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肖兄弟尽管开口说,我胡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啸宇微笑,“胡将军言重了。而且护送国宝本来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如果此行有失,我们回夏后也不好向啸宇交待。” “你怎么……”胡达听此言有些惊奇,怎么他会直呼自已国君的名字。 “啊……师兄他是说顺嘴了。我们本不是夏国的臣子,但我们与夏王齐啸宇一同拜在神算子门下,算起来夏王还是我们的师兄弟。我们与他私交不错,所以才会帮他出使魏国和谈。呵呵,我们平时说起他都很随便,没有用过尊称,让胡将军见笑了。”凌无忧笑着解释。 “原来二位是鬼谋的高徒,幸会幸会……”原来他们都不是夏人,现在帮夏只不过是因为同门之谊。如果能劝了他们到魏来,倒是能让太子殿子多出两个得力干将。 胡达对他们二人都颇有好感,此时难免动了劝他们到魏国来的心思。 “胡某与林大人肖兄弟一见如故,我有意与二位义结金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胡达是个急脾气,想到什么立刻就做。 “这……”齐凌二人互看一眼,似乎都有些犹豫。 “胡将军豪爽的个性也很对我们兄弟的脾气,只是我们现在是夏国的使者,若与将军结拜只怕会落人口实。”凌无忧有些为难的先开了口。 “哈哈哈!我们行事顶天立地对得起良心,哪怕别人说三道四!”胡达笑着拉住两人,“而且等你们此次任务结束,就不再是夏的使者。再说了,说不定那时夏魏两国交好,我们兄弟结拜更是夏魏两国间的一段佳话。” “若再推让显得我们没有诚意。”齐啸宇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二人认下您这大哥了。” 胡达命人摆下香案,三人跪下对天起誓,行了结拜之礼。 齐凌二人起誓时都刻意强调了‘肖豹翎’‘林知悔’的名字,他们都一样的心思,和胡达结拜的可只是这假冒的身份,与自己的真身全无半点关系。胡达则不然,他本就喜欢这两人,又有拉拢之心,与他们结为兄弟全是真心实意。 三人礼毕,排了大小。胡达三十有二,当属大哥,齐啸宇二十五岁排行老二,凌无忧最小刚满二十,自然是三弟。 “二弟!三弟!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胡达乐得合不拢嘴,拉过两个新认的弟弟。 “大哥说的是!”齐凌二人心怀鬼胎,也都笑着握紧胡达的手。意外的认了胡达做大哥,这第一把火放的,真可谓事半功倍。 ∷∷∷z∷∷y∷∷z∷∷z∷∷∷ 胡达命人到镇上重修马鞍,整齐了装备重新上路时天已近正午。他把缴获的那杆银枪翻来倒去看了个仔细,撇嘴冷哼一声,把枪挂在马鞍旁。 “这来盗宝的贼子是何人,大哥可是有什么眉目?”凌无忧装做有些惊讶的样子,靠近他问道。 其实这来盗宝的人是谁,他最清楚不过,那正是郑晰则亲带的一队士兵。而选在第一天夜里就来盗宝,也是因为现在离夏不远,办事后可以方便逃回夏去。 胡达听他问起,又看了眼那杆银枪,恨声道:“长枪虽是寻常兵器,但使双枪的人却不多。而且这种质地的银枪……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人使得这种武器!” “哦?可是附近的绿林草寇?知道我等此次为献宝而来,所以打了国宝的主意?” “哼!”胡达冷哼一声。“本来说出还怕三弟笑话,但大家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西关城卢建周手下有个副将杨威,武艺高强擅使的就是一对银色双枪!他黑布蒙面,开始又只使单枪来对付我,显然是怕被我认出。可我破了他的杀招,他不得已抽了另杆枪出来,我就已猜到是他。好在二弟相救及时,不然我已死在他的枪下无法揭破他们的阴谋。回京后我定要参他一本,这杆枪就是证据!”