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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风的——心

时间:2008-11-14 02:32:38  作者:心

我把方纪一路拖到后台,把其他人通通赶出去,关上门质问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我......"他讷讷地讪言了半天,大概被我的怒火吓到了,"我需要钱,古老板说正好我会拉小提琴,可以来走个过场。"
"你怎么会认识阿风?"我狐疑的眼光游走在他身上,他也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单纯。
"这个,那天你离开后,因为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我来这里找过你......"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妆的关系显得特别白,他垂着眼睑不敢看我,看来最近我的脸越来越没可看性了,所有人都不看着我说话。
"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我相当恼火,我暗自发誓从那天以后我们没有交集,他干么还要擅自侵犯我的地盘!
"那个,我也知道我的小提琴拉得不好,可是可是......就今天而已,我会努力的。"声音小小的,典型的自信缺乏症患者的症状。
我冷冷地一笑,明白自己今天的脾气变得很暴躁,连掩饰都嫌麻烦,可能是换季的关系吧。春季转换到夏季的时候容易秃头,头发一掉得多,心理就容易失衡(偶瞎掰的,如有雷同症状,实属巧合)。
"算了,当我没说吧。阿风才是老板。"我终于恢复正常了。看到他毫不掩饰惊讶的神情,张大嘴巴看劳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吓着他了。笑笑撸过他带点浅色调的头发,"我带你吃宵夜。"

附近只剩一家拉面店还开着,我没点招牌拉面,而是叫了一碗油豆腐粉丝汤。他想了一下,点了跟我一样的东西。我敲敲他的头,"喂,有点主见好不好?不要老依赖别人啊!"
他只是笑,不说话。
气氛很好,我们都不忍破坏,情愿不讲话,听隔壁桌的情侣你侬我侬--"这个不吃的,我要吃那个。""好,你吃剩下的我来解决。"连鸡皮疙瘩都忘了长起来。
热乎乎的粉丝上来了,两个人都搓着手淅沥呼噜地吃。春夏之交,夜里还是蛮冷的,吃到油光满面,整个人都暖和了。不错不错,由此类推我对吃还是很有一套的,又想到珊珊吵架时就会骂我"不会赚钱就只会吃的猪"。时过境迁,人已经不同了。
"吃完了,就快回去,你们门禁几点?"我故意给他和自己都制造一个机会。
"你忘了吗?我不住校的。"他眨着眼睛,诧异地看我。
果然很容易上钩。
"那我就送你回家吧。"我的笑容应该很温暖,因为他眼里的夜色在融化,美丽的星星光亮升起来。可是我和他都忘了,那是华而不实的光芒,几亿光年前就已消失。

 

3

跳上公交车的夜宵线路时,尴尬地发现所有的位子都被填满了,我们俩不可能都坐着。谁站着呢?我自顾自浮起臆想的笑。
这真是一个诡异的夜晚,都这时候了哪还会有那么多人坐车?
旁人的脸青白交错在霓虹灯下,大都是蓦然的麻木。无论是蓄谋已久,或者临时起意。
难道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在寻求着一夜的快乐与刺激?
一屁股坐在最后的位子上,叉开双腿,空出一大片地方,然后一把拉下方纪,没有防备的他差点跌坐在我腿上。
"这样不就好了?"低声在他耳边唇语。
他的脸微微红了一红,没有抗拒,而且用侧脸回了我一个轻浅的微笑。若有似无,像蜻蜓透明的翅膀掠过我的脸庞。
车上的人,或者以空洞的眼注视着窗外看不清的风景以及自己的倒影,或者干脆闭起眼睛倦怠地将所怀的心事锁在里面,或者两个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正玩着自己知道的游戏,没有人注意我们。
我们的行为反倒显得异常规矩,我向后仰躺在靠背上舒展着四肢,而他则将手撑在膝盖上避免着与我过多的身体接触。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累,意识迷糊地将身子轻靠在我身上。窗口的风将他的衣角吹拂到我身上,还有他头发的触感,并不讨厌,我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半个身子,一切和谐得天衣无缝。

