的背,说:"也许女孩比我要好。"说著,我的脑海映出赵晶晶清纯优美的身姿。 "我只要你。"(天使说‘恶心,鸡皮都起了。')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残忍地伤害一个男孩,让他沈沦吗?我干不出来。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干。"推开他弹下过长的烟灰。 小刚从背後抱住我,坚定地说:"我不後悔。" "我後悔。"放下烟,怕等下弄到床上了。 身体被扳过来,面对著小刚的脸,怒火在他眼中燃烧。 "你说什麽?" 我不想激怒他,等一下他又哭又闹的,我可能会做错某些事,不能一错再错。 "你干脆打我一顿吧。"叹了口气,我直视他黑色的眼睛。 "我。。。。。。"话末完,唇一阵温湿,身体紧紧地贴进他的怀里,背上的手指快要刺穿布料,掐入皮肉。 我没有动,随便他弄,这个时候反抗反而更能激起对方的征服心理。 "小然。小然。"一边狂吻,一边呼唤著。我制止自己所有野性。三分锺後,他放开了,绝望似的眼神,离开了床。 我坐起身,看著他小麦色的背,说:"我是真心想和你恢复朋友关系。" "你妈的不是人。"说完,他起身指著门说:"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起身穿好拖鞋离开他的视线,门关得极轻。楼道上来一个中年男人,微微发福的肚腩,气喘嘘嘘地擦身而过。目光里有一丝轻视,我意识到小刚在脖子上留下了吻痕。 阳光强烈,光线刺热了整条街道。我走於树荫下,无意中望了眼附近的酒店。小赵不知道还是不是住这里? 走出电梯,与一个人撞上,目光晃过,这个人叫住我。 转身,微笑地说:"张总,真巧。" 星之枷锁21 饭桌上的东西真的很吸引现在还没吃中饭的我,看著张总的笑脸就什麽也吃不下去。 埋著头狼吞虎咽许久不抬头,他也不开口说话,真是太棒了,我敢肯定他一说话我就喷饭。 "你吃东西的样子跟我儿子一样。" "咳,咳。"我说得没错吧。 "你没事吧?" 接过递来的水,喝了口,又咳了一下,说:"我吃饭不要说话。" "说话的样子都一样。"我翻翻白眼,放下杯子,埋头吃饭。 "我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什麽?" "像我儿子有书不好好读。。。"我打断他的胡言乱语,说:"你就不能安静点。再说我不吃了!" 果然安静多了,真想说大话西游里孙悟空打死唐三藏的话。算了,埋头继续消灭眼前的食物。 搞定,丢下筷子,正用手擦嘴,一张白纸递来。 接过纸巾,问:"小赵呢?" "回去了。" "哦。" "雷若明被关进牢里了。" 张的眼神深逐,看不透,笑意不明。 "哦。"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抽了根烟。 有东西撩我的腿。透过烟雾,那双眼里装了点不明的暧昧。 "这麽急吗?" 食指弹下烟灰,由他乱撩。 "小赵的房还没退。" "我刚跟人打过架,精神不好。" 腿被拧了一把,我没有动,也不叫,继续抽烟。 "你喜欢痛吗?" KAO!SM!我不动声色地抽烟,隔著雾气张的脸孔露出轻浮的笑。 "我没倒试过这种东西。"放下烟,站起身抖了抖,见张总也站了起身,说:"我还有点事,今晚上八点这儿见。"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刚走至门边,与雷一起的小陈从一辆黑色轿车里伸出手招我过去。 星之枷锁22 面对著绿色的苍林,参天树杆,翠鸟鸣叫我有种说不出的感动。靠在车旁,仰望树隙间的天空,问:"找我有什麽事?" 视线被一袋东西挡住,接过袋子,打开,耳边小陈的声音冷淡,专业:"我是鸣的律师,代表鸣。这个袋子里的是他给你的助学经和T大的入学手续。" 里面一张张白纸都如同沾满了刺刺得我的手疼痛难忍。随口答了句:"哦。"我再不想说别的。 林子的鸟叫有点苍凉,我的身体冰冷。靠著车良久,小陈的声音又开启:"我还有一个方案。" 我抬头注视他的脸,这张俊脸上有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 夜染满了颓废的气息,雨水,没有通知,意外地降落於这座城市,刷洗干净街道,为这座城市打扫。有这种人怎麽也扫不干净。我靠著窗,望著窗外,他坐在距离三步的床上,笑得恶心。 "外面有什麽可看的?" "今天下雨了。"收回视线,我笑得妖娆。张总的目光一瞬变得迷离。 牵过我的手拉至身前,说:"小宝贝,可想死我了。" 抽出手,走至浴门边说:"洗干净。" 镜子里的人目光无奈,呆滞而苍凉。 水冰冷地打下来,雨水是否有同样的感触。无可避免地会想到今晚的男人恶心的笑容。做了个鬼脸,甩干头发,甩干净恶心的笑。 光很暗,我注视到他的眼神,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快去洗澡。" 靠著浴室门沿,看著他走进去,手在我胸前拧了把。扭头,走开说:"我到床上等你,洗干净。" "要我干什麽?" 小陈的脸很阴沈,目光带著凶狠的冷漠。 "要张总身败名裂。" "我今晚上跟他见面。" "这就够了,其他我来安排。" 我没有再去注意他的脸色,想把清新的绿全装入视线,它可能是我最後的安宁。 握紧双手,平躺於床上,视线是空荡荡的天花板。白色。手指扣入枕下,坚硬的利物。 坐起身,张总准备的小包,黑色,提起来沈甸甸地。里面的东西我没有看,但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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