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宇文清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得了武林盟主之位?" "是啊,他在武林大会上使出白鹿剑法,大大的出了一番风头,把所有人都杀得大败。我听说有一场,他和近几年的风云少年--湘南派的刘沣大拼四百回合,把观战的人都看愣了。最后大家都对他心服口服,一致推举他为武林盟主了。"宇文泓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还是想不通的问他,"怎么你竟然会不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可是他又不是陵山掌门,如何接得盟主这个位子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这次本来是代师出战的,可是最后下来自己竟成了武林盟主,而且据说还曾百般推辞都没推掉,到了最后,连天罡道人都出来说话了,要他接下这个位子,还说,这是陵山剑派无上的光荣。" "他,他竟成了武林盟主了?"宇文清在房里缓缓的踱步,犹自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所以,也不费清你的一番苦心--唉,太公乾若知道这个消息,也会高兴自己的剑法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继承者的吧。" "对了,我拿白鹿剑给他的消息,这下恐怕是瞒不住了,"宇文清又想起一个问题来,"他这一下用白鹿剑法出了风头,却不知道父皇会如何说我--毕竟,这是打从我紫金王朝一建朝起,就放在了皇宫里的东西,这下被我拿给了外人......" "依我看来,父皇应该不会如何说你,反正这白鹿剑放在宫里上百年都没人用过,而这剑法也只有你学过。倒是澈有可能拿这来做一番文章,你小心点总不会错的。" "恩!"宇文清点点头,不由得叹道,"想到小时候,我们四兄弟经常在一起嬉笑戏闹,那种生活是多么的快乐惬意,而如今却--唉,潜为了我的事,和二皇兄也是越来越僵了,赶明儿我得劝劝他去。" "是啊......澈也是,这两年是越来越过分了。" "总是我这太子身份惹出来的祸--有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明明大皇兄你才是长子,偏要我做这太子,难道嫡出庶出的差别就有那么大的影响么?" "当然不是了,你母后那么传奇的一个女人,生下来的儿子也自然不同凡响,她现在不在了,父皇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才立你为太子的嘛。"宇文泓见他一脸阴郁,赶忙着劝慰他,"你也要更加努力,别让父皇失望才是呀!" 宇文清点头不语,想必也是受了很大的触动。 宇文泓见他这样,也不便多说什么:"好了,我走了。"然后就走出了门外,但没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转过来对他说: "清,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想做什么,大哥都会帮你的。" "是......大哥......"宇文清感激的望着他,再说不出话来。大哥,这久违了的称呼,让他视线都有了些模糊。宫闱中冰冷的客套,使他早已习惯了用生疏的"皇兄"来称呼自己的手足至亲,而今宇文泓这一句话,让他好象又回到了小时候,他们兄弟四人快乐的日子......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宇文泓也是被他感染了,赶忙走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当场掉下泪来,"你自己保重吧!" 宇文清想着自己,想着大哥,想着凌逸,不知不觉又取下了琴,弹起了那首《白鹿行》:"白鹿兮白鹿......" 现在,白鹿已然重现江湖了,而他,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呢? 还有凌逸,还有......第四章 绝心之旅 第二天早朝过后,宇文镇单独把宇文清留了下来,说的果然是白鹿剑重出江湖的事: "我朝先祖留下来的白鹿剑及剑法,近来在江湖上出现的事,你可知道?" 宇文清跪下请罪:"儿臣擅自将白鹿剑带离皇宫,并把剑法传授给外人。请父皇降罪。" "起来吧,清儿,"不出所料,听到宇文清如此坦白的回答,宇文镇并未显出一丝恼意,反而相当慈爱的看着他,"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张,所以这次朕也不会怪你。朕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传授剑法的这个人,是我的知己。"宇文清这样回答道,"我怕他会因为和我相交的缘故而遭人妒忌以致招来祸端。" "哦?居然能被朕的清儿所引为知己,那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了,"宇文镇想了想,作出个决定,"改天带他来见朕吧--要不然,这两天你就亲自去一趟陵山把他带来,你也很久没见他了吧?" "是!儿臣明天就出发。那--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 "你下去吧。" 皇帝一时兴起想要召见某个人,这本来并不希奇的,宇文镇本来就不是一个古板的皇帝。但他所要召见的人是宇文清的朋友,这就有点意思了,谁都知道,太子是个冷面素心的人,尤其开始分担国务以后,简直就没有了几分人性--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朋友。而且听说,这个朋友还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无情公子"凌逸,这就更加令人诧异了。 所以当这个消息传开后,来探询或观望太子近日行迹的人明显的增多了。 宇文清当然想到过这样的情况,好在大家都认为他威严且冷漠,被看到烦的时候只需双眼一瞪,这些小猫小狗们就会自动的消失了。