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得到解放的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地空气。喉咙、我的喉咙好痛啊！蜷着身体，我手捂着喉咙剧烈而痛苦地咳着。 "你到底在想什么......"错觉吗？他好象长出了一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他的手，前一分钟还掐住我的咽喉妄图夺去我生命的手拂上了我的面庞，滑过我的嘴唇，轻轻地......很......温柔。 我定定地看着他，心中忽然一片清明。是他！ 轻轻地把唇覆在我的眼睑上，我只是眨了眨眼。清醒，不见得是一种幸福。 "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让你的目光只能跟随着我，你的笑容只为我绽放......你曾经是我生命里的阳光。你不会明白，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的灵魂对阳光的渴望......我留住了你，却失去了你的阳光......，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象翔一样？我是如此渴望你......"喃喃的低语消失在狂乱的雨声里。 转过身，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囚禁着我的牢笼。关上房门，我听见了他自己的声音。低沉但清晰，还夹着一种称之为"痛楚"的东西。 "或许一开始，我就应该让你成为我的专属......" 但是他没有，原因、我不知道！...... 关上门的刹那，我的眼角滑落了一种叫眼泪的东西，热热的、湿湿的...... 窗外，风雨正炽。我抱住自己冰冷的身体，绝望，在身体里向四肢蔓延。我不想醒过来，翔！我宁愿永远缩回我那小小的壳中。 对不起，翔！ 请你......不要...... 不要......离开我......
三 他还是这么沉默吗？ 法学老头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我的目光却一直投向离我不远的角落。是他，尉云翔。我从三年前就开始注意他了。面目清秀的他一直在躲避别人的目光，把自己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不跟任何人结交，总是低着头，默默地躲在一旁。说实话，我对他充满了好奇，因为，我知道，他掩藏在沉默下面的真实面貌。 我老爸是一家大商社的老板，这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是一个地下暴力集团的老大，说白了，就是黑社会。我是他情妇生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无论是正道的商社，还是黑道的组织的继承人。从小受到的是严格的教育。正因为如此，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为了庆祝我考上大学，老爸安排了一个成人式--带我到一家有名的，我老爸罩着的特色酒吧开荤。踏进酒吧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他，清秀的容颜带着些微的稚嫩，精心修饰的脸上透露出淡淡的哀愁。我喜欢他，尽管他不是女生，但我还是被他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看上了？"老爸斜着眼睛看着我。"本来给你安排的是个女的，想不到你对那个男孩子感兴趣！" 老爸是属于男女通吃的那种，所以对我的喜好向来不过问。但他选人一向慎重，只有固定的伴侣，所以我也从不置喙。 "他很特别！"我只回了一句。 "小子，挺有眼光的，有乃父之风啊！"老爸掉头向酒吧的老板问道，"去问问，他一个晚上多少钱？" "这......，风总，这个孩子是坐素台的......"老板战战兢兢地回答。 "什么？"老爸有点不高兴了，"出来做就要有觉悟，想坐素台也要看有没有机会坐，去问他，到底要多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是！"老板点头哈腰地过去了。在男孩的耳边讲了几句后，他缓缓抬起了头，清澈的目光扫过我们，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妈的，不给风老大面子。我去教训教训他！"站在老爸身后的小王捋袖子就要过去，被我一把拦了下来，"算了吧，不是非他不可！" "是吗？"老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做多久了？"我扭头问酒吧老板。 "才一个月！"老板擦擦头上的汗，"这孩子脾气倔着呢，不知得罪了多少客人。要不是看他可怜，我早就赶他走了。" "哦？怎么可怜法？" "听说他无父无母，只有个十二岁的弟弟。一面要养小弟，一面又要赚钱上大学，很辛苦啊。" "有志气的孩子！"老爸欣赏地点点头。 "好象是和羽少爷一个大学的！"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 "Roy。尉云翔！" "照顾着他点，别让别人有机会得到他。他是我的人，不允许任何人去碰他！" "啊？"老板张着嘴反应不过来。 "我说，别让人用药什么的下三滥手段去招惹他。工资付多点儿，不够找我要。人是在你手上的，出了什么事，你得负责！" "是是是......" 酒吧老板汗如雨下。 老爸带着笑意看着我，做了补充："有客人来硬的话，告诉他们，那小子是我风某人罩的。可以了吧，小子！" "谢谢爸！"我抛给老爸一个大大的笑容。 啊、啊......