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话间,宋德先愁眉苦脸的进来禀报,原来之前被使团带回来的叶暄又在发脾气,摔盘子砸碗的不肯吃饭。 郑晰则闻言笑道:“郑某不知林大人捉回这人是何用意,所以并未把他下狱,只是关在了府衙内的厢房里,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不过这叶暄脾气大的很,实在不好伺候。” “叶暄乃卢佑的门生,在魏时他对我们几番怀疑,所以我们离开时顺便把他捉来。到了这里他再也构不成威胁,过上一阵就算把他放了也无所谓。不过具体如何处置他还是等皇上来了之后再说吧。” 凌无忧看了看齐啸宇与郑晰则,笑道:“在魏时叶暄好歹招待过我。肖师兄与郑将军在这里稍坐,我去看看他,也尽一下地主之谊。” 说罢,他着宋德先领路去看叶暄,留了齐郑二人单独呆在房中。 凌无忧刚走,郑晰则便对着齐啸宇拜了下去。 齐啸宇忙把他扶起,颇为不好意思。“晰则,朕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朕到魏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未将明白。未将故意与皇上相认,只是在为皇上高兴,忍不住想能早些恭喜皇上。”郑晰则站直身体,面带真诚的笑容。 “皇上冒了天大的风险也要陪林大人一同入魏,再看刚才即使我那样说,林大人也丝毫不怀疑我与您的关系而留我们独处,可见皇上与林大人真的是心意相通不分彼此。”他深深一躬,“恭喜皇上终于找到心中真爱……” 齐啸宇听了欣喜,这还是他与无忧相爱以来第一次有人真心的恭喜他们。却又听郑晰则继续道:“未将也满心欢喜,终于可以放心地回京城看望老母幼妹了。” 听完这话他只觉脸红,郑晰则刚到定州时自己曾三天两头的去他家骚扰,结果吓得他没呆多久就跑到北方驻守,再也没回过京城。以前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妥,但现在有了无忧,再想当初的自己还真是荒唐。 “晰则,朕从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还望你千万莫怪才是……”齐啸宇呐呐的开口。“其实朕并无恶意,只是……” 齐啸宇咽了口唾沫,只是什么?只是因为自己好色?这话还真不好说。 “皇上言重了,未将如果信不过皇上的为人,当初怎会归降皇上?”郑晰则微笑,皇上的这点坏毛病当初没少让自己烦恼,现在看他这样的难堪,也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气。 “而且未将看来,皇上遇到林大人之后,原来的那点小毛病也定然没有了。” “哈哈哈哈……是啊,当然没有了。”齐啸宇一阵干笑,自己有才干的手下怎么都是些爱翻旧账的小心眼。不说了,赶快换个话题。 “晰则,你是怎么认出朕的?” “未将曾与皇上拼过内力,您的内功心法与大力金刚掌的心法同出一辙。我听叶暄说起他怀疑您扮作会使大力金刚掌的卢佑手下去行刺方天昊,就在怀疑您的身份。只是那时还不敢确定您真的会冒险亲入魏境,所以今天见到您时忍不住试探,结果未将果真没有猜错。呵呵……其实单看皇上您现在的容貌,未将是怎样也无法猜到您的身份的。” 齐啸宇继续干笑,唉,竟然是自己一时心虚被他诈了出来,果然容貌好的人都喜欢骗人么。 凌无忧请宋德先先行离开,他单独去看叶暄。 叶暄正在房中生气,因为今日听送饭的人说,魏国内卢佑与方天昊已经打了起来。自己所有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可偏偏没人相信,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的奸计得逞。 凌无忧推门进来,笑着咳了两声。叶暄看到是他,恼怒的跳起来,挥拳便打。可他一介文人,哪有可能打得到。凌无忧随手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扶入椅中坐下。 “我好心救了叶大人,叶大人难道不知道吗?”凌无忧笑眯眯地坐到他旁边,找了只完好的杯子给他倒了杯茶。 “你用卑鄙的手段把我捉来,竟敢还说好心?”叶暄重重哼了一声,对他的好心不屑一顾。 “卢佑早晚是要造反的,就算我们不去,你以为他能老老实实地看着方天昊做皇帝?” “哼!卢大人本就是要扶佐安王殿下做皇帝的。安王称帝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如果你们不去,又哪会有如今的战乱。”叶暄继续鼻孔出气。 凌无忧摇头叹息,“以叶大人的聪明,我以为你早该想到的。若安王登基,卢佑的势力继续扩大,他还能安于做他的太上皇吗?到时他定会想自己去坐坐皇帝的宝座。所以早晚魏都会有一场大乱,我们所做的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不过是不想让梁到时也来分一杯羹罢了。而卢佑做为造反的叛逆,既无法得到民心又必是众矢之地,到时胜的可能会是太子、平王,也或许是夏是梁,但总不会是卢佑。等他兵败之时叶大人做为他的同党,可想过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凌无忧说的句句实话,叶暄虽然又哼了一声,却无法再说话反对。 “我们把叶大人带出魏,只是觉得以叶大人的人品才情,若为卢佑牺牲实在太可惜了……”凌无忧站起肃容道:“我们并无意关押叶大人,等魏国战事平息卢佑事败后,自然会放叶大人离去。叶大人在此安心休息,林某先告辞了。” 叶暄看着凌无忧离去的背影发呆,没想到他竟然说肯放自己回去。不过以现在的形势,方天昊得了方祺旧将的支持,登州两面被围,卢佑兵败恐怕只是早晚的事,到那时自己就算回去又哪还有栖身之所?唉……自己这个国破家亡之人,又一次变成孤身一人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只觉泄气,兜兜转转了近十年最后又回到了原点,自己仍是和小时候一样的无家可归。想到这一切都是夏造成的,又一股怒火冲了上来,想要继续砸东西泄愤,却发现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林知悔你这混蛋!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快回来解开我的穴道!” 凌无忧掏掏耳朵,解穴?让你把东西全砸完啊?你若砸别人的东西我才懒得管,可现在这里已经属于夏,你砸的东西可都是啸宇的,哪能让你再随便砸?所以你还是歇会吧。 ※※※z※※y※※z※※z※※※ 因为郑晰则专门辟了个安静的小院给他们二人单独居住,所以齐啸宇等不及晚上接风加庆功的宴会开完,喝了两杯酒就频频向凌无忧打眼色示意他早点离席。 “郑将军,各位将军,林某有些倦了想先回去休息。”看到他神色夸张的对自己挤眉弄眼,郑晰则又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笑的暧昧,凌无忧面上发烫哪里还坐得住。 “我也睡去,这几日连续骑马赶路,浑身的骨头都快颠散了。”齐啸宇随之站起,揉揉腰打了个哈欠。 众人知道他们辛苦,当然不会多留。只是郑晰则笑着要他们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太劳累,那意思摆明了知道他们早早离席是为了何事。齐啸宇当然不觉得什么,凌无忧却更觉羞臊。但知道若再呆下去,齐啸宇还不一定会有什么怪异举动,还不如到没人地方再与他算账。 二人回到小院插门闭户,齐啸宇终于长出一口气。这近两个月来天天与他在一起却不能碰他,真是把自己憋坏了。 “让我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红的像苹果一样?”四下无人,齐啸宇抱紧他一阵亲吻,又想到刚才宴会上他不自在的表情,脸上一定红透了,就想去揭他的假脸来看。 凌无忧握住他的手,张嘴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他看准自己若被外人看破这种事会不好意思,竟然故意逗的自己脸红。不过现在只有他们二人,也该轮到自己逗逗他。 “你老实说,你与郑晰则是什么关系?” “天地良心!什么关系也没有!”