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不要看了。月不要看了...... 嗵!地一声巨响,刑床上的人被扔到了地上,倾月的脸贴着地面,被紧紧地压在地上。双手被反抓又一次的捆在了一起。赤裸着的身体被摆布屈膝,靠头、肩、膝的支撑,扭成屈辱的形态。 夏殒离面向我,面向高高在上早已神形游离的我,示威也好,怒目也好,快点结束好不好,好不好...... 闭上眼,闭上眼。我命令自己闭上眼,可是眼帘也许已经被刮掉了,怎么都阂不上。 满地的金发,像一汪血水一样蔓延,苍白的玉背,泛着绯红的光芒。我听见血色的撞击,一声一声,震耳欲聋。我听见野兽的喘气,沸沸腾腾。我听见纯白的透明,稀里哗啦。 啊------------那是谁的声音,撕心裂肺。 "啊--------------"那是谁的声音,肝肠寸断!我忘了我是如何抱着倾月离开这个地狱的,我只记得闻人水仙解开了我的捆绑,而我只能跌跌冲冲地摔倒在我前方,那眼睛没有离开过的地方--倾月身边。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踩被捆在一旁的夏家兄弟。 我只是抱着倾月,号啕大哭,却哭不出一点声音。 那以后的一个月,我都说不出一句话。 那以后的四年间,我再没有机会同倾月说话。 我死死地抱着倾月,每个靠近我企图分开我们的人都无能为力地被我挡在外面。 倾月厚重的睫毛紧紧地覆盖着眼帘,一颗安眠的药丸比我要有用的多。 我就这么抱着他,卷缩在云床上,脚边放着水仙捡回来的心叶型银链。 "这里有定位系统,如果不是倾月有心......"哈哈,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倾月就找不到我。我恨它,我想把它撕烂扯断,可是它已经断裂了,在被扯离我脖子的瞬间就生成了一个缺口,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 如果我没有在弥夜长住,如果我没有去夏帝...... 我好累,拒绝了每个想上来帮我缝合伤口的人,如果就这样腐烂溃烂,是不是可以减轻心理的疼痛? 这样紧紧地勒着倾月他醒来会难受吧,可是不这么重重得抱着他,就没有存在感。忽然间察觉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吧。这几乎成了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事情。我害了他,我爱上他。 迷迷糊糊间就昏昏沉沉,体力不支地昏迷了。 醒来后浑身像被重量级运货车碾过一样,粉身碎骨后重新组合了一下,满身被缝合后产生的疤痕,支离破碎。每挪动一下就等于拿刀割一块伤口,然后左右拧转,那么剧烈的刺痛。 月呢?月呢?我努力地把单脚挪到地板上,另一条腿刚要着地,椎心般的疼痛从大腿根部抽到膝盖。一个寒蝉,滚下了床! 痛!TMD!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我趴在地板上看见一身黑色的背影,修长笔直的腿迈向我狼狈的身形。我费力的转过头。 月! 齐耳的亮发,服帖地勾勒着轮廓完美的脸颊。黑色的丝柔外套紧贴着肌肤,描摹着他瘦弱芊细的身线,同时把苍白的肌肤衬托得更加显眼。灰蓝的眼睛镶嵌在素白的美玉间,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似迷惑似忧愁。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冷然。 月......我张开了嘴,却无声无息。 "药效过了,吃下就会不疼了。"月按了几下床边的按钮,调整了床的结构设置,不一会,我又端坐在床上了。然后他端起边上摆放着的药水,一一送入我的嘴里。我顺从地张嘴,吞咽,眼睛追随着他的眼睛,可是没有一次捕获成功。 "用力过度,这几天不要试着说话,过几天就可以了。"就像每个医生对病人那样的口吻,不冷不谈,公式化的没有丝毫感情。 我费力地抬起手,想抓住些什么,手划过那黑色的袖口,在碰触到一丝冰凉后,被猛地甩开。 