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呢,这个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看不起他,这个人,是第一个真心而友善的对他的人。 秦方平知道自己在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尽管知道他是自己最大的"情敌",但还是无法对他抱以敌对之心。 已经完全,被他吸引住了啊。 "你怎麽会在这里!"突兀的隐含怒意的威严声音在门口响起,把秦方平吓得心魂俱丧。 颤抖著跪伏地上,用泫然欲泣的声音轻唤了声:"皇上......"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人比他更清楚皇上的脾气,对於胆敢违抗圣命的人,他是从不轻饶的,即管是被他宠爱异常的自己,也从不敢去触逆龙鳞。更何况,这次还关系到了这个人,这个皇上最大的禁忌。 赵政羞恼万分。 秦方平的存在让他无法正视祝晴风,这个作为祝晴风的替代品存在的少年是他所做的荒唐事情的明证,清晰的昭示著他三年来沈迷男色的荒淫,尽管他一再的告诉自己这全是为了排解对祝晴风那逼得他几欲疯狂的相思,可心理上那份无法摆脱的阴秽感觉却让他在祝晴风面前抬不起头来。 在晴风眼里,自己会有多可笑?这样的想法不断的在脑中盘旋,积聚著他的怒气,而这怒气唯一的发泄对象,只有眼前的秦方平。 "皇上,饶了倾城吧,倾城再也不敢了。"秦方平慌乱间,只记住了皇上每次最爱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这个皇上亲赐的名字,或许可以救他一命。却不知道在祝晴风面前,他的这个名字是赵政最不愿提及的。 "闭嘴!"一把扯起跪伏在地的秦方平,盛怒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张酷似祝晴风的带泪容颜让他的手为之一软,但一想到一旁祝晴风的存在就完全冲毁了这最後的一丝怜悯。仿佛要把自己生命中这个污点抹去般,对秦方平起了杀心。 "赵政,你在恼怒什麽?"带著一丝讥嘲的笑,祝晴风看透了赵政所有的思虑,"还是你想借此来掩盖自己的难堪?" 祝晴风的话,尖锐得象最利的剑,赵政泄气的松开手,一任秦方平惊吓过度的瘫倒在地。 "风,"望著倚坐在床沿的祝晴风,赵政半跪在他脚边,"我如此不堪,还不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有他,我可能早就因为想你而疯掉了。" "然後现在他没用了,反而成了你接近我的障碍了,所以你要杀他?赵政,你这样过河拆桥的手段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 "咳,"赵征尴尬的道,"不是的,是他违抗我的旨意,如不惩处,於理不合。"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拙劣的借口,当然也不指望祝晴风相信,只是希望就此搪塞过去,不要再提了。 "你可知,如果不是他,我是宁可饿死都不会吃你的东西的。" "哦?"赵政又惊又喜,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殿内整理的干干净净,而吃空的食盒也收拾在了一边案上。"你果真吃东西了吗?真是太好了,风,真是太好了。你可知这几天你有多憔悴,又不肯进食,看著你一点点憔悴下去我真恨不能以身代替,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 "你以为,我如今变成废人一般是谁害的?"祝晴风阴寒的眼瞳中满是怨恨。 赵政苦涩的道:"我知道你很恨我,可是与其让我失去你,我宁愿你恨我,如果不是你不断的想逃离我,我怎麽舍得伤你。" 祝晴风不再说话,轻轻的倚进赵政怀中。在赵政惊喜莫名的想要抱紧他时,肩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一震,却咬牙忍住,任由祝晴风越咬越深,还是用力的抱住了怀中的他。 咬吧,如果这能让你解恨,如果这能让你不再拼命抗拒我,即使被你咬死,我也甘愿。谁叫我,爱你如狂! 终於松开了口,祝晴风无力的喘息著:"我恨不能咬死你!赵政,我恨不能咬死你!只可惜,我现在,连做到这一点的力气都没有。" 烫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洒在赵政的颈间,赵政觉得,心魂都已经被这热泪,烫化了。 "风,我爱你,即使死,我都不会放手,你是我的,你听到吗,你永远都是我的,即使到下到地狱,我也不会放开你!" 秦方平骇然的望著这一幕,赵政那坚决到毁灭一切都在所不惜的疯狂执著让他恐惧不已,而心最深处,却在焦躁的渴望著。为什麽那个让他爱到痴狂的人,不是自己。 梁祝(63)坠入棋局 -------------------------------------------------------------------------------- 其实这几天来,最忙的人还是李骥,身为禁卫军统领,对西辽武官在自己守卫的禁宫内失踪是负有全责的。每天面对著两个国家无数人的质问,即使不被累死也被烦死了,整个人现在都处於疲於奔命的状态。