齐啸宇顾不上嘴巴疼,忙大声辩解。虽然自己曾经肖想过他,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等有了无忧之后,更是心里只有他一人。 “哦?可我听说郑将军是因为躲你,才来北方驻守的……” “无忧……我们不要再说别人,这难得的良宵如果虚度就可惜了。”齐啸宇毕竟心虚,又抱紧亲他想蒙混过去,手中更是不停,边扒他的衣服边往床上拖。可还没到床边,就身子一麻栽倒在地上。 “你这色鬼,这良宵你就自己在地上度吧。”凌无忧整了整衣服,心中好笑,自己怎会看不出他与郑晰则之间没有关系,故意这样问只是吓他。不过趁他意乱点他穴道这一招还真是屡试不爽。 齐啸宇躺在地上,撅着嘴一脸委屈。“自从我认识你之后早已改了好色的毛病……”看到他做出凌厉之色瞪自己,忙又改口。“虽然我还是好色,但也只色你一人。” 凌无忧闻言把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眯眼笑道:“听起来你还真委屈,要不然我也色色你?” “只要你喜欢,我自当舍命奉陪。”齐啸宇闭着眼睛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 看他这样,凌无忧低笑两声有了计较。俯身用力咬住他脖子的显眼处,反转吸吮留下了一个青紫的吻痕。 “唉呀,无忧你好色,明天让人家怎么见人嘛。” 听到他捏着嗓子学得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说话,凌无忧一阵头皮发麻。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明天说不定他不但不以为耻,还会兴奋的带着这吻痕四处现人吧。哼!就不信自己会治不住他。 “困了,早点歇吧。”凌无忧挥掌扫灭蜡烛,脱衣在他身边躺下拉起被子为二人盖住,似乎把刚才两人斗嘴打闹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无忧,无忧?”齐啸宇叫了几声,回应他的却只有凌无忧均匀的呼息声,似乎他已经睡熟。 “无忧,饶了我……给我解开穴道吧?”再软语相求,他打呼的声音却似更响了。 第十六章 齐啸宇苦笑,他就躺在身边,可偏偏自己穴道被点无法动弹,想歪头亲亲他都不行。正自苦恼,凌无忧看似无意的翻身抱住他,不但把一条胳膊横搭在了他的身上,腿也屈起压上了他的小腹,甚至还在他下身关键部位蹭了蹭。 呜……无忧果然是不好惹的。齐啸宇觉得自己整夜似在受刑,好不容易等穴道快冲开时,无忧竟然眼也不睁的抬手再点上一下,然后抱住自己继续睡觉。反反复复了一晚上,自己直到天亮时还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 清晨起来,凌无忧心情很好的亲自打来水帮他擦洗。可揭掉面具看到了两个大黑眼圈后,他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昨晚上整得他有点过分。虽然两人这一段天天在一起,但上次亲热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以啸宇的性子,可知他天天忍得多么辛苦。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也该放松一下。于是就决定今晚上任他施为,好好的随了他的心愿,就当这一段时日里他辛苦忍耐的补偿。 可这个决定在无意中听到齐啸宇说与郑晰则的话后,马上就被否决了。 齐啸宇抚着脖子上的吻痕,对前来问候的郑晰则笑的一脸得意。“师弟他太热情了,我都差点无法招架。” 因为齐啸宇这不知好歹的一句话,之后的日子里不管他再怎样的明提暗示,凌无忧都只当不知道。结果直到凌无忧再次出发入魏,他也没能一偿心愿。 ++++++++++++++++++++ 李金来到昌平的时候,方天昊与卢佑正打的热火朝天。他来的时候对外宣称是与皇上一起同行,所以齐啸宇终于可以脱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他自是先大张旗鼓的在武安郡巡视了一圈,大力宣扬天下三百年前本是一家,所以武安百姓不必担心,他定会善待他们并许以减免税赋来安抚人心。