再次走进方纪的房间,我更加肯定他小时候(现在也是^^)一定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因为我仔细地看过了,他的房间里没有臭鞋子臭袜子满天飞,也没有花花公子之类的杂志,更没有女人的内衣啊丝袜啊保险套啊什么的,他家妈妈为他的成长少操了多少心啊哈哈。洁癖其实是我这种男人最难以忍受的,因为我一向觉得有洁癖的人都很变态。以前我一女朋友洗一脸花30分钟,其中4分钟用来清洁洗脸池、6分钟用来绞毛巾、8分钟涂洗面奶、12分钟"晶莹清透"脸部,我没在外面等得昏死过去。她在床上也是要求颇高的,保险套要用XX牌(俺不了解行情,懒得调查去了)的,啥时候该甜言蜜语挑逗猥亵她,用什么姿势高潮、连我什么时候射她都管得着!我差点没疯了,有本事你就不要做啊!做过之后,我就把她甩了!从那以后我看到有洁癖的有多远躲多远!
方纪不会是这"洁癖"大军中的一员吧?我皱着眉头,心有戚戚焉,暗自求神拜佛不要啊!我好不容易解开心结,摆脱心理障碍,迈开这艰难的第一步(是BT的第一步),就这么为难我?
"那个,方纪,"我一边喝着他泡给我的红茶,一边讪笑着问他,"你一般洗个澡要多久?"
"嗯?"他明显一愣,肯定是没想到我会问的那么直接。
死!我是想问他一般洗脸会花多久,不要跟我前女友一样,怎么一出口就变成这样?我声明:这是口误!
"平常要20分钟吧,你要想洗澡的话就先洗吧。天很晚了,你干脆住下来好了。" 他用腼腆的眼神看着我,微微下陷的眼线,使他的眼睛形成一个微笑的弧度,是我见过最有亲和力的眼睛。让你忍不住发出感慨--这平常一定是个好同志!
他到底理不理解,这个邀请的含义?
"呵呵呵。"我以傻笑带过,反而提不起勇气做想过要做的事。若是我那些女友们,我老早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踢鞋子压上床了,那还需要讲究现在这些文明礼貌?跟大学生打交道就是麻烦他妈的玩文字游戏!那个王八蛋阿风也是个闷葫芦!死鸭子嘴硬!他心里想什么谁知道?说出来啊!当我心理医生啊用猜的就行?!最烦就是,他还一天到晚拿张扑克脸对着我,然后我一快乐就变成"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不讲哥们义气的混蛋",弄得我没法反驳。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去洗澡。"我脸上挂着狐狸那样的奸笑,大大方方地开始脱衣服,至少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没有机会,我就给自己创造机会。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眼都直了,我自信我半裸的身体绝对不会给男人丢脸。
当我触及他目光的时候,他回避了,"我去帮你找衣服。"仓皇地离开我的视线之外,他磕磕绊绊地跑进内室。我哽在喉头的笑声终于一跃而出,太有意思了。
裤子的拉链开了一半,裤脚有点过长,我一不小心绊到脚下的矮几,差点跌倒。为了维持平衡,就势弄翻了桌上的东西。无意识地抓在手里一看,这下开了眼界的可是我!

