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了皱眉,不满的看了容贵妃一眼,这一眼象是唤回了容贵妃的魂魄,脸都吓白了,立即低头急急的捶起腿来。 丽贵妃在一旁轻蔑的哼了一声,抬头对上了太后的眼睛,娇笑道:"那男人长得水灵极了,骆三就算是祖上烧了十辈子的高香,也生不出这么漂亮的侄子来。再说,李文龙抄家的那天,安乐王爷就见过这个男人曾经想和李家的大公子一起逃走呢。" "是嘛?"太后的眉皱得更紧了,"小三子的侄子怎么跑去李文龙那儿了?" "那男人的本事可大着呢。"丽贵妃一边轻轻的捶着腿,一边说,"听安乐王爷说,他家的小王爷修正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这还了得!"太后猛地坐了起来,容贵妃一心一意的捶着腿,怎么料得到眼前的那条玉腿会一样子不见了,差一点就因用力过度而摔倒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一时间花容失色,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道:"太后恕罪!" 太后用眼角淡淡的扫了一眼,摇头道:"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 容贵妃的脸更白了,那是怎么也不敢起来了。 华贵妃却连眼角也不看地上的容贵妃一眼,还是摇晃着她那只受伤的手,道:"太后,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一个老奴才家的小狗崽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这要是传了出去,我的颜面到是其次,皇家的脸也要丢尽了。" 太后迟疑了一会,才道:"你们真的看见他使妖法?" 华贵妃将她的手举到了太后的面前,道:"您看,我的伤在这里,还能假得了?" 太后瞟了眼一个劲点头附合的丽贵妃,慢慢的道:"把小三子和他的那个侄子都叫来,本宫到要问个清楚,撇开了你的手不说,杀害一个有爵位的小王爷,这个罪名可不小。" 暗夜跟着骆三来到太后所住的延寿宫里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个场面,象是三堂会审一样,这四个女人高高的站在那里,那目光象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太后的目光犀利极了,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说出一句话来:"果然是一个妖媚的男人!" 暗夜跪在那里不说话,却见骆三在旁边恭敬的磕着头,道:"这是奴才的远房侄子,叫骆青,进宫的时候感染了点风寒,所以在沉香院里住了几天。"骆三转头对着暗夜道,"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给太后行个礼。" 暗夜自那夜与大祭师恶战之后,胸口一直隐隐作疼,这几天被这枚该死的摄魂幻影神针搞得睡不好吃不香,正一肚子的怒火,跪在这儿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一听还要他行礼,一张脸就黑了下来,却见骆三一个劲的向他施眼色,大有哀求之意,心下不觉一软,想到这骆三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还他这个人情吧,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地上磕了个头。 骆三见太后的脸绷了起来,不觉暗自苦笑,道:"这小子是从乡下地方来的,没有见过世面,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冷冷的看了骆三一眼,道:"你那个乡下地方能出这么一个水灵的人,到是少见的很啊!" 骆三的老脸都开始有点红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地上一个劲的磕着头。 26 暗夜看着骆三的窘境,心生不忍,脱口道:"我叔老了,太后就不要再多责备他了。我知道我这趟来错了,这就收拾行李回家去。" 不等太后皱眉,一旁的华贵妃已经忍不住大声喝道:"大胆奴才,什么我啊我的,还不给我掌嘴!" 暗夜挑了挑眉,正待发作,只听得太后一竖眉,喝道:"放肆!有本宫在此,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华贵妃惊恐得花容失色,骨碌一下就跪在地上了,一个劲的磕头认错! 暗夜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太后,看不出这个徐娘半老的老婆子一旦威严起来,竟也不容小视。 太后象是感觉到了暗夜的注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对骆三道:"你确认这是你的侄子?可是三位贵妃和安乐王却指控这个男人是那叛逆李文龙的小儿子,先皇曾下旨幽禁在李府浮香院里的鬼子。" 骆三一惊,惶恐道:"奴才虽然年迈,一向老眼昏花,但还请太后放心,奴才自己的亲侄子却还不至于认错。" 一旁的丽贵妃动了动嘴唇,想是有话要说,却又象是忌禅了太后的威仪,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却向着华贵妃使了一个眼色,华贵妃点了点头,倒了一杯香茶,姿态优雅的递到太后的面前,轻轻的道:"太后要不要先喝杯茶,坐下来慢慢的审?" 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想是气也消了,缓缓的坐了下来,伸手去接那杯茶。不料华贵妃象是中了什么邪一样,那双托着茶托的玉手不可自控的剧烈颤抖起来,那杯子里滚烫的热茶一滴不剩的都泼到了太后的衣襟上! 太后惊得跳了起来,大喝道:"你找死吗?"华贵妃吓得面无人色,跪在了地上发了疯一样磕起头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丽贵妃看来象是想替华贵妃美言几句,消消太后的气,却不料还未走上前来,却莫名奇妙的被自己那条本来婀娜多姿的拖地长裙绊了一下,狠狠的摔倒在了太后的脚下,连一声惊呼声都痛得发不出来了! 