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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大恶极——

时间:2008-11-13 11:14:01  作者:


  将包大龙凑了个鼻青脸肿,付坚才满足地和阎二散步归家。

  此刻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灯光星星点点蜿蜒远去,却好像蒙上了层纱雾一般,朦胧胧看不真切。不知为何,这一路行来都冷清疏落,难得见到几个行人,远远瞧去若在天边。走了许久,才有一个行乞的老人家撑着树杈迎面走来。

  碰到一处,那老人家停了脚步,讷讷看着两人,将手里的破碗颤颤伸到付坚眼前。

  付坚领会他的意思,忙“哦、哦”两声,从胸口掏出几张票子,放进老人碗里。老人将那几张钱拎起来捏了捏,左右看了看,竟摇了摇头,又将它还了回来。

  付坚赧道:“这位大爷,您莫不是嫌少?对不住了……我今天出来得急,身上就带了这么些钱。”

  那老人神色黯然,用树杈戳了戳付坚身子,示意他让一让路。阎二却突然唤道:“慢一步。”

  说罢,便从衣袖里捏出一叠冥币来,放到老人手中。老人神色突地一亮,兴高采烈地将它接下。付坚站在一旁早已惊讶得合不拢嘴,阎二目送老人走远,将手拢入袖内,淡淡道:“走罢。”

  付坚跟上前去,兴致勃勃地问道:“这是怎么?莫非我去地府走一遭,回来就开了天眼?难怪最近走在街上,老觉得多了许多人。”

  阎二打着呵欠,一句话将他的一腔热情通通浇灭,“恐怕不是。”

  付坚悻悻耸肩,道:“那方才是怎么回事?”

  阎二停下来,看了看朦胧的天色,道:“入障了。”

  付坚一听这话,顿时摸不着头脑。尚未弄清这入障的意思,路旁的树丛里突然冲出两个小孩,风风火火地朝他撞来。付坚叫了一声“小心”,欲要让向一旁,高跟鞋却叫他卡了半秒,眼前就要同他们撞上。

  这千钧一发的一刻,阎二轻飘飘地闪到了他跟前,恰恰将撞来的那胖小孩抱了个满怀。

  空气里传来一道轻微的撕拉声,阎二皱了皱眉,胖小孩挣开他的手,返身就跑。跑了几步,却只觉后领被什么绊住了,动弹不得,只得边扭动边朝另一个瘦些的小孩叫道:“哥哥,你先跑。”

  另一个小孩也大声喊道:“弟弟,你先跑。”

  付坚揪着他们的衣领,一手拎回一个,得意洋洋地笑道:“谁都跑不了。这是哪家的小孩,撞了人不会道歉?今天哥哥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育教育你俩,两屁股可得小心了。”

  拎着小孩回过身,一张笑脸顿时僵在脸上。阎二腰间插着一把匕首,血从刀缝里汩汩流下,将衣襟沾湿了大片,看上去分外唬人。

  付坚心急火燎,一时也顾不得质问,将小孩夹到腋下,匆匆上前将他扶住,“怎么了?能撑住吗?等等,我叫救护车。”

  阎二推开他的手,麻利地将那匕首抽了出来。动作之粗暴,简直好像手下不是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是一团瘦肉,付坚看得心惊胆颤,他倒是神色如常,摆了摆手,道:“并无大碍。”

  付坚刚松了一口气,他却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无奈地抬起眼来,朝他加了一句:“只是……走不动。”

  付坚咧嘴笑道,“那还不好办。”说罢,提起裙衩,背对着他蹲了下去,“上来吧,我背你走一路。”

  臂下的两个小孩挣扎不休,一边不停嚷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付坚心头火起,手下力气使得更重,把他们又往上提了提,大声喝道:“闭嘴!再不听话,把你俩煎成肉团子吃!”

