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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大恶极——

时间:2008-11-13 11:14:01  作者:

  那刺耳的铃声越来越急,阎二蹙起眉,身形一晃,便闪到了门口。这锁也不知是如何个开法,他瞧了一眼,伸出手来,轻飘飘地切了下去。

  门开了,站在外面的是本市效率奇高的消防队员,从接到报警到抵达现场,总共才用了四小时三十五分。

  阎二问:“何事?”

  消防兄弟嘿嘿笑道:“我们听说这里起了火灾,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火已灭了,现在一切如常。无需挂心,请回吧。”

  这兄弟竟似十分焦急,匆忙问道:“那这户户主呢?”

  阎二冷冷道:“死了。”

  “死了?当真死了?你没骗我?”

  “死便是死,岂能有诈。”阎二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顺力推了他一把,竟令几人都踉跄着退了几步。他再不多看一眼,合上房门,用力一推,那锁便又回到原位。

  外面传来一阵笑声,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

  阎二方坐回原处,付坚已从卧室里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你老教导我莫撒谎、莫撒谎,自己说起谎话却这么流畅,面不改色心不跳,小生佩服。”

  阎二道:“我并未撒谎。你此刻不过拥有生人的躯体,在生死簿上,却还是个死人。”

  付坚笑了笑,挨着他坐下。拿余光去偷偷瞧了瞧他的表情,只觉深不可测,叫他不由有些忐忑。

  阎二又道:“倒是你,我要再问一次。你当日在冥府里说过的话,有几句真,有几句假?现在照实作答,我或可再饶你一次。”

  付坚当即怔住,不明白阎二这话的用意。

  可他也明白,这事玩笑不得。一句说错,就要真的送命了。

  将当日的情景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后,付坚收起之前嬉皮笑脸的神态,慎之又慎地答道:“字字真言。”

  阎二的眼就像刀子一般,深深扎进他的眼里,仿佛想要从中掏出他的心脑,来检视这话真假。付坚冷汗重重,却一眼也不敢眨,老僧入定一般,久久与他对视。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阎二突然别过头,蹙起眉来。

  付坚长舒了一口气,问道:“你这么问一定有你的原因。今天去富丽酒店,是查到了什么?”

  阎二的脸上已褪了方才的凌厉神色,沉吟片刻,才道:“我找到那处土地,叫他将当日发生之事悉数告知。他自然提到那场车祸,却不是有人蓄意谋害。撞你那人,碰巧在当时受到鬼魂惊扰,混乱之下失了方向,车闯入人行道,唯有你正在走神,不知闪避,才因此失了性命。”

  付坚跳起来:“胡说八道!大白天的撞什么鬼!”

  阎二道:“那日正好是七月十四。鬼门关一开,各路妖魔都能上去玩耍。有调皮的也未可知。”

  付坚怔怔道:“笑话,天大的笑话。先不谈有没有鬼,像包大龙那种作恶多端的混蛋,怎么可能不耍一点手段,让我拿着合同轻轻松松跑路?越想,就越是他。”

  “我却听说这包大龙也不是坏人。他虽诡诈,商场下却颇为良善,时常赠人钱财,与人消灾。名下的那些财产,也是正当得来。”

  付坚简直要目瞪口呆,“靠,包大龙要是好人,那我都能当个活菩萨了!大人,这土地一定有诈,您再去别处问问。”

  “城里的四方土地,都是这般说法。”

  付坚闭上了嘴,这世界的颠倒,令他一时头脑混乱。脏水已经泼上了脸,凭他一己之力,只怕再难洗净。付坚咬了咬牙,伏到阎二身前,凛然道:“恳求大人再查一查。我当日说的话,绝无一句虚假。这黑白怎么倒了个转儿,我也弄不清楚。但我敢对天发誓,若我所说有假,自愿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阎二静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动了动了掩在长袖中的手指,道:“待我唤赵玄坛来吧。”


  等客等到十二点,付坚早已昏昏欲睡。耐不住从房里找出一卷破席,铺到地上,拖鞋一甩,就爬了上去。没爬两下又滚起来,点头哈腰地问阎二:“您困了没,要不要睡?”

  阎二道:“不必。”

  “哦。”付坚这才安心地躺倒,望着天花板,想一会,睡一会。

  迷迷糊糊地时候,听到有人敲窗。

  那窗子白天早被敖丙的口水砸破了,这会儿是用白纸糊的。敲一下,就一个洞。外面那人显然很有礼貌,见不小心叩出洞眼了,也没直接破门而入,反倒将手下力道减了不少。

  付坚镇定地爬起来,整了整衣领,暗暗告诫自己: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别大惊小怪的!

  哪知手一捅开那层纸,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只差没屁滚尿流地骂出声来。

  只因停在半空中和他面对面,距离不足一尺的,不是哪位白面神仙,而是一只大得离谱,足以将他一口吞下的斑斓大虎。

  那老虎朝他低吼一声,付坚带着抖音哈哈一笑,硬生生定住自己后撤的左脚,朝它打了个招呼:“嗨。”

  岂知那老虎竟也朝他道:“嗨。”

  付坚瞪大眼睛,惊诧不已。这天下大同的世界,难道真是‘身高不是距离,性别不是问题。语言没有障碍,物种也别着急’?