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这一路上可要小心提防才是,莫要再着了他们的道。”齐啸宇也凑上来插话。 “二弟放心,再向前走出了武安郡后就不再是卢建周的势力范围。而且他们盗宝不成,还落下了把柄,想他们也不敢再来造次。不过要小心提防也是真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麻烦。” 齐啸宇暗笑,不愧是自己当年颇费周折才收到的大将,郑晰则虽是现练的双枪枪法,但使的有模有样,果然轻易就能把人骗倒。而按他们之后的计划,就是派人去偷取那个杨威的双枪,等到追究起盗宝的疑犯时,卢家就算有嘴也说不清了。 接下来一路平静,一行人马顺利到达了魏都登州。 “大哥请留步。”眼看就要进城,凌无忧唤住胡达。 “虽然知道大哥不介意与身为夏使的我们结拜,但进京之后难免人多嘴杂,我怕会有人拿这件事对大哥和太子殿下不利,所以从现在起我们还是改了称呼为好。”凌无忧正色道。 “是啊大哥,私下里我们兄弟怎么亲近都没关系,但明着我们还是以官职相称吧。”齐啸宇随声附和。 “唉,你们如此为我着想,大哥心中明白。”胡达叹气,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能认得你们两个好兄弟,我胡达是不虚此生了!好!就依你们的,不过你们进京后一定要到大哥家里认认门,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小弟一定!”齐凌二人笑着应道。 胡达领着队伍进城,凌无忧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齐啸宇看到,伸胳膊肘儿悄悄捅他。 凌无忧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自己会意气用事。笑着回了他一个白眼,示意自己心中有数,虽然对不起胡达,但为了成大事定然会不拘小节。 看到凌无忧冲自己翻白眼,知道他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而且以他的性格,筹划了这么久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做到底,不可能为了私人感情半途而废。齐啸宇笑着打马,跟在队伍中缓缓步入了登州城。 看着登州繁华的街道和高大整齐的房屋建筑,还有打量着自己这一队由夏而来的异国使团,满脸好奇之色的魏国百姓,凌无忧有些无奈。 这繁荣雄壮的登州城,恐怕很快就会因为自己的前来而陷入战火吧……唉,自从自己出山以来,似乎没做过别的,就是在搅得各地战火连连。不过此次不同往常,因为有了身边的这个人陪着自己,既使会有些良心不安,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完成既定的目标。 齐啸宇却不会有半点的良心不安,做为夏的皇帝,为了吞并别的国家而用任何的计谋在他来看都是正确的。就算是会有很多平民的死伤,但从长远来看,只要天下一统,今后百姓就可以不再受战乱之苦,所以他自然心中无愧。 一行人马到了为夏使准备的驿馆前,胡达因要复命先行离去,另有接待他们的魏国官员安排他们住下。次日使团在驿馆中等着面见魏王,却等了一天也没有动静,直到第二日一早,胡达才亲来接了他们进宫面君。 胡达看到齐啸宇手中捧着的锦盒,摇头叹了口气。 凌无忧看到胡达面有难色,凑到他跟前悄声问道:“大哥,可是有什么难事?” 胡达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在凌无忧耳边说道:“一回来我就把咱们兄弟的事禀明了太子殿下,殿下也很高兴。昨日本就想召见你和二弟,并按国礼把夏王送来的国宝收下,谁知卢佑那老匹夫竟又反对,说什么如今皇上病重,无法亲收夏王送来的重礼,如果找人代收,岂不是显得我们轻视了夏国,没有一点和谈的诚意。