 

指尖被舌尖含住了,颤栗的感觉让喘息更为琐碎。他的唇紧紧含着我的,没有任何其他动作,然而我却感到一种火一般的灼热,继而心口燎起一阵被火烧伤了的疼痛。旭洋的影子不期然地掠过我的心头,难以捕捉。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统共也就一个"爱"字。
漫长的、清冷的黑夜,只有依靠他的体温才能驱走僵硬与孤独。独处无可避免,只要心还是温热的。身体上残留着他的味道,粘粘的有些不舒服,可是睡得很安心,不必担心梦魇的侵扰,纵有,也只有他来入梦。

爱的避讳,他逐渐放弃了,如果不能,他宁可不爱。他抢了别人的爱人,情愿遭世人唾骂,可是不愿放弃。
什么样的理由成就了他的坚持和笃定,他自称为"爱"。
爱具体是什么东西,他搞不清楚。他只是异常坚定地相信:他对奕之的感情,不想再改变了,这些年来他变来变去,妄图通过改变来减少别人对自己的伤害,这样做的后果仅仅是伤害了别人,然后加深了他自己的寂寞。他的眼神比以往的更加忧郁,莫名地闪动着秋天的湖水怅然的颜色。所以这一回他的感情很强烈,在这种激情没有消退之前,他不会退缩,同时他认定这次的感情是持久的,也永远不会消退。奕之不可能离开他,他喜欢他的身体,就像他离不开他一样。奕之跟他做爱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他的满足,还有他自己眼前那一片太阳一样强烈的白光,头晕目眩地刺激着他的心脏,然后缓缓地归于平静,静到只有暗夜里两人交织的气息,或轻或重,分不清谁是独立的个体。这一刻,他们是相融且迷醉的,并且不愿醒来。
奕之常常跟他要钱,他照给,他还记得那首诗:
二者择一,要哪一个:
照顾一个身患肺病的妻子,还是养一个不断向你要钱的青年?
他想,他已经选了那个青年。
他也不是很老,奕之20岁的时候,他也不过36岁。还有,他的身体是年轻的,在受过某种待遇之后,他布满创痕的身体反而看不出松弛和苍老。奕之不可能抛弃他,因为奕之需要钱。他死了以后,奕之就可以继承他的遗产,可是这至少还得等30年。这跟服侍一个重病缠身、需要安慰的死了丈夫的寡妇是不一样的,他虽然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可是身体的其他部分还很健康,看不出残缺来,尤其是作为男性象征的生殖能力,虽然在他而言,也非必要了。想到这儿,旭洋的影子又飘忽在他面前,在被旭洋SM地对待过后,他的腿就不能动了。可他仍然不是十分恨他,因为旭洋毕竟是他爱过的第一个男人。
温热的舌头伸过来,濡湿了他的鼻翼,他闭着双眸,微笑着承受情人的热情。奕之这么快又兴奋了?自己果然年纪大了。
"奕......"他微启目光,惊讶地看到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
旭......洋。
那个人用罩了寒霜的神情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转化为一种惊恐的心情。旭洋的笑在他身上染上一层寒气,他簌簌地抖在墙角,像雨夜黄昏的小巷里被抛弃后独自颤抖的小猫。旭洋舔了他美味的唇角,淡淡地咬出血的痕迹,品尝它咸咸涩涩的味道,"你实在不乖哦。"
不乖?
"背着我让人上。"
背着他?难道抛弃他的人,不是他吗?
偃棠自暴自弃地想。
就在这时,他不知所措的眼神隔着窗玻璃望见了奕之的眼睛。那眼里没有表情,既无怨愤,也不惊悸,甚至没有意外。
奕之救我!
偃棠张大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是很久以前被旭洋夺走的,还是在今天因为奕之而哑然失声,他无法确定。只能在窒息的空气里,一遍又一遍地回顾旭洋和奕之交替的眼神,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抵抗着越靠越近的旭洋,却徒劳地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那个不动声色的奕之,像镜子里苍白的,他自己的脸。
那另一边的,是奕之,还是他自己?
我是谁?
偃棠的记忆一时被抽干了一般,抓不住半分,全是盲点。
我是已经36岁的偃棠啊,没有青春,也已经被爱情抛弃。一生爱过两个男人,却仍然需要不断地去确定。
旭洋嫌他麻烦抛弃了他,又因为愧疚所以给他钱,他又用钱收买了奕之。
当所有的关系只剩下了钱,一切就变得非常简单。
..................
........................

