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心中仍在琢磨他们之间那种匪夷所思的关系,直到困倦渐渐夺去我的意识. 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十分不情愿地离开床走到客厅去开门.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四名警察,我不由得一阵错愕. "你是叶天吗?" "是的." "你由于涉嫌杀人,被拘捕了.现在请你和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杀人?等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些话等你跟我们回去再说也不迟." 就在我还想为你自己辩驳的时候,两个警察上来不由分说地将我带上了警车. 等我被押回警局,我才逐渐了解到事情的缘由. "魏士成你认识吗?" "不认识." "先生,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大约就在一个月前你们还在一家酒吧里打过架."这回问话的的警察我认出就是上次审问过我的那一个. "可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你现在承认你认识他了?" "是的.他怎么了?" "他死了!" "死了!"刚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让我脑中有了两秒钟的空白,可随即就被一种兴奋所取代,原来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还有一个人这么想要他的命. 也许看出我脸上的欣喜,他又问道:"怎么,听到他的死讯很高兴吧?" 看出他眼中的深意,我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们该不是怀疑是我杀的吧?"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接着说道:"他是被人在一条巷子了发现的,等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死了." 我紧盯他,不愿错过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因为我想知道他凭什么就怀疑是我干的. "他不仅被人杀死,而且还被肢解了.据我们验尸得出的结论是:他是先被人用哥罗芳迷昏,然后再将他的头割下来死去的." 他观察了一下我脸上的表情又继续说道:"他的头是被人又手术刀一类的器械给割下来的.而特别引起我们注意的是那种分割的手法--即是从脖子和锁骨的交汇点,通过食道和气管向上翻起.据我们推论这应该是一个熟悉外科器械和解剖知识的人做的."说到这里他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目光不停地在我脸上巡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就是名外科医生!" 听过这番话后我已经浑身冰凉了,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我深知这种手法通常用于食道和气管切除术或是在尸体解剖中才会出现.而且手法如此的娴熟,也应该出自一名医生之手.但这并不能代表就是我做的. 于是我鼓起勇气镇定地说道:"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你和他之间的仇恨,以及你的职业都让你有最大的嫌疑." "是的,是的!我是恨他,但我并没有杀了他."我歇斯底里地大嚷大叫起来. "那你有什么证据吗?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他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被害的,在这段期间你有不在场的证明吗?" "八点到九点!"我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着这个时间,现在我知道希望又从新出现我的眼前了. "昨天下午我一直呆在‘新辉'娱乐公司,直到十点多才离开.有一名保安可以证明我所说的." 他并没有再继续追问我,只是与我对视着.我看出他眼中的质疑,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掂量我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的程度.这让我觉得应该打铁趁热,于是又紧接着说道:"昨天下午,我在新辉公司瞧见魏士成,就一直在楼下等他,可他并没有出现,而新辉的老板易家扬也同样没有下来,后来保安告诉我他们老板是从停车场直接走的.这样看来,他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你不待在医院,去那里干什么?" "我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去那里作临时演员,想调查一下."我省略了中间的一些细节,因为我不想更多的人牵扯其中. 这回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其他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又转向我"我们会去调查的,但在此之前你还不能离开这里."〖自〗 看来他们现在已经将怀疑的重点转到易家扬的身上了,于是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4, 一个小时后,易家扬的身影出现在了警察局里.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碰面,然而当他从我身旁经过时,阵阵寒意却不断地从心底涌出.特别是他那凛冽目光,让我充分体会到他心中的恨意. 当他被带进审讯室后,一个警察走上前来对我说道:"先生,我们已经询问了那个保安,他证实了您所说的.既然您没有作案时间,我们已经排除了对你的嫌疑,现在您可以离开了."〖自〗 就在我正要离去的时候,凌伟文正急匆匆地赶到,或许是讶异于我的出现,当他瞧见我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就走进了审讯室. 离开警局,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在思索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在我心中一直留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目前以易家扬的年龄来看,早在十年前他应该还是个学生,又怎会卷入一个蓄谋已久的凶杀案呢?可他与魏士成之间的诡异关系以及他的离奇死亡,又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而现在又加入一个律师,这让我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等到两天后,当我看到报纸上的大字标题: 新辉娱乐的老板易家扬因证据不足已被警方释放! 