我惊愕地看着他,看着他皱了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格。 "药物有催眠作用,睡眠可以帮助你尽早恢复,安心的睡上两天,即可康复。"他走向玄关,接着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有需要按键即可。" 门是轻轻地被合拢地,却好似那种监狱里铁门轰然关上后与尘世隔绝的冰冷。 原来不被重视,甚至被仇视是如此悲凉。 连祈求敷衍也是奢侈。z 我只能蜷缩在床的一角,用手臂紧紧地包裹着自己,疼痛已经随着药效消失殆尽。麻木的感觉伴随着冰冷的空气,让我情不自禁地颤抖。 原来哭也可以无声无息。 泪流满面。 厚重繁琐的窗帘遮住了窗外明媚的阳光,室内的空气缓缓流动,调和这薰衣草香氛,使人安定安稳安宁。 肚皮和大腿上还有几条斑驳的疤痕,深褐色凸起的蔓延在原本平滑的肌肤上。痛吗?早就不痛了。那些刻骨椎心的刺,慢慢麻木。一切都会好的,这么告诉自己。 四天了,整日无所事事被强迫性的滞留在屋内修身养性。倾月从那次后就没来过,至少我清醒地时候没见过他。 眼睁地大大的盯着天花板,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如电影回放,栩栩如生。 这几天只见过闻人水仙几次,那个心思奇怪的女人。 那天...... "断了。"闻人水仙,这个思维跳跃的不像人类的女人,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是来看看我,也确实名符其实看了我将近十分钟,半句屁话都没有。紫色的光影依在背光的暗处,如果没有察觉她刺面的凝视目光,还以为此人已经人间蒸发了。 半响,我才注意到她说的是床柜上那条破碎的银链子。 那个让变态夏猪头爪狂的东西,那个倾月为我亲自带上的东西,那个水仙一到地窖就在角落拣起的东西,到底代表什么?我在写字光板上打出一行字,询问着水仙,[那链子代表什么?] 无声无息。y "追踪器。"说了等于没说。 [倾月好吗?] 一个人不能说话就算了,现在面对个口齿伶俐的家伙又不能习惯她一再的沉默,而且我想知道关于月的一切。既然那么关心我放了跟踪器在我身上,又何必如今对我不理不睬,怪我这个玩具连累他了吗?确实是我害了倾月,让我现在不知如何面对他。 "想让夏殒离怎么死?"谈谈得口气,就像随口拉家常。人命,果真卑贱。但,她在回避我的提问吧 死?我很累,累得不想考虑那种折腾人的方法。我可以让他下油锅,灌水银,一刀一刀不见血的凌迟至死。可是我改变不了倾月面临过的事,改变不了倾月对我的态度。恨吧!终于知道爱和恨都是如此藐小的东西。 什么都不能改变,什么都不能拯救。b [他没有对我作什么,要审判也该是倾月决定吧。]在写字键上的手越发的无力,显示屏上就那么单薄的显出一行字。 好累,一切都回不去了。g "断了还可以接回去。"水仙不知不觉移到我床前,顺手拿起链子把玩。 [那拜托你了。] [我想再睡会!]简单的打完字,我闭上了眼睛,把那银色的光辉隔绝在视线外。 "快些好起来......再这么下去他会撑不住......" 眼皮好重,好想爬起来问她在说些什么,再次醒来,屋里还是孤影对峙。 ※※※z※※y※※z※※z※※※ 四天了,医疗科技的发达使得死亡也变的相对奢侈。我又可以活蹦乱跳,做一个四肢健全好吃懒做的寄生虫。除了不能说话。 倾月的房间很安静,白色绵延的空间,很是纯净。忘了我是怎么走到这里,旁晚夕阳西下,独自在后院观赏完时间落幕,悠悠荡荡就跺步来到了倾月的房外。 一如当初的密码,对照眼瞳后系统发出亲切的提示:亲爱的小沁沁,不要捣乱哦,在屋里乖乖等我哦! 那是倾月独特的语音提示。大约有五六年历史了,还是没有变。 我蜷缩在客厅沙发上,在写字板上胡乱描摹,倾月回来后我说什么呢?呃......应该是写什么呢? [嗨!] 写了个大大的嗨字,擦掉!很傻吧,我招一下手倾月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最近好吗?] 好吗?怎么会好?那不是提醒他发生过什么事嘛!或许他已经不再想了,这么一来不是又逼他记起嘛!笨死了!擦掉擦掉! [我身体好了哦!] 呃......他看到我都蹲在他的地盘了,当然是好了啦!怎么说什么都像白痴似的!