"是不是耶律将军在我们南朝有什麽武功绝顶的仇人呢?又或是耶律将军自己武功绝顶瞒过了我们禁卫军森严的耳目出去了?" 李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以这个借口来搪塞了。真是活见鬼,人是他弄走的,现在还"必须"找出来。想著皇帝老子今天在朝上那装模作样的可笑嘴脸李骥差一点忍不住笑出来。 "李统领,人是在你们南朝的皇宫大内不见的,请不要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耶律将军虽名义上只是使团随行武官,但他却是我朝宰父耶律宗启大人的义子,身居我大辽五虎上将之一!如果他真出了什麽事,恐怕即使我等有和谈之心,我们陛下也不会答应。到时,你们就等著我大辽百万铁骑吧!" 耶律赫铁青著脸口气已是不善。虽然他处事一向机敏圆滑,但兹事体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回去该怎麽向主公耶律宗启交代,自是更不会对南朝的人客气。 "耶律大使请少安毋躁,李统领,本相再给你三天时间,务必给我查出耶律将军下落!否则,你这个禁卫统领,我看也不要做了,等著陛下问罪吧。" 方太初这几天也是焦头懒额,本来是满心期待这次和谈的,却突然发生这种事,大概没人比他更著急了,偏偏此事最大的责任人李骥又是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累得他只好过来打圆场。 於是李骥又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後果,他却没有选择,尽管要忍受背叛朋友的罪恶感觉,却还是不得不把祝晴风送入虎口。 祝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麽姓祝吧。 "时机,好象差不多了。" "义父说的是。" "恩,也该是走下一步棋的时候了。" "义父,梁霆夜那里,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你,此时走得开?" "那就当我......畏罪潜逃好了。反正赵政也会把我当替罪羊的。"李骥露出一个狡诘的深沈笑意,躬身告退,突然又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义兄身陷虎口,义父......真不担心吗?" 祝宗翰眸中寒气一闪而过,望著李骥远去的背影却露出一个疲累不堪的苦涩神情,本已苍老的相貌一下子仿佛又老了十岁。
禁卫军统领李骥的畏罪潜逃,给这个事件划上了一个短暂的终点。对於赵政来说,是找到了一个替死鬼,而此时南朝的众臣也忙著罗织甚至编造罪名到李骥头上,以便给西辽一个交代。 而西辽使团有再大的疑问和怒气,身在南朝的土地上,也是毫无办法的。就算再不满意,也只有接受了南朝的交代,带著大量的金帛赔偿赶回西辽,再作打算。 和谈至此彻底破裂,等待著两国的,是已不可避免的战争! 话说此事的最直接肇事者李骥,此时正处於亡命途中,一路隐姓卖名,乔装改扮,终於来到了梁霆夜所在的虎踞关内,正好跟回国的西辽使团前後脚到达。当然,西辽使团是正大光明的出关,而他,则是偷偷摸摸的溜进了梁霆夜的统领衙门。
最怕的,就是发生这种事!但它却还是发生了。 梁霆夜心乱如麻。 晴风,为什麽你要回去呢,你难道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吗?为何一向玲珑剔透的你,会做出如此不智的决定?还是,别有隐衷? 一想到祝晴风此时极有可能又落入了赵政手中,梁霆夜已心如刀绞,心中又悔又恨。 早知如此,我宁可当初强留了你,绝不放你归去。 失魂落魄的回去住所,却在门外被一阵凛冽的杀气惊醒。 "什麽人!"竟能躲过如此严密的守卫潜入他房中! 一声轻笑伴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际:"看来我们梁大元帅的功力更胜当年了!" "李骥?" "历数你十大罪状的通缉檄文发遍全国,连我这里都到了,你说,我该不该抓你?"将檄文扔到李骥面前。 "梁老大!"李骥怪叫一声,"不会是连你也相信这上面说的鬼话吧!" "我不信,所以我才坐在这里听你解释。" "唉,怎麽说呢,我是做了替死鬼了。" "这个不用你说,我想知道的是,耶律青云是怎麽失踪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禁宫大内是你的地盘,我不相信你毫不知情!"梁霆夜冷利的目光紧凝著李骥的眼睛,不容许李骥有一丝的瞒骗。 李骥回以奇怪的神色:"梁老大,你真不知道这耶律青云是谁麽?" 梁霆夜气势顿时为之一泄:"我当然知道,他连你都瞒不过,又怎瞒得过我?" "应该说,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认出了他,"与梁霆夜目光交会与一处,"我们那个皇上。"说罢象是回想起什麽的一声轻笑。 迎向梁霆夜询问的目光:"其实本来是不会被他认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席上吐得一塌糊涂,你说还怎麽不引人注意?" 