我不禁想到就在一天前,报纸上还登出他被拘捕的消息,可现如今还不到24小时他就被释放了.虽然报界宣布他是无罪的,但在我看来他与魏士成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就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再继续追查的时候,却没想到噩梦已经开始咬啮我的灵魂了. 这天我正在当班的时候,院长将我叫到了办公室.看着院长那阴晴不定的神情,我猛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听说你前一阵因涉嫌伤人和杀人被拘捕过两次?" 听到院长这么问,我不禁心中一惊.毕竟这件事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况且外界的媒体也从未报道过,那院长到底是如何得知的呢? "您......这是听谁说的?"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谁说的并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 "是有过这么回事,不过......您要听我解释.我......" "够了!"院长打断我的话"解释我不想听,我只在乎是否发生过这种事." 院长的话让我警觉地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正面临着一场巨变"您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希望你可以自动辞职!" "我不明白这和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原本的担心一旦变成现实,急躁的情绪也便随之而来. "我不想因为你的关系而影响医院的声誉."院长的声音依然是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如果您不说出去,我想是没有人会知道的!"我还在据理力争,妄想为自己挽回工作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但今早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他不但告诉了我这一切,还威胁说如果你不离开医院就会大肆向外界宣扬.所以出于对医院的考虑,我才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得罪什么人?难道是易家扬,如果是他的话,那这一切就都应该解释得通了.他这一定是在报复我向警方提供了他的证据,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这让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在向院长递交了辞职报告后,我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医院. 可就在我返家的途中,我却遭到了绑架. 等到扯去头上的黑布时,我终于看清了绑架我的到底是何许人也.易家扬的那张脸再度在我眼前放大. "你想干什么?"我装出镇定地问道. "你应该自问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你让我丢了工作,现在又绑架我,就是为了报复我向警方提供证据,害你被警方调查,在大众面前出丑损害了你的形象吗?" 或许听出我话中的讽刺,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大吼道:"叶天,你以为只是这样吗?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我被警方调查的消息曝光后,公司的股票大跌,你害我损失了两千多万!你说,这笔帐我应该怎么和你算?" 听他这么说让我觉得他可能还不知道我曾经调查过他,就在我还在为此庆幸的时候,他突然眯起眼睛凑到我跟前说道:"听说那天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真正用意,于是我敷衍地答道:"那只是巧合而已." 他放开了我的头发,向后退了两步别有用心地说道:"不说是吧,放心我会让你说出来的."说完他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就在我还想着他能用什么方法的时候,他已经再次来到我面前.这次我看到他手里拿了一个玻璃小瓶. 只见他将瓶子举到我眼前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天,这个药是--丁二酸胆碱. 看着我那惊恐的表情,易家扬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样子你是知道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对吗,你是个外科医生对这个当然不陌生了,不过就不知道你自己尝没尝过它的滋味." "你是怎么弄到它的?"也许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些不是时候,但我就是想知道他是如何将这个要搞到手的.丁二酸胆碱这是一种麻醉类药物,主要是用来麻醉人体的肌肉和骨骼,但若不是专业人员操作起来会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它在医院里是属于管制类药品.而他现在却拿到了这种药,这不由得让我把它和上次那个肢解人头的案件联系了起来,难道说易家扬也懂得药理和解剖学. "这你就不必管了,只要你现在讲出事实我或许还会考虑放你一马."说完他示威性地拿出注射器在我面前晃了晃. 但在我看来也许说出实情我会死得更快,于是我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理会他的威胁. "你还真够宁的!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犟到什么时候!"说往他便将注射器的针头扎到了我的胳膊上. 看着冰冷的液体被压入体内,我却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等待药效的发作. 十分钟后,我感到我的手脚被麻痹了.紧接着我的呼吸也开始出现了障碍,我不停抽气,但空气却像火一般烧痛了我的喉咙. 这时易家扬走近我并捏住我的下巴问道:"我在等着你的答案." 我倔强的性格在这时占据了上风,我不愿向他的头,当然更不愿讲出实情.于是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喘息着. 看出我眼中的坚持,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你只想受罪的话,我可以成全你,到时你就会因为失去肺功能窒息而死的." 就在我瞧见他再次拿起注射器的时候,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可针并没有扎下来,因为凌伟文及时出现在我面前并适时地阻止了他的行为. "易家扬,你再打他会死的!"