删掉删掉! 沮丧地关上写字本,郁闷!我是来干什么的? 房间里充满倾月独特的气息,一丝幽雅的香甜,带着略微清爽的芳草味。 我只是想看看他......或许不能说话是化解尴尬最好的武器。 想着想着,就耐心地坐了起来,安静的陪伴着黑夜等待主人的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又开始按捺不住性子,重新捧起写字本。 [白色的月最漂亮啦,不许穿那么老气暮色浓重萧瑟的衣服!] [长长的金发很另人羡慕你知道吗?我都留不出那么柔顺的头发!你还剪掉!] [睫毛比我还长哦!我很妒忌你的睫毛!可以那么近距离亲吻到那幽蓝的美瞳!] [你说眼泪会带着幸福一起流走,是真的吗?最近流走好多哦,是骗我的吧!] [喜欢我吗?就算喜欢玩具那样的喜欢。喜欢的吧,总有那么点喜欢的吧!喜欢我好不好?] 我准备去学些功夫,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软弱无能......月,恨我吧? [喜欢你,很深很深的喜欢。] ............ 九点。十点。十一点...... 倾月是个工作狂,但也是个作息正常的生理环保专家。决不会熬夜挑灯备战。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要见他,既然他不回来,我去找他总可以吧! 月朗星稀。 实验室如同幽灵城堡,但狼澈很安然的停放在门口,倾月一定还在这里。 畅通无阻,有密码和手纹的我当然是一路顺势,轻而一举的来到的门口。把手上很意外的挂着--忙碌中。 半夜三更的,忙你个头!都不为身体考虑了! 嗵!门被我大声的打开,房间内空荡荡,一丝淡淡幽弱的光芒从傍边的休息室透过。 还知道休息,有救。 敲了几下休息室的门,没反映,也不见开门。耐心向来是我缺少的东西,现在又不能扯开嗓门发牢骚,只能不客气的再次撞门! 嗵--! "出去!" 才几天,他瘦弱的让人难以置信,以至于本来宽大的袍袖更加宽跨,连同身下的白云纱床混在一起,亦真亦幻。那张天使般精致,精灵般脆弱的白皙面容布满绯色,金色的短发因为汗水的浸透贴在脸额上双手抓着床被,很显然的在抵制些什么。 薄唇微阖,鼻梁高耸,眼神冷漠:"出去!" 下药?记得那次倾月也有如此反映,不过着次看似更强烈些。怎么办?略微的举足无措后,放缓下心态。先要降温,既然倾月在实验室都没办法解药性,只能帮他想办法减轻痛苦了。 冰?我忙在实验室找了些冰水,敷上毛巾,擦拭着倾月越来越红的脸旁。看着他微皱的眉峰,牙关紧咬,长长的睫毛阖着蓝眸投下长长的阴影。 解开他宽松的衣带,毛巾一一擦过颈项、锁骨、肩头、胸口......那泛红的,有用艳丽色泽的乳头,使我的喉咙不由的一紧。喉结上下滑动,发出巨大的声响。手停顿着,不敢有往下的行动。 我恨自己,竟然和夏殒离那个畜生有一样坑脏的思想,更可悲的是他还敢大声承认,我却只会懦弱的扮君子。标准小人! "恩......恩......"原本擦拭掉的汗水又开始布满倾月的额头,他抓着床被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痛苦的恩哼声慢慢呻吟出来。 我该怎么办?我啪啪啪地在写字板上打着:[要我怎么做?] 而倾月一直紧闭的眼睛更本看不到,不得已我只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晃着他,希望能够睁眼看一下。 手一接触到他光裸的肩,就看见他猛然大睁的眼睛。眼眸间已没有了刚才见我进屋的那种冷冽,那睁开的宝石般璀璨的星眸中,尽是一片朦胧。 "啊......"悦耳的呻吟声说明着一切。我的碰触可以减轻他的痛苦挣扎。 我苦笑了下,放开他的肩膀,把床头的写字板扔到一边。掌心再次回到倾月的身体上,沿着侧身、胸、腹来回游移。 迷梦中的蓝眸有一瞬出现了不解,然后凝神望向了我,陡然一颤。扭头闭上了眼。 心痛。 眼看手心的抚摩快撑不住倾月排山倒海的欲望。我一个翻身就跳上了床,被看不起也罢,鄙视也好。总不能放任着不管吧! 掌心掠过之处,无不滚烫火热。 倾月如同绯红的瓷器,在我身下挣扎着轻颤。