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抱住的人蓦的僵硬--他封了他的穴道!瞪大了眼睛看着祁胤轻轻将他放置在床上,他不知道他接下去要做什么,他无法想象! 「如果一切都是伤害你的话,那么我会放手。」祁胤伸出手指轻拂凌珑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唇,然后低头轻咬著他的唇瓣,沿著他的唇畔勾勒完美的形状。亲吻著他的耳後,双手覆盖他睁大的眼,「不要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让我恨你,祁胤。』是么?可是我宁愿让你恨一辈子,然后再见面的时候,可以毫不留情地做你要做的事......」 凌珑不明白祁胤在说什么,现在的他不是平时那随性洒脱的他,现在的他全身透着不可违逆的强硬,竟令人有些,恐惧。 贴上温热的胸前,缓缓抚著柔腻的肌肤,感受掌下的脉动。抬头,黑瞳凝视痛苦惊惧的神色,灵巧的舌舔舐肩胛,手指沿黑发下滑,轻捧一缕放在嘴边细吻,胸口的衣服被对方的手撩高,露出大半的肌肤,双腿间的敏感地带被人轻刮著,挑逗得欲望高涨。如此灵巧的逗弄,凌珑开始呼吸急促。 祁胤双眼露出愉悦的笑意,沿著他的脸庞慢慢往下吻,将经过的地方烙下深红的吻印。玉石般的身体泛起一层潮红,祁胤笑道,「很好的反应,看来我很荣幸地成为了你的『第一个』。」 忽地展开凌珑的身子,将他光裸的双腿挂在自己腿上,大大开著,明目张胆挑逗著他的视线。「唔......」第一声呻吟不自觉地从嘴边溢出使得祁胤的欲望也瞬间高扬。 突然室内气氛出现转变,祁胤只稍一愣,翻手扯开被子将凌珑全裸着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裹进被中,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啧,来得真是时候。原来你有这种偷窥的癖好啊......魅。」 「哎呀,被发现了呐。祁胤,你真讨厌。」窗边屋角处闪出一个黑袍露肩的人,一脸巧笑,魅脸上的笑容若隐若现,「想我『北冥魅鬼』的隐匿术,也只有你和魑那个笨蛋才会发现了。」 「你来做什么?」起身下床,丝毫不介意一丝不挂地站立魅的面前随意披上衣衫,祁胤不爽魅就这样闯进来,真是--「刹风景的人。」 「讨厌。人家再怎样也是名声赫赫的『第一舞姬』啊!」飞快地瞥了一眼床上被裹成粽子胸口起伏显然是方才激烈躁动还未平息的人,扑哧一笑百媚生,「你的占有欲有增无减呐。不知是哪家姑娘令你如此着迷啊......」眼波流动,却是蕴涵无数波涛汹涌。 「怎么,难不成你还是为见一见我的意中人而来?魅啊......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粗心大意了呢?」语调上扬,竟是绵里藏针,令人不寒而栗。 魅不觉一惊,蓦得收住上前的脚步,一丝秀发自前额飘然落地,背脊忽地冒起一阵冷汗。怒得抬起头,祁胤嘴角微微透着笑意,无伤剑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右手上却依旧安谧地插在剑鞘中无波无折。心中一凉,冷笑道,「人家帮你办完了事当然找你要报酬,谁会对你的小姑娘有兴趣。」不免暗骂自己心急。无伤在手,要取性命不过旦夕。方才的落发,是祁胤的警告。 静默片刻祁胤忽地拍了下脑袋,「呀,我都忘了这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魅大跌眼镜,空出一手心的汗水,咬牙切齿地看着祁胤慢悠悠地在身上掏鼓半天,不由得开口大骂,「我说你怎么还是这样没脑子啊!」就如同先前的事不过云烟般微乎其微,被子里凌珑突然发觉他竟是如此不了解这个「无伤胤」! 「魅,我开始同意魑空的话了。还记得他说过,你和井玑两个,还真是相象。」嘿嘿然笑对魅立马拉长的脸,趁其还未发飙,一推手,飞出手心中的物体被魅接个正着。摊开手心,魅脸上表情捉摸不透。鲜红剔透的果子不过手掌大小,色泽滋润,一阵清香无风自溢。「呵......西域火龙果。祁胤你真是可怕的人。」 「我说过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西域圣果,你不是一直在寻找它么?」