  这招似乎十分见效,两小孩齐齐噤了声。付坚又把屁股往后凑了凑,示意阎二上来。不过多时,一只冰冰凉凉的手便搭到了他肩上,绕过脖颈,合在胸前。付坚嘿嘿一笑,道:“走啰。”踢开两只碍事的高跟鞋,撒腿大跑起来。一时健步如飞,将层层浓雾甩在身后。

  走了片刻,雾气越来越稀,前头的路也渐渐窄了起来。付坚跑动之中,只依稀见到远处的路面上拱起一个土包。近前一些,那土包已幻化成一个青面獠牙的人形,挡在身前。付坚一时烦躁,竟也忘了害怕,高声喊道:“兄弟,麻烦让一让。”

  那地精发出几声咯咯阴笑,听来分外阴森。“要想过此道,留下买路钱。”

  付坚不耐烦地啧道:“我没钱。”

  那地精摸着獠牙道:“你诓谁呢。瞧你一身珠光宝气的,没钱?本大仙才不信。若是你没有冥币,那也无妨。本大仙接受面相当之广,人民币、美元、欧元,除了津巴布韦的钞票,你都通通拿来便是。”

  话还未完,付坚早已冲了上来,狠狠一脚将他踢飞,“哪听得你那么多废话!没钱就是没钱,给老子滚远一点!”

  那地精滚了几滚,见付坚怒发冲冠,双眼赤红,表情甚是恐怖,只得“呜呜”两声,变作团子滚入树丛去了。

  雾气顿时消散,付坚左右望了望,竟是小区的中心花园,离公寓不过数百米。这才舒了一口气,侧头轻声道:“快到了,阎兄,你先撑一撑。”

  阎二“嗯”了一声,道:“多谢。”

  阎二生性冷淡,多少又有些孤僻傲气,付坚与他相处多日,难得听他道一声谢。此时这一句轻轻柔柔的话,便如一股清泉,落入付坚心里,令他只觉颜面大增。他得意一笑,脚下也似生风一般,风驰电掣地往公寓楼下奔去了。

  入了房门,先喝一杯水,两人才缓下来。

  阎二恹恹倒在沙发上,腰间的血早已止住。付坚拿湿毛巾来欲给他擦净,他摆了摆手,问:“油在何处?”

  付坚生怕浪费,将毛巾在自己脸上搓了一圈,“在厨房呗。”

  阎二将手搭在他臂上,“带我进去。”瞧了瞧墙边那两个已经睡着的小孩,又道:“一同带上。”

  付坚应了声好,将他们一起拎入厨房。阎二找着那桶鱼油,倒入锅里,点起火,便在一旁静候。不过多时,油便开了,噼里啪啦地响。阎二指着两个孩子,道:“把他们丢过来罢。”

  装睡的小孩立时惊醒,“哇”地惨叫数声,哭哭啼啼地躲到付坚身后。付坚亦是大骇,忙护着他们求情:“阎兄啊……这、这惩罚措施是不是过了一些。我刚才说炸肉团子,也只是吓吓他们而已,做不得真的。”

  阎二神闲气定,没有一丝吓唬的意味。“小鬼小怪,拿来炸一炸,原型便出了。”

  小孩吓得哇哇大哭,拽住付坚就往后跑。可不过几步,两个身子就像被什么拎住似的,直直往阎二飞去。阎二托住他们的屁股,看着他们越变越小,渐渐如小泥人一般,停在掌心。眼看就要松手,将两人甩入沸腾的锅里,稍大的小孩突然哭喊起来:“哥哥,别炸我弟弟。我自己说。”

  阎二停了手,付坚忙跑上来,把他们护进怀里,笑嘻嘻地道:“这个办法好。小胖子,快说,你打哪儿来的。”

  哥哥跳下地来,变成平常大小,朝阎二跪道:“哥哥,我们原来住在老城区的旧巷子里,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本来,我们过得可开心了。就是前两个月,突然有很多叔叔拿着刀子来叫我们搬家,爸爸和妈妈不肯走,说他们犯法,要去告他们。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和弟弟还没睡着,窗户里跳进来几个叔叔,把我们和爸爸妈妈一起,绑,绑在屋子里,拿,拿汽油把我们家烧了。”