  老虎又道:“这里、这里。看上面。”

  付坚摇了摇头,定睛一看,才知这一段都是自己妄想了。原来这老虎身上还坐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一身黑衣,面如锅底,整个人都似融入了黑夜,才叫他没有察觉。

  付坚心料,这人定是阎二所说的武财神赵玄坛了。仔细一瞧,果然与屋里供的财神像有几分相似。当下又狗腿起来,向赵玄坛拜道:“大仙,请进。”

  赵玄坛笑了笑,跳下虎身,朝它后背轻拍一掌,道:“你先出去耍上一圈,到了时辰,我再唤你回来。”

  那虎十分听话,乖乖地呜咽了一声,摆了摆首,踏着云团往远处去了。

  赵玄坛进了屋,见到老神在在坐着的阎二,便踱上前去,温声笑道:“好久不见。”

  阎二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神色一动,定定瞧着他的胸口,道:“带酒了?”

  “知道藏起来也瞒不住你。”赵玄坛笑着将手伸入襟口,拿出一个手掌大的葫芦瓷瓶来,丢入阎二手心。

  阎二得了酒,便再不管他。赵玄坛一笑,也不介意,提起曲裾,径自坐在草席上。

  付坚忙不迭地跑进厨房,拿来三个玻璃杯,主动帮贵客盛酒。阎二见他殷勤,也就任他去了。付坚心中美滋滋的,直道自己好运气。这天庭来的琼浆玉液,他竟也能分得一口,委实不枉此生了。

  三杯倒满,摇摇酒瓶,里头水声叮咚作响。这小小瓶身,却似取之不尽。一口酒下肚,付坚不由得满足地叹了一声,只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赵玄坛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方才惊扰了这位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付坚醺醺然道:“大仙真是客气。我见过的神仙虽然不多,可从没一个像您这么和气的。想必您一定是仙界的楷模,真应当让白天那位来学习学习。”

  赵玄坛笑道:“和气生财嘛。我时常教人这些,少不了要以身作则。”

  付坚连连点头,赵玄坛转过身去,见阎二只顾喝酒,便道:“你今日找我来,总不是为了讨口酒喝。日后若是你上天庭,我们大可再开怀畅饮。现下先谈正事罢。”

  阎二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沉思片刻,道:“天下的有钱人你都认得,可记得一个叫包大龙的?”

  赵玄坛道:“当然。此人颇为心诚,每月都要定时来供奉。我瞧他心思也巧,供上的东西,我都十分喜欢。不知他怎么倒霉惹上了你?”

  阎二道:“无事,只是听说他财源甚广,便来问问。”

  赵玄坛笑道:“你别羡慕,此人生来是个厚财命。这城里的大半财产,都要归于他名下。东西南北一个个算来,除了废弃的老城区,都有他的楼盘。你瞧中心那座最高楼,也有三分之二是他的。”

  阎二细细听着,待他说完,沉吟数秒,竟突然微微笑了起来,道:“这便奇怪了。”

  “怎么?”

  “那废旧的老城里,也有一条街道是他去年拍得,据说不日就要重建。你所说的帝国大厦,我今日进去数了数,应当不止三分之二,至少有四分之三才是。”

  赵玄坛奇道:“——不可能。我账簿上所记是他一生财产。天命如此,哪能多得?”

  “今日我还去他别的产业走了一遭。”阎二波澜不惊,平平缓缓地将包大龙的名下产业一一道来,明的暗的,都不曾漏下。赵玄坛的脸色越来越深,末了,阎二道:“城里的四处土地都道,这些是他命中该得的财产,因他诚心,便早成了大业。你如何看?”

  赵玄坛呷了一口酒,袖袍一甩,将酒杯掼到地上,骂道:“这帮孙子!”

  付坚被他平地拔出的粗犷之气震在当场,不由得喃喃道:“大仙……您粗口了。”

  赵玄坛盛怒之下,自然没有听到,只朝阎二道:“看来我在天庭偷闲的这些日子,城中土地倒瞒了我不少事。管教不严,让你看了笑话,实在惭愧。我需回去查查账簿,再来处置这些贪财之辈。如此,便不与你久聊了。”

  阎二点头道:“查过了与我一份。我需知晓,此人往生后,这钱财有多少可由冥府所得。”

  赵玄坛已缓下神色,此刻不禁一笑:“你还是那么小气,一分也不肯相让。”阎二不为所动,赵玄坛又道:“这事自然好办。只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待我去天庭里取了账本,少说你也得等上几日。”

  阎二道:“无妨,我正要在这里待上一阵。”

  赵玄坛道了声“好”,便要伸手去取那酒瓶。哪知阎二手指一挑,已将酒瓶收入怀里。一副我是无赖你如何的派头,打定了主意不肯松手。赵玄坛也不勉强,退到窗边,回头瞧了他一眼,半是好笑、半是无奈,摇头走了。

  财神爷一走,付坚是再也撑不住了。勉强睁着眼睛把阎二请进卧室里,指着那张唯一的硬板床,问道:“您要不嫌弃的话,在这床上将就一晚如何?”