梁霆夜当然听得懂这两个他分别是谁,听得如此,虽满心焦虑,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当真......唉。" "其实不要说他,我当时都想吐。你知道我们那皇帝老子做了什麽事吗?他把那个叫倾城的男宠给带在了身边,两个人那丑态,到现在我一想起来还浑身发麻。更何况是他?看著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被男人抱在怀里又亲又抱,肯定比我更觉得恶心!" "那他......又是如何失踪的。" "我不清楚!" 望著梁霆夜不予置信的冷凝眼神,李骥慌忙道:"我真的不清楚,後来皇帝一退席,人就乱了,我本来还想找他叙叙旧呢,结果人一转眼就不见了。直到後来我才从值班的禁卫那里问出来,当晚,内廷密监出动过。" "内廷密监?" "梁老大你没在禁卫军呆过是不会知道的。那是一帮阉人,只不过,都是武功高强的阉人。平时不会出现的,只有得到皇帝的密令才会出动。我也是由此得知,是皇上抓了他。" 梁霆夜沈默不语,李骥只得继续说了下去:"然後责任都落到我头上了。可我能怎麽办呢?明知是皇帝老子自己做的,他却叫我无论如何都给他个交代,叫我怎麽办?横竖是死,我就逃这儿来了。梁老大,我们得赶快去救他才行。皇帝老子连和谈都不顾都要抓他,定是恨透了他的叛变,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著。不过我总觉得事情好象没这麽简单。只看那个叫倾城的男宠竟然和他长得那麽象,我就觉得......"话说到这份上,他已不用再说下去,因为梁霆夜的目光告诉了他,他猜对了! "不,这,这不,不会是真的吧。难道是,是,......"结结巴巴的,已经惊讶得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你猜的没错。皇上,是对他抱著不该有的感情!所以当年他才会叛逃,而我因为放了他,才被投闲置散了三年!" "我的老天......"李骥无力的呻吟一声,"怎麽会有这种事......" "所以,他一定还活著。" "那,那我们该怎麽办?" 梁霆夜淡然的望著不知所措的李骥:"我要去救他。你自己看著办吧。" "我......"一咬牙下定决心,"我跟你一起去!" 心中已乱的梁霆夜没有发现,李骥坚决的神情下,那一抹微不可差的笑意。 梁祝(64)情色侵染 -------------------------------------------------------------------------------- 祝晴风做了个噩梦,梦见梁霆夜闯进宫来救他,却被赵政乱箭射死在他面前。 几乎以为会在这可怕的梦里伤痛至死,却被赵政急切的唤醒。在那一刻,他甚至为此而对赵政心生感激。
"做噩梦了吗?"轻轻的拨开祝晴风额际汗湿的头发,印上一吻,"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一个劲儿的胡乱呓语,身子冷得象冰,差点连呼吸都没了。还都过去了。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厌恶的拨开赵政搂抱的手,祝晴风背转身闭上了眼睛:"走开,不要让我看到你就好。" 看到他,梦中的一切又鲜明的浮现出来,清晰得让他觉得就象是真的发生般可怕。连日来的巨变和伤痛让他失去了清醒的思考,竟没能想到此事发生的可能。这一个梦却以血淋淋的真实给他发出了警告。心烦意乱。盼著他来,又害怕他来。梦里的一切,会否成为事实? 赵政不依不饶的又缠上了他汗湿的身体:"你出了很多汗,先去洗个澡再睡吧,你现在身子虚,受不得凉的。" 祝晴风已经几乎没有力气去反对了。 这些天来因刻骨的怨恨而对赵政百般刁难,那样厌憎的目光,恶毒的辱骂,是条狗都会受不了了,可是赵政却只是一味的装傻,温柔得仿佛没有一点脾气,依旧我行我素的抱他亲他,被他无数次的推开,又无数次的缠上来,到最後反是他自己累得放弃了反抗。 "赵政,你真是一块烂膏药!一块揭不开甩不掉的烂膏药!"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越来越不能忍受的烦躁不安,"你到底想怎麽样!" "接受我,风,接受我好吗,我说过,不得到你的同意我绝不会强占你,可是,我真的忍的好辛苦。我是个正常男人,心爱的人就在怀里却不能抱,实在很难忍受,你明白吗?" "呸!鬼才明白你!你要是正常男人就该去抱女人!滚开!别缠著我!"猛然想到,这样说好象连自己都不正常啊。苦涩不已。 赵政苦笑著,凑近了祝晴风耳边,声音暗哑得吓人:"风啊,我真恨不能狠下心来给你用媚药!就不用象现在这样,忍的几乎得内伤了。" "你!"祝晴风一激灵翻身坐起,远远的逃了开去,"你要是敢这麽做......" "我不会的。"赵政抢先接了下去,起身过去跟著又抱住了他,"我不会的,风,我会等,等你心甘情愿的让我爱你。" "你做梦!这辈子,你都休想!"祝晴风冷然道,"话可是你说的,你不要自毁诺言!" "一言为定!"赵政轻笑著一把抱起了祝晴风,"好了,现在还是快去沐浴吧。" "你放开!我自己有脚,让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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