斜飞入鬓的眉梢脆弱的颦蹙着,在眉间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纹路,滋长出如蒸馏般纯净的汗水,滑过眼睫。牙齿紧咬着薄唇,咬出一圈惨白,失去焦距的瞳孔没有目标的看着前方,里面一层波澜浩淼。 月,月,很快就可以解脱了,让我来为你释放。 手抚上中心那昂头挺胸的家伙,不怎么习惯的套弄着,闷闷地呻吟声从紧咬的唇齿间溢出。我俯身用舌头舔了下那晶莹的顶端,咸咸地掺杂着惺味。当我把它吞没在口中,并上下吞吐时,我听到了呜咽声,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挣扎,紧紧压下他反抗的身体。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等到那股热流终于射在我口中时,一直荡着的心算半放下了。随之而来口中的恶心感,让我立刻跳下了床,趴在卫生间呕吐了一番。想和做毕竟是两回事,严重的不适应感还是排山倒海的压了下来。 忽然想起夜蝶,真是个了不起的专家。 再次回到休息室,倾月已经坐了起来,床纱被当成衣衫简单地披在肩上。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指了指他脚下的写字板,尴尬的笑笑。 "为什么不直接上我?你不是看见过了,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做的。"倾月绯红的皮肤色泽光鲜,半裸露的身体隐约透着威胁。迷蒙空洞的双眸此刻显得特别沉重,泛蓝的幽光中带着道不明的危险。 我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盘腿坐在他光滑细白的脚边,拿起写字板,噼哩叭啦地开始打字。 [怎么回事?我不想做让你为难的事,只是帮你。] "风情改良过的品种,七日散,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就没事了。不想让我为难一开始就该离开。"倾月撩了下梢有汗渍的短发,在空气中甩了几下,轻描淡写的说。 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有私心,哈,要知道刚刚在清理口腔后,我还帮自己解决了一下需求。 我把头埋的很低,就怕抬头看见倾月唾弃鄙夷的眼神。 "你以为靠简单的自慰就可以解决风情的药性吗?"倾月低下了头,呼吸灼热而急促。 我恍然的抬头,对上了他暧昧迷乱的眼。 "走吧,没什么大不了,可以撑过来!"倾月别过头,侧过身,蜷缩在床上,不再说话,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看得出他又开始新一轮的抵抗。 一觉无梦,不知天晓。 我醒来的时候,倾月已走了,若不是身边的床褥犹有余温,几乎以为那是黄粱一梦。枕边的写字板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我爱你。] 我没有机会打。 我只记得当我要扳过倾月背着我的身体时,倾月说:"很脏!别碰我!" 然后我就非常非常非常气愤地攻城略地!一发不可收拾! 呃......偶吃了月! 原本想爬起来在写字板上写那三个大字放在月枕头边的,可惜,体力不好,没面子的睡昏了!给捷足了! 我行动迅捷的更衣梳洗,卫生间里只有倾月的毛巾牙刷卫生洁具,我一脸幸福的拿来洗唰唰。嗅着带倾月气味的任何东西,都是如此甜蜜。 "醒了?吃完点心来地下室找我。"闻人水仙,她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准备去府邸找倾月,要把写字板在他面前来回晃个十七八下! "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写字本在那边,要说什么就说,我可不会心灵感应!" 我转身捧起写字板,看着上面的字,侧过身来,在空气中用笔画慢慢划了几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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