这是......这是!!!情色小说啊!?!?还是BL的那种,连我都没看过!!!!!!
无数问号和惊叹号在我心中闪耀......

"这是我爸的睡衣,你穿起来应该差不多吧,我这儿没新睡衣了,你就将就着穿吧......"方纪捧着一套格子睡衣走出来,看到了石化状态中的我。
"啊!"他尖叫一声,"不要看!"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书,打翻在地。
已经晚了,我看书速度一目十行,最高纪录一天看过24本武侠小说。
"原来你是喜欢别人这样对你。"我闻到血腥的香气,这样甜蜜的引诱,激发我心中狩猎的本能,野兽一般森绿的视野。既然都是同类,何必还要掩藏自己的本性?
我一步步地向他逼近,将他逼至墙根,僵持也变成一种暧昧。
在他颤抖的喘息里,我大力地跨前一步,按住他的身体,"我们开始,如何?"潇洒的笑容是希望得到他同样潇洒的回应。
这只飞蛾,是花色的,我并不高兴。那表示,我看走眼。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误会......"他一迭声地推我,却怎么也推不开,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哭吧,哭死也没人来救你!谁要你硬是装纯情,欺骗我这样一个善良GG的感情!(谁善良啊?你有感情这种东西可以给人欺骗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看到我亲过来的脸,尖声叫着,发丝飞乱。我惊艳得一塌糊涂,这小子近看还蛮好看的。
"嗯,说吧。"我的唇在距离他0.1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决定宽宏大量地给他申辩的机会,省得被别人说不民主。
他抓紧机会,从我身子底下钻出来,逃开我身边,飞快地跑到刚刚绊倒我的矮几旁边,从那下面抱出一大堆的书和杂志来。
"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是我隔壁邻居的女儿千拜托万拜托说要寄放在我这儿的。她说她要中考,她妈妈不让她看闲书。她求了我老半天,我就答应了。"他用恳切的目光望着我,祈求我相信他的说词。
他的目光太过认真,里面不掺一丝多余的杂质,有太多让人起怜的东西。
我一下子就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既然不是你的,那你这么紧张里面的东西做什么?这么说来,你还不是看过?"我耸耸肩膀,看到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心情就无比爽利,反正他说的废话跟我们要做的事情没有必然联系,所以对他所谓的解释可以不必理会。
"这......我也是无意中翻到的,才知道里面是那种......变态的东西......"他的话越说越小声,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作"呈堂证供"还差了一点。
"哎,你干啥那么紧张,你只要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对我要做的事情没兴趣,你不是同性恋不就得了么?干吗那么拐弯抹角的!"我最讨厌口齿不清嗫嗫嚅嚅不干不脆的人了,他离我的审美标准距离太遥远,我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XXXXXXXXX............"他含含糊糊地说了些什么,我实在听不清楚。
我火大地扳正他的脸,让他正对着我的脸,"做人不要那么畏畏缩缩贼头狗脑,讲话给我理直气壮一点行不行!"
"我说:我对你要做的事情没兴趣可是我对你这个人很有兴趣!"他被我一激,大声吼出这句话,一大颗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快速地掉落。
我被一吓,条件反射,赶忙安慰他:"你哭什么,做人坦白一点才可爱呀!"我七手八脚地帮他擦眼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点合不拢嘴。"他妈的,我不做了还不行吗?被你这么一哭,什么情调都没了。"心里还想着他那本小说:
"你应该抵抗不是吗?"
"要我哭着喊‘不要'吗?"
"Why not?"
"有用吗?"
"你说呢?"
"那我就不白费气力了吧。"
闭紧双眸,尽力的享受。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的肉体容易被挑逗,只要响应纯粹的快感,身体不再抗拒,就不算是强暴。眼泪一直流,身体一再叫嚣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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