啊...... 在女人的身体里达到高潮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竟出现了尉云翔清秀忧郁又倔强的面庞。 开学第一天，我又见到了他。不是巧合，是特意的安排。 动用老爸的关系，我很轻易地查到尉云翔的系别和班级，于是我换了系，调了班，如愿以偿地来到了他的身边，而他，却不知道。 如果当初没在那里见过他，今天的我一定会被他所骗。过长的头发轻易地遮去他形状美好的前额和白皙的颈项，一副大大的黑边眼镜挡住了他潭水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头总是低垂着，身子总是蜷缩着，连走路都是悄无声息的，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对他越快越好奇了。安静平凡的尉云翔一到夜里就变成了清秀可人的Roy，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怯懦自卑的丑小鸭到了夜里就变成忧郁高傲的白天鹅。他有什么秘密？ 第一年， 我没去碰他。对我而言，他想是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美丽、神秘、但同时也很警觉。我知道，一旦我露出什么破绽，他一定会把我划伤，然后，裂个粉碎。 我很有耐心的等，不急，他一定会是我的。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次高潮后总是格外的空虚。于是，我又开始换男人，个个都是很美丽的男孩，但还是不行。空虚过后的痛苦让我想吐，所以，慢慢地，我放弃了放纵的生活，开始了一心一意地等待。 等待总是痛苦而又美好的。当我幻想着有一天，他带着魅惑的眼光投入我的怀抱时，便会兴奋地难以自拔。 白天，我是他亲切友好的同学，为他抵挡一切伤害和流言。晚上，我悄悄地潜入酒吧，远远地看着他疏离又冷淡地对待客人。因为我的保护，他在酒吧里没有受到任何的侵害，安插在他身边的保镖们总能在第一时间把寻衅的客人处理掉。他的名字随着他惊人的容貌和冷淡的态度渐渐在圈子里传开了。只是，他不知道，一直保护着他的人就在他的身边，极近的距离，享受着他白昼黑夜的不同秘密。 渐渐地，他的目光不再避开我，低垂的头偶尔也会抬起来悄悄地看我。我知道，我的计划开始奏效了。但我不能急，一定不能急！
"哥！早点回来，别喝太多！"我在门内轻轻地喊着他。
"知道了，小翼在家要乖乖地，关好门窗，早点睡哦！"哥哥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爱他，想保护他，想让他开心的笑。可是，我只有十三岁，我要靠翔每天出卖自己的青春来供养。我没怨过他，翔是孤傲的鹤，他决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年幼无力，不能照顾他。翔是我的，在我七岁那年，看到十三岁的翔遍体鳞伤地倒在我面前时，我就发誓，翔是我的，永远也不会让人把他夺走！ 七岁的我，扶起十三岁的翔。 "杀了他！"我坚定地说。 "不要！"翔虚弱地抓住我的手，"他是我们的父亲！" "不！他是魔鬼！" "不可以！如果杀了他，我会去坐牢，就没有人照顾你了，你怎么办？" "我去杀他！" "不要！你还是个孩子！"翔紧紧地抱着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 翔在发抖，可是他的怀抱--好温暖！ 我要保护他！一生一世！ 我们一起逃出来了，躲躲藏藏了两个月。翔经常在梦中惊醒，然后抱着我哭。我恨、我好恨！终于有一天，我下定决心，要除去翔心中的恶魔。 拿着对我来说还太沉重的菜，我悄悄地摸进了熟悉的院落。 没人！ 没人！！ 没人！！！ 到哪里去了呢？ 我发了疯似地满屋寻找，知道飞奔而来的翔紧紧抱住我。 "不要这样，翼！冷静一点！"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赤红了双眼的我和搂着我的翔在黑暗的屋中呆了一夜，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沉重的刀。 天明了，邻居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我们兄弟俩。 "作孽喔！那个恶人一个月前就被抓了，要蹲一辈子大牢喽！" 我们的父亲，因伤害罪关进了监狱，判刑十三年。我和翔都感到了莫名的轻松。 翔怕人，我知道。唯一能让他安心拥抱的只有我一个，所以我一直相信，翔是我的。 直到他的出现。 翔越来越奇怪了。从学校回来，他总要换衣服去上班。有时候，他会坐在镜子前面发半天呆，甚至会脸红。这是我们相依为命六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 看着翔美丽的侧脸，我头一次感到了惊慌。我的翔，心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了。 他，恋爱了...... 四 我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灰暗闭塞、毫不起眼的他。只有我知道，在那模糊不清，暗淡无光的表相下藏着一个多么光鲜生动的个体。我全然痴迷于尉云翔那极端对立的两面，痴迷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甚至不敢碰他！ 多么讽刺！我风骋羽二十年来第一个不敢碰的人竟会是一个仰仗我的保护才能生存下去的弱小的、卑微的、纤弱的男人，顽固地执着于守身，在声色场所出卖青春的男人。 我着迷，着迷于他可笑的固执，着迷于他稚嫩的清纯，着迷于他令人颤抖的愁郁。 