哼!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太子殿下收取礼物!” “那今日传我们上殿是?”凌无忧面有疑色,显得很忧心。 “昨日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总不能就这样把你们晾着,所以先不管国宝怎样,今日里太子殿下还是要先接见你们。” “那就好,其实魏如何收下国宝都好,我现在只想尽快开始和谈。”凌无忧松了口气。 胡达摇头,“你们初来乍到,魏国内现在很多事你们还都不清楚。唉……我不便多说,总之二弟三弟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齐啸宇心中暗笑,你说的已经够多了。 入了皇宫,胡达进大殿去通报,齐凌二人留到殿外等候召见。 凌无忧四处打量,这巍峨雄伟的宫殿透着古朴沉重,一排排层叠绵延的黄墙碧瓦竟看不到尽头。魏不愧在三国中建国最早,皇宫的规模气魄远盛于夏梁。凌无忧好笑,像自己这样三个大国的皇宫都进过的人恐怕还真的不多。 齐啸宇轻拉他衣袖,低声道:“想什么?怎么笑的一脸奸诈?” 凌无忧没好气的瞪他,自从戴上这林知悔的面具,自己就一直是和蔼可亲的面容,怎么可能和奸诈扯得上边。 “我在想这魏宫够大的,应该比夏宫大上一倍吧。” “不错。”齐啸宇点头。“魏建国二百年,统一北方也有了七八十年。而夏传到如今不过三代四五十年的光景,所以不管是都城和皇宫的规模都无法和魏相比。” 说到这里,齐啸宇心中冷笑。时间已经把这个曾经强大的国家慢慢腐朽,魏国已经被内部派阀间为了自己私利的明争暗斗而拖垮,如今的魏徒有光鲜的外表,但内里已经像一个垂暮老人。就算没有自己与无忧此趟前来,恐怕魏也风光不了几年,但若等到魏从内部崩坏到无力反击时,东方的梁少不得要来分一杯羹。所以这趟必须成功,否则若被魏识破而惹得他们全力攻夏,自己两面受敌还真不是能吃得消的。 “只看这皇宫的规模,我们也只能成功不可失败,这里可不像夏宫能那么容易逃出去。”凌无忧心知他在想什么,却并不担心,反而笑着打趣。 “当时我若不是故意放你,你怎么可能逃出宫去。”齐啸宇笑着翻他的旧账。 二人艺高胆大,即使处于龙潭虎穴也有如在自家后院般从容自在。守殿的卫士虽听不到他们讲些什么,但也看到二人在一旁嘻笑,不由扭头多看了几眼。心想都说夏国国君为人随和,看来果然不假,这年轻的夏国使者定是在国内随便惯了,竟敢在殿外如此喧闹。他正想着,只听殿内太监传话,宣夏国使臣林知悔进殿。 第七章 凌无忧缓缓步入大殿,齐啸宇捧着锦盒跟在身后,他们无视魏国众位大臣探寻的目光,在大殿正中站定。 居中的龙椅空着,因为魏王方祺病重不起,已经多日无法上朝。龙椅下首的一张雕花木椅上坐着一人,身穿淡黄色莽袍,正是魏的太子方天昊。虽然魏太子只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身材已有些发福,脸也微微浮肿,看上去精神不佳。 “夏国使臣林知悔参见太子殿下。”凌无忧躬身施礼,此时他代表着夏国国君前来,自然不用对魏太子行跪拜大礼。 “惊闻贵国皇帝陛下身染顽疾,我皇万分忧心,特命小臣送来夏的传国之宝碧血赤玉,以祈愿皇上龙体早日康复。” 凌无忧的声音犹如流动的泉水般清澈透明,又如春风般拂动人心。所以虽然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不由得让人感觉这是他真情实感的流露而无法去怀疑话中的诚意。 齐啸宇则恭敬的捧起锦盒上前一步,却没有任何人敢来接他手中的东西。 方天昊拉下脸,心中翻腾。这碧血赤玉明明是夏为了结盟和谈而献与魏国皇帝的宝物,怎么这会突然就变成为父皇的祈福之物? 胡达站在一边也急的直搓手。心说二弟三弟你们太心急了,这礼可不能是这种送法的。这本该是国家之间的国礼,让三弟你这样一说,倒像是因为皇上病重,夏王以个人名义送与皇上的一样。 “好!有了夏王的这份心意,万岁必定转危为安,早日康复!” 因为凌无忧突然改了献宝的说辞,方天昊不知该如何应对,大殿中一时冷场。