凌伟文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放心,这东西注射几分钟后就会在人体中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就算做尸检也查不出来." "可法医会发现刺伤,这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凌伟文的话让他动摇了,当那紧握着注射器的手慢慢地垂下的同时我听见他说:"你别以为我就会这么放过你的,用别的方法我照样可以逼你讲出原因的."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和凌伟文一起离开了屋子,空留我一人在这里等待药效渐渐失去作用. 5,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感到我的手和脚开始恢复了知觉,跟着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我睁开眼睛环顾左右,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十分空旷的屋子内,在这里除了一桌一椅外,便再无它物,这让我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这时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我听见雨点敲击玻璃所发出的声音,湿热的空气也透过窗缝钻到屋内,这让我感到异常的闷热难耐.我想走到窗边去透透气,但却无法起身,这时我才想起自己仍然是被绑在椅子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睡意不断向我袭来,意识也已经有些模糊了,眼前变得越发黑暗起来,可我不想就这么睡去,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就会一睡不醒似的,这种恐惧一直缠绕着我,让我拼命地瞪大双眼已保持清醒. 可由于药物的折磨已让我精疲力竭,我的坚持可能持续了还不到五分钟,我的眼皮便沉重地落了下来. 第二天,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一时间我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就在我抬头向前一望之际,易家扬的面孔瞬间就进入了我的视野. 此时他正坐在我的对面抽着烟,看见我睁开眼睛,他便在桌角熄灭香烟走到我的面前.这回他并没有急着开口,反倒是观察了我好一阵子才缓缓说道:"怎么,一定是丁二酸胆碱的滋味不太好受吧,你看起来相当的憔悴呢." 我将视线转向盯着天花板,不想理睬他的嘲笑.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举动,只是继续说道:"经过一夜的冷静不知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啊?" "该说的我昨天已经说过了!" 也许我的话激怒了他,只见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并死命地向后拉扯,而他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我奉劝你一句,绝对不要考量我的耐心.把我惹急了,绝对没有你好果子吃!" 他的恐吓在我心中激起一道波澜,我清楚他这并不只是在吓唬我,以他的残忍,他是绝对干得出来的.可是讲出事实同样意味着死亡,我又怎会笨到自投罗网呢!如果现在保持沉默或许还可以留下一条命,以便日后可以逃离这里. 相对于我的沉默他眼中的怒意更深了,他的怒吼的声音如惊雷般的在我耳边爆发"你是不是昨天的罪还没受够啊,你要是自找的话,我不介意再让你吃些苦头." 还是那种药吗?我在心中自问.因为说实话那种全身麻痹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受,但既然昨天我已经挺过来了,今天他要想故伎重演的话,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迎上我那无畏的目光,他的眼中却荡出了一丝的笑意.他松开我的头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说道:"看来你还以为我会继续在使用昨天的那个药吧?不过我要很遗憾地告诉你,这回你猜错了,因为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重复,所以我绝不会对一个人使用两次同样的方法.我说过要让你讲出实情我还有很多方法可以使的,保证绝不重样." 他的保证在我看来如一瓢冷水浇熄了我最后的希望,我呆若木鸡般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从衣兜里再次掏出几个玻璃小瓶,并依次地摆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这回更要命--巴比妥酸盐、苯妥英钠、甲基多巴,还有几种是我没见过的.如果说昨天只是摆摆样子的小儿科,那今天他绝对是要和我动真格的了,因为这些药物全部都是些致命的毒药.恐惧的感觉一旦在心中燃起,便迅速地蔓延开来.我拼命地扭动缚在我手腕处的绳索,妄想可以逃离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房间. 看到我的挣扎,他用一根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用一种调侃的语调说道:"唉,长得这么出众的一个人,可惜就要英年早逝了,我还真的有点为你惋惜呢!" 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指,声嘶力竭地喊道:"易家扬,你就会用些下九流的手段!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一对一地打一场!" "抱歉,我可不喜欢暴力和血腥.在我看来这才最文明同时又是最有效的方法."说完他还指指桌子上的瓶子. 通过昨天的接触,让我清楚地认识到,他绝对是那种说的出便做的到的人,由于我还不想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于是我便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我说过那只是巧合,我什么目的也没有." "你以为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谎言在我面前有效吗?看来经过昨天的教训,你还是没学乖啊!" 他返身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在一排瓶子前不停地滑动,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道:"那让我们瞧瞧到底先用哪一种好呢?" 就在我还在考虑自己到底会死于哪种药物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佣人装扮的男子走了进来"少爷,客厅有您的电话."从他的话我判断出我现在正被困在他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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