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走至门前打开房门,祁胤看着满天星辉良久,然后回过头来脸上月光柔和,「还不快走?把你气走他心里也不好过。魑是怕拖累你吧?」 紧紧攥着手中的果子,魅眼角波光盈盈。被烈炎掌打伤的人即便内功再如何深厚,当烈炎波在身上病发的时候也不可能制止那如地狱之火灼烧的痛苦,惟有同样类属火性的西域圣果--火龙果可以医治。魑为魅所受的那一掌让魅比打在自己身上更痛......低头双肩颤抖,魅困难地吐气,「祁胤......」 「少肉麻了。」打断对方原本将要说出的话,「你若是对我说『谢谢』,那还不要我的命--一想到井玑对我说感谢......」「人家才不是那个老巫婆!」大吼一声也不怕吵醒其余人,魅开始觉得对这小鬼说正经的话实在是件困难的事。怒目而视正对漆黑如星空的双眸里是掩不住的笑意,祁胤点头道,「恩。这才是我认识的魅。」 「嘁--装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魅掠地而去。 「魅。」祁胤顿了顿,「他是男的。」 收住脚,夕魅疑惑地转过头来,「什么?」 月光照在祁胤脸上原本桀骜之色竟转而婉转柔和,祁胤眼神流转,看向里屋床上默不作声的人,「记好了魅,我看上的才不是闭月羞花,而是男的,绝代风华。」 怔怔地看着祁胤,多久没见这样的表情了呢,魅记不得了。只道是世隔三秋,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魔力,令一个精神濒临死态的人重新复活了呢?如果条件允许,夕魅到是很想看看这位少年。 「如此......那样教主可会很失望呐。」眨了眨眼,魅很开心地看到祁胤终于动容。于是识相的,他轻笑一声飞掠而去。 魅走得很快。祁胤站在门前,凌珑很吃力地只能看见那样寂寥的背影,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柳玦......」撇撇嘴,祁胤喃喃。 不远处树丛晃动,走出一个人风姿绰约的人。上官韵芸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祁胤会知道她在门外。他们都是知道的。她不过和魅一样默契,不想见到对方罢了。 「我只是来通知你,我们该出发了。」上官韵芸冷冷地瞥了眼屋内依旧透着暧昧的气氛,床帘下垂不起眼地摆动。 祁胤是微微愣了下的,「这么快?」他还真有点难以接受......当然还有,他当然还想继续刚才被某人打断了的事。 上官韵芸很明白祁胤肚子里有几条蛔虫,白了他一眼道,「舍不得了?早提醒你离他远点,等到陷进去了,便不会潇洒果断地抽离。现在可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你必须回来!祁胤,这是我们的约定。」 「好啦好啦,你怎么越来越罗嗦了?我走还不是。」祁胤转身将门轻轻掩上,上官韵芸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打开被子,凌珑头上因结结实实的被子而冒出细细汗液,祁胤坦然地接受那犀利怨恨的目光。 迟疑地伸出手指自额头开始缓缓拂过笔挺的鼻梁而下滑到红润的薄唇上,祁胤忽然微笑起来,「凌珑,相信我,我从来未有骗过你。」 忽地起身,「明日穴道自会解开。」随即决然转身依然大开房门,仰天纵笑,「咫尺天涯,谁人与共,浮华尘世,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于是,大踏步而去。 凌珑兀的清醒,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冲击着他的大脑如此震撼的事实--祁胤走了!他留下那样一句话,在做了那样的事后!然后义无返顾地离开?他怎可以! 胸口尖锐地疼痛,凌珑开始不由自主地大口喘气。失去,十年后同样月色皎洁的夜晚,他再一次地失去,或者说,被人遗弃...... 第二天惺忪着睁开眼后桌上紫檀炉中星星点点有熏衣草依旧吐着缕缕清烟。安眠的东西,凌珑知道那是祁胤离开时留下的。强迫他睡觉么?凌珑冷笑,这算什么,以为一觉天明便可以什么都忘记么?祁胤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推开门忽然觉得气氛怪异,一个婢女行色匆匆走过,那是上官嫣然的侍女。 凌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出什么事了?」 