  阎二仍抱着那酒瓶爱不释手,只心不在焉地答道:“好。”

  付坚又问:“您要不嫌弃的话,我们一人睡一半如何?您睡左边,我睡右边。小人保证,绝不过界,您就随便过了。地上水太多,小人怕得风湿。”

  阎二仍不看他一眼:“好。”

  付坚满足地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先睡了。”

  说罢,已经滚到了床角,蜷成小小地一团,恰似小鸟依人的模样。阎二也除去鞋袜,侧身躺在了床上。付坚只觉周身空气凉爽,舒服不已,不过片刻,就已沉沉入睡。两人各据一方,中间楚河汉界,倒也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付坚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一伸没吓醒别人,倒把他自己吓懵了。

  小鸟依人的姿势早变成了四叉八仰。他一只手正打在阎二头上,肩膀压着长长发丝,有几根还胡乱缠到了颈间。往下一瞧,他那不中用的大腿,不正压在阎二膝上呢。

  付坚暗叫了一声“乖乖”,赶紧悄悄地从阎二身上挪了下来。见阎二仍睡得深沉,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溜出去了。


  6

  这一日赫赫炎炎。付坚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阎二也无精打采。直到夕阳西下,暑气退了些,阎二才起身去门前,对着鞋子看了一会,又转过头来看付坚。

  付坚反映了几秒,才醒悟过来,连忙“哦、哦”应声,奔上前去替阎二穿鞋。抓着那脚,又觉得凉沁,忍不住多摸了一把。这一摸上去,竟似平地一声炸雷,把他惊在当场。

  色迷迷,摸上玉足,爽——正是三级片里的常见要素。前戏充足的,更是一抓一个准。

  付坚当即呸了一口,匆忙收回手来,搓了几把。心道,我一堂堂大老爷们,怎可对着男人的脚干出这么恶心巴拉的事,这不是变态嘛我!

  阎二见他奇怪,便问:“何事?”

  付坚忙道:“没事没事。”琢磨了一下,又突然改口,“啊,有一点。你这是去哪?要顺路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

  阎二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说罢。”

  付坚挠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麻烦上身,这个样子是出不了门了。你就帮我瞧瞧,有没有卖假发啊,煤球啊这些的地儿。要真让你碰上传说中的人皮面具,那就最省事了,多少钱也得给我买下。喏,给你钱。”

  阎二道了声好,也不推托,接过钱便穿墙去了。

  房子里没了别人,付坚便放肆起来,光着膀子唱起了山歌。唱来唱去还不过瘾,干脆来了一曲四处破音的京剧,直唱得群魔乱舞,天地变色。

  楼下的一对小夫妻关了灯,瑟瑟抱在一起。老婆偷偷道:“说了1104的死得冤枉,你都不听。这不,冤魂不散了……”

  那小老公急忙捂住她的嘴,“别、别说了。明天咱俩上去给他烧点纸钱,我上次买的片子还在不,也给兄弟烧几部。”

  老婆红了脸,嗔道:“你个死样~”

  等到九点整,门口突地一声巨响。付坚吓了一跳,忙放下拖把跑过去看。阎二抱着一团东西往门里走来,付坚瞟了瞟他的名牌防盗门,上面赫然一个脚印。

  付坚不由痛心地道:“大仙,您好歹也先敲个门不是。这一踢,我的门……不不不,您那脚,得多痛!”

  阎二把东西放下,回身来再将那锁用蛮力拧上,指了指,道:“昨日已坏了。”

  付坚诺诺应是,唉声叹气跟跟着他往里走。见到沙发上的大麻袋,眼睛又亮了起来:“东西已买到了?”

  阎二道:“嗯。”

  付坚兴致勃勃地打开来,往里一掏,出来一堆头发。抖抖利索,竟是一卷大波浪,瞧那长度,也该到腰了。

  付坚镇定地将它放下,又摸出一条大红圆领开叉长裙来。

  好家伙,还就是180码开到大腿的!

  阎二早已不甚耐烦,付坚仍在发呆之际,他已走上前去,一股脑儿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高跟鞋、黑色丝袜,项链耳环口红指甲油,一应俱全。

  付坚苦着脸问:“大哥,这些东西……你打哪买来的?”

  阎二蹙眉道:“你要易装,我便进了写有那招牌的商铺。老板一听便已明白,向我推荐了几套时兴的装束。我瞧下来,只觉得这套不坏。其余那些称作女仆装、萝莉装的,多有些奇怪,于你似乎不大合适。不过各人喜好不同,你若是不满意,我去替你换过也可。”

  付坚嘴角一阵抽搐。过了片刻,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敢问您进去之前,是不是少看了一个‘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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