  他边说边抽气,差点就要哭。弟弟也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哥,火苗子烧在身上,好疼哦。你不要炸我们,好不好。”

  哥哥和弟弟一人接一句,“我被烧得睡着了,后来醒在路边上。爸爸和妈妈说,是抢我们房子的老板,我们城里最有钱的那个胖子,包大龙,害了我们。他们要给我们报仇,可是,没过几天,就有人来抓我们。爸爸妈妈被他们抓走了,我和弟弟躲起来,没叫他们找着。”

  “我们找到那个胖子,可是怎么都打不着他。哥哥急坏了,今天我闻到这姐姐身上有胖子的味道,就,就忍不住冲了出来。大哥哥,对不起。”

  他们口中的姐姐,自然是指的付坚。往日付坚二十四小时跟踪包大龙,摸他的底细揪他的底,身上便免不了沾了些他的味道,未料竟惹来一场横祸。

  付坚听他们说得可怜,不由将他们一手一个抱入怀里,“没事、没事,哥哥不怪你。要怪就怪包大龙那人渣,他奶奶的。”

  阎二凝神看了他们片刻,面色渐渐缓了下来。低头思索了一番,将他们招到眼前,道:“你们流浪野外,始终不妥。明日我便将你们送去见你父母,可好?”

  弟弟抹去鼻涕,犹豫地嘟起嘴道:“可是,我们没有报好仇,把坏蛋胖子打死,怕爸爸妈妈要骂我,骂我不争气的。”

  付坚掰过他们的小脸,自信满满地道:“不怕,这位大哥哥是降魔除妖打大坏蛋的大神仙。你们的仇,交给他来报就好。”

  说罢,便狗腿地瞧着阎二,只等他说一个“好”字。阎二竟也配合地点了点头,引得小孩破涕为笑,欢呼雀跃。

  “人证物证俱在,便是时候拘他回去了。”

  付坚听他说得轻松,不由笑道:“你这么一说,岂不是很简单?只要牛头马面兄抽空上来一趟,拿绳子套住他的头,那么咻地一下,就可以拖着他下地府啦。”

  阎二摇头道:“牛头马面只可拘他的魂。要让他魂出七窍,还需与他有仇有怨之人来做。”

  他沉思片刻,又道:“他身后有妖怪坐镇,深浅还不知晓,我此番前来,亦不可动用大法。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为好。”

  付坚奇道:“咦?你今天不是已瞧出那妖怪是什么,还把它给摔了?”

  阎二竟面也不红心也不跳,神色自如地道:“唬唬他又有何难。”

  付坚呻吟一声,抚住额头,“本以为你吹上一阵阴风,或者轻轻给他一巴掌,就能打得他魂飞魄散,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

  阎二拿出一张令符,轻轻将它捏碎,放它离去。面上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那结成的青鸟钻窗而出,才转过身来,安慰他道:“总有法子。”


  9

  付坚同志认为,既然包大龙命格如此之硬,那必要想个最稳妥、最漂亮、最高效的法子,以便一击即中,直捣黄龙。

  阎二扬了扬半边眉毛,语出不屑:“那是自然。”

  说罢,便施施然道出三字,付坚顿时恍然大悟。

  没错。他口中的这个法子,正是千百年来各朝各代,无论皇亲国戚或是山寨草莽,无论篡位夺权或是劫财骗色,都屡试不爽百发百中的金点子——美人计。

  此计一出,付坚不免凝眉思量。这计划是不错,可谁去做?