太后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故气得浑身都发起抖来,她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了,犀利的目光扫过磕头如舂的华贵妃,扫过狼狈的呈大字形倒在脚下的丽贵妃,又扫过一旁一脸痴呆的容贵妃,大喝起来:"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一国贵妃的仪态?根本连世井小民都不如!统统给本宫滚出去!从今往后,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们!" 三个贵妃面无人色,太后的这一番话就象是将这曾经威风八面的三个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样,永世不得超生了!她们的全身都忍不住哆嗦起来,几乎连屎尿也要吓出来了!在太后凌厉的目光下,连求饶也不敢就连滚带爬的跑出宫去了! 跪在地上的骆三一直在眨着眼睛,他在宫里当了这么久的差,却从来也没有见这如此动人心魄的场面,如果不是有太后在场,他几乎要大笑起来!他最清楚三个贵妃的习性,没有谁比她们更重仪态了,如今这么失态的行为一定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一想到这里,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暗夜,却看见暗夜调皮的向他眨了眨眼睛,他心下立时恍然大悟了! 太后经过这番变故,象是失去了审问的兴趣,草草的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改日本宫将安乐王召来与你对质,今儿个你们就先下去吧。" 骆三闻言如蒙大赫,拉着暗夜急急的退了出去。 27 "哈哈......这是真的吗?"随着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声,桑灼大步的走进沉香院来,一扫往日的阴郁,这个烈焰国君笑得眉飞色舞。 暗夜微笑着从舒适的座椅上站了起来,道:"三公公和你说了什么?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桑灼的眼睛闪亮无比,就这样暖暖的看着暗夜道:"你真的让华贵妃把一整杯的热茶都泼到了太后的身上?还将丽贵妃绊倒了?" 暗夜皱了皱眉,脸上也忍不住笑开了花:"皇上不要冤枉好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这样做了?"他笑得暧昧,"你有证据吗?" 桑灼挑高了眉,直起了腰,一派庄严地道:"这么说来,那华贵妃是自己将茶泼到太后身上的?丽贵妃也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微笑的看着桑灼,暗夜忍着笑,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皇上这么说就对了。贵妃们只是不小心失了仪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严谨的望着对方,忽然同时大笑起来!桑灼大声道:"来人啊,拿酒来!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我要和你一醉方休!" 骆三佝偻着背,将一坛坛的好酒送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同样灿烂无比。 桑灼豪爽举起一只酒坛来,大声道:"来!为我们成功的清除了安乐王的三个最有力的羽翼,干一杯!" 暗夜笑着也举起一坛酒来,道:"为了那三个倒霉透顶的贵妃娘娘,干!" 两人大笑着,酒象流水一样流入了他们的腹中,那如烈火一样的感觉振奋着他们的精神,一坛接着一坛,干杯的理由开始变得千奇百怪:"为了丽贵妃那条美丽的长裙","为了那杯可爱而滚烫的香茶","为了差点淹死我的荷花池"‘,"为了那个美丽的插花节",诸如此类。 到了最后,暗夜先醉了,毕竟他一直被幽禁在浮香院里,接触这样的陈年佳酿的机会要比桑灼少得多。他眯着朦胧的醉眼,痴笑着说:"为什么你有三个头?这也是你的另一项神术?" 桑灼也醉了,却没有象暗夜那样醉得东倒西歪,他笑着,大大的喝了一口酒,那酒却全倒在了他的衣襟上:"说什么醉话?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上,你竟敢说皇上是个三只头的怪物!" 暗夜还在痴痴的笑,眼神都无法聚集到桑灼的身上了:"你是个小怪物,我是个大怪物。我们在别人的眼里都是怪物!" 桑灼大笑起来,道:"为了我们这两个同命相怜的怪物,干!"他举起手里的酒坛子,重重的和暗夜手上的坛子碰了一下,他碰得那样的用力,以致于两人手上的酒坛"哗"的一声被撞得粉碎,看着手上的残瓦和四溅的酒水,两人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连站在一旁的骆三一边继续为两人开着酒坛子上的封泥,一边也露出了憨厚的微笑。 暗夜早已经不胜酒力,歪倒在桌子边上,这一笑几乎笑到桌子下面的地上去。桑灼带着七分醉意,匆匆的拉了他一把,终算将他的身子拉直了,可是暗夜痴痴的笑着,整个身子象是瘫软的面条一样,又歪倒在了桑灼的怀里。 看着暗夜醉里带红的俏脸,桑灼的酒醒了三分,他直直的毫不忌讳的看着怀里的美人,喃喃的道:"天哪,你好美!" 暗夜还在笑,他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所散发出来的美丽几乎令人不敢逼视,连见惯了美人的桑灼在酒精的怂恿下,情难自控的低头啜上了他的嘴唇! 在两唇相接的那一刹那,桑灼发出一声醉人的呻吟,放弃了所有的理智,纵容的闭上了眼睛,细细的享受着那几乎令人疯狂的甜美。暗夜的唇因为酒精的作用,滚烫无比,他静静的承受着桑灼的热情,脸上有着令人心悸的温柔,从喉底发出的呢喃声几不可闻:"你终于敢抱我了吗?哥哥!" 那模糊不清的呢喃声听在桑灼的耳际象是最激情的邀请,令桑灼不能自控的低吼了一声,修长的十指袭上了暗夜的身子。酒精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情色的氛围也在屋子里激荡开来,不知何时,知情识趣的骆三静静的退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屋子里春色无边。 28 "宝贝!我的宝贝!"桑灼的吻细致而温情,却令醉酒的暗夜泪流满面,在他的眼里,身上激情的啄吻着自己的人幻化成了那个朝思暮想的李温存。 "嗯......"忍不住的呻吟从他性感的嘴唇中满满的溢了出来,这一刻,暗夜忘记了李温存是他的哥哥,他只记得身体的愉悦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得令他心痛不已! "哥哥......