这时突然有人开口,声音洪亮,引了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而太子的脸色则更加难看。 说话者正是御史卢佑。他早先一直怀疑太子与夏的使者暗中勾结,好借收取夏国礼物之机抬高自己在群臣中的影响。毕竟以太子的身份,即便没有皇帝的亲笔遗昭,只要魏国上下都认可了太子,他要继位将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卢佑多年来一直与太子一党不和,如今更是想趁皇帝患了疯瘫之疾无法说话行动的机会,扶植他的亲外孙登上皇位。 所以卢佑对于夏的使团一直持有敌意,他也打定了主意不让太子替魏王收下礼物,至于什么结盟和谈,更是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这夏使一来,竟轻松就解决了昨日里争吵一天的问题。虽然还是那件礼物,但已变了味道,不再是一国之主送与别国皇帝的国礼,而只是夏王为病中的皇帝祈福所送,太子做为皇帝的儿子,替父收下这种慰问性质的礼物有何不可。 “太子殿下,还不快接过碧血赤玉,那可是夏国皇帝为了祈愿皇上早日康复专程送与皇上的。”卢佑看着方天昊黑着一张脸,心中更为得意。 “难得夏皇如此有心。林大人,请转告贵主,老夫张伯渊替魏国百姓多谢他了。”魏相张伯渊为人圆滑,从来不肯得罪任何一方,他看到现在事已成定局,太子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于是也站出来打圆场。 “是,多谢张相爷。”凌无忧恭敬的还礼。 “本王谢过夏皇的美意……”方天昊命人接过锦盒,他虽然气得胸口疼,可事已至此不能不接。 其实他真正想要的,是只效忠于魏王方祺手握兵权的那些武将们的支持。如果魏王能留下传位的诏书,方天昊自然不会担心得不到那些将领的支持,可方祺患得却是疯瘫急症,突然间丧失了语言和行动的能力,再加上卢家与方天锦越来越彰显的争位之心,让他时刻不得安宁。他害怕方祺在他没有尽收人心前驾崩,若方天锦在卢家的势力扶持下称帝,那些镇守各地的将领恐怕真会倒向方天锦,等那时他这二十多年的太子就算是白当了。 所以他想借这个机会,告诉那些将领,我方天昊才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是与西方的霸主夏王齐啸宇并列称雄的皇帝,你们所效忠的魏国皇帝是我,也只能是我! 可是这一切都被凌无忧看似简单的一番话打乱了。 方天昊看着眼前这笑的温和之人恨的牙痒痒,偏他还一脸不知自己说错话的样子。暗压了火气,心知这西方强国是不好惹的,所以就算想立刻把他拖出去乱刃分尸,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至于结盟?见鬼去吧! 太子越生气,卢佑便笑的越开怀。他对结盟和谈一事本不热衷,此时却热情的为凌无忧介绍起要与他和谈的官员。 “林大人年轻有为,不大的年纪就被委以重任,老夫佩服。” “卢大人过奖,林某既然读过几年圣贤之书,就希望能为两国的和平出一份力。”凌无忧言语间还是一样的恭顺谦和。 “唉,和平得之不易啊……”卢佑感叹一声,向朝堂队列中的一位官员招手。“老夫一生历经战火无数,如今希望战乱能止于你们这些年青人了。” “卢大人,林大人。” 一位年青的官员走上前向二人施礼,只见他面相斯文清秀,二十出头的年纪,站在一堆上了岁数的朝臣中本该显眼才是,却意外的气质内敛,如果不是卢佑叫他出来,凌无忧还真没有注意到他。 “叶暄,这次安排你负责和谈事宜,要好好地招待林大人。” 卢佑手捻须髯,转头向凌无忧笑道:“林大人,叶暄是我的得意门生,现任礼部侍郎一职,他可是我们朝中最有前途的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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