小丫头吃了一惊,抬头见是凌珑又不觉松了一口气,「公子起了么。请去厅堂早膳。早晨来了码头工人告急,所有待运盐船不明原因爆炸了,所有的货物都没了。奴婢正要去告诉夫人这件事呢。」 松手,凌珑皱眉,手指掐得生疼。爆炸?所有的货物......上官韵芸!凌珑不觉咬住下唇。能有这样大手笔的破坏,除了霹雳门,还有谁可以做到这份上! 快步走至厅堂,果然传来曹初颉气急败坏的怒吼,「统统废物!给我滚!」 舒家兄妹安然坐在座位上,见凌珑进门,舒粲到是视而不见,舒翊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冲他微微一笑,「曹帮主正发火呢,一会儿跟你解释。」 上官嫣然款款而来,淡然地扫视众人一眼,直视曹初颉,「你找我?」 「现在你还不明白?你还要包庇她?这样的爆炸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到!」曹初颉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凌珑知道曹初颉所指的「她」是何人。 丝毫不受影响,上官嫣然一脸素容,「不是她。昨晚我和她一起聊天到天明,她又如何去做这些事。」 迷了眼,曹初颉手指门外,「那她人呢?你可以把她找来么?去呀,若不是心虚她本应留在府里!」 「走了。」缓步走到桌前坐下,上官嫣然将目光投向远处不知方向,「一早便告辞了,她要我代她向你说一声。」 「哈。分明串通一气!若不是怕曹帮众人之围,何必走得如此匆忙!」 转头静静将视线放到夫君身上,上官嫣然吐字清楚,「宫中之事,她不得不走。」字句柔弱,却不明原由地震慑人心。 「好......好!」曹初颉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便没了言语。 「不是上官韵芸。」凌珑平静的声音响起立马吸引各位视线。低头啜了一口清茶,凌珑笑道,「曹帮主难道忘记了,那里面也有霹雳门的货物呢。以你之见,上官韵芸会做出如此让霹雳门受损的事吗?况且,曹夫人并没有说错。今早上官韵芸离去之时确实说过与夫人彻夜长谈。不用怀疑,因为她是与祁胤一块儿走的。」 「什么!」突兀的女子尖声大叫,凌珑不满地瞟了声源。舒粲倒竖眉毛,「祁大哥走了?」见凌珑微有愠怒,但是不置可否地默认,舒粲面露苦色,「早知道我就早些起床了......哥,那我们还留在这边做什么。走了啦--」拗不过这丫头片子,舒翊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凌珑一眼,转而对曹初颉道,「那么近日麻烦曹帮主了,舒翊舒粲就此拜别。」 「你们也走得这样急?」曹初颉不由得心切。 「是啊。名剑山庄的『刀剑大会』临近了。」对着曹初颉又微笑道,「家父那边曹帮主不用担心。虽然对剑祈会有些麻烦,不过并不是什么弥天大罪,况且,这也怪不得你。」 「大人大量。原来你们是要上京啊......那么我叫人准备马车。」见舒翊如此说道,曹初颉松了口气,又对凌珑抱拳道,「凌门主说得有道理,既然这样,曹某还需要派人调查这次意外。凌门主的第一次生意便被破坏曹某有不得不负的责任,今后若是有曹某的用处,凌门主尽管开口。」 「言重了。」淡淡回笑,凌珑心口发紧。既坏了剑祈大事又让自己捡了便宜,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祁胤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如此,凌珑也要回去了。」客气一番,凌珑跨出门槛。 祁胤,祁胤......凌珑忽然意识到,纵使天涯海角,他也这般想把他找到。 悦鸟低啾,一只白鸽扑棱着驻足在凌珑肩上。心升奇怪,凌珑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取下白鸽红爪上的纸卷,陌生的丁香香味传来,赫然印入眼帘的是一行娟秀的笔迹,「黄泉碧落,红尘霜蓑,逍遥不再。速归。」迷离不明的意思,凌珑看到署名蓦得睁大了眼。 「张玹。」 祁胤倚在窗前,不过几个日落,便如同三秋。他的一笑一颦,娇怒嬉骂,无不一一掠过心头浮在脑中,就连这漫天星辰都会黯然失色。 月明人倚楼。浮光掠影间佳人回眸满是冷漠,容颜在指间灰飞烟灭--凌珑......凌珑,我又一次地错过了你。 「取舍之间,本就是这样残酷的事实。祁胤,我以为早已看透。」