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亲自跑到他这里来问的人,居然是他的二皇兄--宇文澈。 看见宇文澈的笑,一百个人里面会有九十九个半会认为他是绝对人畜无害的纯良公子。他是这一代所有皇子里最为清逸的一个,而且无论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温语相待,是在宫女中风评最好最受欢迎的一个。每一次宇文清看见他,都不由自主的想要感叹这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有着这样一张纯真面容的人,居然会想出那么多种恶毒的方法来暗害他。他也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真的会咬人的狗绝对不会叫。 "听说,你新结识了个江湖上的朋友,叫--叫凌逸是吧。"宇文澈微笑着,"我一直都不知道呢,三皇弟你居然能交到当今武林盟主为朋友,还真不简单。不知你是通过什么法子才能结识到这样一个好朋友的呢,为兄羡慕得紧,就想着要借鉴借鉴呢。" 宇文清颇为头疼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二皇兄,努力的想着如何回答才能既不损害自己利益又不至于拂了宇文澈的面子。决计不能让他知道凌逸曾经夜闯皇宫的事,他心中迅速下了个决定,也笑着答道:"不知道二皇兄还记不记得在我的及冠礼上,有一个白衣男子和吕太师的公子当街打闹扰了庆典的事?" 宇文澈当时只顾着和宇文潜怄气,根本就没怎么注意整件事情的经过,再加上事情过去了有一年多,已经毫无半点印象的了。但听宇文清这样一问,他也故作不在意的说:"略微,如何?" 宇文清笑说:"那白衣男子便是凌逸。" 听到他这句话,宇文澈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惊诧,显然他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 宇文清见状心里暗笑,但表面上还是保持刚才的仪态,继续说下去:"我敬佩他不畏权贵,见义勇为,更难得的是,他处理事情的方法既简洁又精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于是事后我派人给他送去了白鹿剑及剑谱,为了不让他认为有了我的帮助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我让人把剑和剑谱隐藏在他修行的醒心洞里,所以这些也可以算做是他自己的发现。后来我借着代父皇巡视川中一带的机会,抽出一天多去探望了他一次,交谈之下甚是投缘,遂引为知己--这些事情大皇兄都知道,相信父皇也有所耳闻,怎么,二皇兄你竟然不曾听说过么?" 宇文澈被他堵得死死的,不禁心里暗恨,然而还是强笑道:"原来如此,皇弟你真是与众不同,连交朋友的方法都如此特别,难怪父皇会对你如此宠爱。" "不敢不敢,"宇文清也虚应的笑着,"清甚愚鲁,怎及皇兄的天资聪颖,七巧玲珑呢?" 这一回下来,宇文清竟是完全占了上风,可他知道,决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必吃苦头;而宇文澈对他的嫉恨则更加深了一步,暗自咬牙发誓,下回一定要彻底整垮宇文清才行。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虽各有不同的心思,但究竟表面样子是装了个十足。宇文澈十分有礼的告辞了,临走时还说,待到宇文清把凌逸带来时,一定要介绍给他认识认识。宇文清也非常谦恭的送了他出门,说一定一定,二皇兄慢走。 送走了宇文澈,宇文清算是大松了一口气,然而想到第二天就要启程去陵山,不久就可以见到凌逸,这心情又有些紧张了起来。很久没见的朋友,在这就要重逢的前夕,大抵都是这样子的吧。期待而又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凌逸是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唯一的一个朋友。 再访陵山时的情景可与头一次大不一样了。 用四个字大概可以形容上次宇文清来陵山探望凌逸的情形,那就是偷偷摸摸,虽然不甚准确,但也相差不远。而这次,可就大不相同了,说是"黄沙铺路,清水洒街"(是这样的么?这句话我记不太清了,哪位大人知道的可不可以告诉我?)虽然夸张了点,但也并不为过。 然而这样盛大的场面,所伴随而来的自然就是繁复的礼节和众多闲杂人等的参观,饶是宇文清从小便惯了这种仪式,仍有点耐不下性子来。想立即见到凌逸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终于,在他偷偷的打过第一百零一个呵欠以后,凌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以武林盟主和陵山剑派下任掌门的身份。又一通繁文缛节,但宇文清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凌逸身上: 他没变,依旧是那么的飘逸,但眉宇间隐隐约约透着些许无奈,除了刚见到自己时眼睛亮了那一下以外,他的神情根本就可以用飘忽不定来形容。 宇文清不禁笑了,这个凌逸,永远是那么热爱自由的,也亏得他在武林盟主这个位子上安安稳稳的坐了这些日子--也真是委屈他了,如果不是自己设计他学了白鹿剑法,他还会和从前那么四处云游逍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若不这样的话,又怎能面对未知的明日呢?宇文清矛盾的看着凌逸,心想那也只好委屈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无聊而又冗长的迎驾仪式终于结束了。众人散去,宇文清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走到凌逸面前去。 他还没说话,凌逸就抱怨开了:"你这一来,把整个陵山都弄得乱七八糟的了。" "是吗?" "怎么不是?陵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就跟个集市没什么差别,好多外边的人都跑了上来凑热闹,没趣,无聊。" 