我小心翼翼地实行着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在学校，他象一只极易受惊的野兔，竭尽全力躲避他人的注意。这点其实令我很满意，这样正好也可以欺骗过那些和我一样会对他感兴趣的不良分子而给我接近他的机会。我几乎可以愉悦地在脑中描绘出当我得到他，而他们或她们在得知云翔的真实面目后发出的绝望而痛悔的尖叫。 他在学校是个透明的存在，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关心他。我不同，每次上课，我一定坐在他的前排或身边，我要他一抬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分组实验，永远是我和他一组，案例讨论，他也永远是我身边的一员。我要他习惯我的存在，在我面前卸下一贯的防备好让我有机可乘。渐渐的，他不再躲闪我的视线，不再因为我对他的接近而瑟瑟发抖。在刻意的接近他将近两年之后，我为这小小的成功雀跃不已。 我身边的女人依旧如走马灯似地换来换去，但我很有原则。我和她们之间只是单纯的金钱与肉体的关系。我从不去招惹真心实意爱上我或是对自己的身份认识不清的女人，因为我知道，我身边的位子总有一天会是他的，而且，只会是他的。 由于我自身的优越条件和雄厚的家庭背景，从小，我就不缺女人，甚至男人，但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像等他那样等那么久。应该说，只要我想要，根本一分钟都不需要等。他不同，对我而言，为他的等待是种痛苦的甜蜜，是让人上瘾的鸦片，让我调动全身的能量。我喜欢挑战，喜欢得近乎疯狂。 他在偷偷地看我，我知道。他的藏在宽大而丑陋的黑边眼镜背后是一对晶莹透亮的眸子，是一对勾人心魄的眸子。最近，这对眸子常常在暗处观察着我。他对我开始感兴趣了吗？是时候了，我计划的下一步：打碎他厚厚的外壳，把他的防备砸得稀巴烂！ 这种事对我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在二十一岁的生日那天决定要送自己一件特殊的生日礼物，特殊，独一无二，甜美的生日礼物。 午夜，我从热闹繁杂的庆生舞会上逃脱出来，步入了那个我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繁华的黑夜里弥漫着腐臭的味道，我熟悉的味道。轻松的喝着酒，我的目光落在坐在角落里散发着光芒的他身上。美丽，魅惑，冷冷的面容让我感到沉醉，空气中布满令人发狂的气息。我喜欢！ 我的猎物，准备好了吗？我会一点一点地侵占你，从你的领地，到你的身体，还有你全部的灵魂，最后全都是我的。 我不会太着急的，毕竟，让他渐渐接受我的存在就花了我三年的时间。这是个可爱的游戏，胜利只属于那些有耐心的人。为了你，我有足够的耐心。 "Roy！我的翔！"我低声自语。 "你们想干什么？"清冷的语音中夹杂着一丝惊慌。呵，你惊慌的声音原来也是那么好听。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呢，冰山小美人！"猥亵流气的声音在冷寂的小巷中回荡。 "别过来，我喊人了！" 太没气势了，我在黑夜里暗暗摇着头。若不是这三年来我的手下暗地里保护着你，你早不知被人在这回家的小巷里袭击多少回了。 "喊啊，你喊啊，整条街都不会有人出来管闲事！不过，最好等待会儿再喊，到时候，咱们一定会让你喊得又浪又响！"嘲笑的声音让我点了点头，效果不错。 一、二、三...... 我隐身在暗中，默默地数算着时间，耳边不时传来衣物的撕裂声，被捂住口发出的呜咽声，手脚挣扎时的沉闷声。是时候了！虽然我敢担保我的手下不会也不敢真得把他怎么样，但我还是不愿意让他们吃太多的豆腐。翔是我一个人的！ "住手！"我的声音威严低沉，在夜里格外有震慑人心的气势。手下的兄弟们和我对视着，暗地里使了个眼色。毋须多言，我们就真真假假地动起手来。严格按照我的指令，训练有素的弟兄们十分有技巧的在我脸上留下一个看似严重实际并不碍事的伤痕后落慌而逃。我转身向他走去。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看见了他的惨状。"咚......"心头被狠狠敲了一记，我差点按捺不住扑了过去。 他坐在路灯下，晶亮清澈的双眼里满是泪水，头发散乱地落在秀美的额前，上衣几乎被扯碎，挂在前胸的碎片怎么也遮不住白皙莹腻的春光，反而增添了邪魅的诱惑力。他浑身轻颤，蜷成一团，血色尽失的唇瓣随着轻声的啜泣而微微颤抖。吓坏他了吧，我心痛地看着他，把他拥到怀里。他尖叫了一声，急速向后退去，满眼的惊惶与敌视。 "不认得我了吗？云翔！我是你的同学啊，风骋羽！风骋羽！想起来了吗？"我压低声音，温柔地蛊惑着他，"现在没事儿了，你看，我在你身边好好保护着你！" 他看着我，目光由敌视慢慢转变为柔和，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微微挣扎了一下，他柔顺地靠在了我的怀里。搂着他，感受他清新的气息与平稳的心跳，我忽然有了一种极其充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强烈地冲击着我。三年，我等了三年，终于让我拥他入怀了！ "请你......送我......回家！"窝在我的怀里，他羞涩地同我开口。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开口哦。我对他温柔地一笑，他的脸立刻就红了。可爱的反应呐...... "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他低着头站在门口，绞扭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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