身后上官韵芸缓步走来。 祁胤讪笑,「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忠于命运了。偶尔,人也是会做做梦的--比如偶尔挣扎下。毕竟这也是对自己的施舍。」抽出无伤,仔细擦拭,「无伤无伤,真是『无伤』么?不过看不见罢了,谁说一定是不存在的了。在我看来,你应该更加了解这点才对,柳玦。」 上官韵芸有些急促,左臂的某一块皮肤燃烧般的灼热起来,一个「舍」字,就让她放弃了多少东西...... 「离云南还有多少路程?」祁胤瞥了一眼紧捂左臂的上官韵芸。 「三日。」上官韵芸头也不回地离房而去,留下祁胤一人继续仰望天空静默。 三日。三日之后,便回家了......逃了那么久,终究还是逃不出手心的线条,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祁胤皱了皱鼻子,一个孩子气的表情。什么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师父还真是老头子......祁胤忽然大笑起来。 凌珑重重地推开大门,不顾一路上家丁奴仆惊慌失措讶异门主突然回来,直奔内堂-- 「霜儿姐姐。霜儿姐姐!」一脚跨进门,红硝衣显得格外刺眼,只有张玹这张万年面瘫的脸(原谅我的修辞......)。 「你怎么在这里!」凌珑几乎到了尖声的地步,「你怎么进来的?紫霜虹陌辰落碧尘呢?」 张玹瞅了他老半天,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还以为凌门主是一向冷静非常人的人。从飞鸽传书来看,你竟然连我是敌是友都还未弄明白?」 凌珑被他反问地噎住了,「哈。」不过眉头间是舒展了开来的,「谁会相信鼎鼎的『南洋七星』也有倒戈的人呢?」 张玹皱了皱眉,「很不凑巧,我就是一个。」他竟然就这样平淡地承认了自己的叛门?凌珑哑然。于是凌珑再次确认张玹是不可以以普通人的思想来考虑的。然张玹后一句话又让他噎到了口水,「不过这不代表我背叛『南洋宫』了。」 张玹没有感情的双眼平静而深刻地看进凌珑的眼中,「我只是为了碧尘。紫霜回『南洋宫』去了,虹陌与辰落受人之托护送一样东西不久前就上京了。至于碧尘......」张玹忽地缄口不言,却因这无意的撩人使得听者几乎急得跳起脚来。是红了脸的,这点的发现让凌珑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张玹转开脸,「碧辰是上街买药去了......」 这次是变本加厉了,凌珑发誓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如同突然飘然而过的火烧云,蔓延到了耳郭。「买药?......他生病了不成?」凌珑的无意而问让张玹呛住了。 「不是......是我......」张玹忽然又不说了,深深地看了凌珑一眼,「怎么和祁胤一起那么久了,还不明白呢......难道祁胤还没有出手......啊?」 凌珑愣了一愣,恍然间明白过来。一时间,他一向来引以为傲的嘴巴也变得笨拙得支支吾吾起来。 尴尬地别过了头,缓了缓情绪,「哪一支镖这样重要,竟需要虹陌辰落一起护送?是什么人这样大手笔?」 「轸瑶。」张玹不等凌珑打断,继续道,「这自然是『南洋宫』宫内之事了。我唯一可以透露给你的,是那支镖。『冥神刀』,这次名剑山庄『刀剑大会』的重头戏。『刀剑大会』可是司马啸南为武林盟主铺台阶的重要基础。所以......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南洋宫』,另一个,自然便是『刀剑大会』了。凌门主是选择去哪一个地方呢?」 麻烦。凌珑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 张玹幽幽开口,「祁胤和柳玦一起走了吧?」看到凌珑瞬间变了的脸色,张玹眨巴着眼貌似是对自己喃喃,「看来祁胤也是回『南洋宫』了。」 凌珑深吸一口气,令人匪夷所思地微笑,「你又是怎样知道他们的行踪的呢?」 张玹将目光放得很远,远到瞳孔涣散,「从哪里来,便要回到哪里去。霜儿姐姐是,祁胤......也是。」 「凌珑?」碧尘惊讶的声音适时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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