哥哥......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暗夜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感觉着身上人的热情与宠溺,幸福而平静。 桑灼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滑向最隐秘的洞口,他剧烈的喘息着,紧咬着暗夜圆润的耳垂,哑声道:"我要你!在插花节上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得到你!因为我们是同类,是天生的爱侣。" 暗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迷人的眼睛里笼罩着浓浓的迷雾,他甜甜的笑了,轻轻地道:"我爱你,哥哥。" 桑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伤痛,嘶哑着声音道:"愿意做我的妃子吗?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我愿意!"暗夜环住了身上人的脖子,紧紧的贴住了彼此的脸庞,声音慵懒而迷人,"哥哥,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天涯海角!" 他轻轻的咬住了红润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唇瓣,"只是这一次,不准你再丢下我一个人。" 桑灼只觉得眼眶开始泛酸, 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液体夺眶而出,苦涩无比,他紧紧的拥住了身下这具芬芳迷人的躯体,再也不愿放开了:"你是我的!告诉我,你是我的!" 暗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的神色开始呆滞,然后痛苦象是潮水一样涌上了他红润的脸,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毫无预警的僵硬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桑灼的酒意完全吓醒了,他急急的抚摸着已经开始因抽搐而变得苍白的脸,惊恐地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暗夜柔情四溢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他张了张嘴,象是想说什么,却意外的喷出了一口鲜血,那鲜血红艳刺目,在彼此赤裸而白晰的胸口飞散开来,象是一朵最美丽的生命之花。 "来人啊!快宣太医!"桑灼紧紧的拥着这具渐渐变冷的身体,只觉得全身一阵阵的发虚,象是身体的某一部分随着暗夜的这一口鲜血渐渐离他远去了。 "太医!快去宣太医啊!"桑灼大声叫嚷着,顾不得彼此的身体在此刻是一丝不挂着的。 "皇上,太医不会来的。"身边有一个与往常一样恭敬而卑下的声音忽地响起,桑灼意外的回头,竟是那一向忠心耿耿的骆三! "你说什么,三公公?"没有什么比从小情同父子的三公公在此刻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更让桑灼吃惊的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脸,忘记了紧拥着的半昏迷中的暗夜。 骆三的脸上波澜不兴,象是在回答一个平常不过的小问题:"奴才说,太医不会来了。因为奴才刚刚在二公子的酒里下了‘奇情散',这种毒药无色无味,烈性无比,向来见血卦喉。" "大胆奴才!"桑灼大叫一声,挥手给了骆三一个耳光,本来以骆三的本事,这一记耳朵比替他搔痒还要多余,可是,随着桑灼手起掌落,一身功夫已逾化境的骆三竟应声而倒,那张皱纹遍布的老脸上竟硬生生的肿了一大块。 "为什么要这么做?"桑灼一脸的痛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骆三的脸上有着红红的羞愧之色,他慢慢的跪了下来,身体佝偻着,象是肩上压着太多的重任而令他不堪重负:"奴才知道这样做对不起皇上,可是奴才受先皇临终重托,不能令鬼子在出了浮香院以后还活在世上,因为他会替皇上带来厄运,替烈焰国带来灭顶之灾。" "一派胡言!"桑灼大喝着,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骆三你这狗奴才!快宣太医过来!" 骆三沉重的摇了摇头,低声道:"皇上别忘了李大将军全府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三个贵妃从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到如今的凄凉下场!" "胡说八道!简直是妖言惑众!"桑灼气得快跳脚了,"这些和李暗夜有什么关系?一切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骆三坚定的摇了摇头:"您千万不要低估了鬼子的力量,鬼子能带来厄运是上古就有的传言,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上您自身的安危,非杀他不可。" "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桑灼痛苦的嘶叫着,低头看着怀中那张如花的容颜,心痛就这样铺天盖地了,"他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可爱,怎么可能会带来厄运?" 骆三叹了一口气,象是不敢看暗夜的脸,低头道:"皇上,这世上最美丽的东西往往也是最危险的啊!" 29 桑灼明显得被震动了,他呆呆的看着怀里暗夜苍白的脸,眼泪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滑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鬼子?"他轻轻的抚摸着怀里那张美丽的容颜,心痛得快要窒息了,"你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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