  按照包大龙当日的描述,他中意的自是所谓“身材娇小漂漂亮亮又听话的”那一型。这一比较起来,怎么都是阎二要符合一些。

  想到不用自己去色诱那老对头死胖子,心中着实安心。可过了片刻,却又莫名其妙地有些不是滋味。

  偏偏阎二还故弄玄虚,高深莫测地合上眼,通知一声“倦了”,便丢下他和两个小毛孩,独自进了卧室。

  付坚蹲在灶角独自挠了会儿心,还是痒痒难耐,忍不住想猜个通透。胖小孩跑上来,打着哈欠拉他袖角,可怜兮兮地喊,“哥哥,困了。”他这才收起心思,把他们领到隔壁卧室里,保姆似的帮他们铺床。

  收拾完毕回到卧室,只见阎二微微皱眉,有气无力地躺在床边,捂着自己腰间。一只手半垂下来,雪白雪白的。

  付坚心口一抽,只觉这场景分外凄惨。想到他的伤是因自己而起,心中的愧疚不由又翻了一番。不知不觉之中,身体已经先于脑子行动,狗腿地握住了阎二的手。

  “您还好吧?”

  阎二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听来甚是虚弱,“尚好。只需以阳刚之气罩体,护住伤口,不日便可痊愈。”

  阳刚之气?那不就是阳气了。付坚忆及昨夜之事,想到自己的功用,一股豪迈之气顿时从心中破土而出。扭捏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要不……我……”

  莫怪他含蓄,他不想遭人误会。万一阎二一时眼神差,将他当成登徒浪子,心怀不轨,乘虚而入来了,那他岂不冤枉?

  阎二凝神望了他会儿,眼睛忽悠转开一个微妙的弧度。从付坚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那温和双目中散出的三分为难七分犹豫,“你昨日方失了精气,今夜不可再与我玩闹。这伤并无大碍,顶多用我百年修为,借天地间阳气休养数月,便无碍了。”

  付坚一听到这几个数量词,更是自觉难辞其咎,心中愧意大增。狠下心来压了上去,与他眼对眼道:“阎兄,你未免小看我了。我现在生龙活虎,精力无穷,你吃多少次都不成问题。”

  阎二面色迷惑,微微张开嘴来,似是有话要说。付坚面上一燥,竟忍不住低下脑袋,对准那苍白的薄唇咬了下去,上上下下吮个不停。手也像着魔一般,不受控制地潜入阎二衣下。阎二的手动了一动,似乎是想将他推开,哪知一个碰巧,竟抓到了他的裤带。那么一牵一拉,裤带缓缓松开,睡裤便掉了一半。

  房门口突然转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付坚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回头一看,两个胖小子正缩在门边交头接耳。

  一个指着他后面,说:“光屁股。”

  一个指着他前面,惊呼:“小鸡鸡。”

  付坚顿时大窘,提起裤子喝道:“小孩子乱看些什么!不怕明天长针眼!”

  胖小孩朝他吐了吐舌头,没大没小地乱喊,“光屁股,不害臊。”

  付坚跳下床,恶狠狠地威胁他们,“还不走?现在就去炸油,把你们炸成金黄团子。老子说到做到!”

  小孩们齐齐往后缩了一缩,见他表情认真,这才嘟起嘴巴,不情不愿地走了。

  付坚在床边转了几圈,还是觉得尴尬不已。方才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到了如今,可不知该怎么收场。偷偷去瞧阎二,只见他双目微阖,叫人猜不出半分心思。转来转去也不是个办法,付坚叹了口气,只得重重坐在床边,不停拿手去挠自己的后脑勺。

  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伸了过来,将他拉了下去。

  灯“啪”地灭了。夜色渐浓,终于淹没了那滚到一处的两个身影。

  月光下的窗沿上,两只刚修炼得成的蛤蟆精正蹲在一处聊天。

  一只翻着白眼道:“这大仙也甚不厚道,小小一个伤口,说什么耗尽百年修为,还需休养生息数月。这明摆着诓人不是。”

  另一只道:“你小声些。这不是见那呆子好诓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多嘴作甚。”

  两只银针悄无声息地破窗而出。

  月下银光一闪,只闻两声蛙叫。

  到第二日,便有人来将两个小孩带回地府。付坚摸着他们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重要的是,昨夜看到的一切,万万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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