因为他这皇帝的名声一向好,武安的百姓又看夏军确实军纪严明不骚扰百姓,心都渐渐放了下来。再想卢家造反,若不是夏把这里接收了过去,武安还不一定乱成了什么样子,所以他们不但没有丧国之痛反而还有一丝庆幸。 李金亲眼看到皇上安然无恙,心才算放了下来,也更加佩服皇上与凌无忧的胆量和手段。不过他见到凌无忧时,心中却满是愧疚,因为凌无忧托付给他照看的宁家姐弟出了意外。使团离开定州没几天宁雀儿突然失踪,宝儿天天哭着要找姐姐,虽然他遍发告示寻找雀儿,但直到他离京来昌平时也没有得到雀儿的一点消息。 凌无忧心乱如麻,害怕雀儿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齐啸宇安慰他,雀儿与宝儿姐弟情深,怎会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感情抛下弟弟寻死。凌无忧心道自己真是关心则乱,雀儿定不会如此草率。但想到雀儿失踪宝儿该是如何的伤心难过,又恨不得马上回去把他抱在怀中安慰,可这边方卢两家的战势渐渐明朗,自己实在走不开,只得把这份担心压在了心底。 □□□¤□自¤由¤自¤在□¤□□□ 六月,太子方天昊扫平了卢家大军攻破登州,卢建周于破城之日在阵前死于乱刀之下,方天锦被生擒,卢佑自尽,卢家党羽尽被铲除。卢氏之乱历经一个多月后终被平定,但太子的兵马也伤亡惨重,魏经此一乱国力大衰。 “皇上!好消息!方天兆已经坐不住了,他出兵三万正向登州进发!”宋德先兴冲冲的向齐啸宇禀报。“好笑的是他出兵三日后登州便已城破,他却还打了讨伐卢佑的名号,这想捡现成便宜的心思真是路人皆知。” “德先辛苦了,坐下慢慢说。”齐啸宇微笑着示意他坐下。方天兆的力量不可小视,他在魏的东莱郡独立抗击梁军已经十年之久,听说他初次领兵之时比自己当年也大不了几岁,若没些本事怎能让魏的兵将们臣服。方天昊现在一定也慌了,好不容易平定了卢佑,他这一向还算安份的二弟却在此时向登州出兵。三万人马虽然不多,但以他现在手中那些连日征战的伤兵残将,若真打起来他定无胜算。 宋德先坐下继续道:“方天兆的母亲是方祺从关外虏回的胡女,听说还是一族的公主,在关外也是出名的美人。只是方祺虽然宠爱她,但她在方天兆六岁时因病过世,所以方天兆在魏朝中不但没有势力还因血统的关系受人排挤。他十七岁那年我们与魏在历国交手,梁军趁机进犯魏国边土,在魏国不敌节节败退的情况下,他主动请命领兵抗梁,结果还真把梁军逼回了东莱以南。之后他以边关军情未定为由不肯回朝,方祺因觉得亏欠二儿子太多干脆把东莱交与他掌管成了他的封地。如今的东莱郡虽然名义还是魏境,但实际上在方天兆的控制下,渐成一个独立的小国。现在看来方天兆已不满安于东莱,也想乘乱争争这魏国皇帝的宝座。” “皇上,我们是不是立刻出兵,赶在方天兆前面打下登州?”听宋德先说完,一边的刘海圣忍不住发话。因为齐啸宇一向随和,也乐于听取手下将士的意见,所以商量起军情来他们早习惯不等皇上发话就先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白占了武安郡,虽然现在魏国还顾不上我们,但若我们贸然进军,方天昊与方天兆定会联手攻击我们。他们目前的兵力虽不足,但北疆现在仍有四十万军队,就怕方天昊见势不妙把那里的大军全徹回来,那时一场大战不说,恐怕关外的异族更会趁机直入,真正得了便宜的可就是那些胡人了。”郑晰则摇头,表示不赞同刘海圣的意见。 “那怎么办?”刘海圣一愣,他还真没想这么多。 “最好的方法是活捉方天昊,逼北疆的魏军投降。”郑晰则微笑,看了看齐啸宇与凌无忧。“至于方法,想必皇上与林大人已经心里有数了。” 他这一说,议事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齐凌二人身上。皇上他们自然早就无比敬佩,而这林知悔经此次一事,也都让他们心中佩服,于是都期待的看着他们,会有什么好办法能活捉方天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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