宇文清笑着作揖说:"行了行了,算我的错......我这次来,是父皇的交代,所以,不能像上次那样随便了,"他看看凌逸,叹气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贵为武林盟主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四处游荡的无情公子了。" 凌逸也微微蹙眉,揉着太阳穴头疼的说:"唉,当这个武林盟主还真是烦人,我现在充分理解太公乾辞职不干的原因啦。" "忍忍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了,你为什么会去参加那个什么武林大会的?不是应该是掌门出战才对的吗?" "说起这个我才生气呢,"仗着四周没人,凌逸哇啦哇啦的大叫起来,"就是我师傅他,不知从哪找来本假冒的玄武经,不查验一下就乱练,居然练到走火入魔,眼看武林大会就在眼前了,他一时半会又恢复不过来,又嫌把这个原因说出去太过丢人,居然对外宣称不需要他出战,他大弟子--也就是可怜的我,就可以横扫江湖了。你说,他这话一出去,我还不招人怨恨吗?结果每个人上来都对我格外用心,弄得我本来想在武林大会上替他随便摆弄两下就好的,却就这么被人硬生生逼得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我好冤啊!!!" 他语气极为哀怨,宇文清却是听得好笑,说:"你当它是烫手山芋,别人求还来不及呢。" "唉,甲之熊掌,却真真是乙之砒霜啊!"凌逸仰天长啸,"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行了行了,你就别再说这些令别人听着气闷的话了,"宇文清本来还在替他觉得委屈的,听了他这一番话,倒不觉得怎么样了,反正他会自我排解的不是?能够一口气说出那么大一串的抱怨,元气应该没有受损才是,也好,有东西约束他就没那么容易不小心惹出祸来了,宇文清想着,或者这就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这次来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皇上要见我?" "不错。" "他为什么要见我?" 宇文清笑道:"当然是因为,你是当今太子的朋友。" "哦--"凌逸故意拖长音,接着说出一句让宇文清哭笑不得的话来,"原来你是太子啊,没个正形的,谁都以为是个采花大盗呢--" 宇文清彻底无语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
周末爸妈在家,我没办法写文啊......如果让哪位大人失望了,某A在这厢赔罪了哈~ 为了避免陵山上下又弄出什么花样来,宇文清和凌逸一致认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是个好办法,所以当天傍晚,他们只和天罡道人说了一声便离开了陵山,经过一天两夜的行程回到了皇宫。 按照皇帝的意思,宇文清让凌逸留在大殿外边,自己进了里面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了,但在白日里光明正大的观看这一切,倒还真是头一回。凌逸对大殿的窗棂突然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凑过去仔细的研究起来。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门口肃立的侍卫真有点看不过去了,但是没办法,他是太子的客人,所以谁也不敢多说什么,除了-- "大胆狂徒!竟敢鬼鬼祟祟的在大殿外面窥探--你们还不快把他拿下?!" 凌逸震了一下,回头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面貌与宇文清略有相似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的一副眉眼,同样的一管高鼻,同样的一对薄唇,却显出不一样的感觉。仅仅是一瞥,却感到彻骨的寒,阴冷到不可思议。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侍卫已经跪下: "回二皇子,这位公子是太子的朋友。" 是了,那正是宇文澈。 凌逸想起来,宇文清曾经跟他说过这一号人物,就在来的路上,要他一定要多加小心。当时他还不当一回事,觉得都是血亲手足,怎么可能作出什么阴谋暗害之事呢?但他现在亲眼看到了宇文澈的形貌神情,竟是这般的阴冷,由不得他不相信--宇文澈正是一个需要时刻提防的人。 宇文澈正冷冷的笑着,不相信的说:"太子的朋友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小贼--还不快给我拿下?" "这......"侍卫们既不敢得罪二皇子,又不敢动太子的客人,只面面相觑的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凌逸看到这番情景,本不打算和宇文澈有所纠缠的,也不得不去对上他,放过这些无辜的侍卫们--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不小心惹出来的事端: "见过二皇子,在下凌逸,是太子的朋友。" 凌逸走过去对宇文澈一行礼,使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那些侍卫们松了一口气,赶忙退下去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上,感激的注视着凌逸。 宇文澈本来是听到了消息说宇文清带了凌逸回来,而且父皇还立刻召见他了,心情沉闷才故意找侍卫们的碴的,顺便也想看看太子殿下看中的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现在看到凌逸居然主动过来对上他了,这些该死的侍卫们还一副对他很是感激的样子,更是心中一气。当下摆出倨傲的架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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